我連忙以望氣之術看了一下,發現那炕頭裏麵靠牆角的位置,此時已經多了一個穿著紅色棉襖的女人。


    而且這女人現在渾身黑氣繚繞,瞳孔也全都是黑色的,顯然已經沾染了不少的煞氣。


    “快把院子裏的磚頭放倒,大門上的符咒也撕了。”


    我趕緊轉頭招呼了劉禹衡和馬博弈一聲。


    兩個人立馬就衝了出去。


    接著我又咬破中指,在掌心快速畫了一道五雷符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盯著那紅衣女人。


    這東西現在身上煞氣很重,凶的厲害,估摸著一般的符咒應該也奈何不了她。


    那紅衣女人在屋子裏掃了一圈,不知道怎麽想的,忽然就朝著陳茂熙撲了過去。


    可能她覺著這家夥比較好欺負吧。


    但是我肯定不能讓她再上了陳茂熙的身,於是趕緊抬手一掌,朝著那紅衣女人拍了過去。


    掌心雷加身,那紅衣女人瞬間就被擊飛了出去。


    雷霆之力更是震得這東西渾身鬼氣散亂,但她還是奪門逃了出去。


    我也跟著追了出去。


    這時馬博弈跟劉禹衡已經放倒了院子裏的磚頭,大門上的符咒也撕掉了。


    那紅衣女人出了堂屋,直接就奔著大門外去了。


    這一次我倒是沒有在阻攔她,反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將她送走。


    隻是如今這東西沾染了煞氣,使得她凶厲之氣大增,估摸著還是得徹底解決掉才行,否則難免會害人的。


    我回頭看了看陳茂熙,發現這家夥也跟了出來。


    不過此時他臉上早就沒有那種很凶的樣子了,反而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臉色也是煞白煞白的,額頭上都是冷汗。


    看樣子也是被嚇得不輕。


    “學藝不精,就不要隨便走藝,有時候惹出麻煩來,不光害了自己,有時候也會連累別人的。”


    我點了根煙,趁機數落了陳茂熙兩句,也算是讓他長個記性。


    這行當不同於其他,其他行業出了錯或許還能重頭來過,但這行當,稍有不慎,那可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是要出人命的,所以半點兒都馬虎不得。


    陳茂熙聽完之後,一副尷尬到無地自容的樣子,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扭頭進屋收拾家夥去了。


    “怎麽?這就沒信心了?”


    我輕笑了一聲,隨即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學藝不精,這樣貿然走藝,反而容易害人害己。”


    陳茂熙有些生氣地說道。


    估摸著他主要也是麵子上過不去,生自己的氣。


    “接下來我要解決這事情,你要是不著急的話,不妨留下起來看看,學兩招也未嚐不可。”


    我掐著煙,眯起眼睛說道。


    “真的?”


    陳茂熙有些狐疑地看著我。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師父想教你兩招,那是你走了狗屎運知道不?”


    馬博弈頓時瞪起了眼睛。


    陳茂熙張了張嘴,想反駁,但他最後還是忍了。


    “行了,別瞎說,什麽狗屎運不狗屎運的,要文明。”


    我說著拍了馬博弈的腦門一下。


    他頓時尷尬地笑了起來。


    “李先生,剛才上我婆娘身那東西,是毛鬼神嗎?”


    王生這時候也趕緊湊了上來。


    顯然他看得出來我能解決事兒,於是直接問我了。


    “那東西不是毛鬼神。”


    我搖了搖頭,眯著眼睛道:“不過說到底,應該還是你們家裏的毛鬼神在作祟,所以才將這種邪物給招到家裏來了。”


    “那怎麽整?這毛鬼神我們都殺雞禱告過了,可它就是一直在鬧啊?”


    王生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


    “要實在不行的話,就把這東西送走吧,不過請神容易送神難,想要把這東西送走,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我沉吟了一下,神色略有些凝重地說道。


    這種東西還確實很難打發,不是你說句話讓它走,它就能走的,除非直接把它給降住。


    “李先生,您看我們這家道,也確實沒多少錢,而且村子裏都是窮苦人家,就算是借,估計也借不到多少錢的。”


    王生一聽我說沒那麽容易,以為我是要錢呢,臉上表情頓時就為難了起來。


    這農村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說他們樸實吧,也的確是樸實,但有時候很容易就把你的話給想歪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王先生,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不是跟你要錢,我們這行當你也知道的,給多少錢全憑主人家意願,你根據自己的條件來就行,這都沒事兒。”


    我趕緊跟他解釋了一下。


    “那......那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真是麻煩您了李先生。”


    王生頓時一副很尷尬的樣子,那種拮據的狀況就很明顯。


    我看到對方這副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就覺著挺難受的。


    堂堂一個大男人,卻因為一個窮字壓得都有些抬不起頭來,那種自卑感很明顯,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我們這種人,做這種事兒,其實是給自己積攢陰德的,並不是真的在幫你們,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說著拍了拍王生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們這種人樸實的最明顯的地方,就是所有別人幫了他的事情,他都知道那不是理所當然的。


    這應該是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吧,但是放在現如今這個社會,對於很多人來說都已經算是很奢侈了。


    這個世界上本來也沒有那麽多的理所當然,畢竟誰也不欠誰的。


    我在心裏微微感慨了一下,隨即又問了王生幾個問題,了解了一下他們家那個所謂的毛鬼神的情況。


    這毛鬼神倒也是常見的東西,他們稱之為黃大仙,也就是黃鼠狼黃皮子。


    這種東西是最常見的保家仙和毛鬼神,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反正它們就是有些說不來的邪乎。


    按照王生的說法,他們家每一頓飯做好了之後,都是要先上供給毛鬼神的,也就是讓毛鬼神先吃,然後家裏人才吃。


    一天三頓飯,從不例外。


    但是前段時間,有一天他老婆忽然就忘了這事兒,做好了飯家裏人直接吃了,也沒有給這毛鬼神上供,結果很快就開始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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