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捂著臉翻起身的田希,又驚又怒的盯著往昔對他言聽計從的青梅竹馬,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狗咬狗,打起來,打起來呀!”


    我大喜,暗中加油。


    可惜,田希太識相了。


    他緩緩的收回目光,靜靜站在那兒,不說話了,竟然認慫了?


    我氣的都想罵他沒骨氣了。


    “魏大俠,我確實因為私心,攛掇女嬰怨靈取了那兩個小賤人的性命,但你也該問一問田希,李家二小子和唐家的唐帛,他倆沒參與過女嬰事件,為何也死了?”


    陸俏話裏有話的點我。


    我眯著眼看向那邊的田希。


    “哼,兩隻癩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長的那德行,竟敢覬覦我的女人?我當然要引導女嬰怨靈一道收拾掉了!


    陸俏,在這方麵,你我半斤八兩,誰都別怨誰,算是扯平了。”


    田希的話點明了真相。


    感情,這對男女不但是一丘之貉,更是一路貨色!


    四個罪不至死的年輕男女,死在他倆的嫉妒毒心下。


    這樣一來嘛,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蔑視的看了田希一眼,突然說﹕“田啄死於九殺陰罰中的千刀萬剮之刑,這在已經施展過的刑罰中,絕對是最殘忍、最恐怖的害人手段了。


    聽你們的意思,田啄也殘害過女嬰,所以給予她懲罰。


    那我就不明白了,隻說殘害女嬰的數量和程度,她應該是比不上龍果村這幫喪心病狂禽獸的,為何,她第一個死,且遭受了最可怕的千刀萬剮刑罰呢?


    我猜測,她的死亡不是單純的因為殘害過女嬰,絕對有其它原因。


    就要問你倆一聲了,女嬰怨靈分成兩部分,分別寄居你倆體內,田啄的死,必然是你倆其中之一的手筆;


    是誰主導的呢?為何要賜予她最殘忍死法?這裏麵,藏著什麽私人恩怨?”


    我一番話扔過去,陸俏神色大變。


    她猛然扭頭盯住臉色難看到極點、身軀控製不住發抖的田希,陰狠的問:“你和田啄到底是什麽關係?


    是了,你化名為田希,其實就是按照田啄在照虎畫貓!為何,她在你這裏如此與眾不同?說,給我說!”


    最後三個字,陸俏聲音尖銳到能刺穿他人耳膜。


    田希陰狠的盯了始作俑者的我一眼,轉頭就要解釋。


    我眼睛就是一眯,所謂,乘他病要他命,不可給他舌燦蓮花的機會。


    “陸俏,你是不是傻,這麽質問,他能如實回答才怪?


    讓我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告訴你真相,此事很容易搞懂,代入到田希的位置,什麽樣的女人能引起他如此大的殺意和報複心理呢?


    再加上,田啄是從梨村嫁進龍果村金家的,剛過門不久,就和婆婆和小姑子的不對付,說明田啄在金家不受待見。


    什麽原因讓婆婆如此嫌棄兒媳婦呢?


    我能想到的隻有一點,新婚之夜後,田啄的丈夫發現,妻子不是完璧之身了。


    陸俏,以上這些線索拚湊一處,加上田希那放大到極致的占有欲和控製心理,你該明白田啄為何被選為第一個赴死,且身受千刀萬剮酷刑的緣由是什麽了吧?在他看來,田啄嫁入金家,就是對他的背叛和侮辱,所以,田啄必須慘死才能平息他那爆棚了的占有畸欲。”


    我冷笑聲聲,麵上都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轟!


    一股子氣浪猛然從陸俏身上釋放出來,她的兩隻眼睛變了。


    眼白變為深青,眼瞳深紫,眼角開始溢血,狂怒氣息從她身上瘋狂釋放。


    她的臉部肌肉完全扭曲,衝著大驚失色的田希歇斯底裏的吼叫起來。


    “好你個混賬,口口聲聲的心中都是我,和我那兩個姐妹眉來眼去也就罷了,不想,早就和梨村的田啄搞到一塊去了,你個忘恩負義的豺狼!


    當初,還是我找到的古巫秘籍,見你可憐,才帶著你一塊修行的,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在外勾三搭四的,是不是野種都有了?我今兒不打死你,就不叫陸俏!”


    似乎,暴怒讓陸俏失去了理智。


    她嚎叫著,頭發炸開,宛似女鬼般的張開兩隻手,成爪狀,對著連連喊著‘不要中敵人的挑撥離間’的田希就撲了過去。


    陰氣暴漲,對著田希的頭臉瘋狂抓下。


    “你個瘋女人,有沒有點腦子?被魏影借刀了,不要動手啊。”


    田希嚇的火速後退,同時,眼睛也轉為紫瞳鬼眼,抬手格擋陸俏瘋狂的攻擊。


    但因為戰力比陸俏低,隻幾個招式過去,田希的身上、臉上就出現一道道冒著黑煙的抓痕。


    陰氣開始侵入他的身體,對細胞產生破壞。


    我向後退出數十米遠,靠著山路邊的一棵老樹,饒有興趣的看著狠人情侶內訌。


    下意識伸手到背包中摸著,運氣很好的摸到一包瓜子,掏出來,一邊嗑瓜子,一邊觀戰。


    看到精彩處,如,田希的左耳被發瘋的陸俏一把扯下來,紅血飛濺,我還拍掌叫好呢。


    想當初,暗中窺探楚念缺和弦的兩位舵主劍拔弩張時,我就恨不得對方狗咬狗一嘴毛,可惜,那次不敢跳出去幹預,眼睜睜看著他們竟然化敵為友結成戰略同盟了?


    一口惡氣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的,那個難受勁兒,隻有自己才曉得。


    直到今天,直到剛才,那口惡氣終於吐出去了!


    在我刻意的挑撥離間之下,本該齊心合力截殺我的狠人情侶,轉眼間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的火拚起來,這簡直爽到飛起!


    特別是看到田希屢屢受傷,想起被他害死的村人,我就更覺著舒坦了。


    很想低唱‘今兒老百姓真呀真高興’,但巫法大幕實時監控著呢,我表現的足夠跳了,還是穩當一點為好。


    如是,就沒有幸災樂禍的唱歌。


    陸俏真的失心瘋了嗎?當然不是;


    她意識不到我在挑撥離間借刀殺人嗎?當然意識到了。


    那她為何讓我如願呢?


    因為,她的嫉妒心比正常人高十倍不止!


    這女人麵若桃李,但心腸蛇蠍,隻要不合她意,她就受不住。


    其中最讓其忌諱的,就是自家男人三心二意,為此,她不惜害死從小一道長大的兩個鄉村小姐妹,足以證明其嫉妒心理的強大程度。


    所以,我‘投其所好’,一再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俏即便知道我的用意,也因為控製不住心底的嫉恨而爆發。


    這不是陰謀,這是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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