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麟卻看向白月光的眼睛,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這一切都是真的,文宋並沒有辜負法宋,一切都是宋幽蘭想救自己的兒子,一念生,萬惡起。”


    說話間,張九麟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釋道:“知道為什麽《斷獄神篇》會以了罪無痕做警告了吧?一旦入魔,招致的禍患不可想象。”


    看著那一頁的懺悔,我跟白月光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文宋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不堪,但也沒有多麽高尚,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人。


    張九麟揭穿了一切的真相,宋陽爺爺並沒有害死白月光的父母,而是謹遵先誌,在發現宋若水夫婦的存在後,要讓他們認祖歸宗。


    不曾想……


    “宋鶴亭你沒有要說的嗎?”張九麟冷冷得瞥向宋鶴亭。


    宋鶴亭冷笑著回應:“對,兆鱗在找到法宋遺孤以後,確實把他們送到了宋家老宅。但我騙了他,我說法宋遺孤不小心遭了意外,被江北殘刀殺害,而事實上,是我囚禁了他們。”


    “在得知你哥哥加入了江北殘刀以後,我更確信你們法宋一脈心術不正,宋輕霜死後,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爸媽,沒想到他們居然……嗬嗬。”


    “總之,我沒有錯,將你父母囚禁到死,是族長的責任!多次命令宋星辰追殺你,也是族長的擔當。”


    “你們法宋就是邪魔外道,不殺了你們,難道要讓你們加入江北殘刀,來跟宋陽作對嗎?在我眼裏,宋家的臉麵大於一切,隻有人死了,這段醜聞才能永遠遮住。”


    “隻有人死了,才不會威脅到宋陽!”


    此時此刻,一切真相已經明了,全是宋鶴亭的自作主張,才造就了這樣一段慘案。


    張九麟看著宋鶴亭,失望的搖頭:“冥頑不靈。”


    “既然你是掌令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武宋一直都會追殺法宋,天涯海角。”宋鶴亭昂起脖頸,讓張九麟給自己一個痛快。


    張九麟從宋皓月腰間抽出長劍,丟給了白月光。


    “現在你已經知道真相了,之前我就說過,罪已經問過,我不會再問第二遍。至於你家人的仇,你親手報吧。”


    白月光死死握著那柄劍,修長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宋皓月跪地為宋鶴亭求情:“我知道我現在說多少都沒有用,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可老祖宗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宋家,念在她已經武功全廢的份上,就讓我來代她受刑吧。”


    宋鶴亭冷喝一聲:“退下!”


    “一人做事一人當,追殺令是我下的,與武宋無關,一切罪責由我一人承擔。”


    宋鶴亭立的筆直,好似一顆挺拔的鬆柏。


    我不想讓白月光在宋家祠堂大開殺戒,更何況,對方還是宋陽的親姑姑。但如今我是白月光的丈夫,站在我的立場,根本說不出一句阻攔她的話。


    隻能默默得拍了拍白月光的肩膀,希望她自己決定。


    “這是你欠我,你欠我們一家的。”白月光撕心裂肺得吼出這句話,右手往前刺入,長劍沒入了宋鶴亭的身體。


    一道鮮血噴出,宋皓月呼喊道:“老祖宗!”


    宋鶴亭的嘴角也滲出了一道鮮血,她倔強的道:“你還是太心軟了小丫頭,殺人要朝胸口刺,你朝我的腿刺,我死不掉。”


    “住口!”


    白月光大怒著讓她閉嘴,又朝前刺了一劍,剛才那一劍刺的是宋鶴亭的左腿,這一劍刺的是她的右腿。


    而後,白月光將那柄沾血的劍丟在了地上。


    “這兩劍是替我爸媽刺的,他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天理不容的事情,你囚禁他們,傷害他們,這是你應該得的!”


    “我當著宋慈先祖的麵,給你這兩劍,讓你永遠記住,你錯了,你就是錯了,是非不分,恩怨不明,欺上瞞下,大錯特錯!”


    看著明明麵上歇斯底裏,說話卻依舊冷靜克製的白月光,宋鶴亭終於露出了一絲迷茫,她呢喃道:“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


    而後,她又眯著眼問白月光,難道不替自己刺幾劍?


    白月光笑了,濺血的臉淒美無比:“追殺我多次又如何,我不是好端端得站在這裏?我沒有替爸媽原諒你的資格,但是我,不會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


    “弱者?”


    宋鶴亭被激怒了,表示從來沒有人敢稱呼她為弱者。


    白月光冷哼了一聲,笑著道:“那就等你什麽時候武功好了,身體痊愈,在那一天,我會替自己報仇的。”


    說罷,白月光也不再理會宋鶴亭,而是轉身朝宋慈的雕像跪了下去。


    “先祖在上,法宋最後一位傳人聽雪,前來認祖歸宗。”


    隻聽到砰砰砰的三聲,白月光朝那密密麻麻的牌位磕起了響頭。


    做完這一切後,白月光就離開了祠堂。


    雖然白月光沒有殺宋鶴亭,可這份羞辱卻比殺了她還要難過,宋鶴亭羞愧難耐,請求張九麟賜死自己。


    她居然連個小丫頭的心胸都比不過,她一直要追殺的法宋血脈,居然並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冷血殘酷。


    這讓宋鶴亭堅定的心不由得動搖起來。


    張九麟歎息一聲:“你德不配位,能有悔過之心實屬難得,往後餘生,就老老實實的閉關思過,洗刷手上的鮮血吧。”


    張九麟摘下了宋鶴亭的族長之位,但武宋不能一日無主。


    宋鶴亭表示自己的位置可以傳給宋星辰。


    張九麟卻搖了搖頭:“星辰雖然是除你以外的武宋第一高手,但太唯命是從,為人又冷血無情。族長之位必須傳給一個將宋家看得無比重要,且明辨是非,心胸寬廣之人。”


    “眼下也隻有你可以了……”


    說話間,張九麟猛地看向了宋皓月。


    宋皓月不敢置信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您是說!”


    “為人八麵玲瓏,辦事滴水不漏,或許你能經營好武宋。”張九麟清楚得說了一遍。


    宋皓月立馬跪地,卻沒有推諉,而是恭恭敬敬得接受道:“皓月一定不負所托,帶領武宋走向新的輝煌。”


    “這種話就別跟我說了,眼下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的後續?”


    張九麟看向跪倒在地的宋皓月,期待著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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