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隨著藥師大賽的結束,圍觀的人也慢慢散去。看著林絕楚的鼎爐,藍景炎沉默了許久,忽然藍景瑞的聲音傳到了藍景炎的耳朵裏道:“大師兄,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雖然現在烈日早已經偏西,但是太陽留在空氣中的酷暑之感卻沒有消失。當藍景炎看向藍草軒方位的時候,正巧藍喻軒站了起來,隻是瞥了藍景炎一眼,便不在意的走在了最前麵。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藍景炎勉強打起精神回答了一句。他現在心裏很不是滋味,原以為自己贏了林絕楚會很痛快,可是他的心情卻依舊緊繃,甚至林絕楚兩次離去的背影都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想呆在這裏就讓他呆在這裏吧。”藍喻軒的聲音遠遠傳來,隻見他已經走的很遠,頭也沒回的說道。


    藍景瑞猶豫了一下,衝藍景炎施了一禮,便小跑追向了藍喻軒,以藍景瑞為首的藍草軒弟子見狀,也紛紛向藍景炎略施一禮,匆匆離去了。


    場上隻留下藍景炎一個,除了徐徐的晚風,一切都靜的出奇,藍景炎出神的望著鮮紅的夕陽。


    “你不是贏比賽了嗎,怎麽還那麽惆悵?”一個細膩的女聲在藍景炎耳朵邊響起。隨後,一個紅衣女子隨意的往藍景炎身邊一坐。


    “林絕楚?”隨著林絕楚的出現,藍景炎內心竟然生出一絲欣喜,但是他卻頓了一頓,板起臉道:“你煉製的養心丹乃是五品中等的丹藥,明明比我的刺神丹品級要高,為什麽要說你煉製失敗了?你是故意在讓我麽?”


    誰知林絕楚先是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後輕笑道:“啊!被你發現了啊,嘿嘿。”


    藍景炎等著林絕楚往下說,可是林絕楚嘿嘿一笑就不說話了。緘默了片刻,藍景炎還是沉不住氣了:“說吧,你和妙手閣這次又是什麽陰謀?”


    林絕楚頓了一下,認真道:“景炎,我們。。。還是朋友吧?”


    林絕楚這句話一出口,藍景炎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冷冷的待在原地。


    見到藍景炎這番窘態,林絕楚再次展顏一笑道:“藍草軒的穩重大師兄,在我麵前果然還是這個倉惶的模樣。”


    話音還沒落下,藍景炎便吼道:“林絕楚,你給我認真點!就像你說的!我是沒變,但是你呢?!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小楚了,所以你不要再去扮演她了!”


    這次,藍景炎是真的怒了。


    被藍景炎的聲音嚇了一下,林絕楚愣了愣,片刻之後才說道道:“景炎,你看看這個是什麽?”隻見她伸手從蠻腰間掏出了一塊手掌般大小的紅色令牌,上麵雕刻著複雜深奧的紋路。


    藍景炎雖然看不懂這紋路所表達的意思,但是他卻認識這令牌。這令牌乃是每一個煉藥師都夢寐以求的東西,這是藥師會附屬學院的學生證,有了這個就意味著你可以在藥師會附屬學院修行,享受全大陸最優質的教育。


    “你是拿這個來向我炫耀麽?”藍景炎聲音一沉。


    “不,景炎,你用靈力感應一下。”林絕楚說道,可是藍景炎卻並沒有動,直到她的臉漸漸變得僵硬。


    “零火能?”藍景炎試著感應了一下令牌,結果反饋給他的信息就是“零火能”。


    “是的,火能。學院裏的一切開銷都不是金幣這種世俗貨幣可以支付的,學院裏有自己的貨幣,就是火能。我這次回來是因為我的令牌裏沒有火能了。”林絕楚解釋道。


    藍景炎雖然在聽,但是卻沒有說話,林絕楚隻能繼續說下去:“我現在沒有一點火能,在學院裏,可以說是寸步難行。所以,在我回來的時候,閣主便決定舉辦全鎮大賽,勝出便可以獲得推薦進入藥師會附屬學院的名額,通過這樣,他再次將我送入學院,獲得火能。”


    原來妙手閣不惜花這麽大代價也要讓藍草軒出手的原因在這裏。因為隻有勝過了藍草軒和回春堂,才能夠算清玄鎮乃是淩通城第一醫館,獲得推選資格。藍景炎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時,他也明白林絕楚是扛著多大的壓力才放棄的勝利。


    這不僅僅是數百顆丹藥的代價,更是親手放棄自己前途的勇氣。


    於是,藍草軒發生了奇怪的事了。大師兄藍景炎贏得了清玄鎮第一的名頭,坐實了淩通城第一學徒的交椅,卻在回來的當晚一直待在荷花池,不見任何人。與此同時,藍草軒的創始人,藍喻軒剛一回到藍草軒,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房間,再沒有出來,竟然連每日必去的春風樓都不去了。


    藍喻軒回到房間以後,徑直的走向書櫃,扶住某個花瓶微微一轉,旁邊的牆應聲而開,露出了一個密室。藍喻軒剛走進去,身後的牆便合了起來,隻見裏麵早就站了一個人。若是藍景炎看見此人,必定一眼認出,這人便是自稱有事出門的師叔,也就是藍喻軒的師弟。


    可是,藍喻軒還沒有走過去,他的這位“師弟”便作揖參拜道:“參加家主!”


    “起來吧,這裏不是藍家,我也不再是家主。”此時的藍喻軒全身彌散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哪裏還有半分沉迷於酒色的樣子。


    “一龍啊,這些年你跟著我,倒也是苦了你了。”藍喻軒歎了一聲。


    藍景炎的師叔,也就是這個名為一龍的中年男子作揖道:“一龍隻是區區一個外門護法,能侍奉家主左右已是萬幸!”


    聞言,藍喻軒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現在不過是個廢人,連一絲靈力都用不起來,又何談家主?在我走了之後,恐怕家主之位應該到了景然的頭上了吧。”


    被稱作一龍的男子這次沒有接話,反而另起話題道:“家主,您這次吩咐一龍佯裝有事出門,不知所謂何事?”


    提到了這件事,藍喻軒嘴角一揚說道:“哈哈哈!我這次是歪打正著啊,沒想到藍景炎這小子。。。!”藍喻軒已經很少這麽開心的笑過了,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一龍見到藍喻軒這麽開心,也不敢打斷。過了片刻,藍喻軒才平複了以一下道:“一龍,我問你,妙手閣為何要舉辦這次比賽?”


    “屬下猜測多半是與藥師會附屬學院的招生有關。”一龍如是回答道。


    “沒錯,但是此次藥師會派來的人,是一個藍家的人。我隱居在此多年,就是不想被藍家的人找到,而我收的這些小子,資質都不錯,若是放出一兩個小子被錄取了,你我少不了要與藍家之人見麵,到時候我恐怕就要暴露了,所以我索性讓你離開就可以了。”藍喻軒解釋道。


    “可是您為什麽後來又主動讓這些孩子參加呢?”一龍十分不解道。


    “因為妙手閣的圈套設置的太完美了,我是個‘沉迷酒色’的人,如何能有不落套的道理?”藍喻軒嗬嗬一笑說道。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能發現藍景炎這小子的不同之處!我今天看見他最後使出的藍色火焰分明就是藍炎帝火!雖然威力不足真正的藍炎帝火萬分之一,但這小子確確實實有著藍炎帝血脈!我查了一下族譜,這小子應該是我曾祖父輩的某位先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經過了那麽多代的分化,沒想到陰錯陽差遺傳到了藍炎帝的血脈,隻是這血脈的稀薄程度近乎沒有,實在不忍直視。”藍喻軒說道。


    一龍聽了再次下拜道:“恭喜家主!您重歸家族有望了!”


    與此同時,藍景炎回藍草軒之前,林絕楚與藍景炎正緘默的坐在一起。


    “景炎,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可以坦誠相待的。”林絕楚首先開口說道。


    “。。。。”藍景炎沒有說話。


    “或許我沒有立場這麽說。因為曾經有那麽個人,對我坦誠相待過,我卻騙了他。”林絕楚道。


    此時,藍景炎抬頭看向林絕楚,眉頭一皺說道:“林絕楚,我真的看不懂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可以做的那麽決絕,卻又表現的那麽深情。。。。”說道一半,藍景炎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重了,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小楚。。”


    聽到了藍景炎的話,林絕有些驚異,愣了片刻,林絕楚竟然淺淺一笑道:“景炎,我不奢望你可以原諒我,但是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天,一直把你養大、教你煉藥的藍草軒和你喜歡的人這兩樣,非要你選擇一樣,你會選哪個?失去了喜歡的人,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像一把鐮刀,無情的收割著你和我之間的點滴,我。。。。”沒說完,林絕楚便跑開了,淚水也在她臉背過去的一瞬決堤,甚至有一滴落在了藍景炎的臉上。


    可歎一個弱女子,為了妙手閣外表的光纖,失去了最喜歡的人,孤身一人進了學院。但是進了學院卻受到了欺侮,弄得身無分文,隻能從學院落荒而逃,宛若一隻受了驚的兔子,想找曾經的他獲得一些安慰,卻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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