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狂風暴雨,台風在大亞灣登陸,橫掃廣東全境。麺魗羋傷


    我在特警地護衛下上了一輛漆黑的小車,車裏高鋒冷冷地望著我,說:“我們答應你的要求,送你去東莞。”車子疾馳地往前而去,上了廣深高速,莫名地在一個路口下了高速,轉了幾圈,上了京珠高速,一路上,高鋒沒有說話,一個勁地抽著煙。我也沒作聲。


    行了大約半個小時,車停在一邊,我上了一輛早已等候在一邊的白色麵包車,車上的江飛虎向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麵包車很快到了東莞,在東莞市區轉了幾個圈,在一條僻靜的巷子停下了,我和江飛虎下了車,鑽進旁邊等候的一輛黑色小汽車。我真的很感謝h區的公安,他們為了我的安全竟搞出了這麽多的花樣。


    車子沿著莞樟路疾馳,一路上,雨越來越大,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開進了a鎮,在一家出租屋前停了下來,江飛虎望著我說:“我們隻能送到你這裏了,以後你可得隱姓埋名做一個打工仔了,千萬別拋頭露麵,那個於占勇在逃呢。”說完塞給我一張身份證,我低頭一瞧,他奶奶的,我竟成了江西省的人,名字也由王立變成了唐亞輝,我苦笑。


    我走下車,撐著傘佇立在街邊,揮手同江飛虎告別。目送著小車消失在街的盡頭,我很茫然,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麽走?說心裏話,我很想回我的家鄉,可是我不能回去,隻得把九萬多塊錢寄給我的父母,身上隻留了少許,算是零用錢吧!


    走在大雨如注的街道,我尋找著出租房,走,走……終於看到了掛著“10元出租房”的招牌,我走了進去。一個穿著透明睡裙的女子走了出來,神態慵懶,她的內衣清晰可見。她紅紅的嘴唇一嘟:“靚仔,是不是租房?”我點了點頭。


    女子向我拋了一個媚眼:“跟我來吧!”嫋嫋娜娜地往前走,我緊跟在後,瞧著她搖搖擺擺的身子,我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到了二樓,她打開了一間房子說:“這間很幹淨,住一晚二十塊錢。”我伸頭望裏瞧了瞧,的確幹淨,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我二話不說,數了二十塊錢給她。她接過錢順手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嘻地一笑,走了。真是風s%u101o的女子,男人的夢中女郎。


    我很疲倦,草草洗了一個澡,便昏沉沉睡去。不知什麽時候,我被一種奇怪的聲音吵酲了,仔細一聽,卻是隔壁一對男女在拚命地做著,聲音很大,仿佛積蓄了多年的激情要在一個晚上爆發殆盡。我惱了,還讓不讓人睡?我惱了,猛敲了牆壁幾下,那邊便停了下來,但不一會兒,又是激烈的叫喊聲。這對男女!


    我揉了幾張麵巾紙塞住耳朵,把被子蒙在頭上,試著去睡。朦朦朧朧間,也不知是淩晨幾點,猛烈的敲門聲驚醒了我,我大叫:“誰啊?”無人回答,門敲得更厲害了。我想起了那個風s%u101o的女子,趕忙穿好衣服,打算去開門,“呯”的一聲,門被踹開了,四五個身穿迷彩服的人衝了進來,把我團團圍住。我驚呆了,難道是於占勇一夥人找來了?或者是尋找u盤的那夥人千裏追蹤來?我正打算放到幾個奪路而逃,一個人大叫:“治安隊。你的身份證暫住證?”


    我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查暫住證的。我掏出身份證遞過去,一個人仔細看了一陣,冷漠的眼神打量了片刻,“你的暫住證?”我搖了搖頭:“我剛剛到這裏,還沒來得及去辦呢。”


    “跟我們走一趟!”一個瘦高的猛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幹嘛這麽凶?”他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我想起曾經有人說過,這些治安隊員良莠不齊,一些人來自流氓無賴。我悲哀地搖了搖頭。


    我被他們推搡著走出房間,看見整幢出租屋雞飛狗跳,一些穿著內衣內褲的男女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有幾個人想跑出去,被治安隊追著,打倒在地,“唉喲唉喲”直叫喚。


    我和一大幫人被推上了停在路邊的麵包車,擠得滿當當地。有幾個女孩哭了起來,坐在車頭的一個瘦子治安員尖叫:“哭你娘的蛋。再哭我揍你!”我惱了,熱血沸騰,很想打他個稀巴爛,可想起高鋒的話,忍住了。


    車子開得不快,一路顛顛簸簸地,不一會兒便到了治安隊,那些治安員似乎看到了鈔票在飛舞,一個個喜逐顏開地望著我們,真是月兒彎彎照九州,一家歡樂幾家愁,誰能明白打工仔打工妹的心酸。


    我們被推進了一間鐵皮屋子,沒有窗戶,幾盞燈發著泛黃的光芒,裏麵不透風,臭得要命。我仔細打量這些運氣極差的男男女女,他們一個個神情沮喪,但有幾個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女子,正嘰嘰喳喳地談論著男女之事,看樣子她們應該是風塵女子。我瞅著一個女子,那模樣那神情極像李柔,情不自禁留連顧盼。這名女子似乎得到了我的力量,向我拋了個媚眼,紅唇一張:“靚仔,對老娘感興趣不?”我的臉火辣辣地,忙偏過頭,踱到一個角落蹲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我的肚子已餓得嘰哩咕嚕直叫,才有一個滿臉長滿豆豆的人打開門,大叫:“辦暫住證的出來!”頓時呼拉拉走出一大堆人,其中有那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我走在後麵,回頭望去,還有十多個人站著沒動,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渴望,可是一文錢難死英雄漢,看來他們隻有去做幾個月的苦工,然後送回故鄉了。這幾個月他們可要受苦受累,弄不好還要被人打。讓人心酸的暫住證!


    我想起在我的家鄉,有一個農場,專門種植茶葉,一些三無人員便被抓到這裏勞動幾個月,那些監管經常打人,嗚乎,都是鈔票惹的禍。


    我想起兜裏還有多餘的幾百塊錢,用目光掃過去,隻見一個戴眼鏡的瘦子正蹲在地上用食指東劃西劃。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我替你辦暫住證,跟我走吧!”瘦子抬起頭,眼神充滿了不相信,遲疑著:“我……我……”


    “走吧!”我一把拉起他往外而去。他興奮起來,拉住我的手:“我叫李安,江西吉安人。”我笑了笑,“我叫唐亞輝。”從這時起,李安便成了我的五虎將之一,在以後的歲月裏出謀畫策,成了一個風雲人物。這是後話。


    當我們交了幾百塊錢後,便各拿了一張薄薄的取證憑單走出侯門深似海的治安隊。我和李安默默地走著,誰也沒說一句話。走過一條街,拐過一個電話亭,我對李安說:“散了吧!各奔東西!”便往出租屋而去。


    走著走著,忽一回頭,發現李安竟在我二十米外跟著,縮頭縮腦的。我大叫:“李安,你跟著我幹嘛?”李安跑過來:“大哥,讓我跟著你吧!我……我……沒地方去啊!”我塞給他一百塊錢,“走吧!找一個廠進去吧!”


    李安猛地跪倒在地,“大哥,讓我跟著你吧!”善良的中國人可愛的中國人瞧著稀奇,又一個一個地圍攏過來瞧熱鬧,指手劃腳的,交頭接耳的。我趕忙拉起李安:“跟著我吧!”李安高興地緊握住我的手,“謝謝大哥!”我們兩人分開圍觀的人群朝出租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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