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冬青的煩惱是不想結婚卻有人逼婚,黎相宇的煩惱是想結婚結不成。


    顯然,於冬青並非真的過來討法子。這種事情,外人看來可以三下五除二搞定,完全沒有必要拖拖拉拉,在當事人的心中,卻是無比苦惱。


    他和金銀花曾經共同走過的單純歲月,無論承不承認,都是他心中隱在最深處的留戀。那隻是一個少年郎的夢,碰巧,夢中的女主角是金銀花。


    所以他沒法吆三喝四趕金銀花走,又或是斥責她當年絕情絕義。


    他隻不過鬱悶無處訴,便來找黎相宇訴說一番,反正當電燈泡當慣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於冬青這個大電燈泡剛走,黎相宇就將努力打掃房間的艾沫惜拉過來,坐在他的腿上。


    “沫沫,周末我們開車去雲境山玩吧。”黎相宇雙手扣住艾沫惜的腰。


    “不行,我周末要去金晶湖度假村參加項目正式啟動儀式。”艾沫惜掙紮著站起身,手上還有肥皂泡泡:“黎大少,過來,幫我打掃衛生。”


    “好咧。”黎相宇爽快地答應了。


    兩個人縮在浴室裏,又是唱歌,又是講話,擦馬桶,洗盆池,忙得不亦樂乎。


    浴室裏本來就小,黎相宇一下子就撞上了艾沫惜的腦袋。她不疼,卻忍不住笑起來,眼眸裏閃出熱烈的火花。


    黎相守手上還有好多肥皂泡泡,白白的,滿手都是,來不及擦去,就親上了艾沫惜的嘴唇。


    他將艾沫惜擠到門後的牆角,嘴角漫出魅惑的笑。他還舉著手,沒去抱她。


    她也舉著手,不想把泡泡蹭到他的身上,輕輕靠在牆上,站成一個最誘惑的姿勢。發絲淩亂,眼睛裏也有被點燃的火星,正在燎原。


    他們互相糾纏,溫熱柔軟的嘴唇一觸就無法分開。她是他的磁石,他也是她的磁石。


    低低的昵喃,在狹窄的空間裏若有若無,連氣息都是有顏色的,五彩斑斕。


    熱烈,還帶著微笑,那種笑從心底深處漫出來,太愉悅,太迷醉。


    不需要任何的語言,空間太狹小,說話都會顯得擁擠。所以隻有長長久久的親吻,淡淡的,濃濃的,輕輕的,重重的。


    像是進入了某個時空隧道,他們小的時候,再小一點的時候,就已經兩情相悅,已經是這樣濃烈又纏綿。


    沫沫!黎相宇在心中喊了一次,以為喊出了口,卻沒有,隻是這聲音在心底劃得有點痛,微微摻雜著酸澀。


    他等了好久好久啊,等到與她心意相通,肆意地親吻她,肆意地愛她,肆意地認定她是他的,絕無懷疑。


    他渴望娶她,似乎從小時候就開始的夢想。結了婚,被她管著,被她嘮叨,整天霸著她,叫她老婆,叫她孩子的媽,多好。


    就是這麽平凡的願望,卻為什麽覺得要翻越千重萬重山才能實現?


    他顧不得手上的泡泡,圈上她,用手輕輕撫摸她的麵頰,然後泡泡抹了她一臉,白白的。


    艾沫惜嬌笑著,將滿手的泡泡全數擦在他的衣服上,仍然被他封住的嘴唇,輕輕呢喃得那麽像微風吹過的聲音。


    大笑。


    他們開始如孩子般打鬧,在那麽小小的浴室裏,碰開了淋浴的蓬頭,水一下子灑得滿身滿臉。


    她尖叫著要躲,卻被黎相宇邪魅的笑容迷惑得一怔,隻略一遲疑,嘴唇又被堵住。


    水嘩嘩地淋在他們臉上,卻阻不斷纏綿,扯不開迷戀。輾轉,反側,換個角度,繼續在溫熱的水裏流連。


    頭發淋濕了,貼在她的臉上。她的眉眼在熱氣騰騰的水裏透出嫵媚的光芒,閃得他的心都酥酥癢癢。


    他低下頭,吻向她的鎖骨,如玉一樣光滑,無一絲瑕疵,性感撩人。


    艾沫惜往後一退,碰到了開關。熱水停了,隻剩下一屋子熱騰騰的熱氣,還有兩個熱騰騰相愛的男女。


    他們相視大笑,擁抱得那麽柔情蜜意。


    她撐著他的胸口,低低地說:“黎相宇,你很討厭。”


    “我怎麽討厭了?”他不厭其煩地問。


    “叫你來幫我打掃衛生,你就知道添亂。”她猶自嘀咕,手上玩著他被打濕的襯衫的衣紐。濕濕的衣服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性感得不像話。


    “但我明顯感覺你很歡迎我來添亂。”黎相宇將她圈在懷裏,兩個人都濕漉漉。


    “自戀狂。”她笑得像是被幸福打濕了衣衫。


    “沫沫,我好想你逼我的婚。”黎相宇對那兩個被逼婚的男人無比羨慕嫉妒恨。


    “我幹嘛要逼你的婚?”艾沫惜仰起臉:“多玩幾年,查看一下你的態度端不端正再說。萬一下次又冒出來這個那個誰誰誰,會不會連孩子都多大了,再來跟我解釋,是因為我不理你,才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感覺很不真實,像是做了一場夢,如現在一樣,迷霧繚繞。


    黎相宇爽朗的笑聲,無比愉快:“我黎相宇的孩子,當然隻有沫沫你親自生一個了,別人,嘿嘿,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要是叔叔阿姨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呢?”艾沫惜衝口而出,終是無法回避這樣的問題。


    “他們同不同意,我們都得在一起。”黎相宇堅定地回答。


    “呃……”艾沫惜顧左右而言他:“你出去,等我洗完澡,你再進來洗。”她迷茫地推他出去,心慌意亂。


    一想起這事,她就像個小偷一樣,感覺偷了別人的兒子,不知好歹。


    黎相宇默默站在門外,全身還滴著水,慢慢坐到地上。他想不出爸媽有什麽理由會不喜歡沫沫當兒媳婦,這樣的女孩,性格,脾氣,喜好,都了如指掌,不比在外麵另找一個陌生人回來強嗎?


    他決定周末回家,先去試探一下爸媽的口風。


    隻可惜,周末那個度假村的項目啟動儀式太隆重了。他這個黎氏總裁不關心,隻認為是一個平常合作的項目而已,但他老爸老媽可不這麽認為,紛紛都去了金晶湖捧場。


    於是他知道,今天,邢氏兄弟必是紛紛到場,無一遺漏。


    果然,果然。


    黎相宇到的時候,儀式都進行完了。整個會場,喜氣洋洋。


    彼時,黎華庭與祝慧星帶著穿了一身裁剪合體職業套裝的艾沫惜,像寵愛女兒般的說說笑笑,似乎在誇讚她。對麵,自然是邢海風夫婦與邢季風的陣容。


    邢季風始終保持著優雅的姿勢,點頭,微笑,說話的神態,無一不完美。


    黎相宇的出現,引來了一陣陣騷動。


    黎大總裁親自現身,帥氣又幹練,如明星出場。


    邢氏企業的眾多員工不禁感歎,兩大公司合作,就有兩個帥哥到場,太逆天了。兩個人,完全沒有可比性。一個優雅貴氣,一個英俊帥氣。


    這兩人在一起,太浪費太浪費了,都不知道盯哪一個人才好。


    黎相宇大步走過去,禮貌向各位打了招呼,十萬分公事公辦,十萬分正兒八經。


    他臉上的輪廓因著那種嚴肅而顯得線條更加淩厲明朗:“艾沫惜,你上次負責的it項目,全交給嶽總監了嗎?運營部的鍾經理和企劃部的雷經理都在找你,你回個電話給他們。”


    艾沫惜看見黎相宇就緊張得要死,尤其是在這麽泰山壓頂的時候,黎華庭夫婦在,邢季風也在,簡直就像是空氣都被抽空,無法呼吸了。


    她拿出手機,向各位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便走得老遠打電話去了。不一會兒,她慌忙跑來向幾人告假要先回公司,實在是有萬分火急之事。


    “什麽事那麽急?”黎華庭皺眉。


    艾沫惜解釋了幾句,無非就是公司的事,總之各部門全體人員都在等她回去解決某個問題,不能耽擱。說完,又跟邢季風等人道歉。


    “正事要緊,不過不要累著,注意身體。”邢季風好整以暇,微微露出笑意。


    黎相宇見艾沫惜要走,看了看時間:“你怎麽回公司?開了車來的?”


    “哦,沒有。我讓小王送我。”艾沫惜眼裏閃過一絲無奈,離去是最好的選擇。


    “不要麻煩了,我反正下午也要回公司,現在送你過去吧。”黎相宇非常嚴肅,留得一堆人麵麵相覷,隻有邢季風仍然保持著初時的微笑。


    “相宇,你怎麽剛來就要走,讓邢總送沫沫吧。”黎華庭的意圖非常明顯。


    “不了,爸爸,我們自己的事,還是不要麻煩邢總。”黎相宇說完,徑直離去。


    艾沫惜趕緊跟著跑了。


    車裏的音樂無盡歡脫,節奏輕快得仿佛車子都要飛起來。


    “黎相宇,說謊說多了,鼻子會長長的,懂不懂?”艾沫惜歎了口氣,與音樂極其不合拍。


    “我們家沫沫小朋友越來越聰明,看你這麽配合,我們開車去雲境山爬山去。”黎相宇隨著節奏晃動著身體,洋洋得意。


    “一堆事都還沒忙完,哪有閑功夫去爬山。”艾沫惜睨著黎相宇笑爛了的臉,搖搖頭。


    黎相宇打了個響指:“沫沫,不要老想著工作,會老得很快的。該工作時工作,該玩的時候玩。”


    “什麽時候該玩?”艾沫惜反擊道:“你不是說總裁辦公室的人是沒有休息時間的嗎?”


    “我說可以玩的時候就可以玩。”黎相宇笑得很開懷:“不然這個位置就太不好玩了,什麽福利都沒有。惹毛了我,把這位置還給黎華庭同誌,讓他自己來。”


    艾沫惜耷拉著頭,低低的聲音:“嗚,叔叔阿姨他們肯定很生氣,今天專門來看啟動儀式。”


    “啟動儀式不是完了嘛,哼哼,我看他們就不懷好意,是專門來撮和你跟邢大叔的。”黎相宇大手一揮:“果斷掐死在搖籃裏。”


    白雲朵朵,卷成各種好看的形狀點綴著藍天,黃葉漫舞秋風,滿目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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