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被狐狸精迷住眼了。”


    顧政深臉色不好:“你別看她年紀小,心眼可不少,我家那外甥現在都成什麽樣了,整天窩在家裏無所事事,人都已經快發臭,這裏麵不就是她的手筆,老鬱這麽下去,遲早也成為她的那塊跳板。”


    江遲皺眉:“你外甥的事不能完全怪人家,你姐去醫院鬧,把人老太太氣得吐血,這事兒也沒有作假吧?”


    顧政深沒有吭聲。


    “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跟將來,你覺得不好,我看著他倆挺合適的,你多久沒看到老鬱那樣笑過,你再這麽下去,朋友之間難保不留下嫌隙。”


    顧政深聽了這話,沉默幾秒後開口:“昨晚清雨給我打電話,跟我聊了會兒,她的腿這些年,隻要天氣下雨就疼的厲害,不過一直沒有放棄做複健。”


    比起顧政深,江遲和慕清雨的關係不算親近,對方就是朋友的前妻。


    所以,見顧政深這麽說,不管他有沒有那層意思,江遲還是把話挑明:“我之前也和老鬱談過,不管身邊有沒有這麽個小姑娘,他都沒有那方麵的想法,如果真想複婚,六七年過去,不會還在原地踏步。”


    顧政深歎道:“我不懂,既然鬧成這樣,當初幹嘛要結婚。”


    江遲頓了一頓,說:“他們當事人都已經走出來,你何必把自己陷在這些事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法,況且感情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也管不到底,小丫頭有沒有在咱們麵前做戲我不清楚,我隻知道,老鬱管得住她,她也能降住老鬱。”


    “我怕這麽降了,以後要吃大虧。”


    “你這嘴怎麽就吐不出好話。”


    “想聽好話還不容易。”顧政深抬頭指向外麵:“拿一萬塊往空中一撒,人肯定把你當救世主稱頌。”


    說著,他想到什麽,像是不經意的提起:“金庸老爺子寫的《倚天屠龍記》裏,張無忌和周芷若打小相識,算得上青梅竹馬,後來也嫌人心思沉,放棄人家選了半路竄出來的趙敏,其實說白了,在那種封建禮教的束縛下,不過是圖個新鮮,真正能相守的,還是最初純粹待自己的那個人。”


    江遲接腔道:“趙敏沒什麽不好,性格自強又漂亮,倒是周芷若,你別忘了,她最後嫁的是宋青書。”


    ……


    室內球場。


    江遲和顧政深出去後,其他人沒有繼續玩的意思。


    宋傾城額頭有薄汗,隔斷網對麵,江雪已經蹲在地上嚷開,無非是抱怨鬱庭川手下不留情,讓他們輸的淒慘。


    韓琛在看台上笑:“那正好扯平,前半場可是你們贏的。”


    “能一樣麽?”江雪癟了癟嘴,視線在宋傾城和鬱庭川之間來回:“這已經不單單是輸球的事,還被塞了一大把狗糧!”


    “誰讓你不把男朋友帶過來的。”韓琛擠兌她:“要不然,你們也能組個情侶檔。”


    江雪翻白眼:“那也不是庭川哥哥的對手。”


    宋傾城在旁邊聽著,生出些許的赧意。


    鬱庭川已經走回到看台前,把網球拍隨手擱在一旁,看著他的背部,宋傾城莫名覺得踏實,然後也拿著球拍走過去。


    顧政深的女伴不太高興,正坐在旮旯角落玩手機。


    看出鬱庭川準備喝水,宋傾城先上前,取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鬱庭川轉頭,看著她模樣服帖,接過手的同時,眼裏似乎噙了笑,開腔的聲音沉沉:“怎麽了?”


    “沒什麽。”宋傾城站在他旁邊,雙手握著球拍背在身後。


    鬱庭川也沒有再問,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然後,抬起眼,內雙深邃:“打了那麽久,站著不累?”


    突然間,宋傾城有很多話要講,可是具體講什麽,她也不知道,感覺胸口塞了一團棉絮,輕飄飄的,在他的注視下,在看台緩緩落座,臉頰有點點的熱。


    稍一偏頭,恰巧看到鬱庭川笑著舉起瓶子喝水。


    轉眼即逝的興味,讓她的情緒跟著膨脹。


    這時,江雪跑去上廁所。


    顧政深的女伴接了個電話,拿起包踩著高跟鞋離開。


    “江遲這麽久沒回來,我去看看。”韓琛是怕顧政深犯渾,江遲搞不定,撣了下自己的褲子,出去外麵找人。


    一時間,球場內隻剩兩個人。


    宋傾城偏過頭——


    鬱庭川正坐在那擰瓶蓋。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望過來,有些似笑非笑,低聲問:“看我做什麽,我臉上開花了?”


    “……”宋傾城收回視線,心中別扭不減。


    但是下一刻,門口出現個中年男人。


    鬱庭川站起身,在男人走過來的時候,下了看台跟對方打招呼。


    稍作問候,鬱庭川又望向宋傾城:“先過去衝澡換衣服。”


    宋傾城從他們剛剛的三言兩語裏聽出來,中年男人是恒遠的董事,所以,聽到鬱庭川的叮囑,很配合的點頭,然後站起身,先行離開。


    瞅了眼宋傾城的背影,李董的視線重新看向鬱庭川:“我剛才在外麵碰到顧總,得知你也在,就過來打聲招呼。”


    說著,他稍作停頓,然後又問:“剛才那姑娘,是年會上的那一個?”


    鬱庭川沒否認。


    李董想了想,開口說:“前段時間,你父親領著顧家的丫頭出席慈善晚會,我看著挺好的,你父親恐怕也和我一樣的想法。”


    鬱庭川手插袋,話答的不偏不倚:“嘉芝性格從小就好,這些年,我也當她是自己的妹妹。”


    李董笑:“那也隻是當一當,終歸不是真的妹妹,咱們這個圈子裏,像樣拿得出手的千金小姐其實不多,顧家那丫頭算一個,加上顧老夫人生她不易,也算老來得女,在家裏自然是受寵的,不管是顧家本身還是幾門姻親,從政的不在少數,官及高位的也有,娶這樣一個老婆,以後做什麽都會少幾分阻力……”


    說著,他看著鬱庭川:“我也是恒遠的老人,以前跟在你父親旁邊做事,也算看著你長大的,你也知道,我太太的娘家,算起來還是顧家的連襟,她前兩天跟我說,顧老一直念叨著小女兒的婚事,想著再抱一個外孫。”


    鬱庭川不置可否,隻是開腔說:“我有過一段婚姻,加上還拖著個孩子,對她來說,並不是良配。”


    李董卻不介意:“坐到你這個位置,離過婚有孩子,這個已經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問題,再說,那孩子判給你的前妻,對你的影響更是不大。”


    “顧家那丫頭對你的心意,旁人都能看出六七分,男人這一輩子,追求的不就是錢和權,你這些年管理恒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再稍稍借助外力,能走到哪一步都是未知的。”李董歎氣道:“再過幾年,我們這些老家夥,肯定都要退下來,然後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安安穩穩過它個十幾二十年,至於其它的,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的。”


    說這話的時候,李董一直有觀察鬱庭川臉上的表情。


    這會兒見鬱庭川沒什麽反應,他沉吟片刻,出言提點道:“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顧家那丫頭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有些度,你自己把握好就成。”


    兩人接著閑聊幾句,然後各自散去。


    鬱庭川走到窗邊,看著外麵寬闊的平地和草坪,拿起煙盒點了支煙,在習習的冷風裏,慢慢吐出一口煙,有些百無聊賴的架勢。


    ……


    高檔俱樂部,換衣間裏都裝有淋浴設備。


    宋傾城簡單衝了個澡,換好衣服,不確定那個李董是不是還在,她沒有立即回室內球場,不想去外麵晃悠,幹脆在換衣間裏坐著玩手遊。


    大概十來分鍾,江雪推開門走進來。


    “我說怎麽沒見你,原來是躲在這裏。”


    江雪邊說邊去開自己的衣櫃,拿東西的時候,扭頭看一眼宋傾城,嘖嘖道:“庭川哥哥真護你,為了你都不給政深哥麵子,不過挺好玩的,我還沒見過政深哥一臉懵逼的憋屈樣。”


    宋傾城問:“他們也去換衣服了?”


    “是啊,已經準備回去。”


    話落,江雪拿著洗漱用品進去衝澡。


    宋傾城又坐了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帶上裝衣物的收納袋出去。


    沒走幾步,看到等在那的鬱庭川。


    他也已經換上西裝襯衫,隻是坐在過道的椅子上,長腿交疊,手裏拿著手機在看郵件,那副閑適的樣子,看著就非常出眾。


    宋傾城還沒走到他的跟前,鬱庭川先抬起頭,視線落在她閃過羞澀的臉上,很溫柔:“都弄好了?”


    “嗯。”宋傾城點頭。


    看著他起身,不由自主地挽上他的臂膀。


    然後問:“現在回去麽?”


    這時,清潔工阿姨推著清潔車經過。


    鬱庭川抽回手臂,然後把手擱在宋傾城的腰間,將人往懷裏帶了帶,避開擦身而過的清潔車。


    過道拐角處,迎麵而來一群人。


    沈摯就在那幾個人裏,先認出鬱庭川,隨即便發現鬱庭川懷裏的女孩,不用看第二眼,已經認出是宋傾城。


    瞥見宋傾城腰上的男人手,沈摯放慢腳步,眼神變得疏淡。


    宋傾城也注意到人群裏的沈摯。


    隻不過,在她看來沒有打招呼的必要。


    倒是那幾個人先停下來,帶頭的,是個五十開外的男人,中型身材,穿著休閑褲和POLO衫,戴著一頂鴨舌帽,瞧見鬱庭川,主動伸手熱情道:“鬱總今天也在這裏打球?”


    鬱庭川握住對方的手:“洪主席,能在這兒遇到,真是巧。”


    宋傾城在旁邊,看出鬱庭川的態度客氣,還帶著幾分作為後輩的謙和,那一聲‘主席’,加上沈摯也在其中,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銀監會的主席。


    一番寒暄,洪主席的目光移向宋傾城:“這位是——”


    “拙荊。”鬱庭川伸手攬過宋傾城,顯得親昵的舉動,看她一眼,對洪主席道:“和幾個朋友約好打球,在家裏無聊,索性跟著一塊來了。”


    他的語氣,沒有掩飾那份寵溺。


    宋傾城在聽到拙荊兩個字的時候,心跳有些加快,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紛紛投過來,她沒有露怯,靦腆的微笑,點了點頭表示問候。


    簡單說了幾句話,鬱庭川先提出告辭。


    洪主席幾個人還站在原地。


    等人走遠,身後的助理先說:“恒遠的鬱總什麽時候再婚了,怎麽沒聽到一點風吹草動?”


    “風吹草動是有的。”另一個人接道:“之前恒遠的五十周年慶,不是鬧了出醜聞麽,我看著這一位,不管是年齡還是外形,都符合報紙上的描述。”


    沈摯聽著這些話,放在褲兜裏的手握成拳。


    助理又道:“我看著挺普通的,也沒有外麵傳的那麽誇張。”


    這時,洪主席卻感慨:“這種福氣普通人可夠不著。”


    助理一臉恍悟,笑著點頭:“還是要長得漂亮,入得了這些大老板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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