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的脖頸處仍然不停地往外滲出血液,但這已經不讓壯漢感到恐懼了。現在他恨不得能夠一刀了結自己,這樣就不會連累到家人,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這些年好不容易混到十夫長的位置,更何況即使自己真的畏罪自殺,自己的家人未必會逃過此劫。此時此刻想想都感覺到後怕,要是那一拳打實了,皇上受到一丁點傷害,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欺君犯上可是死罪。


    “你叫什麽名字?”崇禎手一揮,讓薑幕鬆開手,壯漢隨即跪在地上。


    “回皇上,小人。。。小人虎賁左衛第。。。第六千戶所十夫長薛。。。薛勇。皇上,萬歲,萬萬歲。”薛勇在薑幕送手後,離開跪在地上,說話的聲音中都不住顫抖。


    “好了,你們剛才在幹什麽?是在玩這個嗎?”崇禎走到賭桌前,抓起骰子,在手中把玩著,崇禎此時的表情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因為他在一瞬間想明白一件事,自己不再是普通人,憤怒隻會讓自己的思維混亂,毫無益處,大明的天下,如今是千瘡百孔,憤怒隻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到不如因勢利導,也許效果要好很多。


    崇禎輕飄飄的話語如天雷般在一眾士兵的心中炸開,雖然崇禎的語氣平淡,單純地從語氣和神態上感覺如長輩般和藹,但是沒有哪個士兵會輕視麵前年輕的崇禎。有些事情,暗地裏做是可以的,但是切不可拿到台麵上來,這在可是叫做潛規則,在這大明則一樣。


    大明軍律,在軍營聚眾賭博是可以夠到殺頭的。如今的軍營賭博已經稀鬆平常,將士們也漸漸忘了這條軍規,但是在危難之時,所以人都猛然間記起,後脊冷汗直冒,些許膽子小一些的,全身已經因為害怕而顫抖起來。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有膽量來回答崇禎的,每個人都在指望別人,指望別人把自己從這困局中解脫出來。素不知,這世界能救自己的唯獨自己一人而已。如果換做曆史上的崇禎,他們也許一個都難逃被殺的命運,但是現在不一樣,崇禎決定給他們機會,有時殺戮未必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在此用人之際,崇禎需要底層軍官的支持,如果因小失大,最後損失的還是自己和這大明的千萬黎民。


    “薛勇,還是你來說吧。朕問你們是在玩骰子嗎?”崇禎的目光掃視著眾人,發現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滿含恐懼,沒有一人敢於出頭,無奈之下,隻好點名薛勇。


    “回皇上,小人知錯了,求皇上饒恕小人,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薛勇以為崇禎要處罰自己,驚嚇的趕緊求饒,一邊求饒,一邊磕頭,絲毫不顧是否自己會受到傷害。


    其他士兵看到薛勇如此,也一起磕頭求饒起來。一時間,場麵是相當壯觀,崇禎等人隻聽見彭彭的聲音。


    “好了,先起來說話。”崇禎不想再這樣糾纏下去。


    一眾士兵聽到崇禎的語氣沒有先前那般冰冷,似乎看到了希望。都心虛地站了起來,隻不過雙腿仍然在不住地在顫抖,給人的感覺如剛從地獄裏走過一遭般。


    “現在告訴朕是怎麽回事,如實說,朕既往不咎!”崇禎明白,眾人是驚嚇過度,既然準備因勢利導,無需為難這些士兵。從虎賁軍營的整體情況看來,這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這虎賁左衛的指揮使決定有問題。如果非要殺戮才能解決問題,殺一人足矣。崇禎不想一上台就有一個嗜殺的惡名,王者行天下,必須如大海般容納百川之流。


    “回皇上,小的們剛才是在玩骰子賭錢。”薛勇說完,就不敢再說了,靜靜地看著崇禎。


    “那在軍營賭錢的風氣,就隻有你們幾個,還是整個軍營都是如此?軍紀渙散成這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你個朕詳細說說。”薛勇的話打破了崇禎最後一絲希望,看來這個虎賁左衛指揮使當到頭了。


    “小的,記的一開始,我們虎賁左衛訓練很嚴格,弟兄們雖然苦點,但是活的有激情,不像現在,一個個除了當值,平時一有空閑都會聚在一起**作樂。這樣放鬆的日子,剛開始所有兄弟感覺挺好,沒有煩惱,又能俸祿可以領取。但是時間久了,就發覺,這樣的日子太無聊,沒有了動力。但誰也沒有想要改變些什麽,每日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


    薛勇道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他也豁出去了,反正已經這樣了,不如坦誠一點,或許還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但薛勇還是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說出什麽時候,士兵們才起的變化。這些年在軍營中暗地裏的勾當,說實在話,他也沒有少參與,沒有必要因為這個把話說死,做事不能把事情做絕了,這是薛勇最基本的底線,所以,即使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把所有的過錯推給虎賁左衛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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