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師目光閃動的看向崔棠琅,眼底深處有一絲意外。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螳螂道長,老夫有禮了。”


    他按著江湖規矩還禮,言語間極為客氣。


    “她就是螳螂道長?乖乖,竟然遇到這麽凶的道姑了?”


    風臨緘的傳音落到我耳中。


    “螳螂道長很有名嗎?”


    我個散修,當然不太知曉道上的高手,如是,傳音詢問。


    法力包裹言語,鎖定目標送過去,隻要距離不太遠,就不用擔心被他人聽到。


    這種傳音模式還算是穩妥的,但對道行有一些要求,剛入門的法師很難做到,而目前的我比菜鳥法師要高明一分了,傳音是可以運用自如的。


    “方少,你身上有那麽厲害的傳承,卻對道上的名人知之甚少,我真不知如何說你了。”


    風臨緘嘴巴很賤。


    “少廢話,快跟我說說螳螂道長的事兒。”我給了他一句。


    “是。崔棠琅,今年四十一歲,十三歲時拜入道德樓觀門下,是內門五長老的得意弟子之一。


    螳螂道長這個稱號,是她三十歲那年得到的。


    母螳螂在和公螳螂那個之後,都會吃掉配偶,用來補充營養,這個行為落在人類眼中,無比的殘忍、可怕。


    崔棠琅名字的後兩個字,和螳螂是諧音,但並不是因為諧音就會被人記住,之所以被道上法師稱之為螳螂道長,是因她出手極為狠毒!


    特別是對上妖魔鬼怪,從來不留活口。


    對待邪道法師也是一副趕盡殺絕的姿態。


    關鍵是此人道法高強,頗受五長老喜愛,賜下諸多厲害法器,更是威能大增。


    其三十歲那年下山遊曆,某地妖邪作亂,道姑獨自追殺六尊妖邪高手十六天,浴血搏殺,將所有目標擊斃,一戰驚天下。


    死在她手底下的六尊妖怪慘被分屍,那之後,螳螂道長成了她的專屬名號。


    讓妖怪們聞風喪膽!


    你說她厲害不?”


    風臨緘幾句話將其名號的由來說清楚,我不由膽寒。


    本以為自己足夠心狠手辣了,但對比之下才曉得,在螳螂道長這裏,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別看這女人長相平凡,扔到人堆裏就不見蹤影了,但其實這是個披著人皮的女殺手。


    “最好不要招惹她。”


    我心底升起這麽個念頭。


    那邊,螳螂道長微微一笑,和安師又寒暄了幾句,一雙隱藏著煞氣的眼睛忽然轉到我的麵上。


    “無量壽福,這位道友,貧道有禮了,不知,如何稱呼道友?”


    她深深的注視我。


    不久前,正是我自告奮勇的做為先鋒去探了黑樓,顯然,螳螂道長看在眼中,對我比較關注。


    我心頭一跳,對上此女平靜的眼就感覺心頭發緊。


    道德樓觀內門弟子果然可怕!隻說眼神,一般的法師都承受不住。


    “道長客氣了,我行走江湖時,習慣戴上臉譜麵具做事,所以,道上朋友抬舉,喊我一聲‘臉譜修羅’。”


    我靈機一動,從包中掏出那張曾在臨花墓園時使用過的戲劇臉譜,順勢戴在了臉上。


    “臉譜修羅?”螳螂道長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顯然從未聽說這麽個外號。


    我心頭暗笑:“老子剛順嘴胡咧咧的外號,你又從哪聽說?”


    “也好,貧道就喊閣下為臉譜道友了。”


    崔棠琅眼神恢複正常,言語柔和。


    但我知道這女人厲害著呢,哪敢小覷半分?


    和她寒暄幾句,眼神落到後頭的那些人身上。


    臉冷唇薄、眼眸狹長的男人上前兩步。


    傲氣隨著這姿態展現出來。


    這個男人看起來三十五歲左右,但氣勢太足了,站在那裏,像是一口出鞘的刀。


    冷冽,鋒利,冰寒,嗜血。


    “唐曉森,散修,道上有個外號,梨花刀!”


    男人自報家門的瞬間我就感應到了,螳螂道長猛然釋放出殺意來!


    她死死盯住冷麵男,陰森的追問:“梨花刀?是前年時一人一刀滅了五行門的梨花刀嗎?


    五行門上下一百餘口皆被斬殺,屍首上有梨花印記,牆上有血字留言,滅門者,梨花刀。是你不?”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冷麵男唐曉森轉首看向崔棠琅,冷漠眼神中看不出情緒波動。


    他和女道長對視十秒鍾,這才緩緩點頭:“是我。”


    隨著這兩個字,嗡的一聲,螳螂道長手中多出一柄拂塵。


    恐怖的法力波動從上品拂塵之上釋放出來,伴隨著厚重如山的威壓,劈頭蓋臉的砸向唐曉森。


    “惡賊,你今兒得為無辜冤魂償命!”


    轟!


    狂暴的力量向著四周衝擊出去。


    螳螂道長一怒之下,身周的茶幾、沙發什麽的都被震的粉碎。


    安師和我迅速後退,我們交換個眼神後,同時出手,激發守護法陣。


    瞬間就將外頭的人隔絕了,不然的話,兩位高手隨意出手之下,餘波就能震死所有的普通人了。


    螳螂道長含怒出手,我是攔不住的,看樣子,安師也不想攔。


    唐曉森好像是觸發眾怒了。


    也是,屠戮了某小型宗派上下滿門百多口,即便有仇,也太過了。


    狠辣成性的螳螂道長當然不會坐視。


    我們都向外退出,將中間地帶讓給兩人。


    “好一個螳螂道長,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是吧?當我懼你?”


    唐曉森冷笑一聲,倉朗朗!足有兩米長的軟刀被他從腰間抽出來。


    原來,此物一直環扣在那裏!


    勁氣灌注之下,隻有三指寬的軟刀倏然筆直如槍,對著拂塵就穿刺出去!


    一秒時間內,至少刺出了數百刀,法力縱橫之間隱約可聽到風雷響動。


    叮叮當當!


    拂塵和軟刀火速相交,打出了無數的火星子。


    兩個人已經互換了位置,背對著的停手。


    梨花刀唐曉森斜向持著軟刀,保持衝鋒號向前的姿態,嘴角有一縷血滲出。


    另一邊,崔棠琅轉身看向他背影,冷聲說:“你很強,但遇到貧道,隻有死路一條。”


    唐曉森艱難的轉過身來。


    我們都看清楚了,他胸腹之間都是劃痕,血湧現出來,將衣物染透,很明顯,他不是崔棠琅的對手。


    仔細去看崔棠琅,她隻有手臂上中了幾刀,傷勢非常輕。


    說完狠話的崔棠琅就要再度出手。


    “且慢!”


    我上前一步,揚聲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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