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咱們暮家的現狀,不管是戰王,還是靖王,皆是過眼雲煙。”


    “去了仙域,不論在凡域多麽榮耀,都要從頭開始。”


    “你們也不必太過於糾結此事,一切隨緣。”


    “如今,老太婆沒有別的奢望,隻要兒孫們健康順遂,都能從戰場上平安回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


    “老太君說的對。”


    柳氏嘴巧,笑著附和:“要不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咱家活的最通透的就是老祖宗,隻要有老祖宗指點迷津,咱們就不會走錯路,不管什麽時候,聽老祖宗的準沒錯。”


    “哎呦喂,瞧弟妹這張嘴。”


    燕筠傾聽樂了,也跟著湊趣:“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說出一朵花來,死人都讓她說活了。”


    “哈哈哈。”


    老太君聽的高興,拄著拐杖笑得很是開心。


    “老祖宗累了,我扶您回去。”


    柳氏刻意討老太君歡心,笑著上前,挽住了她老人家的胳膊。


    “我也來。”


    燕筠傾笑著湊趣:“不能讓你一個人搶了先,在老祖宗麵前討好賣乖。”


    妯娌倆一左一右,攙扶著老太君,先行走向後院。


    暮瀟心疼妻女,心存芥蒂,不想看母親的臉色,也隨著老太君走了。


    暮雲雷和暮雲旭都是人精,見氣氛不佳,悄咪咪的往後退,趁著秦氏沒注意,掉頭就跑,溜得飛快。


    前院眨眼間就隻剩下了秦氏和暮雨芙母女倆,庭院裏空蕩蕩的,看著格外冷清。


    “京都城不比鄉下,名門權貴之家,沒有人氣是大忌。”


    暮雨芙瞥了眼三哥離去的方向,看出不對勁,聰明的沒有多問:“府裏也是時候,買些婢女回來了。”


    “買什麽婢女呀。”


    秦氏麵色不虞:“沒聽老太君說嘛,在這兒住不長久,沒必要再折騰了。”


    “就算不買婢女,駕車的馬夫,做飯的廚娘,守院的護衛,清掃的婆子,還是要配置的。”


    暮雨芙試探著勸:“要不然這麽一大家子人,誰來伺候,老太君和薑婆婆年紀都大了,也該讓她們少受些累,頤養天年了。”


    “新買的人,不知根知底,用著也不放心。”


    秦氏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神情很是疲憊。


    “要不這樣,我再進宮一趟。”


    暮雨芙靈光一閃,有了主意:“請皇上恩準,從宮裏調撥一些人過來。”


    “你想去就去吧。”


    秦氏揮了揮手,沒有阻攔。


    “母親,您也累了。”


    暮雨芙體貼孝順:“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再進宮。”


    “好。”


    秦氏欣慰的笑笑,不自禁的萌生出生兒子,不如養女兒的感慨。


    暮雨芙不曉得母親的想法,親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陪著她前往國公爺生前,夫妻倆曾經住過的院落。


    ——


    北疆,雪原。


    紅頂金雕低空盤旋,為主人指引方向。


    三輛馬車並駕齊驅,在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上疾速飛奔。


    天色漸晚,天空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石寶釋放出神識,尋找可以棲身的山洞。


    “前方十裏,有個低矮的小山丘。”


    小石靈穩妥可靠,沒一會兒就發現了目標:“可以去那裏,尋個避風的地方歇息。”


    “好。”


    暮雪煙沒有絲毫猶豫,駕馭馬兒朝著既定的方向飛奔。


    暮雨琳和季飛揚一人駕馭一輛馬車,追隨在她的身後。


    “嗷。”


    夜晚來臨,雪原有狼群出沒。


    馬兒驚恐的嘶鳴,腳步急停。


    暮雪煙和暮雨芙是駕車的老手,從容應對,安撫馬兒的同時,保持住身體的平穩。


    季飛揚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他本就喝了酒,大腦渾渾噩噩的,不甚清醒。


    拉著的馬兒一個急刹,將其甩出三米開外,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季師侄?”


    “飛揚!”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暮雪煙和暮雨琳同時拉緊韁繩,跳下馬車。


    季飛揚滾了一身的雪,頭發胡子全白了,看著很是狼狽。


    暮雨琳驚得心尖顫,幾步衝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咳咳。”


    季飛揚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想要甩開她的手,奈何身體不停使喚,晃悠了幾下還想歪倒。


    “別逞強了,我扶你。”


    暮雨琳不由分說,拉過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架著他走回馬車。


    季飛揚麵紅耳赤,酒醉又醒了三分。


    ——


    “飛揚,叫的好親切呀。”


    “這倆人的關係,已經這麽好了嗎?”


    “可以直呼其名?”


    “看來前不久在戰場上,兩人有不少親密的互動呀。”


    “還是主人有先見之明,把這個上門女婿提前預定下了。”


    “不然以後,季飛揚真要娶了別人,暮雨琳還不得哭死。”


    鏡靈躲在暗處,暗搓搓的看好戲,看到季飛揚紅的猶如滴血一般的臉頰,絮絮叨叨的又開始說個不停。


    “哎哎,我也沒想到,他倆進展這麽快。”


    暮雪煙無奈的笑笑,忽然就有了一種自己是個外人,不該在這裏出現的錯覺。


    “主人,要不咱們閃吧?”


    石寶是個小機靈鬼,看出主人的尷尬,笑嘻嘻的慫恿:“讓他倆獨處一段時間,說不定你很快就有姑父了。”


    “石寶,你學壞了啊.......”


    鏡靈賊兮兮的笑,明顯的想歪了。


    “我沒有。”


    石寶堅決否認:“別把我想的跟你一樣齷齪。”


    “你們倆適可而止。”


    暮雪煙眼瞧著倆靈寵又杠上了,及時喝止。


    “主人,咱們先去東齊國吧。”


    石寶不再理會鏡靈,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繼續慫恿:“東齊軍隊裝備精良,咱們可以先去打劫一番,讓他們自己陷入混亂。”


    “我看行。”


    鏡靈一聽打劫也來了精神,摩拳擦掌很是興奮:“你們大鬧西涼,我沒有參與,這次本聖鏡要大展身手,鬧他個天翻地覆。”


    “這樣啊.......”


    暮雪煙瞅了眼馬車上的兩個人,有點心動。


    事實上,要不是有心促進他們的感情,她是斷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駕著馬車翻山越嶺,一路長途跋涉,前往東齊國。


    既然兩人的感情有所進展,她也是時候可以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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