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你怎麽停在這裏了?難道說,你覺著這鬼地方陰氣稀薄?


    這可是監獄,不知道死過多少人的地方,按理說,陰氣一定比其他的地方濃鬱吧?”


    打著繃帶的李樓茗指著窗外,難以置信的追問。


    我不耐煩的扭頭盯了他一眼。


    李樓茗霎間像是被放掉氣的球,癟了!不敢叨叨了。


    我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監獄方向。


    陰陽眼視野反饋的畫麵非常清楚,這座監獄的上空,隻有稀薄的陰氣在打轉兒,監獄內部也沒有多少陰氣和死氣。


    這是相對而言的,要是正常的城市,隻說目前所見的這點陰氣,也比其他地方要濃鬱多了。


    但眼下則不然,這裏保持著監獄本來的陰氣濃度,但監獄範圍之外,如墨黑的陰氣太嚇人了。


    這樣一對比,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陰氣比較低的,自然就是監獄之內了。


    換句話說,此地是方圓十裏內最安全的所在。


    即便也藏了些鬼怪,但道行絕對不會高了,以我目前的水準,足以應付。


    示意李樓茗別出聲,我先下了車,輕身術催動,從高牆上翻了過去,落地後打量一番,果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於內打開了監獄大門,我溜溜達達走出來,返回車子內。


    一腳油門,車就開進了監獄。


    再度下車,將大門鎖好。


    我開著車子,向著監獄深處駛去。


    不久後,車子停在碩大的操場中。


    這裏應該是犯人們平時放風所在,抬頭就能看到高牆四處的角樓,那裏麵要是安排上守衛,端著熱武器,隨時可以居高臨下的掃射。


    可惜,現在沒有警衛,隻有冰寒的夜風。


    “下車。”我扔下兩個字。


    李樓茗對這種地方很是抗拒,奈何,眼見我已經下了車,可不敢自己個留在車內,隻能苦著臉下了車子。


    “方先生,這地方好陰森啊,是不是藏著髒東西?”


    他跟在我身後,左右掃看著,眼中都是不安和驚恐。


    “當然有鬼了,這可是監獄,哪天不死人?”


    我運轉法力輸送到陰陽眼中,也在到處查看。


    “啊,真的有鬼?天,快滅了它們!”


    李樓茗佝僂著腰,躲在我身後,深恐被黑暗中的鬼魂一爪子掏死。


    我無語了,這家夥身高一米九以上,怎麽這麽膽小呢?


    不是練過古武嗎?就這點膽量,怎麽在李家混?


    很想嘲諷他幾句,但話到嘴邊還是憋了回去。


    “算了,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大象害怕老鼠也不算新聞,我就饒他一回吧。”


    這麽一想,忽然感覺自己很偉大。


    可惜,這種錯覺沒有維持住兩秒,就被一陣低低的哭泣聲打斷了。


    “嗚嗚,嗚嗚嗚!”


    陰風倏然卷動,緊跟著,一道幽幽的女聲隨風而來,灌進我和李樓茗的耳中。


    即便我久經曆練,也猛地打了個寒顫!


    至於李樓茗?這廝已經沒出息的牙關撞擊起來,真給男人們丟臉。


    “方先生,你聽見哭聲了嗎?咯咯咯。”


    李樓茗嚇的幾乎要躲到我影子中了,哆哆嗦嗦的低聲說話。


    “怕什麽,可能隻是一隻小鬼兒,不礙事,你個大老爺們,能不能勇敢些?”


    我嫌棄的瞪了他好幾眼。


    “可是,那是鬼啊,隻要是人,誰不怕鬼?”


    李樓茗老臉一紅,嘴硬的反駁。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你遇到個鬼就怕成這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小子平時欺男霸女的惡事沒少幹,甚至,背著人命,要不然,如何這般忌憚鬼物?”


    我上下打量他,滿臉狐疑。


    “我滴個天啊,方先生,可不帶血口噴人的!


    我確實出身於李家,但家規是很嚴厲的,你別信肥照劇上的表演,我可不是橫行霸道的敗類。


    別說人命了,我平時掃地怕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沒事還扶老太太過馬路呢,怎麽可能欺男霸女?


    退一萬講,以我身份,隻要對外透個口風,什麽樣的美女得不到?”


    李樓茗滿臉冤屈。


    但是,這廝是不是太誇張了些?將自己描述成不殺生的佛門弟子了都,騙鬼呢?


    我回想起他堵著酒樓大門故意找茬的行為,就曉得他在胡咧咧。


    “少吹牛,秦大月你追得到嗎?還什麽美女得不到,不要臉!”


    我直接戳穿他的大話。


    “額,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家夥被刺激的眼睛都紅了。


    “嗚嗚,嗚嗚嗚。”


    哭聲隨風再來,他立馬死死的閉上嘴巴,一臉緊張的模樣。


    我蹙了蹙眉頭,側耳傾聽起來。


    眼神落到某建築物上,那裏麵,就是牢房所在了。


    “走,去看看。”


    我擺擺手。


    “什麽?我們不躲著點,還要自己送上門去?”


    李樓茗吃驚萬分,眼睛差點鼓出來。


    “那你等在這裏,我去解決了她。”


    我也不強求,說完這話,舉步就走。


    “別,方先生,我跟著你一道。”


    李樓茗幾乎被嚇死,再不敢提反對意見,幾個小跑跟在身後。


    我也不管他,徑直走進了四層樓結構的建築物中。


    入眼所見,左右都是鐵柵欄隔出來的小房間,內中還有上下鋪和洗漱用具,顯然,都是關押犯人的牢房。


    ‘嗚嗚’的哭泣聲愈發明顯,應該是從第一層牢房最盡頭處發出來的。


    我一無所懼的往前走,桃木劍拎著,頗有一股人擋殺人、鬼擋滅鬼的氣勢。


    好在,中間的幾道鐵門都是敞開狀態,要不然還得蠻力破除門禁,怪麻煩的。


    十秒之後,我已經到了盡頭,正一臉驚愕的看著最深處的牢房。


    李樓茗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比我慢了半分的看向牢房。


    淡淡微光從窗口灑下,照在牢房之內。


    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孩,張大嘴巴看向我倆。


    “方歸?嗚嗚,救我出去,快點啊!”


    她猛地撲到鐵柵欄之前,拚命搖著紋絲不動的欄杆。


    “秦乾粒?”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女孩,說出這三個字。


    “小鬥笠?你怎麽被關到牢房中了?誰幹的?”


    李樓茗大驚,急急追問。


    “嗚嗚嗚,樓茗哥哥,快救我出去啊,我快被嚇死了!”


    秦火然的三女兒這才注意到李樓茗,立馬又哭又叫的。


    我也才曉得:“感情,秦乾粒的小名叫做‘小鬥笠’?粒通笠,好嘛,又是諧音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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