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恪將醫院裏發生的事情據實相告之後,王奎誌左思右想,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他們這種普通的警察所能夠處理的,所以還是給分局局長打了個電話。分局長一開始並不相信,直到看了醫院的監控錄像,聽著王奎誌嚴肅認真地又複述了一遍方恪給他講的故事,才試探著給南州市公安局長打了個電話。


    電話的內容王奎誌不清楚,隻是看著分局楊局長得到對方的答複後同樣換上了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一陣“是……是……好……好……明白……”之後,掛掉電話神色複雜地看著王奎誌說道:“國安局裏確實有專門負責類似事件的部門,隻是保密級別較高,我們一般都不知道。李局已經在協調了,如果得到回信的話,就由你來跟進吧。”


    “是。”王奎誌敬禮準備離開。


    “等一下。”他剛走到門口,又被楊局長叫住,“見到市國安局的同誌後,不要表現出過分的好奇,該說的說,不該問的不要問。還有,要調動警力的話,抽一些思想過硬,政治覺悟高的幹警,保密工作要做好。”


    “放心吧楊局。”王奎誌答應道。


    收到通知的時候,張書雲正在火鍋店裏請自己的兩個得力助手吃飯。


    他們兩個在處理之前西南鄉下發生的事件中出了大力氣,張書雲心說請他們吃頓好的犒賞犒賞,結果一問,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表示要吃火鍋。


    看著兩人吃得興致勃勃滿頭大汗,跟沒吃過似的,張書雲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事實上,羅立,羅瀟瀟兩人在下山以前,確實沒有吃過火鍋。別看兩人年齡不大,卻是龍虎山掌教真人的親傳關門弟子,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時間都花在了修煉上,很少在吃上麵下功夫,更別提這這些做起來頗費事的菜品了。


    現在的道門,尤其是大家門閥,為了能很好的生存下去,表示自己對國家政府的擁護,體現自己“又紅又專”,都自覺不自覺地向公職部門靠攏,羅立兩人就是前段時間下山進入了國安局,算是作為一種曆練,增加資曆,為以後回山掌握話語權做準備。


    這一切都是龍虎山掌教真人的安排。


    但是掌教並沒有選擇和龍虎山關係較為密切的江西一帶,而是安排到了稍遠一些的南州市。


    用他的話說,就是湘贛一帶龍虎山門人眾多,兩人易受拂照,卻也更容易受到同門傾軋,龍虎山未來的長老甚至掌教不應該是踩著同門的身體一步步踏上來的,況且,我們也是時候走出江西了。


    但是羅立和羅瀟瀟不管這些,正是好玩貪吃的年紀,不見了掌教老頭的嚴厲麵孔,兩人終於恢複了應有的青春和活力,在張書雲的美其名曰“熟悉環境,搞好關係”的帶領下,玩遍了南州市,也吃遍了南州市。


    雖然張書雲並非師承龍虎山,但天下道門是一家,要論輩分的話,他都得喊兩人一聲師叔,師姑。所幸掌教真人教導有方,兩人都表現得很是知書達禮,即使是稍微有點頑劣的羅立,自始至終也對他這個領導兼師侄很是尊敬,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傲慢和盛氣淩人來。


    這讓張書雲對二人生出了很多好感。


    說也奇怪,南州的美食也有不少,這兩人吃來吃去,偏偏喜歡上了火鍋,還是那種非常普通的火鍋。


    而且是都喜歡。張書雲把這歸於雙胞胎的特殊感應。


    “羅瀟瀟,把那盤魚豆腐給我煮了。”羅立指了指架子上的菜。


    “說了多少次,要叫姐。”羅瀟瀟埋頭苦吃,顧不上搭理他,隻在夾菜的間隙空出嘴巴說了這麽一句。


    “你隻比我提前出生幾分鍾,我不承認。”羅立搖頭駁回她的要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羅瀟瀟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說法,也不爭辯,隻是又加了一盤羊肉卷進去。


    吃得正酣,張書雲的電話響了。


    接完電話,他對兩雙眼巴巴看著自己地眼睛笑著說道:“和你們想的一樣,有任務了,走吧。”


    “唉。”歎了口氣,兩人收拾東西起身。雖然平時嬉鬧,但遇到正事也不耽擱,這是張書雲喜歡他倆的另一個原因。


    來到區分局見到王奎誌,相互做了自我介紹,又和他一起去醫院見了蘇沫了解情況,張書雲得知已經有兩個自稱清風門地弟子先一步去追蹤嫌疑人,不由得說了一聲壞了。


    “怎麽了?”王奎誌問道。


    “嫌疑人功力不會太淺,那兩個年輕人恐怕應付不來。”張書雲看著他,幽幽說道。


    王奎誌仔細一想,才發現自己的疏忽,就和他們警察辦案一樣,是絕對不會允許普通人去接近危險分子的,隻不過這件事放在這些修行者身上,讓他亂了分寸,萬一那兩個孩子出了什麽事……這樣想著,他的冷汗不由得冒了出來。


    “我馬上去安排調取醫院周圍的監控。”畢竟是老刑偵,王奎誌短暫的慌亂之後馬上鎮定下來,準備安排補救措施。


    “別急,你忘了我們是幹什麽的了?”張書雲要更加冷靜一些。


    說罷,他不慌不忙地從帶著的提包裏取出一個紙鶴,尋常模樣,隻是大了許多,翅膀展開有一張a3紙大小。


    張書雲把紙鶴放在地上,低聲念了句咒,那紙鶴亮了亮光,竟然撲棱棱飛了起來,在病房裏繞了一圈,向窗外飛去。


    張書雲輕拍了一下還在發愣的王奎誌,指了指遠去的紙鶴,笑道:“再不追,可就追不上了。”


    出了醫院坐進車裏,跟著天上的默默飛行的紙鶴,王奎誌拿著對講機布置任務之後又說道:“我再重申一遍,嫌疑人可能非常危險,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警戒區,明白嗎?”


    “明白!”對講機裏很多人答應道。


    紙鶴顫顫巍巍地飛著,一個轉彎,拐進了南州豪庭裏麵。


    南州豪庭的門禁製度嚴格,門衛保安眼高過頂,連警車都敢攔,王奎誌沒辦法,隻能下車去交涉。一排排警車加上特警的裝甲車停在小區門口,雖然是深夜,依舊有不少人看到了這一幕,指指點點,不明真相地圍觀。


    張書雲擔心時間緊迫,於是三人趁人們不注意,縱身提氣,輕輕鬆鬆越牆而過,進到了小區裏麵。


    感情這些修行之人高來高去,都不喜歡走大門的。


    三人循著紙鶴的蹤跡,剛走到杜胖子的別墅附近,就聽見“嘭”的一聲,一扇門被拍飛,一個瘦高的身影從裏麵逃了出來。


    看清那人的模樣,張書雲先是一愣,隨後便笑了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那人不就是當年的鬼王魯海嗎?自己在國安局三組的通緝令上可沒少見他的照片。


    衝羅立二人使了個眼色,張書雲上前一步攔住魯海,朗聲道:“這不是一代鬼王魯大師嗎?幸會幸會啊。”


    “好說,好說,你是……”魯海本來準備奪路而逃,忽然被人擋住了去路,還叫出了自己的名號,本來以為是相熟之人,可仔細一看,卻並不認識,不由心生疑慮,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隻是我們久聞鬼王大名,今日一見,少不了要向你討教幾招。”說完看向了羅瀟瀟。


    羅瀟瀟會意,揮劍做了個起手式,說了句:“還我的火鍋。”便刺了過去。


    魯海有些丈二和尚,躲過這一劍,心裏急著想要脫身,便說道:“今天我還有些要事,要想切磋的話,咱們互相留下聯係方式,日後有的是機會。”


    “相遇即是有緣,何必改日麽?”張書雲不理會他的話。


    羅瀟瀟更是沒有再說話,所有的情緒全在劍裏麵,作為龍虎山掌教的親傳弟子,又被當做接班人來培養,實力自不會差,生氣起來也是招招致命。魯海打得越來越心驚,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怎麽盡碰到一些年紀不大的變態。


    一個轉身,魯海注意到剛才說話人的穿著,胸口還別著一個國徽樣的胸針,頓時明白過來,這哪是什麽巧遇,分明是公家來捉自己來了。


    “你們是……公門中人!”魯海驚呼道。


    “現在才發現,晚了!鬼王魯海,你還不束手就擒?”張書雲冷聲喝道。


    魯海心神一顫,動作一僵,被羅瀟瀟的劍指在了眉間。


    “退回去。”羅瀟瀟向前一步,逼著魯海返回了別墅。


    剛進門,眾人就看到了在一片狼藉的客廳,筱禾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帶著昏迷的方恪離開。


    張書雲看到筱禾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為她太漂亮,而是隱隱約約覺得在哪裏見過,要不就是和自己的某位故人有些相像。


    羅立更是直接,上前問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張書雲有些無語,看來男人對美女的第一感覺都是相通的。


    筱禾搖了搖頭。


    張書雲看的出她的戒備,出示了國安局的證件,讓羅立叫王奎誌帶人進來。


    看到王奎誌,筱禾才真正鬆了口氣,指著方恪說我師弟虛脫了,需要好好休息,可以送我們回去嗎?


    王奎誌當即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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