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心頭不由一跳。


    碩大的堂中擺了三口棺材,兩大一小。


    堂內點著一排排的白蠟燭,將三口棺材照耀的分明。


    全都沒有蓋棺。


    樣式很古老,都是那種前大後小、整體梯形的棺材。


    但材質明顯不同。


    其中的一大一小兩口棺材,是豪華版的。


    我打望一眼就認出來,這兩口棺材使用了上好的楠木為板,朱紅之漆為底,棺材上繪製諸多寓意吉祥的畫,如,仙鶴野鹿、青鬆柏樹,以及茂盛草地,其內還有通幽石徑。


    這些繪畫將一大一小兩口楠木棺材裝飾的宛似王侯之槨,極近榮華。


    棺之兩側還畫了壽桃榴果,更有堪比術法大家的題字,壽山福海、安樂永寧之類的,總之,這兩口棺材快稱得上是藝術品了!


    隻看賣相就知道,必然造價不菲。


    相比之下,另外一口大棺材就顯得無比的寒酸了。


    普通的黑漆,其上沒有書畫裝飾,材質嗎?感覺就是隨處可見的鬆木。


    不用說,豪華版的一大一小雙棺中,停著姚嫚珠和其兒子陳卓的屍首。


    而寒酸黑棺中停放的,必然是不受姚家待見的陳師奪。


    區別對待的如此明顯!


    我不由蹙緊了眉頭,對姚家的觀感極為不佳。


    人死如燈滅,不管其生前如何,眼下的陳師奪靈魂都被邪術湮滅了,隻剩這麽一具屍首了,還遭遇如此對待?


    說實話,我有些看不過眼了。


    姚家差一副楠木棺材的錢嗎?


    自是不差的,那他們這般做是什麽目的?還不是存心羞辱人。


    我記著陳家的人今晚會到吧?


    當他們看到死掉的陳師奪被姚家如此對待時,不知,心裏做何感想?


    想必,極為淒苦哀怨。


    “姚家,就是要羞辱遠道而來的陳家人。”


    我做出了判斷。


    再有,現在的我極為懷疑,陳師奪真的對自家的妻兒產生過殺意嗎?


    如若真的有邪術在其中摻和著,那麽,陳師奪和那閨蜜小三的一係列降智行為,是不是自主的,可就要兩說了。


    一股股的陰風送進堂內,燭火瘋狂擺動,搖曳之間暗影叢生,讓人不安。


    赫連綻蕊回頭示意一下,值夜老頭會意,將房門關閉上,風就停息下來,屋內似乎恢複了正常。


    我們一行上前查看。


    棺內屍首都蓋著白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沒有掀開白布去觀看對方尊榮的意思。


    打量一下周邊環境,開始吩咐守夜老頭做事。


    讓其立馬著人采買靈堂用品。


    首先要采買大量黃白色的菊花,然後,給死者定製大小適合的黑白遺照,靈位也要找專門的地兒定製過來。


    隨後還有應景的靈桌,花籃,香爐,供品,挽聯等一大堆物事。


    於左右放置大量座椅,供吊唁者休息使用。


    茶水什麽的自然也不能缺少。


    這老頭一看就是姚家的老人,雖然歲數大了,但耳不聾眼不花的,一邊應著,一邊用鋼筆將我吩咐的紀錄在筆記本上,是個能幹活兒的。


    俗話說有錢好辦事,姚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和人手。


    我不過是吩咐一通,一個小時之內,所有的白事物品陸續的送了進來。


    在我們幾個的指揮下,放置到相應位置上,一座最符合民俗規矩的靈堂,就初步設置完成了。


    陳師奪沒有享受黑白遺照的權利,前方擺放的是姚嫚珠的遺照。


    孩子屬於夭折,就不置辦遺照了。


    靈位擺放於遺照前的靈桌之上,其上放置供品和香燭。


    本來,還需要守靈之人,但姚家的那幾位核心人物,顯然沒有這個意思的,我就順勢簡化了步驟。


    至於逝者身著的壽衣?我問過赫連綻蕊了,說是已經安排專門的人給換過了,都是符合規格的奢華壽衣。


    既如此,我就樂得輕鬆了。


    如此一番折騰,已是前半夜二十一點了。


    忽然傳來低泣之聲,隨之是紛雜的腳步聲,很多人正往這邊走來。


    我心頭咯噔一下,意識到了什麽。


    靈堂的門被推開,一臉陰沉的莫戳在前帶領著,其後跟著七八個人。


    其內歲數最大的男女,被人攙扶著,走路過程中,那婦人時不時的哭泣幾聲。


    陳家的人到了。


    我們識相的讓於一旁。


    陳家人在莫戳的指引下看向了寒酸的黑棺,隻聽一聲‘兒啊’的淒厲喊叫,霎間,哭聲震天而起。


    有兩個中年男子湊到棺前,伸手掀開了白布,隨後,臉色黑的像是墨汁一般。


    他們回頭對上歲數最大男人的眼,沉重的點點頭。


    這是在證實,屍首確實是陳師奪。


    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眼睛一下就紅了。


    看樣子,他就是陳師奪的父親。


    他示意身後的幾個媳婦子照顧好婆婆,自己顫顫巍巍的上前,探頭往棺材中看去,眼睛看清的那一霎身子就是一個趔趄,被兩個中年男扶住。


    熱淚於眼角滴落,但無聲。


    半響後,哭聲減弱。


    陳父在親人攙扶下走到莫戳身旁,凝聲問:“我兒師奪向來身子骨健朗,究竟是何緣由,突然暴斃身亡?姚家,需要給出個交代。”


    這意思很明顯了,陳父懷疑自家兒子的死,和姚家有關。


    “嗤!”莫戳輕笑一聲,隨後麵色一板:“陳老先生,我們老板說過了,你們可能會多疑,其實,事兒很明顯;


    嫚珠小姐突然出事,陳師奪和她伉儷情深,更不要說,孩子都沒了,這打擊太大了,一時之間,陳師奪受到巨大的精神衝擊,導致他一下子就過去了;


    偏偏事發時身邊沒個親近的人,待其他人發現時,他已經去了。


    姚家上下聞聽此訊後也極為悲痛,但事已至此,隻能用心安排他的後事,並火速通知你方。


    誰知,你們陳家拖延許久,今兒才抵達牛獅市,一來就氣勢洶洶的質疑,這對姚家不太尊重了!


    姚老板事先說了,如果你們有所質疑,可將陳師奪領回老家安葬,如果對他的死持懷疑態度,陳家也可以請人驗屍,姚家絕對不會幹涉。”


    一番話,說的倒是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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