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璞收回目光,接著說了下去。


    “我爸說,得安排一個相親環節,若果我妹和他看中的人經過相親還對不上眼,那他再找其他的合適人選。


    我妹妹當然不會輕易同意,如是,提出諸多條件,簡單講,她要求相親對象得是樣貌人品各方麵都出眾的人中俊傑才成,至不濟也不能大男子主義,隻知道欺負女人。


    我父親同意下來,然後告知了那人的姓名和地址。”


    廣璞頓住話頭,有些厭惡、有些不甘的看著我。


    我懂了,在場的人都懂了。


    “感情,杏神村發生邪事,是廣茸用來考驗相親對象人品秉性的?而這個人,就是方歸?”


    徐敞驚怒交加。


    我好似被雷劈中,外焦裏嫩不說,都快要冒煙了。


    “荒誕,可笑,你們這是用人命當兒戲嗎?豈有此理?”


    我憤怒的指點著這對奇葩兄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有什麽荒誕的?道上比這荒唐的事多了去。”南宮億抱著膀子,一臉無所謂:“廣學長找到了我,說了打算,他給出了豐厚報酬,要求我布置迷幻法陣。


    我打聽的清楚,不會真的有人死亡,就接下了這筆買賣,再之後的事兒,方歸,你都曉得了。”


    “哢哢哢!”


    我氣的都牙關打顫了。


    “方學長,我媽和道上的高人有點聯係,那位高人和廣璞的父親是至交,順勢就得知了詳情,透漏到我們耳中。


    我一時興起就想看戲,如是,纏著媽媽同意下來,還弄了一枚法器護身,然後……。”


    薑淼不說了,但我也不用她再多說什麽了,此事的前因後果已清晰明了了。


    為趙葶療傷或提升實力,不過是順帶而為的,這場邪事真正的目的是,為廣茸相親並考察相親對象的品行!


    為此,得將我置身於生死危機邊緣,端看我的臨場反應,因為人隻有在危機關頭,才會展現出真正的自我,廣茸和廣家的人要看的就是這個。


    隻是,這種形式,我不能接受!


    “方學長,你別生氣,我是因為不滿父親安排才如此策劃的,其實是想打父親的臉,誰讓他自作主張了?但沒有想到你在一係列的危險麵前,展現出的品性那樣亮眼,所以,所以……。”


    廣茸探出頭來,和我說了幾句,就滿臉通紅的說不下去了。


    她手指繞著衣角,眼中都是求原諒的意味兒。


    “抱歉,這場相親鬧劇,我非常不滿意!廣茸,我聽懂你的意思了,感謝你的厚愛,我無福消受。


    諸位,請你們立刻離開杏神村,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我的怒火直衝天靈蓋,強忍著沒有發作,一下子蹦到地上去,大踏步走過去,打開了門,下了逐客令。


    “方學長?”廣茸都要哭了。


    廣璞拉扯她衣袖一下,打了個眼色,廣茸滿臉憋悶的不說話了。


    “那我告辭了,學院見。”


    薑淼雲淡風輕的說了一聲,表情都不帶變的,就從我身邊走了過去,但我發現她眼角上挑,似乎,心情不錯?


    這讓我非常反感,看別人痛苦她暗中開心是吧?


    徐敞、肖各他們留下兩句場麵話,灰溜溜的離去。


    南宮億冷哼一聲,大踏步走出去。


    廣茸被她哥硬生生的扯走了,臨了還一步三回頭的看我,眼睛哭的通紅,似乎很有悔意,但她個學表演的,我覺著這可能是她演出來的。


    趙葶緊跟其後而去,做為一具僵屍,她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看著他們消失於街道拐角,我渾身都是冷汗的退回房中,院門也順手關閉的嚴嚴實實。


    將青山抱在懷裏,心頭都是驚兆。


    和這幫家夥對峙之後,杏神村邪事的始末已經清楚了。


    勾魂者是誰還不曉得,但我心底有了大概推測,即便這個推測讓我難以接受。


    可這些事都在我掌控範圍內。


    但通過廣璞的話,我感覺到了極致危險。


    廣家的家主為何注意到我這麽個無名小卒了?


    要知道,九宮詛咒之前,我就是個普通人,更是生活貧困,維持大學生涯都吃力,就這麽個出身貧寒的鄉村窮小子,憑什麽入了廣璞他父親的法眼,還打算將寶貝女兒嫁給我?


    這從任何一個方麵講,都說不通啊。


    除非?


    我想到了養父母。


    “難道,我的養父母以前是混在法師道上的,而且,混的非常好,甚至,是道上大佬?不然,如何解釋九宮詛咒鎖定了他倆,又如何解釋我個鄉下窮小子被大佬看中呢?”


    詭異,無比詭異!


    恐怖,特別恐怖!


    我渾身都在發寒,就感覺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家的一舉一動,讓人心頭忐忑。


    廣茸是什麽人?青春靚麗,出身高貴,電影學院的校花,不知多少富家青年俊逸心中的女神。


    先不說她對我有沒有好感,隻說這身份地位就差了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如何她父親就看上我做女婿了?


    “這都是什麽鬼啊?”


    我感覺置身於大漩渦之中,根本就看不清真相。


    半天之後。


    薑淼一行匆匆結束了杏神村之旅,乘坐大巴士遠去。


    我沒有再度和他們見麵。


    大巴士和司機當然是安然無恙的。


    旅行團早早離去了,但他們付的費用卻一分不少,村人自然是高興的。


    這天傍晚,我將自己關在臥室中,琢磨起一個問題。


    沒有詢問過廣璞的問題。


    因為我知道他發過誓言守密,那就不會多說。


    這個問題是,廣璞兄妹和南宮億,如何就敢利用金屋禁忌布置迷幻法陣並展開一係列的行動呢?


    要知道,金屋禁忌一旦失控,當場殺死所有人都有可能,這方麵的風險簡直天大。


    青惜惜太強了,遠不是南宮億他們能對付的,但結果就擺在那兒,他們肆無忌憚的利用金屋禁忌做局。


    所以說這其中有個關鍵的環節,我還沒有堪破。


    我得想法驗證自己的某個猜測。


    做了決定後,我閉上眼,集中心神,超強的記憶力開始起作用,從自家的及冠禮開始,一個畫麵一個畫麵的回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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