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回到家家還掛念著棋局,說非得跟老趙分個輸贏不可。


    紀師堯不懂下棋,不過倒是記得他趙叔的厲害,“我記得趙叔下圍棋是拿過獎吧?”


    老爸聽了直搖頭,“棋藝是個學問,怎麽能光憑一紙獎狀來判斷!”


    “師堯,”老媽指揮著紀師堯擺著飯桌,“別聽你爸的,你趙叔是專業的,要不是你爸非纏著人家還不樂意帶著他玩呢!”


    老爸不樂意了,“你這麽說可不對啊……”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老媽按到了飯桌上,“趕緊吃飯!”


    飯桌上,老爸提起:“趙妮兒有對象了,我今兒見著那小夥子了,長得挺精神的!”


    紀師堯媽立刻指著紀師堯說:“你看看人家!”


    紀師堯沒明白,“趙妮兒?誰啊?”


    “你趙叔家閨女啊,”老爸對於紀師堯不記得趙妮兒是誰感到挺不可思議的,“你倆還是小學同學呢!”


    紀師堯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她比我小幾歲啊,怎麽能是同學?”


    “你也知道人家比你小啊,”老媽急了,“可是人家都把男朋友領家裏來了!”


    紀師堯笑了,“媽你這麽著急,要不我也領個男朋友回家來?”


    老媽橫著眼,對紀師堯他爸說:“老紀!你快管管他!”


    老爸咳嗽兩聲,“吃飯!吃飯!”


    飯桌上剛提到趙妮兒,吃完飯趙妮兒就來串門了。


    紀師堯開的門,“趙妮兒?”


    人說女大十八變這還真沒錯,這姑娘小時候比紀師堯可壯多了,可這會紀師堯眼前這細胳膊細腿的姑娘是誰啊,他不認識!


    趙妮兒噗嗤一聲笑了,“紀師堯?”


    紀師堯點頭,“是趙妮兒吧?”


    “你這麽說也是,”她順著門進來,找拖鞋換的時候比紀師堯還熟練,“那是我小名,你還記不記得我身份證上的名字叫什麽?”


    “記得。”才沒有!


    她繼續問紀師堯:“什麽呀?”


    紀師堯被堵得不行:“……趙小花?”


    “趙蕊!”她瞪紀師堯一眼。


    她這麽一瞪紀師堯,紀師堯想起來了……


    “趙妮兒來啦?”紀師堯媽一看到趙蕊就特熱情,“帶什麽來給我了?”


    紀師堯這才注意到趙蕊手裏拿著個餐盒,她熟絡的把餐盒放冰箱裏了才說,“這個啊,是我媽給師堯的,糖醋排骨!”


    “替我謝謝趙嬸!”紀師堯趕緊說。


    趙蕊在這兒跟紀師堯媽聊了好久,主題大概是她的婚禮,她倆說的紀師堯插不上話,隻好在一邊陪老爸下棋,不幸被秒殺。


    送走趙蕊之後,老媽特別難過地拉著紀師堯的手說:“你說趙妮兒多好一孩子啊,就怪你不珍惜!”


    紀師堯哭笑不得,“媽,你說什麽呢?”


    老媽繼續難過,“你跟趙妮兒處對象的時候,媽就該幫你的,可現在晚了!”


    紀師堯被嚇得不輕,“媽媽媽媽!沒有的事!我什麽時候跟趙蕊處對象了!”


    “你就別瞞我了,”老媽特入戲,“都怪你爸,不讓你早戀!”


    老爸趕緊打圓場,“怪我怪我,師堯,回去吧!明天不上班啦?”


    “是是是,”紀師堯趕緊撤退,“我回了。”


    回到家紀師堯還一直琢磨著,現在看來有些事情,不坦白不行了。


    失魂落魄地想什麽呢?”易泊文今天特別注意紀師堯的情緒,紀師堯一點小走神他都能發現。


    “啊?”紀師堯回頭,“沒什麽事,今天回家一不小心偶遇了前女友。”


    易泊文樂了,“哥,你還有前女友呢?”


    他這叫什麽話,“怎麽沒有?”


    他嚴肅起來,“那你說說,遇見前女友什麽感受啊?”


    “能有什麽感受?”紀師堯翻了一頁手裏的雜誌,“想請她看場電影唄!”


    這可完全是瞎說,紀師堯跟趙蕊那都是沒影的事,前女友什麽的紀師堯還真沒有。


    易泊文盯著紀師堯看了一會,“不準去。”


    “什麽?”他還當真了?


    紀師堯趕緊解釋,“你別緊張,我開玩笑的。”


    他往紀師堯這邊挪了挪,抱著紀師堯,“不許開玩笑。”


    “好。”紀師堯說。


    “你今天見到*吉,心裏什麽感受啊?”


    “感受就是,”紀師堯故意笑了一下,“淩煊他爸能拿到不少錢。”


    易泊文直接把腿往紀師堯身上架,勒著他說:“誰問你這個了!”


    紀師堯剛好湊近他,在易泊文嘴上親了一下,認真地問:“你信我,好嗎?”


    易泊文扣著他的腦袋抱著他,掙紮了好一會,還是答:“好。”


    淩煊是後一天晚上到的,紀師堯之前抽空去看過他家的情況,接機的時候簡單交代了幾句,喬執安跟著淩煊一塊回來卻幫不上忙,隻能在酒店幹著急。


    紀師堯沒辦法,隻好在酒店陪他。


    “你真不用這麽擔心。”紀師堯蒙著被子說,他是真困得受不了了,可喬執安依舊一點要睡的想法都沒有。


    喬執安重重地歎氣,“萬一淩煊沒錢了怎麽辦?”


    紀師堯聽了他這話一下子就清醒了,“合著你就是擔心這個啊?”


    “對啊,我開淘寶店還欠他不少錢沒還呢,”喬執安語氣很是憂愁,“可我真沒錢。”


    紀師堯有時候真覺得他看不懂喬執安,得有多天真才會在這個時候擔心這個,紀師堯隻好安慰他:“沒事的,不是還有保險嗎?”


    喬執安:“可是他們家還是破產了呀。”


    紀師堯:“……”


    喬執安在美國的學業還沒有完成,所以呆了兩三天就走了,紀師堯送他上的飛機。


    回程的時候,易泊文開著車感慨道:“你對我要是有對他那麽走心就好了!”


    “你知足吧!我這不僅走心我還走腎呢!”紀師堯搖了搖腦袋,“你不是還要去雜誌社開會嗎?趕緊的。”


    易泊文回頭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


    他又覺得紀師堯不愛他了。


    但有些話其實沒法放到台麵上來說,說不開,反正紀師堯對他忽冷忽熱也不是一兩天了,這事沒吧別的招,隻能就這麽耗著。


    回到事務所,紀師堯關心了一下招實習生的事,他得幫著鄭曉銘一起麵試,巧的是名單裏還有個挺眼熟的。


    “你們好,我叫程冰,我不太喜歡這個名字,你們可以叫我花花。”


    紀師堯發現花花本人比照片好看,還透著股機靈勁,鄭曉銘一本正經地問花花:“花花?那你說說看你為什麽來我們公司實習?”


    花花答得實誠:“因為你們給工資,而且還不少。”


    鄭曉銘聽完就樂了,低聲跟紀師堯說:“他跟你有點像啊,都挺拽。”


    “那留下給我?”紀師堯對這個花花很有興趣。


    鄭曉銘點頭,“那有什麽問題?就按你說的辦。”


    紀師堯清了清嗓子,繼續麵試:“你平時……”


    “你被錄取了,下一個。”鄭曉銘打斷他,“咱們不浪費時間,剩下的問題你們私下討論就行。”


    紀師堯:“……”


    花花(鞠躬):“謝謝領導!”


    花花走了之後,紀師堯問鄭曉銘:“為什麽不讓我問完?”


    鄭曉銘故作高深:“我看他有點眼熟啊,是他嗎?”


    “誰啊?”紀師堯故意這麽問。


    “你不記得那天收到的照片了?那可是你情敵啊!”鄭曉銘覺得紀師堯有時候傻得挺可愛的,自個的事都不知道著急。


    “記得,但我還不至於跟個孩子計較,”紀師堯說完朝門口喊:“下一位。”


    鄭曉銘不以為然:“你太自信了。”


    於是,花花成了紀師堯的助理,鄭曉銘對這件事高度關注,然而紀師堯對花花的態度不遠不近無可挑剔,他隻好收起看熱鬧的心態並且承認紀師堯眼光不錯,花花學東西很快也夠努力。


    鄭曉銘最終還是沒忍住問:“易泊文知道嗎?”


    紀師堯哭笑不得,“你知道自己很八卦嗎!”


    於是鄭曉銘隻好作罷。


    說起易泊文。


    他的新漫畫最近剛開始連載,每周都要去雜誌社開會,幾乎每天都要熬夜,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拚。


    不過這個習慣好像是紀師堯pg實習之後待業在家那段時間養成的,那時候他是怎麽說的來著,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在拚命賺錢才有家的感覺。


    家的感覺。


    是這樣的嗎?


    紀師堯不知道,他隻知道易泊文最近幾天特別忙。


    具體表現在,紀師堯的朋友圈好久沒出現諸如今天又因為某人沒時間吃早餐之類的狀態。


    易泊文也的確是忙,不僅僅忙著趕畫稿,還在忙自己工作室的事,不過這事也容易,反正他不缺錢。


    但就是費時間。


    紀師堯一直以來的習慣就是,易泊文忙的時候他就躲遠點,從來不關心也從不幹涉,頂多就敷衍著說一句,其實你不用這麽拚。


    還不如不說呢。


    他倆這狀態直接導致紀師堯第二天就得飛新加坡了,易泊文還不知道呢。


    紀師堯想起這事的時候,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直接說?


    喂,我明天飛新加坡,十多天就能回來。


    他倆和好也才過了十來天。


    紀師堯到家的時侯發現易泊文沒在,隻好自己把行李箱拿了出來開始收拾行李,這次去的時間長,要帶的東西不少。


    易泊文去了出版社開會,回來就看到自己的男朋友風風火火地在收拾行李,還放了首聽不懂的韓文歌當背景音樂。


    聽著還挺嗨的。


    沙發上擺了一堆東西,紀師堯正一個個往行李箱裏裝。


    易泊文在門口問他:“你收拾這麽多東西要去哪啊?”


    紀師堯把手機放的音樂關了,他沒聽清易泊文問什麽,一臉茫然。


    易泊文重複了一遍:“去哪裏!”


    紀師堯知道易泊文誤會了,八成是以為他要故意瞞著他然後消失……


    “我是去出差你別多想,我……”紀師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因為這事他有前科。


    易泊文抬手打斷他的解釋,“別說了。”


    然後把包丟在地上,往書房走。


    紀師堯愣在原地,視線跟著易泊文走,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易泊文一直在書房沒出來,專注於忙他的畫稿。


    紀師堯洗完澡躺床上刷了一會微博覺得沒什麽意思,又披上衣服去找他了,其實沒進去,就在門口悄悄看了他一會……


    然後他回了房間,重新躺到床上,假裝自己一直躺著那樣。


    紀師堯想不明白,他是怎麽幹出這事來的?


    沒有頭緒。


    “我隻是忘記說了,不是故意的。”紀師堯再去找他。


    “我知道了。”易泊文低著頭,手裏一直拿著畫筆沒有放下,時不時看一眼屏幕。


    “我是去出差,要不你問問鄭曉銘?”紀師堯接著說。


    易泊文終於抬頭看著他,問他:“去幾天?”


    紀師堯扶著門口說:“沒幾天。”


    易泊文看他這樣子覺得好笑,“你這什麽表情?我被你嚇到了你知不知道!”


    說起來這也正是他們之前鬧那麽凶的原因。


    那不是他倆第一次吵架,但即使吵得再厲害也沒人提過分手,可那一次紀師堯突然就消失了,易泊文聯係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美國。


    還說要去看一看自由女神像。


    心能再大點嗎!


    然後他們就分手了,當然這個過程中還經曆了冷戰熱戰各種戰。


    這事一直是易泊文心中的一根刺。


    人無緣無故地就找不到了,要不是林喬攔著他當時差點就在警局動手了,可結果呢,人家隻是說想去散心。


    “對不起……”紀師堯態度誠懇,“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易泊文終於露出笑容,朝紀師堯招手,“你先進來。”


    紀師堯這才進屋。


    然後易泊文站起來,伸手抱住他,自嘲道:“我在你這裏一直都這麽好糊弄。”


    紀師堯笑了笑,“歌詞裏說的好,用力愛過的人不該計較。”


    “你真是……”易泊文對他哭笑不得。


    太輕易原諒也是病,也得治啊。


    紀師堯說完這個就去睡了,但也知道易泊文是淩晨才睡的,他真覺得易泊文太拚。


    於是第二天,紀師堯出門的時候易泊文還躺在床上,隻好對著他的臉歎氣,“你要是現在醒了該多好,我要去很久的。”


    易泊文沒反應。


    紀師堯隻好自己去趕飛機。


    易泊文睡醒之後,忙裏偷閑,去找林喬打球。


    林喬在運動方麵的天賦技能都發揮在足球上,一到籃球場就是被虐的命,但是他從來不認命,越挫越勇十分倔強。


    但是結果卻始終不盡如人意。


    “不行,咱下回踢足球,不能老是你占便宜。”林喬挫敗地把籃球砸到地上。


    易泊文把籃球撿起來,抱著球隨意往地上一坐,從包裏拎出兩瓶水,遞了一瓶給林喬。


    林喬接過水,笑嗬嗬說:“你今兒不對啊,你那寶貝紀師堯飛新加坡了,你心情怎麽這麽好?”


    林喬最近還孜孜不倦地跟他安利各種小情人,每天手機裏都能收到各種莫名其妙的圖片,也虧得紀師堯從不碰他的手機,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但再想想,又覺得紀師堯估計不在意這個,沒準還能對著照片發表幾句評論呢。


    “別挑事。”易泊文隨手就是一個籃球丟過去,“你說那沒用,知道不?”


    林喬被籃球砸了個滿懷,“你忘了江岩那事了?”


    易泊文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那關我屁事。”


    說完直接走人。


    林喬對著他的背影喊:“你特麽就會讓我裏外不是人!”


    易泊文邊走邊給紀師堯打電話,“在哪了?”


    “到地了,在酒店呢。”紀師堯講電話的時候聲音聽著比平時溫柔好幾倍,“你什麽時候醒的呀?”


    “早醒了,跟林喬打球呢……”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電話,要不是紀師堯那邊有人催他去開會都不舍得掛電話,果然是距離產生美。


    紀師堯那邊的事不難辦,雖然時間拖得比預期更長。果然在新加坡遇見了老徐,就在他到新加坡的第二天,這個圈子還真小啊……


    “師堯,國內都準備過年了吧?”這天談完公事,老徐突然問。


    紀師堯順著他說:“是啊,新加坡華人多,徐總想來也不會孤單吧?”


    老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到底是年輕啊。”


    “什麽?”


    “樂觀啊!”老徐大笑著說。


    紀師堯無言以對,隻是老徐沒有問起鄭曉銘,倒是令紀師堯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出差原定是紀師堯是一個人,什麽都得自己幹,沒幾天他就受不了了,於是強烈要求鄭曉銘給他派個人來,鄭曉銘被他煩得不行隻好答應。


    但是他選的人是花花。


    花花打電話給他的時候,紀師堯正在酒店樓下的便利店挑方便麵,因為方便。


    “到了?”紀師堯接起。


    “紀經理,您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怎麽了?不是給你發地址了嗎?”


    “錢包丟了。”


    “等著。”紀師堯看了一眼手裏的方便麵,最終還是把它放回了貨架上,然後打車去接人。


    花花特別好找,一個人拎了兩個行李箱,蹲在路邊等。


    “經理!”花花看見紀師堯立刻朝他跑過去。


    紀師堯見著他就樂了,“你帶這麽多東西過來是打算來這定居啊?”


    “我第一次出國,”花花身上裹著厚厚的冬衣,笑得特別開心,“不知不覺就帶了這麽東西。”


    紀師堯沒忍心打擊他,但他這出國水分太大了,連個時差都不用倒。


    花花說完揚著笑臉看著他。


    紀師堯這才想起來問:“錢包怎麽會丟?證件呢?”


    花花一下子跨下臉道:“是我太不小心了,還好證件沒丟,我放行李箱了!”


    “那就沒事,丟錢是小事,再賺就行!”聽他這麽說紀師堯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了,伸手往前指了一個方向,“走吧!咱們先回酒店。”


    到了酒店卻被通知沒有空房。


    “你沒訂房間啊?”紀師堯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


    花花低著頭,“對不起經理,我沒訂過國外的酒店,怕出錯。”


    紀師堯對著花花有脾氣也發不出來,直接就給鄭曉銘打電話,“你沒讓人給花花訂酒店?”


    “啊?”鄭曉銘正開會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怎麽了?你那沒空房了?”


    紀師堯無語了,“你真沒讓人給孩子訂酒店啊?”


    “你以為我是你啊!這些事我從來不過問的!”


    “你還有理了!”


    鄭曉銘完全沒覺得這是什麽大事,笑著說:“你那不是訂的標間嗎?你倆住一間,經濟實惠!”


    紀師堯抬頭看著花花和他巨多的行李,默默地掛了電話。


    無奈道:“走吧,先把行李搬上去。”


    花花默默跟著紀師堯進了房間,幾次想開口讓紀師堯幫他搬一下行李都忍住沒開口,他不想再給紀師堯添麻煩。


    進房後,紀師堯麵無表情地指著一張床,“今晚你睡那兒吧,把床上的文件收掉放到桌上。”


    “好的,謝謝經理。”花花點頭,然後把行李搬進房間放好。


    紀師堯在一邊看著他,有點慶幸還好房間夠大。


    等花花把行李安置完,紀師堯問他:“餓了沒?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花花滿口答應。


    十五分鍾後。


    花花看著眼前的方便麵覺得不可置信,“哥,你說的好吃的就是這個啊?”


    “是啊,”紀師堯一臉滿足,“我想吃很久了,但是總被管著不讓吃。”


    花花偷偷笑了一下,覺得他的經理這恩愛秀的其實還不夠高明,“經理,這東西我都吃得想吐了。”


    “是嗎?”紀師堯拿便利店提供的水壺往裏倒水,“那咱們明天不吃這個了。”


    花花還是歎氣,“沒想到我第一次在國外吃的東西居然是方便麵。”


    紀師堯:“……”這樣說來還真有點對不起這孩子。


    在便利店解決了晚餐,然後回酒店工作。


    這次紀師堯的工作主要是做評估,不棘手但是很瑣碎特別麻煩,幸好有花花來幫他打雜,一下子就輕鬆不少。


    紀師堯工作的時候會戴眼鏡,看起來特別秀氣,跟他的脾氣很不符合,花花覺得這樣的幾時呀很新奇。


    “看什麽呢?”紀師堯敲了敲花花電腦的屏幕,“幹活!”


    “哦,”花花低下頭恰好看到紀師堯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經理您有電話!”


    紀師堯低頭一看,易泊文三個字赫然顯示在屏幕上。


    撈起手機接起。


    “忙完了?”紀師堯靠著椅背往後躺,有些疲倦地閉上眼。


    “是啊,忙完這一波接下來能休息幾天。”易泊文的聲音裏也透著疲憊,“你呢?”


    “我啊,”紀師堯睜眼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再看看一邊不知是不是故作鎮定的花花,“今天我由助理打算壓榨他,都交給他幹。”


    易泊文輕笑一聲:“你倒是不吃虧。”


    “那必須的,”紀師堯站起身,拍了拍花花的肩膀,“年輕人,這就交給你了。”


    易泊文聽出動靜,笑問:“合著人就在你邊上啊!”


    “何止啊,我今晚得跟人誰一間房呢!”紀師堯存心逗他,“一間哦~”


    “紀師堯!”易泊文被他氣樂了,“故意的是吧?”


    “是呀。”


    “掛電話吧。”


    紀師堯樂得不行,“那行,你早點休息。”


    易泊文:“……”真掛啊,太故意了吧這!


    收起電話,紀師堯跟花花打招呼,“我先去洗澡,你受累把數據對完再睡?”


    “好的。”花花低著頭答應。他現在有點不敢看紀師堯,腦海裏反複回憶那天林少要他陪的人叫什麽名字來著?


    易泊文?


    不,不是他,再想一想。


    再想依舊覺得是易泊文。


    這時洗手間響起了水聲。


    不能再想了……


    紀師堯完全不知道花花的心理鬥爭,洗完澡直接抱著被子睡了。


    第二天睜眼,花花依舊趴在桌子上,紀師堯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二十。


    “你這是醒得早還是沒睡啊?”紀師堯問他,但是看到他的黑眼圈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沒睡。”花花認真地說:“這個算法我不太會,就多試了一會。”


    這哪裏是多試了一會啊!這簡直在拚命啊!


    紀師堯直接趴到床尾,“拿過來給我看一下。”


    花花把平板遞給他。


    紀師堯一看更吃驚了,“你的專業是審計沒錯吧?這都不會?你上大學光顧著談戀愛了吧?”


    花花有些猶豫道:“我不是。”


    “那你幹嘛了!”


    “我去兼職了,我什麽都幹過。”


    “你這麽缺錢?”


    “比小時候缺鈣還缺。”怪不得麵試的時候那麽說呢!


    紀師堯又沒脾氣了,人家的事又不想多打聽,隻好把平板遞還給花花,“那你先學著,我再睡會。”


    花花呢喃:“還睡啊……”


    紀師堯把被子拎起來蒙住腦袋,想睡得很頑強。


    有花花幫著,工作效率高了不少,紀師堯很滿意。


    於是吃了一周方便麵之後,紀師堯終於帶花花吃了頓真正的好吃的。


    “原來國外的西餐跟國內的味道差不多啊。”花花還是很失望。


    紀師堯覺得自己已經盡力當一個善解人意的好老板了,但對此也隻能說:“大概是因為我們還是在東半球的原因吧。”


    “唉……”花花歎氣,“其實不錯了,你別難過。”


    紀師堯:“……”這位同學你現在是在安慰我嗎?


    老徐並不是熱心的人,他提出要送紀師堯去機場的時候,紀師堯下意識還是不敢拒絕。


    一路上一直拉著花花聊天,生怕老徐問起鄭曉銘。


    紀師堯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這倆人的狀態簡直太奇怪了。


    鄭曉銘在國內整天擺出一副落魄單身狗你們都來給我介紹對象吧但我就是誰也看不上的荷爾蒙失調狀態,老徐就更奇怪了,誰都看得出來他跟鄭曉銘互相看上了,但他就是不行動。


    “師堯啊,”當紀師堯從足球聊回今天天氣真好的時候,老徐終於打斷他,“你說那麽久累不累?後備箱有水要我停下來給你拿一瓶嗎?”


    紀師堯嗬嗬一笑:“不用了。”


    這特麽太尷尬了。


    老徐接著問:“他好嗎?”


    “嗯,挺好的。”紀師堯下意識摸了一下鼻子,“謝謝您關心,我會轉達的。”


    老徐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替我跟他說聲謝謝。”


    怕什麽來什麽!


    紀師堯往窗外看了一眼,驚喜道:“謝謝徐總,我們這裏下車就可以了。”


    老徐沒再多說什麽,靠邊停了車。


    下了飛機,紀師堯讓花花先回家休息,他的行李太多了直接回公司太麻煩。


    花花沒有推辭,道過謝走了。


    紀師堯必然是易泊文來接,連咖啡都已經買好。


    “你怎麽買美式咖啡?我不愛喝那麽苦的。”紀師堯喝著熱咖啡還要抱怨。


    易泊文把這些話照單全收,“我故意的啊。”


    “為什麽啊?”紀師堯樂了。


    易泊文笑了笑,“因為我的心情就是這麽苦。”


    “啊?”


    “你跟助理睡一間房?”


    “就那一晚,沒空房了。”紀師堯哭笑不得,心說你要是知道我助理是誰你估計想跪下唱對不起我愛你。


    “是嗎?”易泊文故意拖長了音調。


    紀師堯看著他樂,沒再繼續跟他扯這件事。


    紀師堯沒直接回家,讓易泊文送他回事務所,年底了事務所挺忙的,鄭曉銘一個人估計忙過來。


    知道他回來,鄭曉銘直接在他辦公室等他,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問:“老徐怎麽樣?”


    “啊?”紀師堯故意賣個關子,“平時沒看出來你對他餘情未了啊。”


    “什麽叫餘情未了!老子特麽是直男!”鄭曉銘在這個問題上從來沒有過讓步,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麽。


    畢竟並沒有任何意義。


    紀師堯歎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徐挺好的,我現在挺累的你讓我歇會。”


    鄭曉銘看著紀師堯,眼神有些不確定,“他真挺好的啊?”


    紀師堯點頭,把他往門外推:“真的,你快走吧。”


    “那……哎!”鄭曉銘看著被關上的門,費了好大勁才忍住不直接踹門,門壞了他還得自己花錢修。


    當老板真特麽太吃虧了。


    紀師堯也沒能歇多久,剛坐下就有人過來要跟他開會,隻好打起精神來應對。他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忙完才看到易泊文給他發的短信,說在事務所樓下等他。


    紀師堯趕緊收拾東西下樓。


    紀師堯到的時候,易泊文正拿著手機在車裏玩消消樂,他最近沉迷於這個遊戲,紀師堯總擔心他要走火入魔。


    “來了?”易泊文放下手機,朝他笑了笑。


    “嗯,”紀師堯係好安全帶,“現在去哪,回家嗎?”


    易泊文苦笑著搖頭,“就知道你忘記了。”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咱們倆,第一次見麵是去年的今天。”


    易泊文從兜裏掏出一個戒指,認真地問紀師堯:“你願意戴上嗎?”


    紀師堯很意外。


    他沒有刻意去記紀念日的習慣,所以覺得很突然。


    “求婚啊?”紀師堯笑著問,笑得有點勉強。


    易泊文對他這個反應一點都不意外,笑著搖頭,“也不算求婚吧,就當做是一個紀念。”說完晃了晃手,另一枚已經戴在他的手上。


    他這麽說就容易多了。


    “那你給我戴上?”紀師堯把手伸了過去,暗中觀察著易泊文的表情。


    易泊文替他把戒指套上,“很適合你。”


    “是你眼光好,”紀師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易泊文表現地就好像這是一份普通的禮物那樣,但是紀師堯知道這並非易泊文的本意。


    畢竟誰都知道戒指意味著什麽。


    “今晚想吃什麽?”易泊文再也沒有看那戒指一眼,偏過頭問。


    紀師堯想了想說:“想吃點家常的。”


    “家常的?林喬那兒的私房菜行嗎?”易泊文回憶了一下說,“我記得你挺喜歡那兒的甜點的。”


    “你說拔絲芋頭?”


    “是啊。”


    “是挺喜歡的,說著還真餓了,你快開車!”


    易泊文樂了,“你別急啊,他們沒做完你不也吃不成嗎?”


    說著卻已經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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