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小東西的模樣後,俞經綸當場愣住了。


    雪白的皮毛,赤紅發亮比寶石還漂亮的一雙眼眸,幾乎和身體一樣長度的尾巴,耳朵向後豎起帶著淡淡的米分紅,這不是——


    俞經綸嚇得一抖,手裏的小動物摔了出去。


    這不是那天搶他身份牌的那隻嗎?


    下意識摸了摸腰,俞經綸給對方打上很凶殘很危險的標簽。


    長尾巴摔出去後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窩著不動了,俞經綸警惕地盯著它看,看它好像沒有再次傷害自己的意思,膽子也漸漸大了。


    洞穴本來就不大,俞經綸還正好摔在了中間的位置,所以他現在離長尾巴很近,也就一臂的距離。


    大著膽子飛速在雪白柔軟的毛上捋了一把,收回手的俞經綸看到長尾巴睜眼掃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雜碎。


    若無其事地揉了揉手指——他還想再捋一把。


    長尾巴重新閉上雙眼。俞經綸盯著它看,開始思索這究竟是什麽動物,他記得榆非晚說過有一種長白毛的狐狸生活在雪裏,還會在雪裏打洞。


    這莫非是狐狸?樣子真怪。


    “研究”完洞裏不多的東西後,俞經綸無聊了,他準備出去,一抬頭,傻眼了。


    俞經綸之前掉下來的位置搭著兩塊木板,其中一塊已經被他壓得塌拉下來了,正險險地掛在他頭頂上,隨時有掉下可能性。洞穴大約有三米多高,以他的身高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這可怎麽辦才好?俞經綸坐在地上思索,視線不經意掃過長尾巴,眸光一亮,湊過去戳戳對方,“你知道怎麽出去對不對?我知道你能聽懂的。”


    搶他的身份牌,出沒在天陽宗裏,沒幾天就跑到了滄瀾山,還會在窩上鋪木板,這些事情根本不像沒有開靈智的野獸能幹出來的。


    長尾巴再次睜眼瞥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窩頂,最後半睜著紅寶石一樣的眸子看著俞經綸。


    俞經綸有些心虛,他總感覺長尾巴看著他的眼神像在說:人渣。


    “我會幫你修好屋頂。”俞經綸說。


    長尾巴巍然不動。


    “真的。”俞經綸保證。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誠意,長尾巴癱在地上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站起來,然後伸爪按在旁邊的牆上。


    ——隨後那麵牆裂開了一道口子。


    俞經綸:(uxu)


    長尾巴甩了甩尾巴,率先走進去。俞經綸向裏麵探頭,發現裏麵的牆壁上也嵌滿了會發光的石頭。長尾巴悄無聲息地走在前麵,俞經綸縮手縮腳地走在後麵——道路太窄。


    “你有名字嗎?”


    狹窄的石壁將他的聲音放大,嚇了他一跳。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的俞經綸捂住嘴,惴惴不安。


    長尾巴回頭看他一眼,眼帶嘲諷。


    過了會兒,俞經綸從之前聲音被放大的恐懼中走出來。無聊了正要說話,腳下卻踢到了什麽東西,他的身體一下僵住了。


    什……什麽東西?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俞經綸低下頭,卻看到了一個令他感到憤怒的物件。


    他抖著手撿起來,隻覺得自己辛酸無比。那物件正是李伯清送給他的弓——此時弓身上的藤條已經被人暴力拆掉,隻剩下一個灰撲撲的弓身。


    俞經綸怒道:“你都幹了些什麽!?”


    長尾巴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眸中是幽暗不明的光芒。


    俞經綸感到此刻有一股怒火從他心裏直接竄到了他的腦裏,讓他隻想立刻打死眼前的動物。


    不過萬幸,他還是忍住了。


    努力壓製住自己的怒火,他越過長尾巴,一聲不吭地往前走,他怕他一個忍不住就會把對方打死。


    悶聲不吭地走,直到無路可走——前麵的路被封死了。


    長尾巴步伐優雅地走過來,亮出爪子,輕輕一爪就是一個大坑。


    看著自顧自刨石頭的白毛動物,俞經綸心裏很不爽,他說:“你怎麽把我的東西拿出來的?”還剛好拿了最好的,雖然那把弓他用不上——他試過,完全拉不開。


    長尾巴“唰唰唰”刨石頭。


    “我跟你說話咳……咳……”話沒說完,一大口雪就灌到了他的嗓子眼。


    使勁扒開砸在身上的雪塊,俞經綸鑽出去就看到了一雙雪白的靴子。


    “你玩的很開心?”清泠的嗓音在他頭頂響起。


    俞經綸板起臉,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嚴肅一些,抬起頭,他說:“我在修煉,我有水靈根,我想雪和水都是差不的,所以就想試試在雪裏修煉,然而我發現這並沒有什麽用。”抿了抿唇,他繼續說:“我想過了,我要努力修煉,修真界實力才是一切,沒有實力,隨時都有可能喪命,雖然一宗裏很安全,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一宗。”接著他小聲說:“修煉上的事是說不準的,不會一直順風順水,萬一我現在隻顧著玩,把時間都浪費了,之後修為卻難以寸進,到時候壽元耗盡,那也太慘太倒黴了……”


    越說聲音越小,他偷偷抬眼去看雲陌南,這些話都是他臨時想出來的,會不會說錯呢?萬一說錯前輩又生氣該怎麽辦?


    俞經綸說話的時候雲陌南就低頭靜靜地看著他,都學會說謊了——雖然謊言很拙劣——什麽時候的事呢?


    雲陌南把還在喋喋不休的俞經綸拎起來,俞經綸愣了一下,去抓雲陌南的衣袖。


    帳篷裏還是俞經綸離開時的樣子,連毯子上的褶痕都沒變,“這是什麽?”雲陌南示意俞經綸往角落裏看。


    角落裏長尾巴正蜷縮成一團窩在那裏。


    俞經綸看得眼皮一跳,小聲說:“是狐狸。”


    “狐狸?”雲陌南的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俞經綸卻緊張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不行,萬一前輩又跑了怎麽辦?


    “是的,白的,有尾巴,大耳朵,會打洞,就是狐狸,書上就是這麽說的,”俞經綸語氣肯定。


    “嗬,”雲陌南輕笑一聲,俞經綸卻從中聽出了嘲笑的意味,不由鬱悶的收緊手臂,為什麽要笑?他說錯了嗎?!


    雲陌南盤腿坐在毯子上準備打坐,卻被掛在手臂上的秤砣妨礙到了。


    “鬆手。”他道。


    俞經綸一臉茫然地看著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雲陌南看得好笑,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他道:“你在想什麽?嗯?”


    被他最後那個“嗯”弄得心裏麻麻的,俞經綸幹脆閉上眼睛,嘴裏還小聲地打呼嚕,用行動告訴雲陌南——我睡著了!


    半晌後,他感覺雲陌南把他抱上了腿。衣服與衣服之間互相摩擦,雲陌南又把他翻了個麵。緊接著,腰帶一鬆,屁屁上一冷,然後是什麽涼涼的液體落在了他屁屁上,還在他屁屁上滑來滑去。


    俞經綸忍不住心裏的好奇,睜開眼睛,自以為很隱蔽的回頭看,然後他看到了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一幕,他哇得哭了起來,掙紮起來。


    雲陌南按住腿上掙紮不停的身體,手上的動作不斷,完全不為他的哭聲所動。


    “不要……不要這樣……”


    俞經綸哭得很傷心,前輩怎麽能對他做出這種事?他一直都以為前輩是個十分正直十分好的人,誰知道今天前輩的所作所為完全打破他以前的幻想。是他太傻了。


    “嗬,”雲陌南又是一聲輕笑,任誰都能聽出他笑聲裏的惡意,“以後還敢不敢對我撒謊了?”


    “不……不敢了。”俞經綸哭得直打嗝。


    雲陌南捏著俞經綸圓潤的下巴,迫使他轉頭看著他,他彎下腰,冷涼的麵具湊近俞經綸的稚嫩臉孔,他道:“你今天去哪兒了?”


    俞經綸哭得一抽一抽的說:“我去……去找你了……”


    等俞經綸說完事情的經過,已經是半個多時辰之後了,雲陌南把他放到毯子上,他立馬伸手提住了褲子。


    雲陌南捏了捏俞經綸嬰兒肥的臉,嘴角的弧度深深刺痛了俞經綸的心,他道:“以後再騙我,還這般懲罰你。”


    俞經綸眸子裏染上恐慌,他驚恐道:“不會了。”


    “乖。”雲陌南滿意地摸摸他的頭,“去睡覺,會長高。”


    俞經綸不敢怒也不敢言,生怕他還像剛才那樣,隻能委委屈屈地趴到毯子上,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來褲子還沒係上,係上之前他轉頭看了一眼——一隻憨態可掬活靈活現的小烏龜趴在他白嫩嫩的屁屁上。


    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下來,好難過。


    *


    之後的幾天俞經綸和雲陌南兩人都在修煉中渡過,俞經綸成功把剩下的靈氣全部凝聚成液態靈氣,成功進入練氣十一層。


    修煉中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幾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這天早晨雲陌南叫醒還在熟睡的俞經綸,讓他先出去。俞經綸睡眼朦朧地揉著眼睛坐起來,咕噥了幾句不滿的話,熟練的把長尾巴抱在懷裏,出去之後看到外麵的場景,然後瞌睡都被嚇醒了。


    好……好多人……


    天上、樹上、雪地裏,到處都是修仙者。


    長這麽大,俞經綸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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