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的死神將線路終端機給帶走了。(注:接前傳裏艾因雷因穿過扭區的時空,和迪克狼麵眾打鬥部分。)


    我在戰鬥中。破壞掉全部的原因,是與假麵們的戰鬥。是什麽讓我從假麵中脫離(我為什麽被從假麵中分離開),並與假麵展開戰鬥。仿佛要將灼燒著身體的憎恨全部釋放出來。


    但是,我了解。渾身燃燒著的憎恨起初是向著我自己本身的。之後才有了我身體中的野獸。但是,那也是有分別的。我該如何對死神自報姓名?迪克。告訴他不要叫我迪克賽裏奧,而是稱呼我迪克。是因為野獸被叫做迪克賽裏奧,所以我便不叫這個名字。這樣沒有意義的理由。


    獸樣的假麵。我被這些家夥搶走了名字。


    如果這樣想,就有什麽在燃燒著。可能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被奪走了什麽。忘記了被奪走的到底是什麽,對於被奪走了東西這個事實十分氣憤,我發誓要報仇。


    想要忘記被奪走了什麽。而事實是,我已經忘記被奪走了什麽。任憑憤怒充滿全身。和自己的野獸對峙。重複愚者的一擊。


    霍爾因海姆在那之中崩塌。


    在暴走的超硒礦的能量光中,我看見了什麽。我想是有著這個都市意識的電子精靈。是雄壯的野獸與人類的結合體。我就在那附近戰鬥。電子精靈在吼叫。我也在吼叫。假麵也在吼叫。佩戴假麵的人被我用鐵鞭一次次的消滅了。


    但是,數量仍然沒有減少。數萬都市民眾因憎惡變換樣子向我逼近。不斷的襲擊。不要命地衝向那些市民麵前,我的攻擊就像打在湖麵上產生了漣漪,甚至比那樣還要沒有意義。比普通的單獨的雄性體也好,成群的幼生體也好,都要厲害。那才是數量上的暴力。我已經沒有氣力了,被那波濤吞噬了。電子精靈也被吞噬了下去。獸形的假麵咬住了我。


    撕裂了我。


    咬碎了我。


    我已經死了。


    應該是的。


    但是,我卻在這裏,我究竟是誰。


    “……”


    沒有聲音,我坐在這裏。


    什麽也不曾說。與驚訝的呼喊相比,選擇了茫然。方才在激烈中被撕碎的,我的身體(野獸的身體)被丟在遠處,這樣的氣氛。


    我一個人坐在寬大的座椅上。窗外晃過的是一片趨於荒涼的景象。隻有一些輕微的前後搖擺。從高台可以眺望到遠處的風景。空氣中充滿了經過清潔機處理仍然不是很新鮮的氣味。(那是)人的氣味。


    乘客不多。如果能塞進三十人左右,那麽大概還可以再裝十人左右。車廂內充滿流浪巴士運行時機械足的聲音。擔心橡膠輪胎是否能在沒有路的路上前進。但是甚至連為了更換輪胎而外出都不可以。外麵的空氣中混入了生物燃燒後的汙染物質,在那之中潛伏著能夠生存的凶暴的汙染獸。如果沒有結實的機械足來確定道路,前進就會受到限製。而引導這輛流浪巴士往返於不同都市之間的是交通都市約魯特姆的電子精靈。為了在人類智慧無法到達的廣播網中聯係都市之間,將那些位置情報傳達給流浪巴士。在霍爾因海姆,一些流浪巴士也要用上那個。


    但是,我之前從沒有乘坐過流浪巴士。


    為何,我會在這裏。無話可說,我在驚訝之中考慮著這個問題。


    流浪巴士這樣的字眼,讓我某個地方產生很小的疼痛。那種疼痛尖銳而深入,在我的身體體內久久不散。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還是茫然,我閉著眼睛,讓身體隨著流浪巴士的晃動而搖擺。也許是夢。是臨近死亡,或者,是將死之時所看見的夢境吧。若是這並不是在夢中呢。我用那隻手抓住了死神。應該是我臨死時所期望的強烈的欲望。在那樣的夢中是沒有打盹兒的機會。


    但是,在淺眠中我感覺到,我是在流浪巴士的搖擺中。


    或許這真的不是夢。


    強烈的混亂,我還在座椅中就遭到的襲擊。無法轉身,十分狼狽。為什麽會在這裏,連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都沒有。我起身了,連得到說明和理解的機會都沒有。腳旁皮質的單肩挎包翻倒了。腰上卷著劍帶,收起了煉金鋼。


    我正在旅行。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旅行到這裏的。


    透過窗戶能看見外麵都市的景色。


    車內充滿喜悅與安心的聲音。流浪巴士緩緩地向著都市駛去。


    流浪巴士從都市的機械足的內側進入。車輪碾著地麵發出沉重的聲音說明旅途已經結束了,或者是要休息了,已經告別了最後的緊張階段。從窗外慢慢往下劈開支撐都市巨大重量的支撐足,那樣的搖擺讓巴士更加劇烈的搖晃。


    牽引索從都市的外緣部降下。靠著繩索,穿著在都市外活動用的加厚套裝的人們一起順著繩索滑落到巴士的頂上。


    巴士被吊了起來,搖晃著。都市並不容許巴士入內。在激烈的搖晃之後,終於到達了外緣部。車身一次猛烈的撞上了緩衝金屬板,然後停了下來。


    巴士裏到處都充滿了壓抑的聲音。那是車廂內人們喘息的聲音匯集到了一起。車門打開了,我混在挑著行李的乘客人群中下了車。


    這個都市叫做白炎都市。白炎都市梅魯尼斯庫。


    麵對著將乘坐流浪巴士而來的外來者的活動隔離開來的圍牆,那是密密麻麻排列著的有名的白色建築,爭相競高。其實,從遠處看就像白色火焰在燃燒著。在中央附近,大概就是梅魯尼斯庫高聳入雲的政府大樓了。而它頂部還未建造完成。一些起重機被安置在那裏,運送材料。


    真是挑戰高度的都市啊。


    從建築物中向下看,就能看到混在人群中行走著的我。我正前往之前接待外來者的旅店。我住在了那裏。留宿是免費的,但是如果要吃飯或者使用寢室以外的設施那就要付錢了。


    進入分配給我的房間之後,我確認包裏的東西。包裏裝著一些稀有金屬。我將幾個能夠換到現金的裝了一些在褲子的口袋裏。


    這裏的問題並非全部消失了。但是,混亂在逐漸平靜。深深的疲勞感在身體中集結起來。將身體摔向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保持著怎樣都好的心情。想著為什麽在這裏呢?霍爾因海姆到底是什麽呢?


    而我又到底失去了什麽呢?


    進入夢鄉。出現了一張虛無的臉。我丟失的東西就在那裏。被搶奪的也有。可是,我無法看穿那之中的一切。


    隨著繼續顯露,有什麽遮住了我。


    從背後而來,有什麽東西悄悄地蒙住了我的眼睛。是什麽幹燥的東西。很細,很薄,又很脆弱的東西。想要把它拂去可是卻弄不掉。但是,我並不是那麽執著於弄掉它。根據覆在眼睛上的觸感,大概是雙手吧。


    然後,我在那種觸感的包圍下,沉沉睡去。


    那是手的觸感。覆蓋著我的眼睛,撫摸過我的眉毛,劃過我的鼻梁。如細木般修長的手指碰觸著我的唇。在本應該緊貼床鋪的後腦勺,脖子,還有耳邊,傳來呼吸的感覺。


    “有想殺的人吧”


    手的主人……她這樣說著。那個聲音,讓我震驚。


    “怎樣都好”


    這樣說著。在睡夢中,我確認著說出這話的聲音。尖細的笑聲將我包圍。眼睛睜開了,我還處於恍惚之中。


    我起來了。看著鬧鍾,正是清晨。起床後,洗完澡就出門了。從住的地方出來,去了外來人員的接待所,將稀有金屬兌換成了現金卡,然後再返回去吃飯。


    在烤好的麵包上塗上了溶化的黃油,想著昨晚夢裏的事情。


    想要殺人。


    殺誰呢?


    看著進入宿舍的人們。食堂裏是零星的


    一些人。那些大部分都是同乘流浪巴士來的乘客們。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人。即使這樣,寬敞的食堂裏也隻是一種閑散的狀態。


    會在這些人當中嗎?


    怎樣都好,隻要有我在(我保證)。但是,我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握著叉子,無盡的殺意緩緩集結。


    “可怕的表情”


    從我頭頂傳來這個聲音。


    一個女人,坐在了我對麵的位子上。臉上浮現笑意。是個美麗的女人,有著令人活躍的開朗性格。她回看著我,帶著無邪的笑容。


    “之前同乘一輛巴士呢”


    “是嗎”


    “討厭。兩周時間都在那麽狹小的車廂內,你居然都不記得同乘者的樣子。”


    女人笑了。我不知道事實到底是什麽,我的意識隻有到這裏之前的一晚上而已,乘客們的樣子連模糊的印象都沒有。


    “我叫佳妮斯,佳妮斯·柯托巴克。你呢?”


    “……”


    她還沒有說完,我閉著嘴巴不說話。


    “……嗯?”


    “……迪克.我叫迪克”


    “這樣啊,請多指教。”


    她想與我握手。我答應了。女人有著一雙很硬的手。那不是武藝者所有的手。指尖特別的硬。因為要靠手指和手腕支撐自身的重量才會如此僵硬。


    “喜歡在這麽高的地方工作。”


    “嗯”


    沒有興趣繼續下去,我縮回了自己的手。


    “這個都市真是有趣啊”


    從占據食堂一麵牆的玻璃窗戶可以看見都市的風景。我們在成排的高層建築之下。


    “以那個都市廳和極光領域作為目標穿過去。真想穿過極光領域,穿過天空”


    “做那種事情有什麽可開心的”


    “你難道不想看看天空的邊際嗎?那麽浪漫的事情,真是喜歡啊。”


    “無所謂”


    “成為武藝者,都會變得現實呢”


    佳妮斯對著將視線轉回餐盤的我說。


    “思考的方式真是古板。好不容易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還有什麽好不滿的?”


    “……在武藝者的範圍裏,期待的是什麽事情呢?”


    “戰鬥”


    “那麽,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想做的事情嗎?”


    除了戰鬥意外沒有別的興趣了。爺爺是這樣的。父親和大哥是這樣的。而且,我也是這樣。我們就是異常的代表。但是,我不知道在其他的夥伴中是否有不同的人。夢想和希望什麽的,還是普通人擁有的好。


    武藝者,隻要想著戰鬥就行了。


    “別扭的想法呢”


    “武藝者在一起時,都想著戰鬥的事情”


    “很難辦呢”


    這樣說著,佳妮斯聳了下肩膀。


    在吃飯的時候,佳妮斯一直說著那樣的話。我隻是偶爾適當回應一下用來打發時間。沒有什麽想做的事情。不管在哪裏,現在都是檢疫期間。幾天都不允許進入都市。


    同乘流浪巴士前來的人們也是一樣,所以留在食堂的人們一個人消遣時間的時候總是希望能有人一起說話。佳妮斯也是這樣的。


    那麽我又在等著誰呢?


    就算殺人也好,到底是誰呢?


    如果在這裏等待,好像能夠發現什麽。


    佳妮斯是普通的人類。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是,她並不是在某個企業工作。也不是為了買賣情報而乘坐流浪巴士的。


    隻不過是想要旅行什麽的。


    那是想要尋找什麽寶貴的東西吧。


    “為什麽要做那樣的事情。”


    我試圖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


    “誒?對於冒險沒有躍躍欲試的心情麽?”


    “啊,怎樣都好”


    “你,真的是很無趣呢。看起來很年輕,實際上該不會是個大叔吧。”


    “哈,那要到床上才會明白。”


    “而且你的毛病不是一兩天能養成的。難道,你,是作為少爺被嬌縱養大的嗎?”


    “這樣說來難道你不是由媽媽教養為了成為武藝者的嗎”


    “我並不害怕成為武藝者”


    確實,佳妮斯沒有一點作為武藝者該有的特點。沒有謙遜的態度,也沒有無理的強勢,是一個自然體。那麽說是不會遇上那樣的人類的。再說這裏也不是在極光領域。在其他的都市也許會有這樣的人吧。


    不,如果隻能在霍爾因海姆那樣的話,我也不像佳妮斯說的那樣是個被寵壞了的少爺。


    “肯定是”


    這樣想著,覺得自己完全滑稽的存在十分可笑。


    “你作為少爺樣的被慣壞了,你並不在意我怎樣想。除此之外,你也許對於冒險什麽的心動了吧。也想要得到一些幫助吧”


    “不是的。”


    “不要那樣說”


    合起雙手,我的視線從佳妮斯的身上轉移開了。


    在那裏。


    之前的感覺是煙草的味道。伴隨著濃烈的香煙味,那個家夥在靠近這裏。一手拿著裝著早餐的餐盤。一手拿著裝有穿舊了的黑色褲子的口袋。同時穿著皺了的白色襯衫。頭發帶著大卷,尖尖的下顎上有稀疏的胡須。


    陰鬱的眼睛,並沒有看我們這裏,似乎和對手對峙一般看著某個地方。


    “啊”


    佳妮斯朝著男人招手。男人看向了這裏。陰鬱的眼睛略微改變了,然後就掠過我們這桌了。


    “別逃走啊,同伴。”


    佳妮斯還坐者,歪著身子,伸出手扯住男人的襯衣


    “你的同伴還沒有到這個時代呢”


    “別這樣啊,都是旅行的同伴呢”


    “我對你太仁慈了?”


    “一定會有人同情我的”


    好像是認識的人。玩笑之後,男人深深的吐出長長的煙氣,在佳妮斯的旁邊坐下。


    “啊,介紹一下。這個是什麽都不知道,連目的地也不知道的冤家林丹斯。”


    “你總是這樣說”


    男人,林丹斯苦著臉將香煙在煙灰缸上押滅


    “然後,這邊這位是迪克。剛剛才認識的。有點傲慢是他的魅力中心點”


    “……”


    無話可說,我們對上了眼。


    從他站著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他是武藝者。


    是有著非凡實力的武藝者。與其說他行走的時候沒有流露出一點剄,倒不如說他的剄完全的隱藏起來了。那眼神也好,身高也好,體格也好,都流露出威嚴感,那不僅僅是普通人所能共有的。然而以上的那些完全沒有。完全感覺不到。


    但是,那個男人是和佳妮斯實力不同的人。比我更強大的人。也許比爺爺還要強大。比這個時代任何人都要強大,對這男人有這樣的想法。


    殺了他吧


    頸間有喘息的感覺。可以肯定在笑的那一刹那,耳邊癢癢的。


    殺了他吧


    “所以,這次又是什麽詭計呢”


    林丹斯一邊用叉子叉著早餐一邊問道。


    “那個都政府,不想去嗎”


    佳妮斯用眼神示意窗外正在建設中的政府大樓。


    “又來了,這麽愚蠢的事情”


    “在高處看到的景色很美麗呢。我曾經看過一次,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說著那樣的話,佳妮斯眯著雙眼的側臉吸引了我。看她的樣子像是二十歲左右,或者還要大一點。


    但是,那樣的言語,那樣的側臉深深印在霧氣中。……


    “你,實際上做過返老還童的整形手術吧”


    “你,也實


    在太傲慢了,不要命了麽”


    佳妮斯的笑臉被怒氣所代替,我看著政府大樓。


    無論什麽時候看都很高。


    “那已經沒有極光領域了吧”


    林丹斯小聲的嘟囔著。


    “看見了嗎?”


    “看不見嗎?”


    被反問了,我的視力裏充滿了剄。視力被提升了。接受挑釁。這我明白。但是,那個男人似乎並沒有觀察到這一點,也麽有放出剄的跡象。


    盡管那樣,那個男人還是看到了。能看得見。就在這時,釋放了剄,觀察政府大樓。標示著都市被極光領域覆蓋的區域,稍微有點混亂的景色。然後,操縱起重機的人,在鋼筋構


    架上來回忙碌的工作人員的身姿。他們都穿著都市外用的,和武藝者使用的不同的加厚型工作套裝。林丹斯大概也看到了這些。一瞬間,全部都觀察結束了。


    殺了那個男人。


    這看起來就像是要挑戰極高目標的行為。


    “即使他們是武藝者,難道不想舒舒服服的看著在極光領域的頂點之上的景色麽”


    佳妮斯繼續說著她感興趣的話題。


    我無法回答。


    林丹斯也無法回答。


    “所以才想看看啊”


    佳妮斯的語言是不講理的。但是,……


    返回到自己的房間,什麽也不做就倒在了床上。


    佳妮斯·柯托巴克,不可思議的女子。什麽力量也沒有,僅僅是普通人,卻越來越吸引我。不對,是已經吸引了我。結果,就接受了那個女人的請求了。


    這不像是我,更像是那個林丹斯那樣的男人。


    在住宿設施裏提供的關於都市介紹的小冊子上這樣寫到“白炎都市梅魯尼斯庫,向高度挑戰的都市。在汙染獸為了天空的支配權爭鬥之前,人類已經在天空飛行移動。而現在,天空卻不屬於人類。所以,我們要以天空為目標。要建造高空要塞那樣的自律型移動都市。吸引汙染獸,再一舉消滅他們。然後就以天空為目標。要去看看在天空的彼端是否真的存在著在過去文獻中記在的宇宙。


    根據學者們的計算,不會阻礙都市移動的高度是三千米。現在都市廳的高度是八百米。當這個工程完成時,這個都市也許會是一座巨大的,可以移動的塔的樣子。”


    真是愚蠢的挑戰。也不說說那些材料什麽的在什麽地方才有。


    但是,那些愚蠢的行為也是人類的欲望。


    強烈的欲望。


    而且,正因為被這些有著強烈欲望的愚蠢的人們所支配,這裏的人類也是受到相當無情的對待的。


    十分無知。


    “反正距下一班巴士到來大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啦,在這之前應該會漲價的吧。”


    佳妮斯悠閑的繼續說著。


    “怎麽,下一班的巴士抵達時間已經知道了嗎。”


    都市是移動的。這個法則是為了避開汙染獸,以確保有超硒礦山為中心的領域移動,離開則是相當罕見的,除此之外倒沒什麽。隻要遵守這兩個規則,接下來就可以隨意移動。


    由於這個原因,流浪巴士抵達是不定期的。對於強欲都市來說,巴士抵達之間的相隔的時間是年為單位來計算的。


    那為什麽會知道下一班流浪巴士抵達的時間呢。


    “直覺啦,旅行者的知覺。隻是這樣而已。”


    對著笑聲不絕的佳妮斯,我第一次產生了不相信的感覺。


    但是,這種不信任究竟有什麽意義嗎。居無定所的人們都是這樣的嗎。而且連我也是這樣嗎?我連我自己都不是很了解,未來什麽的都沒有決定。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為什麽就一定要殺了那個男人?


    而且……


    “說起來,對雙方來講這段時期可是最糟糕的呢。”


    “恩?”


    “強欲都市喲。”


    “啊啊。”


    “怎麽,你們要去強欲都市嗎?”


    “啊拉,你也知道嗎?真是糟糕透了,據說那一帶都已經發現了殘留的廢都市群,不是什麽值得去的都市。”


    “哎……。”


    “隻是傳說而已,不要當真。難道強欲都市三十年前就毀滅了嗎。據說現在隻是汙染獸的巢穴而已,其他都市都很難接近。想去也是徒勞無功的啦。”


    我究竟在什麽地方啊?


    站在深深的迷霧中彷徨著。


    自己所處的地方究竟是哪,完全搞不明白。這是第一次在都市以外的地方。從強欲都市出來,在荒蕪的大地上繼續生活,之前完全沒有想象過。爺爺們能否從外麵的都市來到這裏也是個疑問。


    強欲都市……我所知道的強欲都市真的還存在嗎?


    而且這裏真的是我生活的世界嗎?


    一切在迷霧中。而在這迷霧中,我究竟該做什麽好,究竟怎麽做才好。


    林丹斯。


    殺了那個男人就可以了嗎。


    這樣做我眼前的迷霧就能消散了嗎。


    在我眼前,有什麽是能夠確實確認現實的東西嗎。


    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強欲都市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些什麽,有什麽能了解這些狀況的辦法嗎?


    “做得到嗎?”


    耳邊傳來一聲低語。迷霧中傳來這個聲音。這就是我現在的一切。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就是這個,我要尋求的東西。


    揭開迷霧就能看清這一切了嗎?就能接觸這一切了嗎?就能知道這一切都是誰做的嗎?


    “做得到嗎?”


    既然這樣就殺掉。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是生還是死都好。要想證明自己真正的存在,隻要搞清楚這一點,隻要能抓住這個能解開一切的東西就行。


    了結那家夥。


    就是這樣,我隻要做我自己就可以。


    走出旅館,在這什麽都沒有的外緣部悠閑的前進。除去流浪巴士的車站,外緣部真的是什麽都沒有。由於這裏是都市戰的主戰場,和汙染獸交戰的最後防線,所以不必要的東西都沒有安置在這個場所


    已經是晚上了。月亮隱藏在厚厚的雲層裏。隻有些微弱的光線在照射在外緣部。但是從連接都市內部的摩天樓溢射出來的光線意料之外的強,對武藝者來說,這些已經足夠確保視野的清晰了。


    最初開始就知道在這裏。


    前進的彼端浮現出紅色的光點。正在緩緩的上升中,然後停住,紅點的亮度開始增強。被長長卷發包裹著的充滿陰氣的臉龐逐漸浮現出來。


    林丹斯就站在那,披著稍顯肮髒的大衣。


    從看到他那時起我就知道我要殺了這家夥。


    而且在閉眼的同時我將殺氣傳達給了那家夥。


    “你終於出現了呢。”


    林丹斯一邊抽著煙,一邊嘟囔著。


    “怎麽說,不合你意嗎?”


    “據我所知好象哪裏有點改變了呢。”


    “沒錯。”


    我笑著。一邊笑著一邊從劍帶中取出煉金鋼。林丹斯什麽變化都沒有。仍舊嘴裏叼著煙頭在那裏站著。


    複元。我用手腕自由支配著鐵鞭的分量,人和武器真正的一體化。感覺到我要的證據這裏就有一個。


    林丹斯將視線落在了煙草上。隻是很短的一瞬間。要扔了還是繼續吸下去?像是思考著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態度。


    贏不了。


    即使這樣,我也感覺不到能夠戰勝他。


    並沒有感到和爺爺對恃時那樣的威壓感。連剄都沒有解放。雖這麽說,我也沒有能夠戰勝林丹斯這個對手的


    感覺。


    我這時感覺到了對方壓倒性的實力差距。


    但是,身體已經行動了。交錯的手指熟練地握住煉金剛。幕後的使者,這是在引誘著我。那麽就順從你的意思吧,衝向了林丹斯。揮起了鐵鞭,向那家夥的頭部擊打了下去。我隻能這樣考慮了。


    剄在體內奔走。和以往一樣的感覺。貫注在全身,像是將肉體崩散般的散發著。很好,就這樣粉碎掉吧。一切,一切的。所有的一切,連林丹斯也……過去也是,未來也是,以及不確定的現實也是。全部都給破壞掉吧。為了這一切而追了過去,奔走。就像一陣風,轉瞬成一刹那的光,從而帶著一陣雷光直衝過去。無意義的剄量耗費。這個象征就是化作一道雷瞬間就消失了。


    對這那家夥的頭部,愚者的一擊。


    但是,並沒有擊中。


    “原來如此,必死的決心啊。”


    林丹斯點上一根新的煙草,深深的吸了一口。


    “任何時候都有著必死的覺悟的話,那多大的實力差距都不會去在意的是吧。”


    手沒有任何變化。煉金剛卻握不住了。


    但是,有什麽阻止了我的動作。舉起的鐵鞭確實擊打了下去,朝著林丹斯的頭上,就在一寸前停了下來。我的動作在這中途中停了下來,剄突然穿透了身體,然後擴散開來了。


    實在是驚人。


    比起這個,究竟是怎麽變成這樣的。首先得理解這一點才行。


    不行,答案模糊的籠罩在我的周圍。是怎麽阻止我的鐵鞭的?隻要能搞清楚阻止鐵鞭的那感覺,就明白了。


    有什麽,細細的東西。


    絲線嗎。


    “居然切不斷啊,了不起啊。”


    我跳了下去。鐵鞭發出了與金屬摩擦的聲音,火花四濺。


    在哪裏?


    究竟從那裏放置絲線的。


    不是手發出的嗎,手裏沒有任何類似煉金剛似的東西。


    但是,林丹斯又是從哪裏操控著絲線。剄是如何流動的?從手腕看來,如果不是用手指微細的動作操控的話,那就是由肉體中剄發出所產生的微細波紋,利用這來完成的吧。


    要挑戰這個難關嗎。但是還無法解釋這一切。在我注視的這些時,林丹斯的剄是靜止著的,一點流動的樣子都沒有。


    “結束了嗎。”


    林丹斯像是一副什麽都沒事的樣子追問著。


    “在你死之前,是不會結束的。”


    “那麽,隻有讓你死了。”


    剄的流動無法讀出。但是,這是我本能的動作。下方襲來一陣恐懼。就在感覺到左半身已麻痹的一瞬間,就在這時行動了。


    殺意瞬間就襲向我襲來。


    於是我再次奔跑起來。


    愚者的一擊。我隻能這樣做了。不斷重複著這個直接的攻擊。即使無法攻過去也繼續摩擦這絲線。


    奔跑,舉起,擊出。鐵鞭的重量,奔走的剄流一直貫通著我的身體。強欲都市的憎惡,汙染獸的牙,與僅僅作為愚者的我溶為一體。不是自作聰明的活著就能做到的。而是連這種生存方式是什麽都不去考慮的。依靠著來自自身的欲望行),然後(被這種欲望)灼燒著身體。


    就是這樣,這才是我。


    如果無法擊中的話,那就是我的死期。


    我的身上沾滿了血跡,無論重複幾次,都被防禦住了。依靠著本能為了連續避開攻擊而思考著。但是並沒有被切中。為了做到這點,我的身體被數次切中,血也不斷流淌著。


    左耳微微震動了下,感覺到了氣息。幕後家夥正笑著。“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這般嘟囔著。還差一點就能擊中。我就當這樣理解了。隱藏在這股陰險的笑聲中一定謀劃著什麽。笑著肯定著。熟練的手舉過了肩膀,撫摸了下額頭和下巴。


    無言的興奮。不斷的滴著血,寒冷也漸漸遠離,疼痛也漸漸消失。眼中隻有著林丹斯。我仍舊前進著,隻要前進,就能給那家夥來一擊。


    林丹斯的臉色仍舊沒有變化。但是卻將正在吸的煙草扔向地上,在這途中被切碎了。飛散的火光在黑暗中描繪出一道曲線掉在了地麵。


    奔走,伴隨著雷光,用鐵鞭破壞那家夥的腦袋,連腦髓都擊散吧,剄的餘波連腦髓都粉碎吧。


    幻想著這般景象,尋求著這樣的結局,我仍舊奔跑著。接近,揮動手腕,還是和原來一樣,沒有一點變化。沒有一點的奇策,筆直的一擊擊打著。


    絲線的感觸,抵抗的預感,擊潰它。將一切都貫通,破壞絲線,給那家夥腦袋來個轟雷一擊。


    但是,絲線十分強韌。反彈著雷光,阻止著剛勁的一擊,然後轉換為反擊,朝我襲來。帶著死亡的前端,被磨亮的線頭朝我逼近。


    不能停止,停止的話就會一成不變,繼續攻擊。


    感覺阻止鐵鞭攻擊的絲線被稍稍彎曲。我憋足勁不停止,繼續前進。途中被檔下的鐵鞭流出了剄。


    吞噬著絲線的身體。切斷左手,逼近右手,腳,身體以及頭部。比這一切都要快,鐵鞭擊打著,隻要這麽做就行。


    隻要這樣就行,繼續進攻著。


    在這瞬間,我感覺到身體中迸發著比以往都要激烈的剄。燒灼著全身。燒灼著一切。眼前的一切都被光包圍著,超負荷的剄開始讓神經混亂了嗎。但是無視了,手上的鐵鞭感覺多少有點誤差,像是存在於別的場所一樣。


    揮動著。


    沒有任何手感,也沒有實體的感覺。


    我追過去,無法停止。血笨拙的流淌著,轉身,跳躍,用力擊向臉部,隻是這樣,其他部位的疼痛,立即劇烈的傳來,但是連去感受的空閑都沒有,就都已經完全麻痹了。從地麵傳來因抵抗而裂開的感覺,不是鋪在外緣部的地麵。而是我們戰鬥周邊的地麵被破壞了。但是,跳離地麵,然後隻要考慮下落的時間,能成功穿過被化為戰鬥領域的場所就已經很不錯了。


    停止了,但是,確認著結果地點,眼中沒有映出任何景象。


    瞬間增加的剄使神經還處於混亂。確認手中仍沒有放手的煉金剛,握緊了起來。


    成功殺了林丹斯了嗎?


    回應的不是林丹斯。


    感覺漸漸回來了,滿身都是血臭味。是林丹斯的嗎?還是說是我自己的?耳邊傳來強嗚聲。在外緣部是理所當然的,應該是空氣過濾裝置和外氣流發生的摩擦聲。


    不對,我記得這聲音。


    這聲音,我知道。


    又傳來其他的聲音。隻有視覺還有點狀況,但是,當視線恢複後又漸漸有了其他的感覺,以及隨之而來的事實。


    好象感覺到我的存在少許和這現實融合了。


    這個事實就是和我之前所在的場所有所區別的現實。


    不一樣的場所。


    我的眼中,像是有著放映裝置不段切換著畫麵似的,這般考慮著。破壞著,眼中放映著的景象不斷變換著。正想著應該會看到強欲都市滅亡的瞬間,然後又相反的看到了殺掉林丹斯的瞬間,別的光景展開了。


    這裏又是哪。


    戰鬥場景的正中間。


    無數的汙染獸支配著天空。在夜晚,升起的火光將天空染成了赤銅色。


    那是長著翅膀的汙染獸雄性體。那裏大約有十……不,那僅僅是我頭上的數量。外緣部更裏麵的都市部應該有二十吧。這一群汙染獸將建築摧毀,為尋求著食物而咆哮著。


    這裏是哪裏啊?


    至少應該不是梅魯尼斯庫。燃燒的的建築物並不是白土建造的。因為是夜晚所以應該不存在看錯的可能。雖說有點殘缺並燃燒著,但建築的高度和


    形狀不會那麽簡單的變化的。


    這裏和梅魯尼斯庫是不同的都市。


    那又是哪裏?


    而且,我又怎麽會在這裏?


    “這究竟是什麽?”


    林丹斯立刻站在了我旁邊。


    “你還活著嗎。應該將你頭都擊飛了的。”


    我將手向脖子摸去。然後脖子感覺到了左手的感覺。脖子是不清楚,但是,左手應該被切斷了,這個感覺還記得。而且這時候,身上的傷口全都不見了消失了。


    “那麽,這是什麽魔術啊。”


    “……別來問我。”


    林丹斯已經將興趣從我身上移開了。同時也察覺到了對他的殺意消失了。


    背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連自己都十分吃驚,必須殺了對方的想法居然消失的一幹二淨。那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很高興吧。可以肯定的是我期待著那個聲音。


    但是,我已經不想再殺了林丹斯了。


    我被人耍了嗎?


    是誰?


    為了什麽?


    而且為什麽一定要殺了這個男人。


    不,像這麽強的男人,要殺他的理由應該有很多才對。


    “我說你,你還恨得想殺掉我嗎?”


    “鬼知道,已經沒興趣了。”


    “啊啊,是這樣啊。”


    感覺做了無用功,然後站了起來。鐵鞭的重量不合手了,但是這點也足夠了。


    “總而言之,這裏究竟是哪裏,等會再來考慮。不先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不行。”


    我嚷嚷著,環視了下四周。


    這個都市已經被死亡籠罩了。


    大量的汙染獸在都市上空盤旋,看上去像是準備降落到地麵,但卻看不到阻擊這一切的武藝者的身影。


    從外緣部的端頭往外望去,無數的汙染獸屍體倒在了荒野之上。很快都市邊足部關節處被破壞,即使這樣仍舊傳來動作的刺耳的聲音。但是已經無法行動了。其他的足部看來也是這樣了


    這個都市已經無法行動了。


    為了逃避汙染獸的威脅,人們舍棄了大地並在雷吉歐斯中生存。


    都市已經不在運作了。在這麽危機的狀況中,難道掌管都市意誌的電子精靈沉睡了嗎,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


    那麽就是說這個都市已經死了嗎。


    “流量巴士沒事的話就好了。”


    我正在考慮在外緣部某個車站的事。地上部所殘留的一切看來已經沒救了。但是,地下維護工廠還保留的話,應該還留有可利用的東西。


    我一邊嘟囔著一邊尋找著。


    然而林丹斯始終都是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你不逃嗎?‘


    “汙染獸在這裏。而且這裏還有武藝者,就沒有要做的事嗎。”


    “又不是我的都市。”


    “那麽你的都市又在哪裏。”


    對於這個難解的問題我回答不上來。


    “巴士這種閑逛的東西會在這個都市嗎。既然這樣還不如將汙染獸全部消滅,這才是武藝者要做的是吧。”


    “別隨便給我做決定。”


    “這樣啊,你是無法選擇自己的死亡之地,還是說隻是個懦夫呢。”


    “你這家夥。”


    “曾經掉過一次的腦袋,失去後知道了這個重要性嗎,那就好好保重把。”


    這在挑釁嗎,我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我不能視若無睹。


    精神上在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決定。那或許就該遵從感情來做出決定。


    或許這份燃起的怒氣對我現在來說正好也說不定。


    受不了,這裏究竟是哪,究竟要怎麽做才好。


    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好吧,那就幹一場吧。”


    “那麽就請好好幹吧。”


    一副冷淡的態度讓我火了起來,但是同時也產生了疑問。


    為什麽這個男人對這個狀況的變化一點都不困惑呢。


    突然之間場所的變化,而且還有大量的雄性體出現。這個巨大的變化,這男人難道就沒有一點困惑嗎。


    “哎,我要做些什麽好呢。”


    “布置需要花點時間,你爭取點時間,就這樣來回迂回吧。”


    “你說什麽?”


    “委托你的隻有這點。別讓這個都市裏的汙染獸對避難所有興趣啊。”


    “盡說些無理的話。”


    吐完嘈後我就衝了出去,從外緣部直接奔向都市的中央部。


    一邊散布著剄,像是在顯示自己的存在般跑著。


    漂散在外緣部的汙染獸首先察覺到了,朝我狂吠著追了過來。


    這是一群容易興奮的家夥。我一邊笑著一邊跑著,臉部僵硬的笑著。對於雄性體一兩隻的話當然不會害怕,但是10隻的話太苛刻了,達到這種數量簡直無法想象的,確實費力。


    但是跑向的目的地還有20隻雄性體在那。


    幾乎沒有勝算。


    這勝利的機率幾乎與找林丹斯打架獲勝的機會差不多,和那一樣的心情贏了話就好。這裏是都市內,都市的足部被破壞的話空氣過濾裝置或許也出現故障了,即使這樣也比在都市外戰鬥要好的多了。


    到底什麽時候出手?


    林丹斯雖然叫我持續迂回,然後吸引注意力。要我遵從他的指示心裏還是有抵觸的。也有責備沒有逃走的自己的心情。


    也沒有考慮到自己被汙染獸吃掉這種毛骨悚然的後果。就這樣來回逃的話最後也就被吃掉,戰鬥的話下場也就力盡而亡。


    怎麽做?


    背後傳來汙染獸的咆哮,落下的一匹張開大嘴衝了過來。打開著長長的前嘴向前突擊,窺視到無數長長的尖牙和厚厚的舌頭。我立刻跳了起來,閃過了牙齒。汙染獸的頭直接著地,然後舉起鐵鞭。


    但是這時其他的數匹……不,從外緣部追過來的剩餘9匹全都張著大嘴衝了下來。


    隻能再次躍起,避過下一次攻擊。


    10匹巨大質量的物體不斷蹂躪街道的一角。鋪裝的地麵被擊碎,建築物也不斷被破壞。粉塵隨著起火而產生的上升氣流四處流竄,瞬間鋪滿了都市的上空。


    我就像從四處飛散的殘害中逃脫般跑著。


    這並不是代表我遵從著林丹斯的指示。因為我深知汙染獸族群之間不知疲倦的連續攻擊的可怕之處。


    “幼生體的話是知道啦……”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群汙染獸知不知道友方和敵方等概念,就這樣亂來的橫衝直撞。


    就這樣嘟囔著再次躍起。調整好姿勢的那群家夥又是無防備般的突擊了過來。仿佛周圍的建築物不存在般的一邊破壞一邊向前突進。我跳落在一幢傾斜的摩天樓頂,然後再次的跳離。


    都市部內的雄性體們也開始察覺到我的存在。


    在都市中心盤旋的家夥們先是以我為目標改變線路,然後一起突擊,破爛的摩天樓瞬間被粉碎了。


    在空中,我環視著周圍的汙染獸不斷的張開翅膀跳了起來,就像是被養殖湖裏潛伏的巨大魚群給包圍起來似的,合計一共有著30匹汙染獸。那些翅膀擊打著大氣,氣流像龍卷風般的亂竄,在空中的我就如所想的無法動彈。那些能夠自由動作的家夥們立刻朝向隻能維持現狀的我,立刻盯了過來。


    其他的家夥們並沒有越向目標。


    啊啊,可惡。這群家夥不是應該連手攻擊嗎。隻是想解除饑餓而已,想超越這饑餓感。


    一旦這樣的話就想要啃食同類。


    比這更簡單的就是有人


    類就在身邊,就不必做到這點。


    汙染獸逼近了。


    在我開始落下的時候,汙染獸想將我埋起來而迫近。視線瞬間就被這群如岩石般的身軀埋了起來。


    這時,我想起了一件事。


    想起了故鄉霍爾因海姆最後的樣子。


    站在暴走的超硒礦能量光中間,我與聚集的蒙著假麵被操縱的都市民們戰鬥。被不懼怕死的人海所吞噬著。


    那個時候,我看見了電子精靈。以半人半獸姿態顯現的是電子精靈吧。與我相同的情況,電子精靈不知道在與什麽對抗著。並不是蒙著麵具的都市民,那個東西正朝著我過來。


    隻是,與我對抗著沒完沒了的人海相同,電子精靈也在與不斷出現的東西戰鬥著。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知道這個對抗從未停歇,我們同時繼續持續戰鬥著。


    我與電子精靈各自都在戰鬥著,並且被迫繼續著,被逼入一個地方,被包圍著。電子精靈的樣子是人與野獸混合,但是人形與獸形的比例在慢慢朝著野獸一麵變化,這是我在接近它時發現的。


    然後……然後,便失去了意識。等醒來已在汽車裏。


    始終在努力回想,那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在我回到汽車裏麵之前,發生了什麽。


    三十年的時光,我是如何度過的呢。


    就這樣沒有任何變化。


    我為什麽現在想起了那些?


    是看到了。


    因為到處都是汙染獸,視線被徹底阻擋了,偶然看到在都政府的屋頂上有它的身影。


    看見了不可理解的野獸。


    起初以為是汙染獸,但它體形很小。也就稍微大於成年男子的體形,與汙染獸相比,小多了。


    外形有點像狗,但眼睛卻是人類的眼睛,在四肢的前端,有長長的指甲,這一點與人類相近。


    那家夥一定有能夠理解人類的智慧。


    那就是電子精靈。


    有著野獸外形的電子精靈。


    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難道都市已經不行了嗎?所以從機關部門出來了?出來了又打算做什麽呢?


    它想幹什麽呢?由於視野被汙染獸的軀體阻擋,看不到它了。


    就這樣死嗎?


    林丹斯能趕到嗎?


    我不知道做什麽。


    不,我知道了。


    為了最後的抵抗,剄氣灌入鐵鞭中。這,在之前就決定的。


    眼前的汙染獸,都豎著裂開了,從腦袋的頂部到尾部,全都均等的被分裂了。左邊與右邊都分開,掉下了。不僅是一頭,而是在我周圍密密麻麻的汙染獸全部都這樣,豎著被切開,橫著倒下,然後粉碎了。


    這周圍布滿了林丹斯的鋼絲。


    這就是教導啊。在都市中,那家夥把鋼絲布滿,然後一瞬間把所有的汙染獸都解決這也是有可能的。


    “好,真了不起”


    看到那個結果的我卻沒能擺脫重力的作用,墜落了。我的身體搖晃著落下了。


    汙染獸的屍體也掉下了。


    “喂,喂,饒了我吧”


    將三十頭汙染獸切碎,這個技術遠超過我。開玩笑吧。我怎麽能知道那家夥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放出灌入鐵鞭的剄氣,強大的衝擊波彈開了即將落在頭部附近,一部分的汙染獸屍體。利用(剄氣)的反作用力改變了我下落的方向,好不容易從被汙染獸屍體的重量被壓得粉碎,這種淒慘的死法中逃出來。


    “啊,還活著啊”


    林丹斯早於我落到地麵。


    “你,想殺了我嗎?”


    “怎麽會死呢,即使頭落下也活著”


    “你有這特殊體質”


    林丹斯僅看了我一眼,懷疑的眼神。


    確實,連我自己也難以相信自己的特殊體質。


    我追隨林丹斯的視線看過去。


    都政府的屋頂上佇立著電子精靈。


    它正看著發生的一切。


    “電子精靈啊”


    “就是那個啊”


    電子精靈是看不見的吧,我也是在那時候才看到的。


    都政府的屋頂上,從高處睥睨都市的電子精靈,好似在動但又看不出在動。


    汙染獸都被解決了,它卻為什麽還不走。


    “好像沒有趕上啊?


    我明白林丹斯的意思。


    “全滅?”


    “鋼絲展開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防空避難所的一部分被破壞了。”


    僅根據林丹斯的話,無意中了解了事態情況。實際上我並不在場,但是如果與汙染獸有過多次交戰,那麽也能想象到這個可能性。


    “是嗎”


    好像我們受連帶處分一樣,被處罰。


    “這個都市會毀滅嗎?我們是徒勞的吧”


    在這個都市生活著多少萬,互不相識的人們。但這如此數量的人都已經被汙染獸所吞噬掉了。(出現在這裏的汙染獸)最多三十頭。毀滅的時候或許有更多吧,真難以想象一百或者二百頭汙染獸出現的情景。


    假設這個數量沒有誤差。


    最多二、三十頭怪物吞噬了幾萬人。


    “生存在混亂的世界啊,真是的”


    感到討厭了。但那是別人生活的地方,而不是我們的。對於其他的世界感覺像夢裏的故事一樣。


    感到頭痛了,手放在前額。


    爺爺,父親,大哥和終端器……深埋在內心,出現不認識的男人。願望。來世。我們真的是這形狀的……虛像嗎?


    那男人,來自於不同這裏的地方。所謂的來世,能夠想象成是超越時空,在與霍爾因海姆重名的地方,男人就存在於那裏的。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霍爾因海姆嗎,或不是?


    其他的世界,也是有名字的吧。


    但那個都市與我的都市有什麽關係嗎?


    所謂的其他世界,真的有嗎?


    如果有,那裏沒有汙染獸吧。比起我們的都市能快樂的生活吧。


    真好啊。


    假設有其他的世界,也不能認為那裏是幸福的。正因為那個男人是不幸的,才向外在世界委托願望。但即使那裏是幸福的,也不能滿足人類。


    欲望,無論是誰包括他都有。


    注意到了嗎?或是沒有?即使注意到了,還是可以自由的改變?


    這就是不同之處吧。


    電子精靈在那兒呆了一會兒。


    林丹斯認真的與那長毛四條腿的怪物對視著。我很快對它失去了興趣。破壞都市的是與其體形差不多的東西,之後對於電子精靈會如何我已經不感興趣了。是為都市的重建而努力?還是什麽都不做?失去了超硒礦的能量供給,意味著慢慢的消亡?即使再生也有段時間是人類不能生存的狀態。


    還是先考慮脫身的方法吧。


    “喂,走吧,我也要走了”


    我說到,但林丹斯仍舊與電子精靈在對視著。


    無意中看到,在那怪物的周圍都市的旗幟被懸掛著。旗幟的一半已燒落了,已經不能看見徽章的全部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完全不明白。


    我想殺死林丹斯,卻反而被殺死。可為什麽還活著,竟連一點傷都沒有。與那家夥一樣,看著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都市的最後的景象。


    如果存在一個通曉一切的家夥,我要把他找出,讓他來這解釋一切。可那樣的人在哪兒呢。


    總之,先撤退。我為了返回外緣部而看了下周圍。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可以到達。但隻有一處有流浪汽車,搜尋標誌而視線彷徨的時候,


    林丹斯還在看著電子精靈。


    “喂”叫著他。


    幾乎是同時,電子精靈消失了。


    全都消失了。除了我與林丹斯,其他的一切都消亡了,周圍充滿了黑暗。


    “什麽……”連說話的時間都沒了,林丹斯的背影連細微的動都沒動,即使想動也沒這空閑,我的意識又陷入黑暗中。


    醒來,在一個有印象的地方。是梅魯尼斯庫的住宿的地方,在床上。能夠看見的是屋子的天花板。


    “夢嗎?”


    按常識考慮,是這樣。如果是的話是這夢從哪來呢?原本打算殺林丹斯的,卻被他殺死了。在那時候,那期間吧


    房裏的鍾顯示,現在是早上。肚子餓得哇哇叫。我確認了下褲子裏麵貨幣卡然後向食堂走去。


    “呀,早啊”現到食堂一步的佳妮斯向我揮手打招呼。我在她麵前坐下了。


    不久,林丹斯也出現了。她同樣的與他打招呼,然後他坐到她邊上。


    通常從那家夥的表情上無法看出有何不高興的變化。直接問的話或許是個好方法。但考慮到可能是在做夢,討厭自己愚蠢的想象。


    隻有佳妮斯一人在悠閑的說話。林丹斯與昨天沒啥不同。


    但,林丹斯先開口了。


    “想讓你幫忙調查點東西”


    說到這,林丹斯給佳妮斯看了張紙片,是那個設施房間裏的記事本。紙上畫了什麽東西。


    我看了後,確信那不是夢。


    是徽章。那是最後林丹斯看到的,電子精靈邊上都市旗幟上麵描繪的徽章。記事本上麵畫的正如我看到的那樣,是旗幟的另一部分。


    “幫我調查下,這是哪個都市的旗幟”


    “為什麽是我”


    佳妮斯有不滿意的表情,但也是接受的態度。


    “如果幫忙的話,就讓你任性一回”


    “知道了”


    我也想知道。


    都市的名字倒是無所謂。那都市現在還存在嗎,或是不存在,毀滅了還是沒有毀滅。如果能知道的話,這或許可以知道其他的線索。


    “檢疫時期也已經結束了,如果是輾轉於這裏的郵局或者圖書館,我還是知道的”


    吃過飯,佳妮斯站起來返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林丹斯在吃完後點了一根煙,我不由自主地看著健美的佳妮斯的背後。走過窗前的佳妮斯出了食堂。


    中途,停止了追望她。


    窗外,有雙眼睛。


    說起來,佳妮斯剛才說什麽?


    檢疫時期結束了?


    沒有聽說關於確認外來者有無疾病,這一期限的結束。即使從來不做類似的工作,我也是霍爾因海姆都市的警察。大致了解對待外來者的流程,檢疫最少也應該有1周。


    不記得外來者1周就能到這。


    我還留意其他事情。


    食堂裏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進入梅魯尼斯庫之前流浪汽車上的人。不可能記住全部人的臉。在那汽車上恢複知覺時候,我混亂了。也可能沒有工夫去記住別人的長相。


    即使這樣,對於前幾日一起在食堂的夥伴,多少會感覺有點熟悉的臉不是嗎?現在卻沒有熟悉的人。一個都沒有。在這個餐桌上,佳妮斯和林丹斯之外,看見過並記得的臉,隻有食堂中工作的幾個人而已。


    客人……沒有外來者。


    “喂,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我對著林丹斯說到。


    “不要介意”


    他確實注意到了。說起這個,但卻很平靜。


    “我現在,對於一件事很高興。有那一件,就足夠了”


    林丹斯的嘴唇動了動,微微的,但卻是強烈的在笑。


    是人充滿貪婪的笑。


    而我的貪婪去了哪裏。


    看著林丹斯,想起了自己。然後,想著那個問題。


    梅魯尼斯庫的都政府,就是小冊子上麵寫著高度達到八百米的都政府,現在看到的是數倍於那個高度。


    在都市的地麵,都政府的根幹部分,十分粗大。周圍應該有的數幢建築物都崩潰了,是基礎太強的緣故吧。它整個吞下了都市的數個區,好像要向天空挑戰的姿態。


    這不是像普通的高層建築那樣用直線描繪的,而是用平穩的曲線所描繪。如蒼天大樹那樣,不同在於沒有枝葉吧。


    堅決貫徹都政府領導的極光領域,我覺得那裏有點不對勁。


    佳妮斯調查的結果在晚飯時候就能知道了。


    “真是太辛苦你了”


    她嘴邊不知嘟噥著什麽怨言,林丹斯沒有聽見。我也在意調查的結果,至於佳妮斯的辛苦,也沒放在心上。


    “然後?”


    默默地催促著。佳妮斯歎了口氣把感情放在一邊,開始說道。


    “從結果來說,這個都市已經不存在了”


    預料到了。


    “最先是去郵局調查的。那是在流浪汽車內,能了解到約魯特姆最近情況的地方。從徽章開始到都市的名字都調查過了,可沒結果。試著從郵局人員那裏了解到,現存並確認的都市名字的徽章都已登陸在郵局的數據庫內。沒有被確認的資料也已經保存十年了。接下來隻有圖書館的都市名冊裏所保存的數據了。”


    現在隻能考慮郵局內現存的都市資料,合理的想法。


    “於是,去圖書館查詢都市名冊,可仍然沒什麽結果。這個徽章圖案本身就不全,城市名字也不知道。多次向候補人員詢問,求教。


    她好像沒有把個人感情放一邊,在訴苦。對於她訴苦的話,我與林丹斯都沒有同情她。


    “都市名?”


    林丹斯率先催促她。


    佳妮斯又再次歎氣,“是古蓮丹”


    “……聽到過的名字”我嘟噥著。從流浪汽車的旅遊者那裏,聽到過這個名字。


    “這一定是其它的古蓮丹。雖然同名的城市很少見,但我還是認為……”


    “我感覺總有什麽不同”


    “我調查了徽章,然後就找到了都市名字。這徽章的形狀與現存的古蓮丹不同。所以很早以前毀滅的古蓮丹不是現在的古蓮丹。


    很久以前的。佳妮斯這麽說。


    “大約多久的以前呢?”


    “百年以上了。從那時起到如今所發生總結一切都不清楚。世界規模的曆史書不存在,把曆史書合並歸納這又是件不可能完成的工作。所以百年以前的徽章能夠保存下來,這已經是一個奇跡了吧。”


    “原來這樣”


    聽了佳妮斯所說的,林丹斯嘴上也僅有這點想法。


    百年以上。


    我們大家所調查的是百年以上,之前的事嗎?


    據說霍爾因海姆在三十年前就毀滅了。


    如果單是時鍾的指針在動這也算了,可以把它撥回,然後可以繼續走。塔的高度可以證明那個。


    已經這樣的話,好像時間並沒有流失。


    我看著窗戶的另一邊,是誇示出都市中間部分的巨塔,沐浴在傾斜的夕陽中。背陰處一麵則顯示塔傍晚時的樣子。好像生活很艱苦一樣,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林丹斯問到,“現在所說的古蓮丹,是個怎麽樣的都市呢?”


    “這個,我沒聽說過。好像聽一個出身在古蓮丹的人說過,在古蓮丹中心有個很有名的雇傭兵集團。”


    佳妮斯回答。


    我看著她,這個連我也不知道,所以眼睛看著(佳妮斯),豎起耳朵聽著。


    “聽到過是個經常遭遇到汙染獸襲擊的奇怪都市”


    但僅限於這個,為了擺脫汙染獸,被稱作移動的都市在


    陸地上輾轉生存。卻仍然頻繁的與汙染獸展開戰鬥。雖然有可能都市的行動範圍在汙染獸巢穴附近,但如果那樣的話,改變都市行動範圍那不就好了。可能那將不得不廢棄幾個超硒礦山,但失去的東西在都市戰爭中奪回來不就好了。


    可是,古蓮丹好像繼續停留在那個地方,隻是聽到過一次這個謠傳。說不定已經變換住處了,又或許是人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滅亡了。


    如霍爾因海姆一樣。


    “古蓮丹啊”林丹斯嘟噥著,然後沉默了。是想去那裏吧。


    為什麽想去那裏呢。


    對於已經毀滅的都市的電子精靈,是怎麽想的?


    除此之外談話沒有其他的進展了。林丹斯沉默,隻有佳妮斯在說。


    盡是說關於攀爬那高塔的事情。告訴我們那個的計劃。如何欺騙守衛的注意,達成佳妮斯目標。都是這些話。


    我與林丹斯都不感興趣,隻是聽著。林丹斯陷入了思考,我也是一樣。對於我所考慮的事情,沒有一點頭緒。從霍爾因海姆的崩潰到現在,其中到底有沒有什麽意義。有什麽重要因素在引導著我嗎?再有,與那個身體內藏著終端器的死人有什麽關係嗎?或是沒有?


    又或者是,沒有任何的關聯和意思,僅僅是這樣嗎?


    對於任何人都有其生存的意義,我卻沒有,是這樣嗎?


    這樣的思考是沒有意義的吧。即使我考慮自己今後將會怎麽樣,為什麽林丹斯也一樣諸如這類的問題,我也無法回答。


    感到有一些奇怪,但那個奇怪的感覺是我常識的因素,還是世界的法則呢。又或者是我不知道的其他因素。


    然後,我是想要解決這個或又不是,這個我已經分不清楚了。


    想到在新的環境中,沒有熟悉的人。


    吃飯結束,林丹斯走出了食堂。佳妮斯留了下來,她的手握著罐酒。


    我有事情要問佳妮斯。“喂,你有隱瞞的事情吧”


    “哎,什麽?”混有酒氣的眼神看著我。


    “是時間”


    佳妮斯的眼神裏流露出對我所說的話很感興趣。但又不是所想象的那麽有趣吧。


    那麽,這到底是什麽眼神?


    “你說過檢疫期限已經過了,但那個都市一定,單個字就行了吧。變成了一倍的高度。不是一年,二年的,而是十年這一點不奇怪。”


    “驚奇的建築技術。但無論如何這個梅魯尼斯庫,都是胡亂,荒唐的建造到如此的高度。”


    “如果那樣,再等一周的話會增高八百米。”


    “我可不知道。或許那個高度是這個都市裏建築技術的極限。”


    “如果那樣的話,這個壞過一次吧。我知道如果要建造一千六百米的建築,需要二周的時間。”


    “那麽大的事故,卻不需要時間後期的整理。”


    沒有意義的交談在繼續。我急了,想要吞下這些話。不能跟著對方的節奏。不,跟著也可以。我,孩時或以前都不會失去冷靜。


    “你認為對於時間有什麽意義?”


    在考慮回答的時候,佳妮斯開口說了。


    “僅在都市裏走動的人,對於時間概念有什麽意義嗎?僅僅與流浪汽車有關聯。不能說曆史就是都市的全部。要掌握情報的蛛絲馬跡隻有親自去那兒。在如此的世界,對於居無定所的人來說,有必要有時間概念嗎?時間共存,無論誰不在了的話,這都是沒什麽意義,你不覺得嗎?”


    “語言遊戲”


    “是吧,有可能。但是沒有時間概念,不是仍然有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嗎?例如對於林丹斯就是。因為他太強了,沒有需要全部發揮出他強大實力的地方,所以他在尋找。這樣的人,比起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的都市裏溜達,不如無視時間尋找的線索,你不覺得這樣更好點嗎?”


    “是你幹的吧”


    “關於與他,你是不知道的。”


    佳妮斯不是武藝者。


    但好像也不是一般的人。


    “你的另類力量在蠢蠢欲動,與這個世界所期望的不同的力量,在騷動。按著林丹斯背的是你,再生或是維持也好,而按著你的背的,是破壞還是破滅”


    “沒有好的東西”


    “你到底是什麽人?與我有著相同的味道,但卻是不同的氣。”


    “相同的味道?”


    “也就是說不是住在這個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不是住在這世界上的人。就是說,存在著不同於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


    可以證明穿著西服的男人的存在。


    “玩笑吧?”


    “啊,誰知道呢”


    “喂”


    “看來與我相同這件事,你還不能接受。也就是說從構成上來看,是不同的吧?”


    “你在說什麽?”


    「不明白為何要學習。參考書裏連句有用的話都沒有。」


    「讓你知道怎麽對話啊!」


    「變成這樣了啦,即使什麽也不做。但是,如果在自己(終於)明白了什麽之前什麽都不做的話,最終你也隻是會被衝走而已。」


    佳妮斯的話到最後(我)都不明白,不明白如果不擊中那個核心是不行的。


    不祥的予感越來越重。


    「說的那事是指我毫無力量。是那樣吧。」


    那樣的話讓我很灰心。像線索般的東西到手什麽的,卻不是那個地方,說不定連想知道的全部不能知道。


    伸出去的手隻是徒勞而已。


    那麽,下次要是能抓住哪裏就好了。


    把手伸向哪裏,這樣阻止下落這種事就可以辦到了。


    「嗬嗬嗬,在想什麽呢?」


    「魔女是吧,現在在那裏的?」


    「好過分的話呢」


    「是不同的哦,雖然我是看起來好象想引導那家夥到壞的地方啦」


    「對他來說不壞喲。而且我自己也隻是個想看千奇百怪東西的好奇心強的女人而已。隻是如此而已喲。現在稍微有點情況,不過也隻是做著像這個世界的幫手一樣的事而已。」


    「(什麽)事情?」


    「如果能知道那些,或許你也能知道自己自身的事呢。」


    「對呢,受教了。」


    「就算得到別人的教導其實也是沒有意義的。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是那樣的話,說不定比什麽都趕不上的這個時候都還要早知道呢」


    「所以,再見,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的心在著急,焦躁著,如何傳達才好呢?在現在的霍爾因海姆,我對於事態的理解總是處於劣態。那個終端機出現了,全部被破壞了。破壞了前進中的全部(東西)。打算送我到哪裏?


    幹脆我現在死了算了,這個要是在心髒停跳之前的夢中聽到的話還好些。


    「有的時候跟別人學身體反而記得更快的情況也是有的,你也應該這樣做喲」


    (還有一句),佳妮斯這麽說著。於是我的眼睛看向那個手指的方向。順著那個手指的方向看向她的唇。看著她的下巴。看著那被太陽曬著的小臉。胸口上有太陽曬過的邊線。


    「你是作為一個超越了自己的苦難而存在的(人),所以你才會在這裏。身體在燃燒,心在燃燒,即使所有東西都燃燒殆盡,你還是在這裏。如果你有必須要做的事,那就是讓你非留下不可的事。」


    是讓強欲都市的迪克賽裏奧.馬斯肯非留下不可的事。


    原來是這樣嗎?


    是讓馬斯肯家的鬼人非留不可的事嗎?


    根據那個(推測),根據馬


    斯肯一族的貪婪,說不定迪克賽裏奧失去了這些,丟棄了嗎?


    握著鐵鞭,心得到了平靜。那個在自己體內的迪克賽裏奧能確認這事吧。封印了那裏和佳妮斯的自報姓名。(將體內的野獸的行為)那樣的行為是無意義的嗎?


    我是直到最後也以迪克賽裏奧.馬斯肯的身份來存在的嗎


    這樣就好。


    「如果是那樣,(我)有一個想要的東西哦」


    假如這樣。


    「是什麽?」


    迪克賽裏奧.馬斯肯是……


    不管是誰都要去憎恨的,貪婪的王子。


    「就是你啊!」


    他人的想法,是無法知道的吧。


    「可以喲」


    說不定會拒絕吧。我說話之後,佳妮斯馬上開口回答了。臉上連一點驚訝都沒有。(拿起酒壺)從高處倒了一杯酒。好像並不是受酒精的影響。


    但是,答應了真是太好了。


    我的手越過桌子快速伸向並裹住她的頭, 以毫無痛苦的方式下讓她昏了過去。並且就那樣假裝(她)喝醉的樣子帶回去屋子裏放在床上。那樣的行為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即使快要醒了隻要全力解決掉就好了。


    但是,如果那個瞬間妖魔沒有進入就好了。為此如果能稍微努力一下的話,就不會讓佳妮斯昏過去了。


    撫摸著躺在床上閉目不動的佳妮斯的臉,撫摸著嘴唇,撫摸著頭發,手中傳來女性特有的柔軟觸感。我的獸性慢慢地支配了身體。脫掉上衣,歇去襯衫。把上麵女人的手腕伸長。扭開手腕旁的襯衫。剝掉下麵的衣物。在我身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看到)暴露出來的乳房那充滿張力的光澤。


    脫掉長筒靴和褲子,最後的一枚也從腳踝上脫下。薄薄的露了出來。(這書開始變y book了嗎?orz)


    舌頭沿著那個身體慢慢舔上去,我覺得體內的那個野獸被喚醒了。肉體裏顯現的獸性回應著呼喚,那個家夥張開了眼睛,毛皮都顫動著。四肢的爪子都伸了出來。


    感覺到那個東西。


    用沉重的眼皮下的眼睛慎重的確認周圍的情況,確認著自己的身體,在保持著不動的身體裏積蓄著向獵物猛撲過去的力量,那樣的緊迫感包圍著我的身體。壓在玩弄乳房的我的脊背上。


    這個野獸,就是我的貪婪嗎?


    我看著女人的臉。覺得緊閉雙眼的女人的臉有種違和感。在以野獸狀態思考的時候,我不去看那個不被需要的女人的臉。


    為什麽會覺得不一樣?


    這種感覺是野獸的嗎?是我的嗎?


    不管哪邊都好,都一樣。但是,身體停不下來。抱著女人的腿動起來的行為也停不下來。沾染了女人肌膚的感覺,柔軟的腿間,肌肉的反應很好。素肌愛好者互相接觸的一瞬間是冰冷的。但卻又有著像要吞下男人一樣的柔軟。


    是不一樣的!


    立起牙齒,啃咬的感覺,挑撥的感覺,尋求刻下的痕跡的手順著摸了上去。


    征服的證據,沒有那個。


    在這做的那個。沒有是當然的吧。


    我是明白的,我是明白的吧。


    我(和獸)是一體的,在和誰比較啊?


    除了在這裏的這個女人以外,在和誰比賽啊?


    背後的女人嗎?現在什麽感覺也沒有了,對我低聲細語的說著殺了林丹斯的聲音嗎?


    那時想去哪裏吧。現在不在了。隻是不明白那個之外。


    進入女人的體內。生理現象讓我的獸性做好了的充分準備。但是身體上,麵對昏倒的女人,我完全沒有想要的意思。那樣也好。原來我的貪婪是那樣的東西。心是不需要的,隻需要征服的事實而已。


    女人連細微的反應都沒有。閉著的嘴唇微微張開,音色從那漏了出來。但是不夠。但是是什麽不夠?什麽不夠。為什麽不夠?


    不明白。


    霍爾因海姆崩壞的時候,我什麽都失去了。物質上的全都失去了,所以也失去了心。想不起那個。因為想不起來,所以我無法滿足。


    女人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


    但是,我不想。下半身不想oo。(不要問我oo是什麽,orz)


    體內的野獸發出嗚嗚的聲音慫恿我上吧。無法的不滿情緒溢了出來。沒有咬碎的價值,而且也不想動。


    我感覺到野獸被鎖緊緊地綁住。是什麽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東西的呢?所以我才不想嗎?所以我無法專心於的行為嗎?


    是因為那個鎖嗎?應該丟掉了啊,難道和什麽都想不起來有關係?


    我看見了女人的眼睛睜開了。聲音停不下來。身體任由熱度支配,我任由身體動起來。把襯衫從手腕上拉下來,我把頭埋進手裏。


    被拉了過去抱住。


    臉埋入了女人的胸裏。


    我動不了。


    滾燙的液體沿著乳溝流了下去,和汗混在了一起,臉頰變得濕潤了。我……哭了。


    女人的餘熱伴著長歎吐了出來,我的頭發搖動著。


    背叛者低聲訴說著。


    枯萎的聲音,枯萎的手,枯萎的感覺。


    失去了水氣的那個存在束縛著我。我的頭被手懸住了,被掐住了。但是,在我的頭被掐住,呼吸快要停止的時候,那個手的力度卻減弱了。


    抱怨的聲音襲向我。


    背叛者不斷的低聲訴說著。


    貪婪到了極限,不管什麽都被奪去的時候,憎惡被無視了嗎?怨恨被無視了嗎?死的願望也被無視了嗎?


    那樣訴說著。


    絞住頭的那張臉,我看見了。纖細而枯萎了,像樹枝般的手映入我的眼中。像瘤一樣膨脹的手肘映入我的眼中。尖尖的手指刺入喉嚨。


    但是,臉看不到。手也看不到。


    熱水的感觸包圍著我。不能呼吸了。但是,我沒有死。死這種事沒有發生。所以在這裏無法死去。


    這個是夢吧。


    明白到這是個夢。我注視著掐住我的頭的那雙手。追尋著記憶。但是在那之前,眼前就像在黑暗中一樣。在那裏應該有東西飄落。我被那黑暗所包圍。


    應該在那個對麵。


    但是,我的手無法到達。不管怎麽伸過去,被掐住頭的我無法到達。連發問這種事也做不到。連呼喚名字這種事也做不到。我迫切的看向這個家夥,我的手無法觸及。


    不斷的墜落。


    始終不斷的墜落。


    什麽東西都抓不住。我不斷的墜落。到底要掉到哪裏去阿?尋找某個目的地嗎?等找到的時候,我那時會死嗎?


    觸碰到掐住頭的手。失去了力氣的那雙手,我是可憐她的。


    這個東西就是欲望吧。決定阻止我的貪婪的東西就是這個吧。撕咬吧,吞食吧,這家夥的憎恨,全部都要到手。


    野獸,覺醒了。


    但是,手以外都看不見了嗎?


    那麽說是不夠的。


    想要全部吧。


    全部……


    是夢吧。


    睡醒的時候,在女人的臂腕之中,佳妮斯的。她的呼吸吹在額頭上。我沒有動,現在要考慮的是夢中看見的。


    但是,那個問不出答案吧。到現在為止,更多的應該是考慮那個事才對吧。盡管如此什麽都得不到。


    應該考慮那個但是卻什麽辦法也沒有。


    簡單的下個結論吧。但是做不到。並且怎麽考慮也沒有結果。


    不這麽想就好了。我在佳妮斯的臂腕之中,深陷在那種觸覺裏。那也是不被允許的。意識已經覺醒了,睡意到底去哪裏了。女人的臂腕伸出了床外,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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