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庭川看著她反問:“我們認識還隻有四百天?”


    本來就是隨口找的理由,現在被他指出來,宋傾城有些訕然,在餐桌邊坐下,為自己的話做補救:“可能是我記錯了,就當是提前慶祝認識五百天。”


    說完這句,她拿起碗和調羹盛湯。


    盛好,擱去鬱庭川的手邊。


    她認真體貼的模樣,像足了日劇裏那些溫柔賢惠的妻子。


    鬱庭川笑看著她獻殷情,倒也配合。


    一頓飯吃下來,兩個人的心情看著都不錯。


    放下筷子,宋傾城從廚房拿出一紮鮮榨的蘋果汁,每人倒一杯,她舉起玻璃杯解釋:“不喝酒傷胃,醫生也說了,讓我多吃蘋果。”


    鬱庭川喝了口蘋果汁,把杯子放回桌上,緩聲開腔:“看來今天心情確實不錯。”


    “也就還好。”宋傾城說著,專心喝起果汁。


    見她這麽言不由衷,鬱庭川的情緒有受到感染,他起身去客廳,打開那套難得一用的音響設備,抒情的音樂徐徐而來。


    這樣的意境下,鬱庭川和宋傾城在房子裏摟著跳舞。


    就像曾經的某一夜……


    宋傾城以前說過學跳舞,卻始終沒付諸行動,她的舞步還是像去年一樣淩亂,到後來直接脫掉拖鞋,輕輕踩在鬱庭川的腳上。


    她的腳底是男人黑色棉襪,不至於受涼。


    鬱庭川的手臂輕擁她,另一手輕撫她的後腦袋,彼此相互摟著,縈繞在耳邊的是撩人心緒的英文歌詞。


    歌曲是英文版的《愛,很簡單》。


    宋傾城圈著鬱庭川的脖子,臉頰貼著他肩膀,在燈光下異常的動情。


    [I,love,you(我愛你)]


    [say,we,together,baby(說我們的靈魂在一起)]


    ……


    [I,ly,give,my,life(我隻能給你我的生命)]


    ……


    [I,will,promise,you,my,heart(我將向你許諾我的心)]


    這次,沒有誰來打斷他們。


    鬱庭川低頭,宋傾城和他對望,心頭甜蜜,鬱庭川的嘴邊似有笑,用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撫摸她臉頰,隨後,薄唇輕碰她的發際線,繼而把吻落在她的眉眼處,男嗓低緩:“以後在家裏,還是多練習跳舞。”


    宋傾城出聲問為什麽。


    他說:“學會了,將來在外麵也能好好跳支舞。”


    宋傾城:“我有空就去報個舞蹈班。”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音樂聲裏,氣氛變為悱惻膩人。


    一吻結束,宋傾城看向鬱庭川:“雖然說過好幾次,還是想謝謝你為我做的。”


    鬱庭川隻是更加擁緊她。


    ……


    孩子的滿月酒定在10月6日,恰逢國慶期間。


    9月29日傍晚,Joice在QQ上找宋傾城,告訴她:“老師說,我們國慶可以休息7天呢!”


    宋傾城早產,Joice已經知道。


    出院後,最初的那幾天,宋傾城每天都收到Joice的信息,應該是孩子放學回到家,拿了平板和她聊天,孩子的問題很簡單,不是問‘弟弟有沒有睡著’就是‘弟弟有沒有喝奶’,宋傾城也會耐心的回答他。


    Joice的性格靦腆,宋傾城會主動拍孩子的照片給他看。


    某一天,Joice在那邊發起視頻聊天。


    看著躺在床上小小的弟弟,Joice笑得害羞。


    視頻通話結束,Joice告訴宋傾城,他準備了禮物送給弟弟。


    不過後來,Joice找宋傾城的頻率降下來,但每次聊天,Joice依舊很關心弟弟,宋傾城猜想,可能是慕家人告訴Joice,她正在坐月子,所以不讓Joice一直打擾她。


    現在,Joice提到國慶放假,宋傾城猜到孩子的想法,提起雲寶10月6日要辦滿月酒,主動問Joice要不要提前來南城。


    Joice是10月1日中午到的南城。


    鬱庭川親自去機場接的人。


    慕穀玥原本打算送外孫過來,結果被Joice嚴詞拒絕,Joice覺得自己長大了,況且他以前就自己坐過飛機,不需要外婆特意送他去爸爸那裏。


    Joice背著大書包走出機場的通道出口,就像他每次出行,小胳臂下夾了隻海豚玩偶,比起兩個月前,黑了一些,個子也高了,鬱庭川已經站著等在外麵,孩子瞧見爸爸,眼睛一亮,立刻跑過來。


    在Joice跑近後,鬱庭川就一把抱起兒子:“飛機上有沒有吃午餐?”


    Joice跑得劉海飛揚,點點頭,抱著海豚笑得很開心。


    回去的時候,Joice要求坐副駕駛位置。


    鬱庭川幫兒子係好安全帶,Joice已經從書包裏取出一張賀卡,然後拿給爸爸看,鬱庭川接過賀卡打開,是用蠟筆畫的一幅畫,一間小房子,草地,太陽和黑白邊牧拳,還有咬著奶嘴的嬰兒。


    “送給弟弟的?”


    Joice看懂爸爸說的話,笑容羞澀。


    到達雲溪路,Joice下車就跑去看弟弟,鬱庭川停好車回到別墅,玄關處,是Joice脫得東倒西歪的運動鞋,他彎下腰,幫孩子把鞋子擺好,然後才去樓上。


    嬰孩房裏,Joice正趴在小床邊,好奇的看著弟弟。


    宋傾城坐在旁邊折尿布。


    看到爸爸來了,Joice回頭,小臉紅紅,拿了平板寫字:“我可以抱弟弟麽?”


    雲寶沒睡覺,正睜著眼在床上無所事事。


    這天下午,Joice如願抱到弟弟,不過有爸爸在旁邊托著弟弟。


    Joice喜歡這個弟弟,是宋傾城樂見其成的,不管怎麽說,Joice名義上都是鬱庭川的兒子,不出意外,這份父子情會延續一生,如果Joice和她生的孩子關係疏遠,或多或少會影響家裏的其它關係。


    一下午,除了去衛生間,Joice都陪著弟弟。


    Joice寫字告訴宋傾城,等弟弟再大些,他就可以背著弟弟去外麵玩。


    到了晚上,他說要和弟弟一起睡。


    那股新奇勁還沒過。


    看到Joice抱著枕頭進嬰孩房,宋傾城不想讓他睡地板,鬱庭川在書房辦完公,來看望小兒子,結果就瞧見跪在地上認真鋪床被的大兒子,最後一通商量,幹脆讓兩個孩子一起睡去主臥。


    雲寶睡自己的嬰兒小床,Joice則睡在大床爸爸的那側。


    夜裏,宋傾城起來喂了一次孩子。


    小家夥很少哭,哪怕半夜餓了,不會先大哭大鬧,先啃會兒小手,確定沒人理他,這才咧嘴嚎啕大哭。


    宋傾城生下孩子後,可能是記掛著兒子,半夜都會醒一兩次。


    她的奶水不多,每天都喝湯,飯量也有增加。


    孩子夜間喝奶的時候,眼睛始終閉著,好像從未醒過,小小的鼻子碰到她胸口,小嘴裏不停,宋傾城握著孩子的小拳頭,心裏一片柔軟。


    隻要她醒來喂奶,鬱庭川都會跟著起來,孩子夜裏也要換尿不濕,單靠宋傾城沒辦法完成這個工作。


    但是每一次,不用她搭手,鬱庭川就能把尿不濕換好。


    孩子讓爸爸換尿片的時候也不會哭鬧。


    十月初,天氣逐漸涼快。


    10月4日,孩子滿月酒的前幾天,剛好是個晴天,宋傾城沒窩在家裏,傍晚的時候,坐在別墅前草坪邊的藤椅上看Joice和邊牧犬來回奔跑扔球玩,孩子還在睡覺,沒有抱出來。


    也是這天傍晚,宋傾城見到另一個不怎麽想見的人。


    慕苒語出現在雲溪路八號園。


    她是跟著鞏阿姨回來的,鞏阿姨出去買菜,沒有想到,在小區門口碰上慕苒語,慕苒語以前來家裏道歉,鞏阿姨也見過她。


    慕苒語說想見宋傾城一麵,鞏阿姨不願意帶她進來,慕苒語哭了,不再像以往那樣盛氣淩人,是真的泣不成聲,一時間,吸引不少目光,鞏阿姨猶豫不決,反而是其她回小區的住戶看著小姑娘可憐,問了情況,願意讓慕苒語進小區,就當是她家請的客人。


    沒辦法,鞏阿姨隻好把人帶回了家。


    慕苒語看見宋傾城,紅著眼眶,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求你救救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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