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隻是……忘記了我的容貌?但是還記得我的事?”


    羅伊德有些狐疑的問道,在擔心審判長是不是在故意‘撒謊’,不想讓自己擔心?


    “是的,就像是你小時候見過的一些人,你或許記得他們的名字,但是忘記了他們的長相……”


    審判長還是一如既往的溫爾爾雅,這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又拿起床頭那張標誌性的金屬麵具戴上,回到了羅伊德最熟悉的形象,然後才繼續說道: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問我幾個問題?”


    “嗯……那麽……我的老大哥是誰?”


    “哈哈,大審判長閣下確實平易近人。”


    羅伊德聽見這番回答,算是放下心來了,連這種小細節都記得,說明審判長的記憶並沒有太大問題。


    “現在你放心了吧?”


    審判長又問了一句。


    羅伊德點了點頭,又以謙遜的姿態解釋道:


    “我這人雖然優點很多,但最突出的肯定還是俊朗的容貌,結果您連這個都忘了,才讓我不免擔心。”


    審判長不由得愣了愣,有些欲言又止……


    片刻後,他又在羅伊德腦中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你倒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趣,我之前還在擔心,你在加入密茲卡托克之後,會變成那種無趣的學生。”


    說著,他換成了一副格外誠懇的口吻,繼續說道:


    “你的成長還真是出乎我預料,就這麽短的時間,已經成長到讓我驚訝的地步了,甚至還救了我一命,謝謝你,羅伊德,我會想辦法回報伱的。”


    “嘿嘿,不用不用,您能幫我個小忙就好了。”


    羅伊德訕笑著撓了撓頭,這才說明了此番的來意,也順便跟審判長聊起了自己前麵的一些經曆。


    審判長聽得很認真,除了時不時提兩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外,基本都是在安靜的聽著羅伊德說,直到最後才毫不猶豫的表態道:


    “沒有問題,你目前正在進行的項目對全人類來說都很重要,我也很榮幸能為此貢獻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


    說著,他又是一陣連連點頭,補充道:


    “真是想不到,羅伊德你如今已經在經曆這種層次的大事了,相信再過不久,我這種老骨頭怕是連幫忙都幫不上了。”


    “不會的不會的,您看上去一點都不老。”


    “外表的年齡並不能說明一切,那不過是我放棄了人類原本的生命形態所獲得的一點小小優勢,但比起所失去的……


    算了,不說這個了……總之,我是真的老了,以後這個世界,就是你們……不,是你的時代了!”


    審判長說罷,又輕輕拍了拍羅伊德的肩膀,像是在鼓勵,又像是在托付一般。


    羅伊德倒是沒想那麽多,隻是聽見審判長又提及了生命形態這茬,而前麵希爾蒂娜也剛好說過,便好奇的問道:


    “我想向您請教一下生命形態這方麵的問題。”


    “哦?你已經快要晉升五階了嗎?還真是快……那你想知道些什麽?”


    兩人這便開始了一番一對一教學,由審判長給羅伊德上了一堂關於生命形態的小課。


    簡單來說,當超凡者完成第五次【超脫】後,便可以領悟一種讓意識脫離肉體的能力,每個體係都有,聽上去有點像是仙俠裏的‘陰神’‘陽神’。


    但肯定沒有裏那麽誇張和強大,相對要簡單和基礎得多。


    當掌握這項能力之後,就可以選擇一些比原本肉身更強的新載體,用來容納自己的意識,相當於完成了一次‘奪舍重生’。


    基礎的概念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但實際上這裏麵涉及到的門道和細節還是很多的,整個過程也是非常複雜且漫長的。


    如何讓自己的意識安全的脫離出來?如何讓實力不降反升?如何選擇合適的新載體?


    諸如此類問題,等等等等,肯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而且不一定非要選擇新的載體,也可以選擇調整甚至重製自己原本的肉身,讓原本孱弱的肉體完成升級換代。


    這是相對保守的選擇,也是大部分高位強者的選擇。


    也有如顧問、大審判長那種完全拋棄原本肉身的做法,反而是相對少有的激進派。


    這其中當然也是有利有弊的,如何權衡取舍,也是需要深思熟慮的問題。


    總之,這是一個相當漫長且複雜的過程,一位正常的超凡者往往是從五階開始計劃,學習相關知識;到六階開始一步步具體實施;再到七階才能最後完成生命形態的變化,可以說是相當麻煩了。


    而這些付出所換來的,則是對靈力和能力的更好運用,更強的精神汙染抗性,更堅固方便的身體等等好處,具體能起到多大的增幅,就要看新的載體準備得如何了。


    當然,這其中也是充滿了各種風險的,稍有不慎,輕則落下病根,如管家那樣,下半身直接沒了;重則煙消雲散,如那些連名字都沒人記得住的倒黴蛋。


    “所以這對每一位超凡者來說,都是一次艱巨且漫長的考驗,甚至會麵臨前所未有的危險與磨難。”


    審判長最後總結道。


    羅伊德則是無奈的問道:


    “呃……這麽麻煩……那能不能幹脆放棄算了?我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挺好的,長得又帥。”


    “可以,但你應該有所感覺了吧?人類的身體,是有極限的。”


    審判長先是點了點頭,又跟著說道:


    “也確實有人選擇了放棄,但那往往會更加糟糕……如果你的誌向是要成為聖者,那這便是你必須麵對的難題。


    當然,這對目前的你來說還為時尚早,你可以抓緊時間,為自己繁衍出子嗣……我看薇婭就很喜歡你的,你跟她之間怎麽樣了?如果你也喜歡她,那就要抓緊時間了。”


    不是……怎麽聊著聊著突然就開始催婚了啊?


    羅伊德哭笑不得的腹誹了一句,又跟著問道:


    “難道五階之後,就不能有小寶寶了嗎?”


    “很難,因為從五階開始,你的生命形態就已經發生變化了,不完全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類了,自然沒辦法像正常人類那樣繁衍後代……”


    審判長先解釋了一番,又跟著補充道:


    “同時,這也是為什麽需要改變生命形態的主要原因。”


    羅伊德不由得一愣,連忙追問道:


    “啊?您的意思是……生命形態的變化,並非完全是由我主動選擇的?”


    “是的,即使你不去主動改變,你的生命形態也會隨著你在超凡之道上的深入,自行發生著變化,但具體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則是難以預計的……


    可能會改變性別?也可能會畸形變異?甚至有可能完全失控……所以比起這種不可控的變化,人們還是更希望能掌握主動,而那些放棄改變的人,也必然會為此付出代價。”


    “原來如此……”


    羅伊德點了點頭,又露出一副無奈的苦笑。


    “超凡之道,果然充滿荊棘與艱辛……不過,連生命形態都改變了,那還能算是人類嗎?”


    “那你覺得我算是人類嗎?”


    審判長在他腦中反問道。


    “當然!”


    “這就對了,隻要你曾經是人類,你的自我認知是人類,那你就依舊是人類。”


    審判長說著,又以更為語重心長的口吻,格外認真的叮囑道:


    “羅伊德,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以後經曆過什麽,遭遇過什麽,變得何等強大,都不要放棄作為人類的認知,這非常重要!”


    “是,我肯定不會忘的。”


    羅伊德用力的點了點頭。


    誰知審判長居然又把話題撤回去了:


    “所以你和薇婭究竟進展到了哪一步?見過她父親了嗎?什麽時候能有小寶寶?


    子嗣對於維持你的自我認知可是非常重要的,你可千萬別漫不經心。”


    唉……


    羅伊德在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啊哈哈,我們相處得很好,感情日益親密,應該很快就能水到渠成了吧?哈哈,好了好了,咱們還是來聊聊學術項目那邊的事吧?”


    雖然這話題轉移得比鋼筋還硬,可0-006那邊畢竟是大事,審判長倒也沒說什麽,這便以一位助理,或者說幕僚的身份,給羅伊德接下來的招募人手提供了諸多建議。


    兩人聊了一會之後,很快就進入了實際操作,羅伊德這便依照之前托雷多教授的招人流程,又在審判長的指導下,寫好了一封招募公告。


    然後通過學生手冊,以項目總負責人的身份發布了出去。


    接著又跟審判長一起,看了看其他教授或講師發布的那些招募公告,研究下大家都在折騰些什麽。


    《精致項目,高額學分,名師指導,美女學妹,周期短,見效快,評級高,速來!》


    《工程係大舞台,有活你就來!》


    《大家最喜歡的曆史係考古,要開始咯!(^_)☆》


    羅伊德大概瞄了兩眼,又與審判長對視了一番,再看了看自己發布的標題:


    《關於在歡愉之城展開重點學術項目的通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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