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瑜萬萬沒有料到方唯寧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她還來不及思考,還來不及拒絕,他就已經強勢地撬開了她的牙關,毫不猶豫地開始攻城掠地。夾答列傷


    殘留的理智不停地敲打著她的心,讓她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她是下屬,方唯寧是上司,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呢?


    她伸出雙手去推他,動作終於和自己的理智保持了一致。可是沒有用,方唯寧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根本不是對手,所以接下來的情況就是,他伸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勺,一個力道,便讓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再往前傾了傾,於是,他占據了更加有利的條件。


    他的吻起初是霸道的,那種感覺,就好比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受到了外部的威脅,所以他拚盡全力要消除這種威脅感。而後漸漸地,他像是稍稍安了心,吻得愈發溫柔,纏綿繾綣,似是包含了諸多無法言喻的濃情蜜意,所以一定要通過這樣親密的舉動宣泄出來。


    淺瑜的意識很清醒,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開始不自覺地回應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對於方唯寧,其實是喜歡的棼。


    這種喜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淺瑜不知道。


    或許是從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或許是這段時間他們的朝夕相處,或許吧怠!


    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可以預見的,隻有在愛情發生之後,當事者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自己的心其實早已被某一個人給占據!


    他雖然戀戀不舍,但也終於肯放開她,淺瑜捕捉到他既溫柔又糾結的情緒,他骨節分明的一雙大手捧著她的臉頰,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在她的鼻尖深情一吻,“淺瑜……怎麽辦,我好像再也不能忍受你離開我的視線之外……怎麽辦……”他的聲音柔柔地,似是呢喃,十分地無奈。


    “方總……”淺瑜正欲開口,卻立刻被他打斷。


    “叫我唯寧,叫我的名字!”


    他那雙桃花眼十分認真地將淺瑜望著,淺瑜也怔怔地望著他,目不轉睛,她受了蠱惑一般,就那麽叫了他的名字,“唯寧!”


    聽到她的這一聲叫喚,他終於笑了。


    那時候淺瑜不過大學畢業剛剛歸國,她的滿腔心思還單純得很,彼時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為什麽方唯寧從一開始就對她那麽好,從頭到尾都是……可是,別人口中的方大少,卻是個冷漠無情,隻會用錢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啊!


    ………………………………………………………………………………………………


    病房裏,她和方唯寧就那麽對峙著,誰也不肯先開口說一句話。夾答列傷


    淺瑜滿腦子想的都是她該怎麽樣全身而退,如果繼續待在醫院,那麽結果很有可能就是她被迫乖乖地跟著方唯寧回方家去,不……她絕不再回去,要她和害死自己父母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還不如一刀殺了她來得痛快!


    方唯寧在病床前坐了下來,他看起來神情有那麽一絲絲憔悴,但依舊是很好看。


    在雙方沉默了這麽久之後,終於還是淺瑜忍不住,自己先打破了沉默。


    “無論如何,孩子是我的,與你無關,所以方唯寧,你就當是行行好,讓我走吧,我會因此而感激你的!”她用很無奈的語氣宣誓著自己對孩子的所有權。


    過了許久,方唯寧才淡淡的回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留下這個孩子?”


    這個問題,顯然讓淺瑜語塞。


    “我害死了你的父親母親,你不是應該對我恨之入骨麽?為什麽還要留下我們的孩子?是因為心軟,還是因為它是……我們的孩子?陸淺瑜,我要你告訴我!”最後的幾個字,方唯寧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被他接二連三地質問著,淺瑜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顫抖,是啊,為什麽?她恨他,恨之入骨,所以,當初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她最明智也是最正常的反應,應該是將這個孩子打掉,可是她沒有,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想要這個孩子。淺瑜當時告訴自己的理由是,既然她已經不準備再愛上任何一個人,那麽有個孩子陪在她身邊也是好的,至少,不會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她努力掩飾著自己的心虛,一雙眼睛瞪著他,“因為我要讓他看一看,害死他外婆外婆的人是什麽樣子,我要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是個多麽殘忍不堪的人!”


    “陸——淺——瑜!”


    “現在你知道了原因,總該滿意了吧?”


    方唯寧一隻手扼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至自己麵前。他冷冷一笑,“既然你那麽恨我,就應該直接去警局告發我啊,你去告訴警察,說我當年不僅醉酒駕駛害死了你父母,還找人頂包坐牢,隻要你一告發我,警察立刻就會來調查我,到時候你看著我方唯寧身敗名裂,那才叫報仇雪恨呢,不是嗎?”


    “我……”


    “你不敢,陸淺瑜!”


    “不……不是這樣的!”她激動地搖頭,“不是這樣的……”


    方唯寧哼笑了一聲,狠狠地盯著她,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帶著認命的絕望。


    站了起來,他道:“明天我會接你回家,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走,否則,你那個叫慕紫的朋友和她那家小花店,都會跟著你遭殃!”


    “方唯寧你不是人!”原來他什麽都知道,他竟然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他轉身,無所謂地回道:“隨便你怎麽說,但是在你做出決定之前,還是掂量掂量清楚比較好!”他移步離去,皮鞋走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顯得特別地突兀,就好像是有人不斷地在她的心頭敲打,不得安寧。


    他是個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人,這一點,淺瑜還是很清楚的!


    從醫院出來,方唯寧便直接開車離開了。


    在路上兜了一圈,他實在心煩得很,但一想到明天要接淺瑜回家,他便又放心不下來,於是開車回了方家大宅。


    身為方家的大家長,他父親方仲文有嚴重的家庭觀,譬如,就算他已經結了婚,也還是要求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說是熱鬧。除此之外,父親對他和弟弟方唯文從小就極盡嚴苛,人說虎父無犬子,這話的確也在理,但整個方家也都知道,在方仲文眼裏他雖然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父親最最鍾愛的,一直都是他的弟弟方唯文。唯文在英國念法學畢業也快一年了,這一年他一直都在董博勳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一方麵是積累經驗,另一方麵,跟著董博勳,他可以認識很多b城政法線上的朋友,這對他以後行走起來是十分有好處的。


    最近唯文打贏了一場遺產爭端的官司,據說方仲文因此樂得不行,逢人就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小兒子。


    雕花的鐵門自動開了,方唯寧很快就將車開進了院子裏,走了很長一段路才見到一座歐式風格的別墅,他減慢了速度,最後踩了刹車。


    剛一打開車門,司機就主動過來了,作勢要將車開進車庫裏去,方唯寧阻止了司機的動作,他並沒有打算待很久。


    進了屋,方唯寧還沒見到人,已經聽到了一陣談笑聲,這幾個聲音他都再熟悉不過了。


    移到客廳那邊,幾個人影映入眼簾,除了父母親之外,還有唯文和思妤。


    他恍然想起,今兒是周六,難怪思妤會出現在家裏。


    “瞧瞧你那幅模樣,一看就是又去哪裏鬼混了吧?你說你這個大哥是怎當的,你呀……還真是該向唯文多學習學習!”見到他衣冠不整的浪蕩樣子,方仲文又忍不住責備。他搖著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方唯寧倒是也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才被說一次兩次,都麻木了。


    “爸,哥他那是要應酬,你不知道,如今商場上的這些事兒,可都是在飯桌上解決的呢!”唯文趕緊替方唯寧說好話。


    “唯文說的也是,仲文,你不要老拿唯寧說事兒!”身為母親,淩瑾蓉也不忍心兒子被這樣責備。


    “好,那我不說這個,我問別的,他媳婦兒離家出走也快半年了吧,到如今連個音信都沒有,你看看他,有一點點著急的樣子嗎?真不知道他當初急著要結婚是為了什麽,白白讓淺瑜跟著你受罪!”


    “伯父,你看表哥也很累了,先讓他上樓休息嘛!”思妤笑嘻嘻地搖著方仲文的手臂,柔柔地說。


    方仲文素來就疼愛思妤,就連唯文和她比起來都要靠邊站的那種,自然她說一句頂得上別人說十句。於是方仲文也就點點頭,真的沒有再說什麽。


    唯文擔憂地望著自家哥哥,他知道,方唯寧不在乎任何人的意見和看法,但是唯獨一提到陸淺瑜,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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