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野九罰死了。完完全全地死了。


    雪從被破壞掉的屋頂上降下。周圍響起的隻有七罪的哭泣聲。寒冷的夜晚。艾姆以空虛的眼神仰視著天空,九罰的屍體始終是一副安樂的摸樣躺在地上,露卡站著不發一語。


    七罪沒有責備艾姆,做那樣的事完全沒有意義,既然這是哥哥所決定了的事情,就並非是毫無意義的行動。


    艾姆很安靜。


    緊握著所喜歡的人的手。


    ——然而,沉浸在這樣的傷感氣氛裏不久,冷徹的聲音響起。


    “咯咯——哎呀哎呀啊?這完全就是葬禮耶。這個時候應該是神父出場,聖歌隊唱鎮魂歌,修女朗讀聖經,並且神父為了我的安眠作祈禱嗎。”


    失去了下半身的惡魔看起來愉快流暢地說著,水鳥無法動彈的身體看起來擔心地凝視著。布涅衷心地笑起來。


    “你真是惡趣味啊,這個狀況有什麽可高興的?”


    “哼——哭喪著的臉盯著我也一點都不可怕啊艾姆。實在上,其實我可以令現在的狀況更快樂一點。”


    布涅的聲音變低,難聽的笑聲還是不斷。


    “各位是不是忘記了呢?我使用的術式就是死者複活喲。”


    空氣好像凍結了。怎麽也沒想到的拯救之手,可是卻是來自難以相信的惡魔。


    “咯咯——並不是指用線操縱屍體。我最大最高的死靈術,奉上身體能使靈魂變化成型為死者的東西!總之就是完全的死者蘇生!咯咯,怎麽樣啊大家?”


    “閉嘴惡魔。不需要聽快要消失的東西給的建議。”


    露卡的回答很明快。


    假如要死者複活就需要借助這個惡魔之手。這是簡單至極的事,實際上深間水鳥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而引起了這次的事件。


    “……你所說的那個辦不到,惡魔是無法代替普通人的。靈魂的性質上是不同的東西,再信口開河的話就馬上讓你上天哦?。”


    “哼——哎呀哎呀,難道沒有注意到嗎?現在他全身都沾滿了我的死靈喲。比起作為惡魔的我的靈魂,集結在一起的靈魂總量還比較多。如果惡魔的靈魂處於稀薄的狀態,靈魂的性質就傾向接近人了喲。”


    這個有說服力嗎。


    在這個狀況下沒可能會有相信布涅的蠢話的人,但是——從正麵給予否定的除了露卡沒有其他人。


    “……你不可能做這種大發慈悲的事。這麽做你能夠得到什麽好處?背地裏有什麽企圖。”


    “咳咳——當然了。你知道嗎艾姆?九罰是會被你所喜愛的特異體質哦!?這個異常之物如果就這樣死了不就可惜了嗎!如果你以為有什麽企圖的話也沒辦法,不過我的身體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隻有這樣才能救得到九罰君!意想不到的是,作為我的三位一體的儀式最為適合的人說不定就是這個九罰君。”


    布涅的話語,像是演說一樣響徹於這個廢墟。


    “咯咯——被惡魔所喜愛的人不可能是正常人!一定會帶給你們破滅!幹脆現在讓他長命一點,期待以後引起的災難到來之時!


    “你說的是真的?不過九罰已經在我的身體中了哦。”


    “啊啊——當然無法取回在艾姆身體裏的九罰了!正因如此!像是我這個仁藤的屍體同樣,我自身能成為九罰讓死者複活成為可能!我和我的記憶會同時消失,忘記了作為布涅的事的九罰就會蘇醒!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會認為我擬態成為九罰君而生!咿呀哈哈哈!”


    露卡的行動非常迅速。


    馬上向著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布涅臉上突刺起長槍,布涅的笑容還是依舊,就算眉間紮上了長槍還是非常壯烈的笑容。


    “你誘惑得還不夠嗎。”


    “怎麽了驅魔師?我的建議就那麽可笑嗎?解禁被惡魔所囚禁的靈魂,這不是能夠敵過主的理念之物麽?”


    露卡一腳踢飛了布涅,不久之後翻倒在地上的惡魔化成了殘骸。


    “不要……”


    七罪微微轉過身。


    “這樣的事!還想要冒瀆哥哥嗎!?那個人,為了艾姆到最後都堅強地活著——那樣的,像是要嘲笑哥哥的決心的事,絕對不要!請讓哥哥就這樣安靜地安眠!”


    不想要借助醜惡的惡魔之手。


    七罪最後得出像虔誠的修女一樣的結論。


    ——隻有艾姆什麽話都不說,她橫躺在地上望著漫天降下的雪花。


    “——ok。拜托你了,布涅。”


    像低聲細語般。


    契約的話語發出,或者這是必然的嗎。


    “艾姆、你這家夥!”


    “露卡你誤會了,我是


    艾姆突然地立起了上半身,黃色的瞳孔注視著布涅。


    “布涅,你能夠讓九罰的靈魂再次出現,那是完美的?”


    “嗯——我保證,完全使用我的秘術的話能夠讓和生前有些許不同的九罰蘇醒。即使是被惡魔所喜好的體質,雖然材料是我的,不過可不會被結果所影響。但是,因為不會使之產生矛盾,他死亡前後的記憶也會消失,恐怕隻是作為本人的意識而斷失,由於受到我的介入而複活的人也不會知道。哼,這個可是事實哦。”


    從惡魔的口中說出真實的話,除了滑稽鬧劇裏以外不會出現。盡管如此,艾姆還是真摯地聽著那番話語。


    “那麽!對於複活了的九罰,我有些話想要對他說,那真是太好了,被布涅得到身體的九罰可以嗎,能夠承受得住這樣的東西嗎。”


    七罪的哭泣聲變大了,好像以哭聲訴說著無法理解。


    “我想要問九罰自己——在這裏複活行不行,並且,如果答案是不行的話我就殺掉九罰。這次就徹底地,讓九罰所希望的那樣燒盡,沒問題吧,布涅!”


    “咯咯——沒有問題啊。果然還是作為我的同族的艾姆你知道如何喚醒惡魔性的悲劇!如果對於參加那個快樂的人偶劇沒有意見的話現在馬上舉行秘密儀式吧!”


    “那麽——”


    露卡也沒有辦法阻止。


    布涅的身體像混合了降下的雪一樣變成了粉塵崩壞了。倒在地上的水鳥以冰冷的目光看著。


    空虛的結束。


    七罪的哭泣聲安定了下來的時候——變成了屍體的九罰的身體忽然站了起來。


    事情的始末很簡潔——至少,是九罰再次出現了。


    作為事件的主犯的深間水鳥,被送到與驅魔術有關的醫院接受治療。治療結束之後,好像被本部帶走了,想起露卡曾說過的絕不放過自己的話語,實際上並沒有被殺,不明白沒什麽會變成這樣。


    應該作為戰場而化作了瓦礫的教會,在一晚上之後瓦礫就完全消失了。新的教會正在建設中,而作為管理學校教會後任(這次應該是很普通)的神父也來接手了。仁藤公龍和深間水鳥決定被當作行蹤不明。


    騷動城鎮的失竊事件也完全再也聽不到了,去,驅魔師一定是在這附近好好地做過工作了吧。


    事後一段時間出現的,是自稱為露卡的部下的嬌小女性。


    “我是柴。是來這裏報告這個的。”


    這麽說道的她取出了一張紙。字太小看不清楚,不過印在上麵的紋印有所印象。那是日本宗教界的最高權力者,天草教皇的紋章,有在電視上看過幾次的記憶。


    “可以的話請詳細地讀一下,不過此次的時間由於你們方麵所做的工作,本部得到了天草教皇很高的評價。在這裏作為異例措施暫且觀察,再遵從驅魔師方麵的指示,討伐的事情就靜觀,內容就是這些。真可算是晴天霹靂,怎麽也無法理解。”


    好不改變淡薄的表情向告的少


    女。無論怎麽說鐵麵具少女也是事務性的口吻告知。


    “那個……總之就是這樣了。”


    “露卡小姐好像很生氣,不過現在的教皇是穩健派”


    說完這些之後,名叫柴的女性就回去了。自從那之後,從驅魔師本部也沒有什麽真正的聯絡。


    就這樣——九罰同時也回到了平凡的學校生活。不過——可笑的手尾還殘留下幾個。


    九罰眼下所煩惱著的,是因布涅造成的傷還無法完全痊愈的事。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會感到骨頭稍微有點疼痛。比起這個,臉上的傷痕更厲害,被布涅徹底踢打了的臉部傷痕還殘留著,為了能保持以前一樣的日常生活,臉上的傷痕必須某種程度上對別人隱瞞蒙混過去。但是摔倒了的時候就稍微有點痛苦了,真想在足球比賽到來之前治好。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艾姆和七罪。


    很清楚地總覺得和七罪之間疏遠了。在談些什麽話的時候視線也漂浮不定,心情也非常鬱悶,明顯地非常奇怪。


    這個艾姆也是同樣。不過,她的情況還更厲害,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麽的消沉,拚命作出堅強的笑容。因為那個表情,即使滑稽也能越過那個笨拙的表情看出悲傷。


    因此九罰曾經幾次都若無其事般平靜地問起艾姆,可是每次艾姆對此都露出複雜的表情。


    (哎呀哎呀……)


    房間裏的一個人,以誰也聽不見的聲音歎息著。


    (就這樣,享受著我和艾姆的痛苦而感到快樂嗎,布涅。)


    不需要得到回答,但是能從自己身體的深處聽到尖銳的笑聲。


    ——回想,很漫長。


    決心死去,將冰冷的身體委托給沉眠之後——九罰所在的是個非常黑暗的地方,並不是很冷,隻是非常寂寞。有沒有自己的身體都不清楚,隻是


    彷徨著。


    在那樣的地方之中,聽到了布涅的聲音,那個刺耳的聲音突然回響了起來。


    ‘咯咯——呀,九罰君,身體好了嗎?啊啊,那麽說來,死了的身體健康是最壞的吧。咿呀哈哈哈!’


    ‘……布涅?哎,這裏是地獄?果然我是死了嗎?’


    ‘就是你所說的。你自己不是希望以自己的死來代替艾姆的嗎——可是這個任務由我所承擔了。啊,是無法拒絕的。現在你的狀態與其說是代替了艾姆其實是被我所救了哦,可以說是從死的深淵救回來的,這值得讚揚吧?’


    想著雖然還是平時那樣耍嘴皮子。不,現在不是考慮這樣的事的時候,要綜合現在所說過的話思考。


    ‘總之,是成為了我的替身嗎?’


    ‘嘻嘻——直截了當地說就是如此。你理解了我就省事了。你放心吧,你還是和生前一樣,為啥沒有擔心能不能複活呢?啊啊,當然作為普通的惡魔的狀態也比較難,其實現在我的死靈已經沾滿你全身,如果有著這些大量的靈魂,就有可能成為艾姆所需的燃料哦’


    需要認真地思考一下,呆滯的頭腦無法很好地起作用,分開好處和壞處好好地計算一下。


    ‘這樣的事——對你來說隻有不利,你沒有對我們作出這樣的自我犧牲的理由吧?’


    ‘咿呀咿呀——自我犧牲可是接近主的樂園唯一的神聖方法,我也是惡魔也想要稍微嚐試一下看看……啊啊,失敬失敬,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希望九罰君不要生氣,其實老實說,這樣做對於我來說也有好幾個好處,其中之一就是,我的儀式完成需要你。’


    相當惡趣味的返答。


    ‘……是怎麽回事?’


    ‘嘛——從頭開始說明吧。你就向艾姆她們說明下麵所說的事。我使用現在的靈魂形成了你的靈魂,並且作為了你的靈魂的代理。不過使用這個方法現在我的碎片還是沒有消失的哦,這對於我來說並非所期望的結果。至於說為什麽呢,是因為這是我要做的最大的事,即使我的靈魂還殘留著,我的記憶也已經消失了,和死掉了也沒什麽分別。因為如此你就會複活,不過作為代價的是你這個身體就讓我寄生著。’


    ‘抱歉,請說簡潔點我聽不明白。’


    ‘你是需要上課嗎九罰君?想知道真相如何我就簡單易懂地說明吧。現在的你實在上靈魂是有所缺損的,這個缺損的部分在被我所搶救回來之前已經被艾姆吃掉了,就這樣使你複活過來,可你無法作為正常人而複活。’


    說道這裏,布涅中斷了話語。


    ‘我被艾姆說吃掉的隻是一部分,作為惡魔屬性比較強的部分寄生在你的靈魂上,請想象為撐破了自行車的一個輪胎,拿裝甲車的輪胎來代替一樣。變成這樣的話裝甲車就不能跑了,稍微有點可惜也隻好丟到焚燒爐上去了。這樣的話我就能為你帶來最小的影響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寄生體。因為你的靈魂被艾姆吃掉的部分很微小,猶如像是螞蟻般小。因此——光是這樣,也能使我悲壯的誓願的三位一體儀式得以完成哦,我以後還會以神作為目標繼續存在著!’


    布涅流利地說著,不過九罰隻能理解到一半左右,不知是否察覺到這個,布涅繼續作更多的說明。


    ‘九罰君。你怎麽會被艾姆所喜愛,有想過嗎?’


    ‘——————………………’


    ‘那是你的體質哦。雖然不清楚你的出身和成長,不過你卻有躲避著神,喜歡魔的傾向。會逃離教會,無法適應這個景教世界也是這個原因。而且——我的三位一體儀式,是效仿神與子與精靈。神是我,聖靈是死靈,而且你適合作為這個子!嘛這個小小的寄生體毫無疑問也非常的成功——這個可能性或許會比較低,我感覺對於自己好像變得很遙遠呢!’


    九罰覺得這個家夥就像是蟑螂一樣頑強,這個家夥一定是想要以這個樣子一直頑強地生存下去吧。


    ‘啊啊——暫且也算是成功了。這個寄生體並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這些以後再考慮就好了,首先成為神的事才是重要啊!’


    布涅的不是很明白,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不過盡管如此九罰還是理解對於自己本人來說認為還是沒有什麽不利。


    這番話就假定為沒有說謊。


    ‘老實說,這樣狼狽地幫助你,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幹,不過……有否決權嗎?


    ‘真敏銳啊九罰君,老實說,現在所要做的工作已經完成了。這樣說著話的我作為你的寄生體,馬上就會連會話的能力也失去了。不用說即使是否決權了,就算是可供你選擇的方案也不會給你——你就背負著我而重生吧。’


    “……喂喂。”


    真的感覺就像是背負上了麻煩的行李。


    不過如果和現在一定還在擔心和哭泣著的艾姆她們相比,那就是便宜的代價了。


    ‘啊啊——還有一件事。其實在這裏所說的話如果可以的話請保守秘密。艾姆她們知道你複活了的事,不過卻誤解了以為不是原來的你。並且艾姆總是一直誤解著你真實的話是謊言吧,咯咯,哎呀哎呀,欺騙別人真是快樂啊,再稍微看著感到痛苦哀傷著的艾姆她們吧。’


    ‘啊……你真是有夠惡趣味啊,這個拜托,今次我要拒絕哦。’


    ‘咯咯——實在上我沒有強製權,這個隻是純粹是真誠的“拜托”。’


    惡魔的誠實,就像是信口開河般最多隻能夠相信五成。因為本來就是個信口開河的家夥,就算有補貼的程度也完全不徹底。


    ‘知道了——我試著這麽辦,不過如果感到艾姆或者七罪哭泣的話會馬上坦白說出來。’


    說完謝謝之後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之後,布涅的笑聲已經難以聽見了。至少,說是成為了寄生體之後會話能力會消失的事是真實的吧。


    ‘那麽——


    就——再見——了’


    ‘什麽?聽不見你說啥,布涅。’


    ‘不————用————在意,咯咯咯咯’


    聽不到最後所說的話,不過總感覺已經明白了,不過也感到最好是對此沉默。雖然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曖昧很奇怪,不過就作為一個謎預先留下來吧。


    但是。


    那個聽不到的話語,感覺上覺得就是布涅的真心。


    由於咯咯的敲門聲,九罰從回想裏返回了。從門的對麵聽到了艾姆的聲音。


    “九罰?小七拿了蘋果過來,要吃嗎?”


    “啊,知道了”


    九罰支起了橫躺在床上的身體,往門走去。


    開門之後看到笑容滿臉的艾姆——而且是有些生硬——的笑容。那個複雜表情的理由,大概除了九罰之外沒有人會知道。


    九罰隻是稍微凝視著艾姆一會之後就開口說道。


    “怎麽了艾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誒?啊、嗚啊!?沒、沒有啊。”


    “哼,說謊。”


    九罰微微地一笑,艾姆整個人呆然地定住了,看眼神的焦點感覺出驚訝——一會兒之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捉弄我!九罰你捉弄我!


    “嗚啊啊好可怕啊!”


    “誰可怕啊!你這個腹黑!”


    大概沒有搞錯吧,這個腹中棲息著真正的黑暗惡魔,說不定現在還好,總有一天說不定會被破腹而出。


    但是——那樣擔心地東竄西跑的樣子,說不定布涅正無憂無慮享受地看著。


    九罰不知不覺地想到,永遠也不會讓艾姆再露出那樣的臉。一定——。


    (但是,不能明顯地無視關於布涅的事啊——感覺快要被生氣了。)


    雖然說過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影響——不過不明白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把布涅所說過的話硬吞進肚子裏吧。


    ——所以。


    這樣在不遠的未來,一定能夠真實地說出來吧。艾姆有些話並沒有跟九罰說,那是由於布涅而複活過來,對於九罰的決意的詢問。但是,至今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如果問出了那番話,九罰也會說出真實的話吧。一定。


    “唔?怎麽了九罰?”


    九罰撫摸著艾姆的頭,艾姆那個感到疑問的樣子,像是貓還是什麽一樣。


    “沒什麽了……吃蘋果吧,艾姆。”


    手上感到傳來刺痛的熱度,不過,盡管如此九罰也完全不介意繼續撫摸著艾姆的頭。


    不管怎麽樣——炎之惡魔,能夠在繼續陪伴在九罰身邊的事,是確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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