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哥,你可真是因禍得福啊,道上能煉製這種丹藥的大師屈指可數的,竟然隻收你個成本價?你這氣運,簡直了,嘖嘖!”


    廣茸撲到近前來,上下打量我一番,還動手摁著我手臂上的肌肉,一副吃豆腐的德行。


    廣璞臉都黑了,一把將妹紙扯了回去,氣的廣茸直瞪他。


    “抱歉,廣學長,那位高人已經走了,他脾氣還極為古怪,說是看方歸順眼,所以才收個成本價。這種事,百年罕見的。”


    薑淼這話一說,廣璞和南宮億臉上都是失望之色。


    “那位高人是誰?我想謝過他。”


    我好奇的很。


    “方學長,我不是說了嘛,高人脾氣古怪,他沒允許,我哪敢跟你說他姓名呢?別為難我了好不?”


    薑淼攤攤手,我隻能作罷,但心中記住了此事。


    確實,於金錢上不欠那人分毫,但畢竟還有一份人情在,未來要是有機會,該還得還。


    隻看南宮億和廣璞的反應,我就知道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十足看運氣。


    我表示了理解,這個話題就翻篇了。


    輕咳了幾聲,我看向了王秀蘭。


    被我探索般的目光盯著,坐在那兒的秀蘭渾身不得勁兒,她低頭查看一番自家的衣物,沒發現哪不對頭,就抬頭不解的看向我。


    “柳月回魂夜那天和你聯係,說是感應到了勾魂使者的召喚?”


    我沉聲詢問。


    王秀蘭黛眉蹙緊,她意識到我的態度很是認真。


    她陷入回憶中,肯定的點頭:“沒錯,那天,都接近半夜了,我忽然聽到她的聲音,提及了這件事。”


    “你是說,她主動和你說話的?”


    我心頭‘咯噔’一下。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王秀蘭不解的很。


    “問題很大。”我咬咬牙,凝聲說:“記著我扔給你的黃符吧,柳月當時不是被我封印其中了嗎?”


    “記著啊,我一直好好保管著,直到柳月告訴我感知到了勾魂使者。”


    王秀蘭眨巴幾下眼睛,似乎有所覺察,說到最後幾個字,語調有點打顫。


    我艱難的咽下口水,認真的說:“那個封陰符,不是道上通用的封陰符,而是獨門符籙。


    怎麽說呢,這種封陰符的力度,足以持續一個月之多,封印鬼物的話,普通怨魂根本就沒法破封,更沒法對外說話,就像是坐牢一般,和外界完全隔絕。


    但按你所言,是柳月主動和你說話的,那就是說……。”


    “她自己打破了你的獨門封陰符,這意味著,她不是普通的怨魂,有可能是有了道行的猛鬼?甚至是更厲害的厲鬼?”


    王秀蘭驚訝的接話,臉皮都開始抽搐了。


    我心情沉重的點點頭:“她聯係你之後呢,是你破解了封陰符放她出來的嗎?”


    “是的,我按照通用方式破開封印放她出來的,封陰符看起來和通用類別的沒兩樣啊,很輕鬆就解開了。”王秀蘭予以肯定。


    “是嗎,那你現在試試?”


    我找出一張黃裱紙,毛筆沾染朱砂,當著大家夥的麵繪製了封陰符。


    看起來和其他法師都會的通用類封陰符差不多,但其實細節上是有變化的,最主要的是,內中灌注的是茅山鬼門心法催生的法力,這點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將符紙遞給王秀蘭,眾人都盯著這張符。


    王秀蘭額頭沁出了汗珠,她站起來,一手持著符籙,一手並指如戟的點在符紙上,口中念叨咒語,法力運行到手指上。


    一股淡淡的黑光落到封陰符中,足足震蕩了五十多次,黑光能量消耗一空了,封陰符還是沒有異常。


    王秀蘭不信邪,換了幾種破解方式,足足折騰了十幾分鍾,才轟碎了這道符籙。


    她麵色慘白的落座,陰晴不定起來。


    我們都陷入沉默中。


    半響後,薑淼顫聲說:“柳月早就破開了封印,做戲一般的讓秀蘭同學配合她完成了從符籙中放出來的過程,然後借口感應到勾魂使者召喚,遁了?”


    她說完這話,有些驚恐的眨巴幾下眼睛,猛地扭頭看向我,陰聲說:“柳月是有什麽執念沒有完成,所以滯留人間,還是說……?”


    “學院大型邪亂事件,柳月有可能是背後的陰手。她將我們玩於股掌之中,於方寸間反複橫跳,偏偏我們才有所察覺。”


    廣璞接過了話頭。


    我們所有人都身軀一震。


    “柳月才是幕後主使?怎麽可能?”


    廣茸驚訝的顧不上形象了,嘴巴張大到能塞進去鵝蛋了。


    “怎麽不可能?要不是這樣,她何必隱瞞自己道行,裝成一個孱弱無害的低階怨靈呢?”


    廣璞冷聲回應。


    “可她這是為什麽啊?”廣茸不能認同:“誰布局害人時,將自己也給害死了?”


    顯然,她不認可廣璞的話。


    廣茸看了看張張嘴巴說不出話的廣璞,接著說了下去。


    “法師們誰不知道,身軀是寶船,用來渡過苦海駛向彼岸的。


    如果柳月是主謀,她為何將自己的身體都給殺了?


    你我親眼所見,是從她屍體中翻找出蠱蟲的,她身體死的透透的了,可不是白軒那樣的假死。


    一個大活人,耗費心血的布局,將自家身軀生機滅絕後,轉變成了厲鬼?你信?”


    廣茸的話落地,眾人沉默。


    我腦中火速計算,琢磨著各種可能性。


    某刻,我看向薑淼,沉聲問:“柳月的屍體目前在哪,怎麽處理的?”


    “是這樣,學院事件後,齊裝和柳月的屍首我吩咐人給運到那個停屍間去了,那邊本就雞飛狗跳的找失蹤屍體,突然找到了,自然欣喜若狂,就當沒有失蹤過的處理了。


    因柳月生前簽署過遺體捐獻書,所以按照流程,她的屍體應該還在,以後可以供給醫學院做解剖用,也可以製作人體標本。”


    薑淼一席話出口,我心穩當多了。


    “麻煩你找人去接觸柳月的屍體,從內到外解剖探查一番,我要詳細報告。之前柳月的屍體解剖報告是假的,因為那是幻術造就的假屍體。”


    我這話一說,在場的同學們都懂了。


    “方學長,你是懷疑……?”


    薑淼眼睛圓睜,眼神震驚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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