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一路上都在回想這幾個月裏的事情,但還是想不通,夏中南沒有和蕭寒坐在一個轎子裏,而是當蕭寒到了辰王府後,夏中南並沒有急著去見夏南月,而是告辭去了將軍府。


    蕭寒剛進門,明媚就迎上來道:“恭喜。”


    還沒有等蕭寒問明媚如何得知這好事的,府內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齊聲道:“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讓蕭寒除了驚訝後,心裏還有些身處在這個國家頂端的人的優越感,穩住心神道:“都起來吧。”


    和明媚隨行,蕭寒問:“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京城都知道了,在你進宮後不久,曹公公就拿著聖旨在城門處宣讀了,還說太子謀逆。”


    “這都是景帝生前就預測的,可是為什麽呢。”蕭寒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明媚一臉的喜悅道:“行了,別想那麽多了,你現在是皇上了,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蕭寒拉著明媚的手,走進書房,將明媚擁在懷裏,喃喃道:“我終於繼承了我父親的皇位了,我真的成功了,成功了。”


    明媚點點頭,蕭寒退了一步,深情的看著明媚,而後在明媚的額頭上深情的一吻,道:“謝謝你,我們真的成功了。”


    明媚眼珠裏的淚水打轉,笑著用手抹去眼眶裏即將溢出的淚水,道:“你看我,開心的都能哭出來。我為你驕傲,真的,從小,我就相信,你一定會成為那高高在上的君主。”


    “我沒讓你失望。”蕭寒又一把將明媚拉進懷裏,緊緊的抱著明媚,懷裏的這個女人從小跟著自己,真的是不離不棄。


    忽然,明媚看著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蕭寒的肩膀,修眉扭成一團,聲音有些微抖:“你、你怎麽受傷了?”


    “哦、”蕭寒才覺得自己肩膀好痛,還是不在意的說,“沒事兒,已經簡單包紮過了,可能是剛剛抱你太用力了,所以又滲出血了。”


    明媚心疼的招呼蕭寒躺下,拿出藥,小心的為蕭寒擦拭著傷口,兩個人的感情讓任何人看了都會為之觸動。


    夏中南剛到家也是擁著顧月道:“我回來了,身上好好的。”


    “那就好。”


    “不知道月兒成了皇後了,會怎麽樣?”


    其實夏南月也在發愁,在知道了辰王已經是皇上的事情後,夏南月就坐不住了,拉著小滿一直給自己喂招。


    “小滿,你怎麽不動了。”


    “你不累啊?你有心事,這樣練功很容易受傷的。”


    夏南月也隻好停下來,坐在地上,道:“你說皇宮裏邊也會有這麽多東西麽?也能練練招,騎騎馬麽?是不是也能經常去將軍府啊?”


    “不能。”


    “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夏南月聽到大實話後,朝著小滿抱怨道。


    “你本來就知道事實,說了假話你也不會信得啊。”小滿呼了一口氣道。


    “是啊,我真的好煩啊。”夏南月抱著頭大叫道。


    小滿忽然眼睛裏閃出鑽石般的光芒:“不然,咱們逃吧?我肯定能保護的了你。”


    夏南月切了一聲,白了小滿一眼道:“說的那麽輕巧,那玉蘭和綠蘿呢?我父親和母親呢?還有我哥哥和嫂子呢?蕭寒還不得把他們都殺了啊。”


    小滿懊惱的垂下了腦袋。


    夏長宇和憶凝公主和身邊的幾個侍從才剛剛趕到長安城,南嶼營的人馬都分批走的,最後留下了幾個侍從保護著他們自己,剛到長安城,憶凝公主就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沒。”


    憶凝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


    “好了,我們一會就到家了,問問我母親就知道了。”


    “恩。”


    夏長宇和憶凝公主萬萬沒有想到蕭寒做了皇上,而景帝也已經去世,畢竟走的時候這還是景帝的天下,回來的時候卻成了蕭寒的天下。


    “行了,憶凝,你去皇宮裏陪陪你的母親去吧。”顧月柔聲的對還在消化這一信息的憶凝公主說道。


    憶凝公主機械的回答:“恩。”


    夏長宇扶著有些失魂落魄的憶凝上了去皇宮的馬車,一直到了車上,憶凝才開始抱著夏長宇,失聲痛哭,這哭聲和皇宮內那明貴妃的哭聲都是對去世的景帝最好的告慰吧。


    當王震帶著蕭子旻和林敏芝回到地牢後,王震一臉的鄙夷道:“你們,你們這樣還想登上皇位,太可笑了。”


    林敏芝還是像一灘泥一樣,蕭子旻相對來說好太多了,蕭子旻依舊是抬起那個高傲的頭顱道:“嗬嗬。”


    王震一向是被大臣們尊重,這是第一次被別人這樣鄙夷,王震惱羞成怒,伸出去的腳卻停在了半空,又放回地麵,走了。


    王震知道蕭子旻的武功,所以近距離接觸,王震是不敢動蕭子旻一下的,但是他又不會善罷甘休,而是打道回府,差人去叫林歌。


    林歌在東宮裏一直等待蕭子旻的歸來,可是等來的卻是宮女的驚慌,在聽到蕭子旻被帶走的那刻,林歌穩住了搖晃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含著淚的眼睛卻透著堅定,她收拾好衣物,將財物都散給了宮女家眷,自己一個人坐在大殿門口等著。


    果真等到了王震的人馬,林歌毫不畏懼的跟隨大隊人馬到了地牢。


    “進去。”林歌被人推著進了和蕭子旻離的不遠的牢房。


    “太子爺。”


    蕭子旻一聽是林歌的聲音,便大聲罵道:“王震,你真不是個東西,你竟然拿女人開刀!!王震!王震!!”


    可是這呼喊聲就在這陰森的地牢裏回蕩,根本沒人搭理,林歌的淚腺繃不住,就哭著叫著:“別喊了,我願意在這陪著你,太子爺。”


    蕭子旻攥緊拳頭,恨恨的說:“我已經不是太子爺了,我連王爺都不是,你看看我,我隻是個萬人踩的階下囚!”


    “不是的,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至高無上的,你不要這樣!”


    “哈哈哈”蕭子旻仰天長笑,臉上卻掛著淚珠,“我步步為營,籠絡人心,我當上太子,建立國政,但最後一刻,我的父皇,我的父皇卻將皇位傳給他人,我卻淪為階下囚,身邊也就剩下一個婦人和我一起共難!!”


    林歌捂住嘴巴,輕聲嗚咽,不敢讓蕭子旻聽見了更覺得絕望。


    林敏芝也隻是躺在牢房裏,眼神黯淡無光看著房頂,眼睛的淚珠從未斷過,她也不知道她哭什麽,她並不害怕死亡,到了地牢這一刻,心裏對死亡的恐懼也蕩然無存,隻是,這淚是為了什麽,為了誰而流呢。


    靖荷和顧莫言同時收到了顧月的來信,開心極了。


    “我說你不必擔心吧。”靖荷拿著信在顧莫言眼前晃了晃。


    “恩~”顧莫言低著頭無聲的笑了笑,“這下,我就放心了。”


    “你喜歡月兒那個丫頭?”靖荷順勢在顧莫言身邊坐下。


    顧莫言的眼珠抖了一下,道:“是啊,喜歡。”


    “我也喜歡那個丫頭,和我的-”靖荷剛想說殊兒一樣,但出於顧忌還是將話改成了,“和我的女兒一樣,小時候她可可愛了。”


    “你知道她小時候的事情?”


    “對啊。”


    顧莫言臉上掛著一絲期盼道:“那你給我講講她小時候的事情吧。”


    “好啊,你想聽什麽?”


    “就全部吧,我被顧月公主收養的時候她都五六歲了,也已經是個精靈鬼了。”顧莫言笑著看向遠方,似乎還能看見當初那個和自己一起在邊疆的藍天白雲下騎馬,一起嬉戲的夏南月。


    靖荷歎了一口氣,心道不知道殊兒還能想起我這個娘麽,三歲自己就離開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恨我。


    顧莫言看了身邊一言不發的靖荷,輕聲的詢問道:“司馬?”


    “恩~”靖荷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朝顧莫言笑了笑,“我想問問你,你達到了自己想要的,要回北景國麽?”


    “其實,我也不知道。”


    “你是怕和蕭寒”靖荷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顧莫言堅定的打斷了:“我不怕他,我是怕月兒-”


    顧莫言接著說道:“如果月兒她在北景國過的很好,那我的到來肯定會給她帶來叨擾,會讓她為難吧。”


    靖荷對這個顧月托付給自己的青年刮目相看道:“那你在西華國這般努力隱忍是為了什麽?”


    “為了讓她以後可以隨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了沒有人敢欺負她,為了她這一生一世的安穩。”顧莫言說完都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你覺得有些假?”


    靖荷搖搖頭,因為夏中南一直都是這麽對顧月的,而她自己的愛人,卻沒有那個膽量和魄力一心一意為自己,也許是一心為國,便舍了小家,現在自己對他也沒半點牽掛了,收到他的死訊,也如同聽見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去世一樣。


    靖荷拍拍顧莫言的肩膀,道:“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


    “你現在已經過了我這個司馬為你準備的磨練了,你現在要回北景國,接受剩下三個司馬的考驗,然後你就可以榮登大位了。”


    “北景國?還有三個司馬?”


    “對啊,怎麽,你不想回去?在西華國待的不想走了?你都來了這麽久了,而且剛剛你那番話,也過了我對你的心態上的考驗,可以回北景國接受別的考驗了。”


    “那-”


    “那為什麽顧月還是讓你先來西華國接受我的訓練?那是因為是特殊時期,這樣也剛好讓你們兩個人靜靜,現在大局基本穩定,你剛剛也能分清輕重,明辨是非,自然回到北景國,我相信你也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那還有三個司馬?”顧莫言緊追不舍。


    “你覺得顧月公主創的這個南宮難道就我和她兩個人掌管啊?這個南宮的勢力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雖然是江湖勢力,但是不比任何國家差,顧月公主現在算是一個大司馬,還有靈黛,還有你認識的趙伯。”


    “什麽?趙伯?!!那個老頭?”顧莫言一想到那個和自己喝酒的老頭,每次都是罵罵咧咧的,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南宮的司馬啊,雖然那老頭的武功確實了得,但是和南宮的司馬,這個身份怎麽都扯不到一起啊。


    “是啊,是那個老頭,他是個酒鬼。”靖荷提起這個老頑童,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顧莫言翻了翻白眼,道:“確實是酒鬼,每次都被他喝醉了追著打。”


    “哈哈哈~”靖荷笑了出來,道,“別說是你了,連顧月公主都被他追著打過呢。”


    顧莫言瞪大了眼睛,嘴巴成了一個大寫的o型,舌頭都不聽大腦使喚了:“連、連顧月公主,他、他、他也敢打?!”


    “那是以武會友,顧月公主非常喜歡和他在一起切磋呢。”靖荷舔舔有些幹的下嘴唇。


    “哦~”顧莫言點點頭,接著道:“那我現在就可以回去了?你不去跟著我看看顧月公主麽?”


    “去、去啊。”靖荷點點頭,可是隨後的話好像是跟自己說的,“該回去了,這麽多年了。”


    “你說什麽?”


    “哦、沒、沒什麽。”靖荷擺擺手,“你去讓小六收拾收拾吧,還有我給你的那幾個侍女。”


    “我不要侍女。”顧莫言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他可不想自己回去身邊有這麽多女子,雖然月兒已經嫁為人婦了,但是他還是過不了那個心坎。


    “那不是普通的侍女,是保護你的,也是你日後得力的助手,這也是顧月公主的意思。”靖荷耐心解釋道。


    “那好吧,”顧莫言一聽是顧月的意思,便不再托詞。


    “春荷,夏果,秋意,冬梅。”靖荷的話音剛落,四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就出現在顧莫言身後。


    顧莫言用眼睛瞥了一下,便扭過頭不再看,靖荷笑著說道:“一會收拾收拾去北景國。”


    “可以見顧月公主了?”


    “恩。”


    顧莫言問道:“你們也知道顧月公主?”


    冬梅興奮的點點頭道:“南宮的人誰不知道顧月公主啊?再說了我們幾個可是顧月公主親自挑選出來的。”


    “那你們怎麽在西華國?”


    “我們是來保護靖荷司馬的。”夏果看向微笑著的靖荷,想起了當年靖荷剛去了西華國不久,顧月公主就派她們四個去西華國了。


    “你們的年齡~~”顧莫言站起身看向身後的四個各有特色的女子。


    春荷看了看身邊的夏果,秋意和冬梅,笑著道:“我們應該比你大上一兩歲,我們是十幾歲就來的西華國。”


    “行了,快去收拾吧。一會我們都騎馬走,不怕累吧?”


    “不怕!”四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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