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晨兒~~~~”電話另一端熟悉的聲音傳來,每一次媽媽叫自己的名字,總會稍稍拖長尾音,而就是這一聲尾音,卿晨就覺得又回到了童年,媽媽站在門口溫柔的呼喚巷子裏玩耍的自己回家吃飯。


    “媽媽,你們都好嗎?”上一次媽媽告訴自己,病房裏麵有一位病友有手機,人也很和善,卿晨可以打那位病友的手機。


    這一次卿晨就打得病友的手機,聽聲音感覺是個很和藹的大爺,禮貌的跟大爺問好後,大爺就把手機給了胡豔紅。


    卿晨心裏很開心,終於可以和爸爸說幾句話了,自從大二開學後,就一直沒有回家,現在周末都要去楚皓師兄家,更是找不到時間回家看看爸爸。


    “爸爸很好,現在是保守治療,用藥物控製癌細胞的擴散,爸爸最近身體不錯,等這次檢查結果出來,再決定什麽時候動手術。”


    胡豔紅拿著病友的電話,快速走向病房的小陽台,壓低聲音和卿晨說著話。


    “媽媽,我可以和爸爸說幾句話嗎?”


    胡豔紅站在陽台口,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丈夫卿大海,一手捂著手機通話口,小聲說著:“晨兒的電話,想和你說話。”


    卿大海點點頭,蠟黃蠟黃的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絲毫看不出半年前,他還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建築工,盡管醫生說是胃癌早期,治愈的希望很大,但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自從住院以來,食欲也大幅下降,甚至厭食,肚子腫脹難受,身體迅速消瘦。


    微微挪動了下身子,被子下麵伸出的手,似乎隻有一層皮包裹著,上麵的血管脈絡清晰可見,戰戰巍巍的接過電話,胡豔紅忍不住捂住嘴,眼淚嘩的一聲下來。


    “晨兒。”卿大海輕輕的呼著,對女兒滿腔的愛,都化作這一聲輕呼。希望自己這一聲呼喚能給女兒帶去安心,他實在不要卿晨在為自己擔心。


    “爸爸,”卿晨親昵的叫著,兩三個月沒有看見爸爸了,雖然媽媽一直說很好,但心裏總不踏實,今天聽到了爸爸的聲音,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


    “爸爸,你好些了吧,不要擔心我,我在學校一切都好,你要好好治病,要配合醫生,我一放寒假就回來看爸爸。”


    “好,爸爸等你。”卿大海把手機緊緊貼著自己的耳朵,生怕遺漏掉一絲一毫的女兒聲音,用盡全力的說著那幾個字,力圖證明自己現在真的恢複得很好。


    隻聽見電話裏麵“吱嘎”一聲,似乎門被推開。


    “18床,你們已經拖欠醫院3000多元的住院費了,再不交錢,醫院隻能停止用藥了。”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手推車輾過地麵的聲音,卿晨聽見一個不耐煩的女人聲音。


    “醫生,我們正在想辦法籌錢,再給我兩天的時間,就兩天。”胡豔紅的焦灼透過電話波聲聲清晰的傳到卿晨耳邊,心中一驚。


    “這話上周你就說過了,我們這是醫院,不是福利院,再給你兩天時間,沒錢就別治病啊,趕緊辦理出院得了,別占著床位,哦,出院前還是要把欠的住院費繳清。”


    不耐的口氣更甚剛才,卿晨握著電話的手一鬆,電話聽筒“啪嗒”掉在趙媛媛的桌子上。


    原來,爸爸一點都不好


    原來,爸爸媽媽已經沒有錢


    原來,他們一直沒有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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