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遠是大一學生,他在校外租著房,同時養著隻名叫阿紫的小貓。


    今天他要出去買書,就帶著阿紫一起出了門。


    阿紫是隻漂亮的小布偶貓。


    它淺紫色的毛發跟眼影似的均勻的暈染在眼瞼上麵,直至耳尖,配上它那通靈紫鑽似的雙眸,直接鑄就了它美到極致而成妖孽的小麵孔,讓人不能直視。


    他們出去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買好書坐公交車回來的時候就遇上了陣雨。好在這時候不是上下班高峰時期,車上還有空位,任天遠隨便找個位置坐了。


    阿紫昂著它高傲的小腦袋打量了邊上的男乘客幾眼,深覺此人沒有自己和主人英俊,就意興闌珊的閉上眼睛,趴在主人腿上蜷著小身子和蓬鬆的小尾巴假寐。


    公交車在一家正猛打折狂促銷的大型商場附近停靠時,湧上來了一大拔人。


    下著大雨,上來的乘客多多少少有些狼狽:要麽頭發上滴著水,要麽衣服上濕了一大片。男人還好一點,反正也不怕人看。衣著薄、透、亮的女人們就尷尬了,那濕噠噠的布料貼在身上,連胸衣帶子或者胸型都清晰可見……


    這拔人一上來,原本寬鬆的車廂立刻顯得擁擠,過道上已經站滿了人。


    可巧的,任天遠座位邊站了一名腆著大肚子的孕婦。她身後精壯似運動員的男人,殷勤的扶著她腰做護花使者狀。看他那一臉的幸福樣,不用說,準爸爸無疑。


    女人的神色看來很疲憊,腿腳有些發軟,一直在往男人身上靠。男人心疼的看了看她,眼神就非常熱切的落在了大學生模樣的任天遠身上。


    “大姐,你來坐!”任天遠把阿紫放在肩膀上,很幹脆的起來讓了坐。


    他有公德心,可不代表別人也有這公德心。


    男人忙不迭的道了謝,還沒來得及扶著自己老婆坐下去時,她身邊旁一耳朵紮了六個眼、手臂紋了條龍的小年青就眼疾手快的搶先一步,一屁股穩穩當當坐了上去。


    周圍雖然沒人開口指責,但瞅著他的眼神裏都帶上了些鄙夷。任天遠肩膀上的阿紫見狀,也炸起了滿身毛,弓著身子張大嘴巴露著獠牙向他示威。那小年青卻絲毫沒在意別人眼裏無聲的指責和阿紫的怒目而對,我自巋然不動的坐在位置上,掏出一大蘋果很哈皮的聊起了qq……


    準爸爸和任天遠對視了一眼,十分無奈的笑了。


    “鬼天氣,出租車司機都懶了!自己車壞了,老婆要去產檢,出來等了半天都沒叫到出租車。”準爸爸焦急的看了看窗外,歎了口氣。


    “下雨天的確不好叫車。”任天遠挺同情他的。


    公交車又停了兩個站,車上乘客越發多了。


    沒有人給自己身邊的孕婦讓坐,任天遠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世風日下啊!


    書很沉,任天遠換了下拎書的手,就失去了剛才拉的吊環,隻好移了下位置靠邊上兩人座的椅子站了。靠過道的是位衣著光鮮的中年人,似乎有些不滿任天遠離自己這樣近,鼻子裏哼了兩聲。


    你哼給誰看呢?!


    坐公交車還不就是擠罐頭嗎?嫌棄就自己開一輛去,跑來跟人打擠做什麽!


    任天遠邊默默吐槽邊看向了窗外。大雨就沒停過,玻璃外麵的一切都籠罩在迷蒙的水霧之中,詩意而不真切。


    收回視線隨便那麽一看,任天遠就和自己正對麵靠窗坐的男人對上了眼。


    這男人三十左右年紀,長相俊朗眼神犀利、衣著挺括幹練利落,一身的精英範。


    這樣的優質男人出現在公交車上,蠻紮眼的,任天遠忍不住多瞅了他兩眼。男人的視線也在任天遠的臉上身上停留了那麽一瞬,轉頭看向了別處。


    聽著喇叭裏越來越熟悉的站名,他的心情也越來越輕鬆:終於要解脫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公交車突然一個急刹加急轉彎。沒任何東西抓持的任天遠立刻向前栽了去,站在他前麵的正是那位腆著大肚的孕婦……孕婦身後時刻待命的精壯準爸爸大掌用力一推,就硬生生的把100多斤重的任天遠,推向了另一側……


    是,他這一推之下,任天遠的身子堪堪避開了他老婆的大肚子……


    但是,他卻歪向了旁邊座位上的兩名乘客……他的身子好死不死的越過那位中年人,頭砸在了剛才跟他眼神交匯過的男人臉上,而他的手也按在了那男人身上某個部位……


    阿紫見勢不妙,也向著男人就是縱身一撲。


    車子又是一個急刹後,停了。


    車上被巔得七葷八素人仰馬翻的乘客立刻就炸開了鍋。


    司機黑著臉回頭解釋:剛才有人超車,雨天路滑,如果不是他刹車及時,肯定會出車禍。


    任天遠直起腰站了起來,看著那位運氣不好被自己禍害的精英男人,楞了!


    自己居然把那男人給砸出了鼻血……


    此刻那男人正淡默著一張臉,抽出張紙巾按在自己染著血跡的鼻孔上……


    另外,自己的手剛才按哪裏了?


    任天遠反望著男人思索著這個問題。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站立的位置,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男人襠部……


    再看看男人緊抿著的嘴角,此刻正在微不可察的抽動著……


    還有阿紫,他的阿紫正好死不死的趴在男人的肩膀上。


    那男人耳朵上有一處正冒著血珠的撓痕。不用說,分明就是它那尖利爪子的傑作……


    被意外人身傷害的男人並沒有找他麻煩,緩過來後抱下肩膀上的貓咪,麵無表情的遞給了他。


    任天遠連著說了幾聲“抱歉抱歉,實在對不住”之後,無比愧疚的接過男人遞過來的小貓咪。看著男人夾得緊緊還發著抖的大腿,再看看他臉上拚命隱忍的表情,任天遠心裏的歉意又深了一層,默默的把自己那隻惹禍的手藏在了背後……


    可是,他的眼神不守控製的看著那男人耳朵上殷紅的撓痕,表情越來越怪異……


    他想提醒男人兩句,看看滿車的人又把話吞了回去。


    下一站,男人就跟著人群擠下了車,任天遠遲疑了下就想跟著下去。


    車上人多,他還沒能擠到門邊,車門就已經關上了。他急了,連忙叫駕駛員開門。可那駕駛員的耳朵好像被耳屎堵住了,沒聽到似的自顧自旋著方向盤沒鳥他。


    任天遠貼在車門玻璃上很清楚的看見那男人下了車之後,站在廣告圖前彎著腰,手捂的位置相當的可疑……


    唉,那地方可痛了,您還是多捂捂吧!


    對不起了,大哥。


    直到公交車開走了好一會兒,精英男人才直起了腰。


    他臉色十分難看的掏出手機拔了個號碼:“楚照,你是準備在肖人妖床上精盡人亡還是怎麽的?這麽久了也沒個電話來!我早跟你說過我要用那車,你是不是給徹底忘記了。”


    “哥,我還在緊要關頭,你自己叫車吧……嗷~……”電話那頭的楚照突然就象被人在要害處抓了一把,十分性|感的呻|吟了一聲,接著話筒裏就傳出了一把掐著嗓子故作嬌嗔的男人聲,“死相~,楚克,你罵誰是人妖呢?小心我把你弟弟榨個幹幹淨淨,讓他連家都回不了。”


    “你說我在罵誰……”


    “楚克,你行!我會好好幫你選一份貨色齊全的情趣用品,叫人送到你公司的收發處!親,這次真的包郵哦~!你不用謝我,拜。”


    “你也小心我把他給關起來……”楚克正要威脅他兩句,那邊電話裏又換成了他弟弟的聲音:“哥,我正忙著呢,先掛了。”


    “你先別掛,你把那車停哪了,我叫人去取。”


    “西單?不。牡丹園?不不,全聚德……也不是。我真不記得了,哥你自己開gps查吧!我真的很急,很急很急……嗷~,哥你懂的~,我掛了啊……”


    “你小子還是悠著……”他話還沒說完,隨著那邊無比撩人的一句“卡忙~,北鼻”話筒裏就響起了“嘟嘟”的忙音。


    楚克無奈的收了手機,看著車站外麵密集的雨簾苦笑。


    先前他正準備開去保養的蘭博基尼,被半路上遇到的弟弟要去顯擺了。那時候正好下著雨,等了半個小時都沒叫到車,看到直達自己公司的公交車就停在自己麵前,想著好久沒坐過公交車體會一下民間疾苦,就幹脆跳了上去。


    結果,他就真的很是體會了一把公交車的疾苦:


    被人襲擊了小弟弟不說,耳朵還被一隻小畜牲給抓破了……


    任天遠回了家,從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裏掏出買來的書,放好後楞坐了一會兒,想著那男人耳上冒著血珠的撓印,看看正坐在桌上無比臭美的不停用爪子給自己洗臉的阿紫,忍不住點著它鼻尖罵:


    “阿紫,你說你這混球怎麽就這麽調皮呢?還把人耳朵給抓破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給你主人我闖了大禍啊,傻瓜。”


    阿紫抽了抽嘴角,瞪著一雙通靈鑽似的紫色眼眸,無比鄙夷的瞅著自己主人:你是白癡嗎?!自己站不穩還來怪我。


    鄙視完後,阿紫昂著腦袋轉向一邊,懶得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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