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銘其實哪也沒去,就在家呆著,琢磨出櫃這事。


    他從前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gay,一直咬著不鬆口的原因是老徐也從沒承認過。說起他跟老徐,其實這麽多年也就是有點曖昧,但是這一曖昧就是七八年,誰也不是沒感情,嫖那麽多年都會有感情了,更何況是他們。


    想起這個事鄭曉銘就難受,pg公司內部流傳的那張照片根本就是胡扯,那是朋友聚會瞎胡鬧,他倆就是借了個位,根本就沒有親到。


    要是真親到了就好了。


    鄭曉銘想。


    手機一直在響,一開始是紀師堯偶爾給他打電話,後來換成了花花一直打,不用細想就知道是誰讓他這麽打的。


    他沒好意思一直不接花花的電話,顯得他不願意負責任似的,這點心理紀師堯摸得特別準。


    “花花,是我。”


    對麵遲頓了一會才回話,花花明顯很意外鄭曉銘會這麽容易就接他的電話,“鄭總,紀老師讓您回去上班。”


    “咱們倆見一麵吧。”鄭曉銘突兀地說。


    花花轉頭看了一眼紀師堯辦公室的方向,有些賭氣似地說:“我現在就有時間。”


    這事交給花花之後紀師堯就專心工作,他也就這段時間當老板當得有些像樣。因為臨近元旦,年會也被提上了日程。之前是鄭曉銘在準備這個事,現在他人不見了,這事就也落到了紀師堯頭上。


    紀師堯嫌麻煩,直接做主給事務所所有人報了個去歐洲的旅行團,四天三夜,比元旦假期還多一天。


    鄭曉銘知道後破口大罵說他敗家,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紀師堯後來沒有去關心*吉他女兒的病情,畢竟與他無關。陳心柔把他的外套寄給他,他也隻是束之高閣沒有打開。


    再次見到他們一家三口,是元旦的時候。


    易泊文對於過元旦比紀師堯想象得熱衷好多,非要在那天晚上去壓大馬路,其實在家宅著多好啊,前段時間工作還挺累的。


    易泊文不肯。


    紀師堯隻好鬆口,說那好吧,咱們走去附近的電影院看場電影吧。


    易泊文不太滿意不過也沒意見。


    元旦的電影院簡直人滿為患,易泊文握住他的手,說是分開容易走散。紀師堯不拆穿他,任他牽著走。


    “想看什麽片子?”紀師堯邊拿手機查場次,便問他。


    易泊文跟紀師堯看電影,從來不挑,“你定就好。”


    紀師堯選了唯一的一部懸疑片。


    拿到電影票易泊文還念叨,“你說咱倆什麽時候能一起看個愛情片?”


    紀師堯沒搭話,心裏覺得挺恐怖的,就國產愛情片那套路,也就能忽悠十多歲的小女孩,他倆看著不得尷尬死啊。


    看了電影就得吃飯,還好易泊文有林喬,否則這個點訂餐就算能吃上也得後半夜了。


    林喬給他倆整了一個淮揚菜。這樣的日子吃中餐的人少。


    “你怎麽也來了?”易泊文挺意外的,林喬隻要打個電話就能安排好,沒什麽必要非得親自來一趟。


    林喬麻利地拆餐具,“正愁沒人陪著吃飯呢,咱們三個吃一桌正好,算我請你們的。”


    易泊文回頭看了一眼紀師堯,紀師堯沒什麽意見。於是他們三個人真就坐下來一塊吃了頓飯。


    林喬嘴碎,一邊剝著蝦還要拉著紀師堯跟他說話,他倆不算熟沒法談心,就天南海北的聊。林喬那種生意場上泡出來的聊法,易泊文都嫌煩不願意搭理他,紀師堯倒是難得這麽有耐心。


    “師堯,嚐一下這個湯。”易泊文替他盛了碗湯。


    林喬腆著臉把自個的碗遞過去,“易少,也給我盛點唄。”


    易泊文沒搭理他。


    林喬接著說:“我沒見過你伺候人,看著新鮮。”


    紀師堯咳嗽了一聲,“我去趟洗手間。”


    林喬來找他們一塊吃飯不假,但應該也有話要對易泊文說,他得先避一避。


    這一避就遇到了*吉。這回是他們一家三口。大概是因為過節,陳心柔穿得很鄭重。


    紀師堯沒上前打招呼,直接轉身回了他們的包廂。


    之後吃了什麽,易泊文說了什麽,林喬說了什麽,他統統都沒在意。他心裏隻想到一件事。


    *吉看見他了。


    元旦過後,鄭曉銘穿得人模狗樣地來上班了,見著紀師堯就說他敗家,紀師堯沒理他。


    他找出了快遞盒。之前陳心柔寄給他的那個。


    裏麵不僅僅有他的外套,還有兩張音樂節的門票。紀師堯趕緊上網查了這個音樂節,嘉賓名單裏有一位台灣歌手。


    他跟*吉曾經一起去過那位歌手的演唱會。


    紀師堯對著門票哭笑不得,更喜歡這歌手的人其實是*吉,不是他。


    鄭曉銘看出他不對勁,“怎麽了?紀師堯你可別犯傻。”


    “我?”紀師堯笑了起來,“我不是一直在犯傻嗎?”


    門票上有*吉的號碼,紀師堯也沒給自己時間想清楚,直接打了過去。


    *吉對這個電話並不意外,“你終於看到門票了?”


    “是。”紀師堯覺得有些胸悶,後悔打這個電話,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我不會去的。”


    *吉卻笑了,“我猜到了。”


    這一通電話具體說了點什麽紀師堯不記得了,他隻知道最後*吉約他周末見麵。


    他還答應了。


    鄭曉銘剛才說完話就走了,辦公室裏隻有他一個人,對著那麽容易心軟的自己以及音樂節的門票不知所措。


    去吧,先聽聽看*吉要說什麽吧。他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真到了約定的那天,紀師堯從出門就開始磨蹭。易泊文一個人在客廳打體感遊戲,紀師堯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你還不走啊?不是說今天有約嗎?”易泊文在遊戲間隙問他。


    紀師堯抓起手邊的包,“哦,那我走了。”


    易泊文回頭衝著他笑了一下,“去吧。”


    聽到關門聲,易泊文關了遊戲,疲憊地躺在地上。


    朝著天花板扯了一下嘴角,笑不出來。


    紀師堯去見*吉他是知道的,最近幾天他的反常易泊文都看在眼裏,紀師堯不說,他就當不知道。


    可他裝不知道也沒用,一個小時之後接到林喬的電話,說看見了紀師堯。


    易泊文在地上躺了一個小時,掛完電話之後就開始煩躁。紀師堯居然連一個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給他。


    按林喬說的地址找過去,路上特地放緩了車速,他要給紀師堯足夠的時間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紀師堯這邊卻什麽都不知道,林喬沒在他跟前露麵。


    這是一家挺安靜的法國餐廳,*吉連約會都穿著西裝,古板得讓人討厭。


    “你……”紀師堯有點吃不慣法國菜,也不想在這裏跟*吉耗時間,“你叫我來這裏,究竟想說什麽?”


    紀師堯之所以答應*吉來這裏,是因為*吉那天說的一句話打動他。*吉說,紀師堯我們之間需要一個了斷。


    紀師堯很好奇,對他和*吉來說,究竟什麽樣的了斷才算是真正的了斷。


    *吉抬頭,放下餐具,擦了一下嘴,然後平靜地看著紀師堯,“我離婚了。”


    紀師堯:“……”


    這是個陷阱,一個專門為紀師堯而設的陷阱。


    “那瑤瑤?”


    “她跟我,他媽媽計劃去法國遊學。”*吉笑得很精明,他在誘惑紀師堯,甚至是在跟紀師堯談條件。


    我都離婚了,你還不回到我身邊嗎?


    紀師堯突然覺得*吉有點可笑,因為他一句話就來這裏的自己更加可笑。他不動聲色地重新拿起餐具,“你說完了?說完就繼續吃飯。”


    *吉:“……”


    在甜點之前,易泊文終於到了。


    林喬等他等得著急,趕緊迎了上去,“你怎麽才來?你再來晚點,你那寶貝疙瘩可就不是你了啊!”


    易泊文懶得說話,直接進餐廳。


    “左手邊靠窗最後一個座位。”林喬提醒他。


    易泊文突然覺得好玩,轉而問林喬:“你現在是不是特興奮?”


    狗屁。


    “我那是替你著急!”林喬作勢要拉著易泊文往裏走。


    易泊文躲開他,“別拉拉扯扯的。”


    林喬:“……”


    易泊文往裏看了一眼,沒見到紀師堯,他突然笑了起來,“你之前說誰新整了輛跑車?”


    “姓郭的那老流氓。”林喬不明所以,這時候還管什麽跑車。


    “走,咱們去開開眼。”易泊文摟著林喬往外走。


    林喬邊走邊叫喚,“你是不是受刺激了?你哥跟那老流氓不對付你不知道啊?!”


    紀師堯吃完晚餐就匆匆跟*吉告別。


    這個所謂的“了斷”一點都不高明,他對*吉很失望,對自己更失望。


    邊開車邊給易泊文打電話,打到第三個對方才接起。


    “跟*吉吃飯,開心嗎?”易泊文的聲音聽著像喝醉了。


    紀師堯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鬆了一下子,還好很快回過神來,鎮定道:“你怎麽知道?”


    “那是林喬的地。”易泊文還給他解釋。


    “你現在哪兒呢?”


    “你管我?”易泊文突然笑了起來,笑到最後沒勁了才開口:“紀師堯,你太特麽不懂事了。”


    紀師堯:“……”


    易泊文說完就掐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往水裏一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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