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法陣催動成功後展現出的‘懸浮紅燈籠’路引,其實是由六個‘人形陣眼’的陽氣和周邊各係能量所凝成的。


    至於形態?端看法師心中所想了。


    我當時想的就是紅燈籠,所以就這般的展現了出來,若是想的白燈籠,那就是另一幅光景了,隻能說,很是玄奇。


    這一幕將周邊觀看著的同學們驚到了,一個個的眼珠子都凸出來,幾乎飛出去。


    親眼所見帶來的視覺衝擊力可不是說笑的。


    違背物理法則的懸浮紅燈籠就在那裏,不管是村民還是學生們,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一分。


    不久前剛召喚了四個‘好朋友’打滅一隻紅袍女鬼,緊跟著步罡踏鬥的布置法陣,凝成了懸浮紅燈籠,我的這些手段哪是普通人敢想的?


    但其實,這些在茅山鬼門中隻是初入門的小手段。


    這點我比誰都清楚。


    沒管他們驚訝的眼神,我對僵在原位的六個人形陣眼說:“好了,你們可以動了。”


    王塘和南宮億他們幾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向我時,眼底流轉濃濃的忌憚之色。


    接二連三的離奇場麵,將這幾個桀驁不馴的家夥鎮的服服帖帖。


    “方學長好手段,我以前常聽家中長輩絮叨江湖上的奇人異事,隻當是山野傳聞,今兒,算是開眼了。”


    薑淼上前來,笑的很是真摯。


    徐敞湊過來,看樣子想要拍馬。


    我抬抬手,示意他閉嘴,轉頭對著薑淼點點頭後,看向眾人:“諸位,沒時間扯淡了,記住我的話。


    現在開始,跟著紅燈籠走,不管在你們眼中前方是什麽環境,哪怕是懸崖峭壁、瀑布深潭,也當成是平坦大路去走,跟著它總沒錯的。


    要是誰因為畏懼而落隊了,很可能一霎間就脫離了我的視線。眼下,我們被困在迷幻法陣之中,一步錯,就岔開到兩路去了,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環視四周。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方學長,你是說,行進過程中,遲疑一下就可能迷失,你也找不回來?”


    徐敞的理解力很是不錯。


    我重重的點頭,凝重的說:“不能說就找不回來了,但這裏麵有個取舍的問題。


    於情於理,我得照顧人數多的吧,不該因為某個人的走失,就將大隊伍扔在一旁不管,而去找那個失蹤者。


    兩害相衡取其輕,真要是出現了這種狀況,隻希望迷失之人不要怪我。”


    廣璞忽然說:“要不要用繩子將大家夥串聯到一處?這樣一來,即便有人停滯在原地,迷失其中了,我們一扯繩子不就能將人帶回來了嗎?”


    他這話一說,眾人齊齊精神一震。


    “廣同學,你將這迷幻法陣想的太簡單了,要知道,這裏麵藏著多少妖魔鬼怪我們並不知情,如果按你所言將眾人用繩子連在一處,假設說,遇到成規模的僵屍或者鬼怪,它們衝殺而來,咱們還怎麽逃命?


    每個人的速度不同,速度慢的會將速度快的連累死,相比好處,你覺著這份壞處可以承擔嗎?”


    我毫不客氣的指出關鍵問題。


    廣璞的臉霎間漲的通紅。


    “是我考慮不周,見笑了。”


    他咬咬牙,擠出這麽一句,眾人臉上都是失望。


    都不是傻人,我隻是點了一句,他們就懂了。


    “大家夥跟緊我,開始行動。”


    沒工夫和他們解釋了,我手指掐訣,對著紅燈籠就是一指。


    無聲無息的,紅燈籠動了。


    宛似下方有一隻無形的手托著它,此物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向前方飄去。


    我握緊桃木劍,示意秀蘭牽著我的衣角,跟著‘路引’前行。


    身後都是腳步聲,大家緊張的要命。


    行進十分鍾後,我臉頰上肌肉不受控製的顫動起來。


    前方,豎立著的磨盤再度出現了。


    近了之後能看到,其上都是桃木劍劈砍的痕跡,但可怕的是,像是有無形的膠水將石頭塊拚接到一處,再次形成了磨盤。


    “什麽鬼?”


    南宮億不解的嘀咕。


    我沒回答他,而是緊盯著紅燈籠。


    隻見路引從豎立的磨盤上飄了過去,我就懂了。


    “跟著我做。”


    對後麵說了一句,從磨盤上爬了過去。


    “汪汪。”


    懷中的青山不安的低聲吠叫,我拍了拍它,才安靜下來。


    秀蘭緊隨其後的爬了過來,緊跟著是一眾女生,最後是男生們。


    我的眼瞳倏然一緊。


    大家夥都是一驚,然後,有人發現了異常。


    “趙葶呢?她什麽時候不見的?”


    廣茸驚呼起來。


    眾人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名為趙葶的女生一直跟在廣茸身後,我記得她留著短發,五官比較精致。


    毫無征兆的丟了個女生,大家夥都發毛了。


    我的眼神越過磨盤看向來時路,心頭天人交戰。


    如果我爬回去,或許能找到掉隊的趙葶,但這邊的人怎麽辦?


    薑淼身上的法器,力量越來越小了,否則的話,趙葶不會丟。


    這種情況下,我找回了趙葶,卻可能弄丟更多的人。


    “兩害相衡取其輕啊,方學長。”


    徐敞湊到近前,很擔心我將其拋棄在這邊回去找趙葶。


    我深深的看一眼他,很反感他的自私,但也知道他的提醒是極為理智的。


    有時候,人生就是要逼著你去做取舍。


    可是,就這麽放棄一個姑娘,我真的難以心安。


    “給我五分鍾,找不回來,我們就繼續上路。”


    我做出決定。


    “你不是說不管中途掉隊的人嗎?”


    廣璞不樂意了。


    “你有意見?”


    我平靜的看向他。


    廣璞腮幫子青筋鼓動,沉聲說:“別忘了,我們可是要付錢給你的,這時候將我們扔在這等待,萬一因此導致嚴重後果,你能心安理得嗎?”


    他拿這個來扣我。


    “趙葶一樣得付錢。”


    我冷笑一聲。


    “你!”


    廣璞大怒,要不是知道我有鬼怪護身,他傷不到我,早就撲上來給我幾下狠的了,能和南宮億打的兩敗俱傷,這廝可不簡單,功夫很是了得。


    “三分鍾,不能更多。”


    薑淼說話了。


    我扭頭看向她。


    “還有,你得請兩位好朋友出來護著我們三分鍾。”


    薑淼補充了一句。


    我眯了眯眼睛,陰聲問:“你不怕?”


    “怕,但我相信你,愛屋及烏的自然相信你的朋友。”


    薑淼笑了。


    “哼!”秀蘭不滿的瞪了薑淼一眼。


    顯然對方使用愛屋及烏這種詞匯,秀蘭感到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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