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一看,卻是優爾妲死死盯著自己,那副表情讓威斯海德懷疑少女嘴裏咬著手雷,下一秒就撲上來跟他爆了。


    “兄長......解釋。”


    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少女,直至此時才幽怨地望著威斯海德。


    “我真是不敢相信,您究竟做了什麽?”


    優爾妲咬牙切齒道:“因為您的肆意妄為,招致整個帝都的貴族厭煩,本來可能令家族起死回生的援助也因此而告吹......兄長,您的心裏真的有清輝家族嗎?”


    怎麽沒有?當然有了!


    穿越到這個令他日思夜想的世界,與原本清輝公的靈魂相交融,威斯海德完全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就是不說有混沌腐化這個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威斯海德本身也想將【繁榮之枝】的聖靈血脈挖掘升華,為此,清輝領必然得收複,家族也會因此複興。


    威斯海德:“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這不就是在振興家族嗎?”


    優爾妲冷笑道:“恕我眼拙,沒看出兄長有任何實際行動。”


    “有的,明天我要去聖樹宮找蕾希雅。”


    優爾妲終於忍不住了,抓住威斯海德的肩膀:“兄長!您還要執迷不悟嗎?!”


    少女的紫眸中滿是怒火:“那個雜種有什麽好的?!不要再去見她了!”


    “優爾妲!你越界了!”


    威斯海德沉聲喝道,甩開白金發少女,用從來沒有過的嚴厲態度凝視族妹:


    “我是誰?”


    他是在強調自己的身份。


    妖精一般優雅清冽的少女也聽懂了威斯海德的意思,在遲疑片刻後,她向男人單膝下跪,緩緩道:


    “.....您是清輝公,是帝國的【繁榮之枝】,是皎潔之林的宗族之長......是我所效忠的兄長。”


    無比重視家族傳統與榮譽的優爾妲,不會忤逆家主。


    威斯海德:“那你自認為可以對家主的決定指手畫腳?”


    優爾妲頭也不抬地回道:“不敢,但作為家族的一員,我有責任,更有義務向您做出諫言。而當兄長做出明顯損害家族利益的事時,請寬恕我的不敬.....一切都是為了清輝。”


    “我保留你勸諫和矯正的權力,但在事實證明我的確錯了之前,你該遵守自己的本分。”


    白金發少女緊咬下唇,半晌道:“是......但能否請英明神武的家主大人,向無知愚笨的在下解釋,您打算如何重振家族呢?”


    有情緒了你還。


    現在就敢陰陽怪氣我,之後想做什麽真是想都不敢想!


    威斯海德歎了一口氣,沒辦法,誰叫優爾妲是他的妹妹,在這個世界最值得信任的親信呢?


    他轉變了態度,安撫道:


    “你不理解我的做法,隻是因為你我之間存在天塹般的信息差.......優爾妲,你真認為蕾希雅是被【至耀聖樹】厭棄的嗎?”


    都那副慘狀了,你在問什麽眾所周知的事啊?


    優爾妲疑惑地挑起眉頭,道:


    “兄長,您難道不知道,第四皇女的殘缺,是被神祖降下懲罰導致的嗎?”


    蕾希雅身上那些恐怖的傷勢,其實並不是受到了別人的虐待——再怎麽說她也是帝國的皇女,雖然誰都能踩上兩腳,霸淩幾下。


    但最多也就是扯頭發扇耳光的程度,聖律之下,誰也不敢搞成真正的重傷。


    那些無可挽回的殘缺,全都是被神罰奪去的。


    除了外表的殘缺與傷痕外......許多根本看不出的殘缺在體內,五髒六腑恐怕早就掏幹淨了。


    蕾希雅還沒死的唯一原因,就是【至耀聖樹】所灌注的神力在吊著她的生命......簡直就像是在特意折磨一般。


    單純的龍裔還不至於讓所有人忌諱莫深,大不了算個汙點嘛。可一個被神祖厭棄的龍裔......那成分已經是髒到不能再髒了。


    “降下神罰≠厭惡對方。”


    威斯海德笑道:“凡人總是以自己的認知來揣測神明,但那至高無上的天神......本就隨性到可怕,天神的善意與惡意,你又怎麽能分得清楚?”


    “說不定【至耀聖樹】根本就不是厭惡蕾希雅,反而喜愛到無以複加呢?”


    .....................


    “啪嗒——”


    製作精巧的輪椅被粗暴地扔到寢宮前的庭院上,蕾希雅也隨之摔在堅硬的地板上。


    “雜種!滾回你該待的地方!”


    推她過來的皇家近衛嫌惡道,像是接觸了什麽極度肮髒的東西似的,用手帕一遍又一遍擦拭雙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蕾希雅一言不發,在大理石磚鋪就的地麵上艱難地爬行,緩緩挪動到輪椅旁,又吃力地將輪椅立起,再爬上去。


    做完這尋常人隨手就能完成的動作,卻花費了蕾希雅漫長的時間。


    蕾希雅擦拭額上的汗珠,銀發少女的臉龐上並無半分怨氣,這種對待是她早就習以為常的。


    甚至比起更多陰暗的刁難,皇家近衛的武人作風反倒顯得光明正大。


    搖動輪椅進入寢宮,這裏是聖樹宮的深處,與其他寢宮相比差距並不大,隻是從內到外,都沒有聖樹宮標配的繁花綠葉,被冰冷的宮牆圍起來的,恰如一座華美的牢籠。


    被【至耀聖樹】所厭棄的存在,也沒有資格觀瞻繁花與綠葉。


    甚至連仆從都沒有,隻保留了幾個最低限度的構造魔偶來打理寢宮,避免聖樹宮內出現汙穢橫生的角落。


    蕾希雅進入這座宛如監牢的寢宮,四周的寂靜使得她一時有些不太習慣,但隨即銀發少女發出了自嘲的笑聲。


    “我在矯情什麽?明明一直以來都是這麽過來的。”


    是啊,因為沒人願意靠近,所以都是獨自一人。


    但方才在廣場上的熱鬧與溫暖,依舊令蕾希雅念念不忘。


    蕾希雅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與威斯海德共舞時的感受。


    那俊美無匹的臉龐,那熱情真摯的眼神,那自信柔和的話語,那有著柑橘味道的吐息......還有那緊貼在一起的溫度。


    蕾希雅不由撫摸臉頰,感到身體的溫度正在不斷攀升。


    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隨著回憶不斷在心中升騰,宛如轉瞬即逝的電流,帶來了悠久的回甘。


    銀發少女咀嚼著分別之前威斯海德的話,竟產生了絕不該有的想法。


    “清輝公......真的還會來麽?”


    不要抱有希望,不要期待明天,這個世界從未對自己溫柔過,所有對未來的幻想都會背叛自己.......明明早已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無法抑製地產生了渴望。


    “清輝公隻是一個奇怪而又善良的人,出於一時的惻隱之心而邀請我.......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我們之後也幾乎不會再見了。”


    蕾希雅自言自語道,像是在說服自己。


    她忽略了威斯海德毫無掩飾的親近之意,盡管誓言經過神祖的檢驗,可信度極高,可蕾希雅從骨子裏就不敢相信。


    對自己擁有善意就已是奇跡了,喜歡一個被神祖厭棄,招致帝國汙穢的雜種怪物......這種事即便在夢裏也不曾做過。


    “就算清輝公真的有意願,也要屈服於其他的壓力,他畢竟是一位家族之主,所以......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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