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裝飾奢華卻並不舒服的馬車,在太陽已經完全落下的時候,忙碌了一天的莫煙,回到了桑蘭德宅邸。


    隻不過現在兩條腿,如同彎曲成u型圓規般的他,隻能步伐怪異的從馬車上挪下來,沒了平日那股的輕鬆寫意的樣子,從背後看起來滑稽的就像個鴨子。


    從在學院報名學習馬術開始,距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每天清晨莫煙便會準時去學院報到,然後在馬背上度過一整天的時間,換馬不換人的在馬場中轉圈。


    而即便是在馬背上的時候,莫煙的耳朵和大腦也不會絲毫閑置,跟著莫煙一起騎行的中年騎士,不停的講述著關於馬匹的一切事情。


    從如何通過看嘴裏的牙齒,來判定馬匹的年齡啊,什麽時候該喂什麽樣的草料,馬懷孕了又該怎麽樣的照料,到馬有了什麽表現代表它得了什麽病等等,完全是一部養馬的百科全書。


    莫煙曾問過這位馬術導師,學習騎術和懂這些有什麽關係,一般來說這不都是照料馬匹的仆人才需要懂的事情嗎?


    而結果就是被中年騎士噴了一臉,很顯然在這個中年騎士的觀點中,想要真正的學習好馬術,懂得馬匹的需求是最基本要求。如果自己的坐騎都不照料,將一切都交給別人去做,是不可能真的和馬兒心意相通的。


    就這樣莫煙在馬背上坐了一個星期,也足足受了一個星期的苦。第一天他是在騎士的幫助下,才從馬上下來的。任誰從沒有騎過馬,便在馬上待了一天,他的大腿也不會好受。


    在後麵的日子裏,雖然大腿內側的擦傷早已恢複,但長時間的疼痛所留下的幻覺,依然清晰的印在腦海中保存著,讓莫煙總覺得大腿的內側,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撕裂,而讓他走路的步伐變形。


    不過這樣的代價很值得,經過一個星期的不斷學習,如今莫煙已經騎的像模像樣。而不是像剛開始那樣,連馬匹的方向都把握不好,隻能一切隨緣的,讓馬自己選擇走與停。


    值得慶幸的是,好在學院馬場裏的馬匹,都是經過訓練的小母馬,否則莫煙或許就真的要嚐嚐,被烈馬不斷從背上掀下來的苦頭了。


    而在每日傍晚學習完騎術後,莫煙便會去法師協會。找安琪兒換一本魔法書,順便看看老法師有沒有回來。但這個老法師就好像失蹤了一般,房間一直都處於無人的狀態。


    而問安琪兒有沒有老法師的消息,卻發現她知道的也沒比自己更多。


    從安琪兒的話裏看來,老法師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偶爾便會這樣失蹤許久。


    精通元素力量的他,對於空間理解同樣深刻。利用法師協會的傳送陣,他能將自己送到很遠的目的地,但卻因當地沒有高等的法陣,隻能乘坐馬車慢慢的走路回來。


    想要找到他,隻能慢慢的在法師協會等,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在知道老法師這樣的情況,莫煙為他學徒默哀三分鍾,有怎麽一個愛到處跑的導師,又怎麽會有機會學到東西。


    因為在從卡裏來吉薩的路上,莫煙基本上已經學會了大陸的文字,而在閱讀方麵差不多沒有了障礙。莫煙閱讀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半個晚上便是一本書,在這個全是手抄書本的地方,莫煙覺得開一個印刷店,或許會很賺錢也說不定。


    在看書的時候,偶爾遇到一些魔法的專用術語,也可以一次性記下來。在換書的時候請教安琪兒,在得知了詞句的具體意思後,腦海中的文字便能連貫起來了。


    通過這些基礎的魔法書籍,對於所謂魔法的力量,莫煙已經有了一些了解。


    這裏看起來雖像是很落後的樣子,但實際上有許多東西,已經超過了科學研究許多。隻是這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有一些非科學的東西存在,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從第一次與老法師見麵時,其所提到的所謂六大力。這個簡稱雖然在莫煙看來,很像街頭賣大力丸般俗套的名字,但實際上卻總結的很貼切。


    水、火、雷、土,光、暗,這六種力量是元素魔法中最強大的,而同時也是其他魔法的基礎力量,所以一般都是正規法師的主修的方向。


    法師協會的入會考核,也考的是法師對這六種力量的掌握。如果隻是一個了解基礎魔法力量的學徒,隻擺弄一些類似於戲法一樣的東西,顯然不能真正稱之為一個法師。


    而所謂的魔法精靈,便好似火焰與氧氣的關係,火焰想要燃燒的猛烈,就離不開氧氣的助燃。幾乎無處不再的魔法精靈,是使用魔法力量的基礎,也是釋放魔法的材料之一。


    法師通過吟唱與魔法精靈建立溝通,而後用一些特殊的辦法,將它們轉化為魔法力量釋放出去。


    “可惜我沒天賦。”越是了解魔法的神奇之處,莫煙便越是渴望掌握使用這種力量。能真的像遊戲中一樣搓出一個火球來,任何一個正常的地球人都抵抗不了這樣的誘惑。


    然而就好像所有天賦不會被一人獨占一樣,在來到這裏莫名其妙被加強了力量,又獲得了神奇的自愈能力後,莫煙不出意外的被魔法精靈忽視了。


    他感覺不到那些漂浮在走位的魔法精靈,而按照書本進行吟唱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於是在看完如此多的書籍後,莫煙覺得自己是時候停下來了。


    既然成不了一個法師,那麽就別讓自己看到那些神奇的力量,否則嫉妒和不滿就會在內心滋生,最終將自己逼成一個怪物。


    作為觀看這些魔法書籍的條件,莫煙也在給安琪兒講述一些地球的知識,但是卻從沒有有一個具體的體係。總是想到了那就說到那,今天或許是一些物理的原理,明天便是一些簡單易懂的化學,偶爾還會做一些小實驗。


    而通過這段時間的相互學習,莫煙才知道安琪兒,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女孩,實際上卻是和古拉地位一樣的大法師,她所研究的便是時間。


    於是莫煙說的一些時間的理論,便成了安琪兒最感興趣的東西。在地球上最出名的祖父悖論,以及平行世界說法讓她覺得很新奇,她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思考。


    她讓莫煙看了她房間中的那個沙漏,這是莫煙在來的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的奇怪器具。而直到今天才知道,它是這個房間中最珍貴的東西,一個能證明時間能被掌握的器具。


    “我的研究很危險。”安琪兒總是這樣說道:“如果證明了時間能夠被法師掌控,那麽任何一個帝國,都會將掌握了這種力量的法師視為威脅。這將涉及他們帝國的存亡,曆史即使隻是被改變了一點,未來都將會大不同。”


    “如果殺死建立帝國的最初帝王,那麽整個帝國都將不複存在。”看過不少時間穿梭書本的莫煙,很了解這種力量的危險性。


    然而即便是這樣危險的力量,卻不會阻擋他人探索的欲望,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莫煙知道安琪兒不會停下加布。在基礎魔法史中提到過,很多有學識的大法師為了追求知識,最終都走上了被通緝的道路,便因為他們無法停下自己的腳步。


    世界觀被重新刷新的莫煙,不再敢小看這個看似落後的世界,這裏很多人所掌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理解的。


    而在從法師協會返回宅邸的時候,莫煙偶爾會繞路去鐵與火,看看自己武器的製作進度。


    克魯鋼是一種很難融化的金屬,不僅僅是因為需要溫度的問題,還涉及到了一些材料的問題。老矮人想要將幾塊克魯鋼鑄塊,弄成那樣精巧的長刀,需要極強的臂力和耐心,這種事情也是急不來的。


    而經常往鐵匠鋪跑的結果,便是莫煙與看店的女孩混熟了,偶爾給她帶一些小禮物,她便能幫自己催一催老奧力,加快長刀的製作進度。


    並不傻的老矮人,那天在莫煙走後沒多久,便知道自己中了激將法,本是打算磨洋工一直拖下去的。是看店女孩幫忙在其中周旋,這才讓老矮人不情不願的繼續打造,而想要拿到長刀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從馬車上下來的莫煙進了宅邸後,見到等在門口的卡莫斯。還沒等莫煙打個招呼,他便直接把才剛回來的莫煙拉了出去,直接上了馬車帶莫煙去了附近一家酒館。


    作為上城區的酒館,這裏的情況並不混亂,內飾裝潢也相當的考究,甚至還有專門的樂隊演奏,供來這裏飲酒的客人娛樂。


    帝國的精英們待在這裏喝著酒水,彼此低聲的交頭接耳說著些什麽,一些從事特殊職業的女性,則高貴的像個貴婦人般,在一個個座位間穿梭與客人交談。雖然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過程卻顯得高雅許多。


    聚集了各種人的酒館,不論是在那裏都是搜集情報的好地方,但顯然卡莫斯並不是這個意思。


    “今天巴薩羅找到了我,他提到那個女孩的身份。”一路上一句話不說的卡莫斯,點了一杯蜜酒後終於開口說道:“在她剛來的時候,我記得你提醒過我,她就是卡裏城的那頭銀龍。”


    一個複雜環境是個很好的掩護,酒館裏的音樂以及交談聲,即便聽力再好隻要不是靠的足夠近,誰也不會聽到兩人在談些什麽。


    “那樣的食量,他早該懷疑了。”莫煙並不意外卡莫斯,能準確猜出自己的意思,兩人在路上時就已經有了默契,當他提到克魯鋼又做出了那樣的表情,便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是的,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不隱藏自己非人的食量,又怎麽可能真的做到保密。”卡莫斯有些擔憂的說道:“下午的時候巴薩羅找了牧師,在你和銀龍的房間做了很多事情。雖然他懷疑錯了方向,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你怕激怒那頭銀龍?”莫煙問道。


    卡莫斯點了點頭,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他需要找機會打消巴薩羅的懷疑,否則萬一他做出了什麽事情,惹得那頭銀龍不悅,那麽或許一切就都遭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莫煙並不在意的說道:“如果是她自己的漏出了紕漏,而讓她的身份暴露,那可怪不到我頭上。再說,銀龍並不是什麽邪惡的龍類,至少他們還會有些原則存在,說不定她的身份被拆穿後,自己就主動的離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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