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十九章


    紫依,紫依,爸,姐在洗衣服呢,紫依的弟弟回應著他父親,過了一會紫衣洗完衣服走了進去,爸,你叫我啊?怎麽了是不是餓了?沒有 ,我以為你不在家,嗯 我一直都在啊,我泡茶給你喝吧 我剛洗完衣服,嗯 ,她父親答了一句,爸,你喝了茶就睡一下,有什麽事叫弟他都在這邊,女兒先去把衣服晾了現在九點了,我等下要先睡,半夜一點起來在做夜宵給你吃,嗯好,你去睡吧。


    紫衣好像沒察覺出哪裏不對,她忙完就去睡了,半夜一點多了她還在睡,突然弟弟慌張的聲音把她從睡夢中叫了起來,她當時已經顧不上夢到什麽內容了,姐 姐,你醒醒啊,姐,爸他,爸怎麽了?怎麽了?她也慌張的跑到父親的房間,因為當時是夏天,風扇開著對著她父親睡,父親又因為太熱總是踢被子,隻有紫衣在的時候才會頻繁的為他蓋被子或者把風扇關起來,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弟弟沒有這個習慣,她一看風扇開著 還靠那麽近,馬上把風扇關掉,,摸摸父親的手腳,冰冷,僵硬,呼吸,脈搏幾乎沒有了跳動,眼睛閉上了,臉上的表情卻是在抽泣著,他在哭還是?爸,爸,爸,你醒醒啊,爸,她的搖晃著他的身體呼喚著他,她的聲音開始哽咽,爸,你別嚇我,爸,你醒醒啊,任她們姐弟兩怎麽呼喚,他就是沒有反應,隻是一直抽泣著,跟她母親要離開時候的一樣情景,在熟悉不過的情景,她親眼看著她母親離開的,現在她又看著她父親這樣,她不想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但事實就是那麽殘忍,她起身端起她為他熬的中藥,他一直說喝了女兒熬的中藥身體就好很多了,她走進房間,手顫抖著,試著將他扶起要喂他喝藥,可是由於他的身體已經僵硬,根本沒辦法扶起,她又試著就這樣用湯勺小口的灌入,但什麽辦法都沒有用,最終宣告喂藥結果失敗,她不得不接受,其實一開始照顧他到後來,她比誰都清楚父親的結果,她都明白。


    再次看了看時間,半夜兩點多來了,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大姐的電話,喂,姐,她沒有了慌張,很鎮靜的跟她姐姐說,爸快不行了,現在的情況跟媽那時候的一樣,電話的那頭傳來了吼叫聲,你在說什麽,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你怎麽能說他跟媽一樣呢?你看看他的脈搏,心跳還有沒有,


    姐,我都檢查過了,沒什麽心跳了,脈搏也沒有了,那你在看看真的不行的話我們天亮回去,


    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了掛斷的聲音,三更半夜留下的是她們姐弟倆無奈的痛,她打了二姐的電話,打了姑姑的電話,最後姑姑告訴她先看好她父親,然後她也沒多說什麽,她二姐接到電話馬上起來跑到家裏,一到家裏她就跑進房間哭著喊了起來,叫父親起來起來,可是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聽不到任何語言了,紫衣說她記得當時的父親眼角有淚。


    從他抽泣到他離開,整個過程,紫衣沒有半滴淚水,他們那邊有個習俗,老人過世的那一瞬間必須有人陪在床邊陪著他過老,然後要一碗飯一支香,一根蠟燭,還有頭部要放兩片瓦片,然後在床邊燒紙錢,這些全部都是紫衣一個人操作,她仿佛放下所有難過,孤注一擲,為的就是讓父親能一路走好。


    淩晨四點鍾,此時的她坐在房間門口的地上顯的那麽的無助那麽的疲憊不堪,仿佛已經失去了全世界, 沒錯,不知道何時她的視線模糊了,她仿佛中看著父親動了,她走前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幻覺,這怎麽可能呢?他都已經不要我們了,她心裏嘀咕著,她開始放聲大哭,姐弟三人哭的泣不成聲,天漸漸亮了,她擦幹淚水去叫他們村的一家食雜店的老板開門,說要買紙錢,突然那個老板怔住了,她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但很快的整個村裏的人都知道了,9點多的時候她的姐姐哥哥都回來了,整個家頓時哭成一團,紫衣再次站了起來,姐,姑來了,姑說你們先去吃點東西吧,然後安排一下什麽時候出殯,但大家沒有一個去吃,所有人根本沒心情,於是開始進入商討出殯的事情,找個看風水的大師,說她父親必須明天出殯,不然要等一個禮拜,紫衣原本打算一個禮拜後在出殯的,但是礙於大家的決定是明天,隻有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她沒有權利說話,她隻想多看看父親的容貌,哪怕他隻是靜靜的躺著她也想就這樣陪著他。


    爸,明天之後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看不你了,我沒有爸爸了,沒有了,她對著父親的屍體哭著說,她沒有爸爸了,她看不到他了,是啊,5年前的紫衣照顧了她母親27天,5年後的她又照顧了父親27天,一個9月19日,一個5月23日,這些日子她記得很清楚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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