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寂靜無聲的雪夜裏,我的視線隻剩下那個如月光般清冷的女人。


    那一刻,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句話:我本見萬物波瀾不驚,唯獨見你方寸大亂。


    一步又一步,我走的越是堅定,心跳也就越快,可是一直到我走到白月光的跟前,她才挪動步子朝我靠近了一點點。


    飄飄揚揚的雪花落下,一如我沉淪安定下來的心。


    我很想問問白月光,這段時間她到底去哪裏了。


    可是到嘴邊卻隻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好、好巧啊。”


    “不巧,你在等我!”


    白月光看著我的眼睛,水光色的眸子一眼就拆穿了我臨時找的借口。


    這一次,我沒有逃避,更沒有惶恐,而是直視著她:“對,我在等你,我想我是輸了。”


    那個賭約,我是輸了的,可我卻輸的很開心。


    因為贏的對象是你。


    白月光朝我擠出一個溫柔的笑,聲音卻綿軟無力:“今天,是滿月啊。”


    她抬起頭,纖細修長的脖頸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我點點頭,也看向了頭頂的那輪明月:“是啊,滿月好美。”


    月光灑在雪花上,流瀉出一地皎潔。


    而雪又給月增添了一絲神秘清冷,雪夜裏的滿月是我見過最美的月光。


    可是白月光的嗓音卻聽起來那麽哀傷:“丁隱,你知道嗎?我出生在滿月,滿月一直都是我的幸運日。”


    原來白月光的名字有這麽美的來曆,可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麽我聽著她的聲音,感覺悲傷得都快要溢出水來。


    我偏過頭看她,一滴晶瑩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滑落:“可我的哥哥,最愛我的哥哥卻死在了滿月。”


    “丁隱,對不起。”白月光突然朝我道歉,緊接著身體軟了下去。


    我著急上去扶住,手卻摸到了溫熱的液體,低頭一看,居然是血!


    淡淡的血漬從白月光的後背滲了出來,將裙子染成了鮮紅色。


    我嚇了一跳,兩隻手都開始顫抖,全然不複平時的冷靜。


    我拿出手機想要打車,又覺得直接撥打120比較快,可是就在我按下撥號鍵的時候,白月光拉住了我的手:“不、不去醫院。”


    “為什麽不去醫院?”我想不明白。


    白月光卻把酒吧鑰匙交給了我:“臥室、臥室有藥。”


    我知道不應該由著白月光任性的,可我就是說不出一句拒絕她的話,於是我背著白月光進到了酒吧裏麵,把門鎖住,一路來到裏麵的臥室。


    我把她放在之前我們一起看紀錄片的床上,小心翼翼得將她的外衣脫下,這才發現她後背被血染透了,裏麵的毛衣都濕漉漉的。


    “右手邊床頭櫃第三個抽屜裏麵有止血藥,你幫我上一下。”白月光有氣無力得說道。


    我趕緊照她說的做。


    可是藥拿過來以後,又犯了難,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麽能……


    白月光完全不計較這個,讓我麻溜動手。


    我把頭避開,可是手心傳來的觸感,讓我的心越發炙熱了,我隻能硬著頭皮將白月光身上的淺色毛衣脫下。


    現在她身上隻剩下一件運動內衣,可這個時候的我根本來不及欣賞,因為在她白皙的肌膚上赫然有道筆直的口子。


    “上藥吧。”


    “那你忍著點!”


    我咬緊牙關幫白月光的傷口消毒、止血,纏繃帶,一通操作下來,我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我氣喘籲籲得坐在床頭,問白月光好點沒有。


    白月光朝我點點頭:“丁隱,謝謝你。”


    “這種小事兒,不用道謝,不過真的不用去醫院嗎?”我不甘心得問道。


    白月光嗯了一聲:“隻是一道疤而已,沒有傷到內髒。”


    我問她:“你到底去了哪裏,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你後背,好像是唐刀留下來的劈砍傷吧?”


    白月光的眸子晦暗不明,她盯著我沉默了好幾秒,忽的笑了:“砍傷?又不是演電視劇,還唐刀,現代人哪有用這個的。”


    “可所有冷兵器中隻有唐刀刀口修長,又快又準,這把刀如果再往前幾厘米,你整個人可能都會被劈開!”


    “好了,別糾結那些了,好累,我想先睡會。”白月光斂了斂眸子,看上去確實很疲憊。


    我說道:“那你先休息,我看看再給你買點消炎藥……”


    白月光輕輕嗯了一聲,我從臥室裏退了出來。


    可是剛出來,我就感覺全身無力,靠著牆壁滑了下去。


    因為剛才在白月光身上,除了刀傷,我還看到了鞭傷,這個女孩兒到底都經曆過什麽……


    心裏抽抽得疼。


    難怪白月光會理解我的苦痛,其實我們是一類人,都是失去親人,陷入黑暗孤獨的可憐人。


    這幾天我一直在聽雪酒吧照顧白月光,而門外也每天會照例放一個停止營業的牌子,直到有一天,我的鑰匙突然打不開聽雪酒吧的門了。


    酒吧櫥窗上也貼出了一張轉讓通知。


    我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趕緊按照上麵的手機號聯係對方,卻發現那頭隻是中介,中介說聽雪酒吧轉讓的事宜已經委托他們處理。


    “先生,您是對聽雪酒吧有意向嗎?我跟你說,這個地理位置賊好,客流量也非常可觀……先生,先生您有在聽嗎?”


    我掛掉了電話,忍不住苦笑道:“她這是又不告而別了嗎?”


    這一次我沒有退縮,而是直接找到了白月光家住的位置,好在那個地方沒有轉租,但無論我怎麽敲門,都沒得到回應。


    “躲我是嗎?好,今天不開門,那我明天來,明天不開,那我就後天繼續。”


    我等你親手將那扇門打開的那一天,就算是塊石頭,我也願意等。


    與此同時,我還要繼續準備靜川大學的比賽。


    餃子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問鍾子柒我這幾天怎麽老是不在?鍾子柒是個好兄弟,借口說我身體不舒服,這段時間一直醫院兩頭跑。


    餃子以為我是學習太辛苦累的,居然還煲湯給我喝。


    我這是第一次見餃子如此溫暖的一麵,差點真以為她是對我有意思了,結果餃子卻說:“喂,這次靜大比賽獎金可是有三萬塊錢,你可不能給我們地表最強戰隊拖後腿。”


    我看餃子說的誠懇,再加上她說自己喜歡的是成熟帥哥那一掛的,對我這種小正太壓根不感興趣,我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我還是不忘去白月光家踩點,有時晚上一蹲就是一夜。


    有次有個女的加班回家,還以為我是變態,差點報警。


    還好我長得人畜無害,監控也確實沒拍到我的異常舉動,這才沒鬧到局子裏去。


    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這麽漫無目的得等下去的時候,鐵樹開了花,白月光終於聯係我了,隻是內容卻很是傷人:“別等我了,好好走自己的路吧,丁隱。”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我在等她,知道我在找她,卻故意選擇避而不見。


    我直接撥過去電話,想問問她什麽意思,卻次次被掐斷,隻能無奈得回了一條短信過去:“我隻是怕你一個人帶著傷比較危險,若你覺得我吵,我不會再打擾你。”


    短信猶如石子投入大海,了無回應。


    我深吸了一口氣:“別難過,還有大賽要參加呢。”


    隻是當我重新投入到大賽的準備環節中時,一輛警車突然停在了靜川大學的教務處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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