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雅圖。


    自從契克麗來內田博士家以後,已經過了近三周。


    現在是10月末,臨近萬聖節前夜。


    「在日本的輕小說裏,說到節日活動就是『聖誕節』『情人節』『在神社的夏日祭上撈金魚』『在修學旅行的露天浴室裏偷窺女浴室』這四天王呢,但在美國,最大的活動是萬聖節前夜。僅次於它的應該是聖誕節吧?」


    這條從高中回家的路。


    是一條可以從八雲他們右邊看到海的海灣道路。


    契克麗騎著印有「姬路的可怕小狗」角色的「痛自信車」,對身旁並肩騎著車的八雲眨眨眼。


    不管怎麽說,多虧了對任何人都開朗熱情的契克麗,八雲終於融入的學校,還第一次結交到了男性朋友,最近,八雲在契克麗麵前完全抬不起頭來了。


    他本想提出「痛自信車禁止令」,畢竟和這車騎在一起很羞恥,但怎麽也開不了口。


    「順帶一說,日本的節日活動四天王裏最弱的是『修學旅行的露天浴室』。因為基本上都會發生讓女主好感度下降的事件。嗬嗬嗬……被露天浴室扯了後腿呢……它是四天王的恥辱,最弱的事件……」


    「不,壓根就不存在什麽最弱的節日活動什麽的。不過萬聖節前夜是怎麽過的?在日本都不怎麽過這個節日呢」


    「唔——。基本上就是用南瓜來過節」


    「南瓜?為什麽南瓜也能拿來過節?」


    「順帶一說,日本第一次引進南瓜是在戰國時代。從傳教士給九州的天主教大名·大友宗麟獻上南瓜開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有說過什麽關於日本的假情報嗎?」


    「你說的都太硬核了,我根本無法驗證!」


    「但是,大友宗麟是第一個見到南瓜的日本人的這件事,應該是每個日本人都知道的一般常識吧。就跟日本第一個吃拉麵的人是水戶黃門一樣人盡皆知呢」


    「不,我看就沒多少人知道。我的朋友裏估計也就清麿知道吧?」


    「那是誰?」


    「啊啊。我一個戰國迷朋友。很喜歡古城巡禮」


    「古城巡禮!不錯不錯。你看,美國不像歐洲和日本那樣有城池吧?有機會我一定要去寶國犬山城的天守閣參觀,你幫我介紹一下吧?」


    「犬山城?那是什麽?」


    「……你真的是日本人嗎?那可是坐落有現存最古老的天守閣的城呀!在戰爭時期,美軍把日本的國寶級建築都燒了個精光吧。但犬山城卻奇跡般地得救了!」


    「我想,肯定是因為連美軍都不知道犬山城的存在……」


    「我討厭美軍!居然燒毀了那麽貴重的寶物!那幫家夥的腦子根本就不明白曆史建築物的價值。小時候肯定沒看過『開運!千寶萬來鑒定團』」


    「肯定不可能看過吧……」


    和契克麗聊天時,由於時時刻刻都有日本梗,所以基本無法維持留學生的心境。


    「那麽,我就把犬山城的波瀾曆史教給你吧」


    「等一下契克麗。麻煩你把萬聖節前夜的事好好教給我」


    「啊——。我不是很清楚耶。總之就是南瓜祭」


    「明明是你自己國家的節日?太隨便了吧」


    「另外,小孩子會cosy成鬼怪,到各個家裏去要糖果」


    「我記得在電影裏見過這場景……那電影叫什麽來著?」


    「扮成鬼怪的小孩們會大叫“trick or treat!”來威脅大人。所以大人無法拒絕。如果被孩子們盯上了,最後就隻能交出糖果」


    「“trick or treat!”的意思是『如果不給東西就要搗蛋』嗎?」


    「嗯,完全是生剝鬼節的反向版本」


    「你還知道生剝鬼節呢。不過,為什麽小孩要cosy鬼怪?」


    「誰知道?我們高中也會在萬聖節前夜的時候舉辦cos鬼怪的派對。而且還是一場和聖誕節並稱為情侶誕生率最高的活動」


    「哼~~」


    「你不覺得……美國青少年的腦子裏隻有傍男人和泡妹嗎?真是討厭」


    「日本不也是這樣嗎?」


    「哪有?八雲你不是經常發呆嗎。真的就跟水母一樣。啊哈?」


    「我姑且也有過女朋友!雖然現在回想起來,我們都是被強行撮合到一起的……」


    「你指的是姬宮美櫻老師?我到現在都不肯相信」


    「……的確,如果沒有約克夏的強行撮合,我絕對不可能和劍交往……隻會發著呆虛度光陰」


    一開始,因為劍說沒有戀愛經驗就寫不了戀愛喜劇,所以感到頭疼的約克夏才會提出「和小八交往不就行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建議,最後連累了我。


    八雲的胸口一陣刺痛。


    (哪怕是現在,我也不敢相信我們交往了近一年。那仿佛是一場久遠的夢一般……)


    而且,像現在這樣寄宿在內田博士家,上西雅圖的學校,也像是一場夢。


    (如果沒有和劍相遇的話,那我現在會做什麽呢。我是為了追上她的腳步,才努力來到西雅圖的)


    人的命運,真是不清不楚呢。


    之前的影像,不會被劍和市古同學看見了吧……啊啊。


    八雲苦惱著(很有可能。越來越害怕聯絡她們了)並發出歎息。


    「啊——我想起來了!八雲你肯定看過那電影」


    「咦?」


    「約翰·卡朋特導演的『月光光心慌慌』。一個叫boogeyman的殺人鬼在萬聖節前夜一個接一個地殺人!這電影,肯定是來自在萬聖節前夜的派對上沒有泡到妹子的約翰·卡朋特的怨念」


    「不,我想應該不是。我看過的不是這種殺人電影」


    「那就是驚悚片名作『13號星期五』,裏麵不是有個做愛的學生必定會被傑森魔殺死的法則嗎?在獵奇電影裏,處於美國學校底層的人會對上層的人懷有無名的怨憤。所以必定會從現充開始殺。然後,這些電影會讓處於學校階級底層且時時刻刻都被這種現充摧殘的少年們感染上『我就是這殺人鬼!就是我!』的中二病,從而成為慣犯」


    「什麽學校階級……我才入學沒多久,根本毫無感覺」


    「也是,畢竟八雲是不在三界之內的水母角色,這些事都跟你無關呢?」


    「你是在誇我嗎?」


    「當然啦?說到底,日本本來就沒有美國這樣複雜的學校階級,最多隻有大雄那種的吧?真是個不錯的國家」


    「可我記得他被胖虎欺負得很慘來著……話說回來,像清麿這種在美國肯定會被體育係欺負的人,在班上也確實很有人氣呢……隻因為是曆史迷,就莫名被女生追捧了」


    「真是個不錯的國家~」


    或許是吧,八雲也同意了。


    但是。


    「我也有中二病,所以會在萬聖節前夜cos成『驚聲尖叫』裏的殺人鬼,從沒想過去泡男人」


    「在你用彩瞳打扮成異色瞳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中二病了……」


    「但今年我會穿上『姬路的可怕小狗』的萌係角色玩偶裝,專心找男朋友」


    「哦。你有喜歡的男生了?」


    「沒錯。我計劃把你搞到手」


    這一句話,讓八雲差點騎著自行車撞斷護欄掉進海裏。


    但他總算是拚命刹車,避免了摔倒。


    「咦。為、為、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在萬聖節前夜的學校派對會場裏,你要給我答複喲。yes or no。如果沒有答複的話,我就cos成『驚聲尖叫』裏的殺人鬼捅你」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做了什麽壞事嗎?」


    「沒有啊?如果你做了壞事,恐怕就不是這展開了」


    「我不記得有做過什麽能讓你喜歡上的事!契克麗,你不是經常說一些中二的話,自誇自己不會泡男人嗎?」


    「對呀。但是你看,三大事件都發生了。所以這就是命運吧?」


    「你這什麽galgame腦子啊。給我好好看清現實!」


    「另外還有性格?八雲你很溫柔呢。還有就是境遇?我們同為離家的同誌,所以很意氣相投」


    「這是往常那種玩笑對吧?你在戲弄我對吧?」


    「沒有,寫作認真,讀作真心」


    「這種漢字的讀法,我好像有點印象……」


    「你還知道立原步美老師的漫畫呀」


    「這個梗我聽不懂!總之,明明沒有伏筆,這也太唐突了」


    「拍錄像的時候不就是伏筆嗎」


    「那是你開的玩笑吧?」


    「不,我是認真的。真心實意。青春的esperanza——」


    「給我等一下……話說回來,我從來沒見過你的家人。他們現在在哪……」


    「啊,你看你看,到家了喲!」


    契克麗用純真的笑臉搪塞過去了。


    八雲被逼入絕境。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又是因為什麽而變成這樣了呢?


    難道是因為契克麗開朗地表示「不交男朋友」,所以自己在無意間和她的關係拉得太近了?


    話說回來,為什麽是我?八雲左思右想。


    距離萬聖節前夜,已經沒幾天了!


    (怎麽辦。帶著這種半吊子的心情,不管是拒絕還是接受都對契克麗很失禮,而且我……)


    即使是現在,心裏也隻有劍。


    (啊,不就是因為我像這樣猶豫不決,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嗎!)


    八雲想通了。


    為什麽一直都沒跟劍聯係呢。


    是因為害怕被她嫌棄,害怕被她當成「糾纏不清的男人」嗎。


    但是,唯獨對劍的事,不能像水母一樣愣頭愣腦的。倒不如說,反而很想像水母的觸手一樣,緊緊纏住劍,不把她交給任何人。這就是八雲最認真、最本真的樣子。


    如果自己最本真的樣子被劍討厭的話,那也隻有認命了。


    而且,八雲還從未對劍告過白。


    雖然類似於告白的話說過不少,但從來沒有認真告白。畢竟他們兩個都很怕羞。尤其是劍。


    八雲還在日本時的最後那次機會,打算向劍告白卻失敗了——從流鏑馬宅的石壁上掉了下來。


    如果通過skype的視頻通話直接告白的話,是不是就還留有一絲可能性呢。


    (說不定應該對劍下跪祈求複合。雖然肯定會被拒絕,但我還完全沒有放棄!)


    在此時,八雲還不知道劍已經看到了那份影像。雖然他有在懷疑,但也隻能祈求水戶敷老師別幹出那種像是剛田主義一般的事情。【譯注:“剛田主義”指的是像剛田武(胖虎)這種欺淩弱小,極端利己主義的現象】


    當然了,愉快犯·水戶敷有海早就幹了。


    清晨,準確來說是深夜。


    八雲計算好時差,看準了劍會去洗澡的那個時間帶,終於下定決心打開筆記本電腦。


    他沒有放棄劍。


    雖然八雲失敗過一次。打算告白時卻從石壁上跌落,最終沒有說服劍。


    但是,一次失敗就能代表結束嗎?


    在這半年裏,他都像水母一樣渾渾噩噩。


    自從和契克麗同居之後,他終於不再自顧自地煩惱,總算是能重新站起來了。而如今,當自己再次被逼上絕路後,


    「我果然喜歡劍!繼續這樣猶豫不決是不行的!」


    八雲變得焦急起來。


    (我真的很呆……不過,不能像契克麗那樣扔直球。尤其對方還是那個流鏑馬劍……那個不坦率到無可救藥的女孩。如果一直等她聯係我的話,我的人生恐怕在不知不覺間就結束了)


    最初本來是打算先找市古谘詢,再聯係劍的。


    但在最後關頭,八雲放棄了。


    既然已經知道市古暗戀過自己,那就不能再給市古的心增加負擔了。


    (如果把契克麗的事情告訴市古同學的話,肯定又會傷害到市古同學。她肯定會說「為什麽要猶豫?你拒絕了我卻答應了美國的新角色嗎?」……雖然我是因為對劍的心意懸而未決才會被逼上絕路,並不是因為猶豫該如何答複契克麗……不管我和劍的關係如何,契克麗對我來說都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答複隻有「no」。但是,即使被她們誤會我也無可反駁……)


    難道說,我多多少少學會體諒別人的心情了嗎。


    還是說,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將創造出我人生中最大的失態?


    總之,我隻能自己麵對了。


    對手是難攻不破的昆沙門天·流鏑馬劍。


    如果再失敗的話,自己不知道會被打擊成什麽樣。


    正因為明白這份痛苦,也明白纖細的劍肯定也生活在痛苦中,所以自己才一直無法主動聯絡過去。


    在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自己才終於能像現在這樣鼓起勇氣聯絡劍了。


    偏偏是被契克麗逼到賽場邊緣時自己才行動起來,八雲對此很後悔。


    八雲來西雅圖已經很長時間了。如果沒有契克麗推一把的話,或許會一直無動於衷。


    (浪費了太多時間。在劍最痛苦的時候,我什麽也沒做。或許現在已經晚了。或許無論做什麽都是杯水車薪。但即使如此——)


    八雲打開skype,搜索起劍。


    劍應該沒有公開電話號碼,那就通過郵箱來檢索。


    但是,還是沒有找到類似的人物。


    (糟了!根本找不到!)


    八雲無論如何都想視頻通話。用郵件無法很好地傳達自己的意思。手機前幾天壞掉了。而且由於想換的新手機正好售罄,所以到現在還沒拿到手。


    既然不打算找市古谘詢,那就隻有找更靠譜的朋友打聽劍的skype名了。


    而這個朋友,就是清麿。


    八雲以前就知道清麿的skype名。


    『嗯~?咦~,八雲?稀客呀。你那邊還是清晨吧?』


    土撥鼠·清麿那張悠閑、吊兒郎當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咦?你是不是有點胖了?」


    『嗯——。因為半年沒見鷹峰小姐,所以吃多了吧。尤其是「與屋」的咖喱』


    「你被甩了?」


    『她一直說工作很忙,都持續半年了。說不定,確實是被甩了~』


    「你也很不容易呀」


    『倒是茄子和妻夫木同學最近感覺很不錯(咀嚼)』


    「大晚上的別吃薯片啦」


    『你今天找我幹嘛?如果是旅遊犬山城的事,那要等到下個月喲?』


    「為什麽我總會聽到犬山城的話題!?」


    『咦~?』


    「抱歉。如果不抓緊時間恐怕又會錯過機會,所以


    我長話短說了。我想用skype和劍視頻通話。她和約克夏討論原稿的時候應該用過這個。你能把她的聯絡方式告訴我嗎」


    『可以呀。不過,現在可能有點不妙?暫時還是別聯絡了,還不是時候』


    「難道劍放棄寫書,變成家裏蹲了?」


    『那倒不是。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她大概已經複活了。可是』


    「???」


    『流鏑馬同學看過那份影像之後,非常恨你~』


    ……


    ……


    ……


    鼓起來的勇氣瞬間萎了下去!


    糟糕透了!八雲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人萌生出殺意,對象就是水戶敷有海!


    『她還說要來西雅圖收拾你~』


    「什麽————!?」


    『不過,現在的問題不在於此……由於來龍去脈太複雜,所以我就簡單敘述了,雖然流鏑馬同學看了那份影像後很生氣,但接下來又萎靡不振了~』


    「為什麽?」


    『哎呀,就是那個啦,就是她常說的自己沒有被別人愛的資格啥的,所以我們現在都拿她沒辦法(咀嚼)』


    「這不是劍的常態嗎……就跟感冒一樣」


    『呃——,但這次是真的不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強級別,而且從原因來看,估計還會持續很長時間~』


    「原因?」


    『小百合叮囑過,不要說些有的沒的讓你擔心,所以我不能說。而且這件事和你也沒有直接的關係,畢竟流鏑馬同學的習慣就是把啥問題都小題大做,然後又擅自把問題越搞越大(咀嚼)』


    「……雖然不是很懂,但總之,劍現在不是激怒狀態,而是失落狀態對吧?既然如此,我得立刻聯絡她。我這邊也沒時間了……!如果錯過今天,可能會永遠失去機會」


    『真拿你沒辦法~。千萬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喲?而且,我想流鏑馬同學大概不會接』


    「為什麽」


    『流鏑馬同學最近好像一直沒碰電腦。似乎她一看見電腦,就會感受到不得不寫原稿的壓力』


    「……是嗎。謝謝」


    不過你和多多湖小姐的事該怎麽辦?八雲最後如此問道。


    『唔——。我和你不一樣,沒有新的候補女友出現,所以隻能靜下心來等了~。正所謂「杜鵑不啼,待之可矣」~。不過』


    「不過?」


    『流鏑馬同學應該是一個「杜鵑不啼,殺」的人。所以你要小心囉』


    「……明白了」


    清麿錯用了一聲『grazie~』進行告別,隨後掛斷了通話。


    剩下的,就是直接和劍對話。


    雖然清麿和多多湖半年都沒見麵的事很令人掛心,但石切清麿比八雲更樂觀。不過由於內心遲鈍,所以壓力轉移到了胃裏,使得他的食欲大增。


    (沒有碰電腦、嗎……要打電話嗎。雖然手機壞了,但還有固定電話。可是……)


    如果半次郎知道是我打來的,肯定會掛掉,八雲想。事實上,半次郎已經對八雲的事放手不管了,但八雲並不知道這件事。


    (就不抱希望地用skype聯絡試試吧)


    八雲帶著劍不會接聽的想法聯絡了過去——。


    『喂。我是流鏑馬劍。這skype名沒見過呀,你是誰?』


    居然接了!


    清麿,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呀!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八雲本打算掛斷通話,但臉已經通過屏幕被對麵看見了。


    『啊啊,你不是八雲嗎!事、事、事到如今你還來找我幹嘛!』


    要說的話明明在腦子裏醞釀了無數次,但突然看到劍的臉後,腦子一片空白。


    好耀眼。


    即使是透過屏幕,也無法直視她。


    實在是太美了。


    但是,久違地見到麵之後——又非常害怕。


    (劍有這麽可怕嗎?難道是因為半年沒見,所以我的耐性消失了?)


    感覺就像要被那怨恨的眼神瞪殺一般。


    「殺意的波動」通過網線傳遞了過來。


    八雲的心跳數陡增,一半是因為心動,另一半是因為恐懼。


    『快說話。如果沒事,我就掛了』


    「等、等等,那個。你看了那份影像吧……」


    『——那又如何。你在哪裏做了什麽,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咦。你不是說要來殺我嗎?」


    『……是石切泄的密吧。回頭先把他給宰了……』


    「不、不是的!」


    其實就是,但如果承認的話,摯友的腦袋就沒了。


    『所以,你到底有什麽事。我不聽借口。我已經在死亡筆記的一整頁上都寫上了你的名字』


    「你的love筆記去哪了?」


    『根本沒那種東西!』


    「咦咦?」


    『八雲。我終於醒悟了。在這世紀末的世界裏,根本不存在愛。這個世界隻有寸草不生的大地』


    「又在說胡話……是我錯了!我道歉,所以請你別這樣了!」


    『……不是你的責任。這是流鏑馬本家之血的詛咒……我已經決定要獨自一人生存下去了。今晚久違地打開電腦,就是要努力把妄想出的謊言寫成輕小說。結果,一開始就被你妨礙了』


    「你老是這麽誇張!為什麽會得出這種結論,好歹告訴我理由吧!」


    『少囉嗦,閉嘴。和你的美國金發乳牛妹親熱去吧!』


    「我才沒跟她親熱!」


    『你臉上都寫著你在說謊!直視我的眼睛,八雲!』


    「唔」


    『到底發生了什麽,給我老實交代』


    「呃、呃。我、我被告白了。她要我在萬聖節前夜的派對上答複她……」


    『——謔?這不挺好的嗎』


    「一、一點都不好!我隻對你」


    『總之!我和你半年前就一刀兩斷、毫無關係了!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居然』


    「我道歉,所以讓我們重來吧。我不會再逃了!所以……」


    『少囉嗦!已經太遲了!我已經決定要單身到底,繼續撰寫妄想的輕小說!就算看不見愛,但它也是存在的,我要把這樣的謊言寫進書裏!就算你現在回來,我也不會改變決心!』


    「夠了,聽我說!如果聽完之後你依舊選擇拒絕,那也請你清楚地說出來!聽好囉。我……」


    『不準說!你這花心大蘿卜!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明明都交往了一年,卻一次都沒說過!事到如今已經晚了!』


    「還不晚!」


    『那麽,你為什麽會放棄我!』


    「那是為了守護『與屋』……」


    『哼!在那一刻就已經能得出結論了。你對我根本沒有愛』


    「喂——!不帶你這樣的,劍!」


    『少囉嗦!閉嘴!堂堂一個男人,居然這麽難看!事到如今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聽了!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劍說著便哭了起來。


    八雲則感到莫名其妙。


    不,雖然劍一直以來都很莫名其妙,但是。


    現在的劍完全是自暴自棄,悶頭衝進自爆路線。


    半年都放著她不管,果然是錯誤的決定……八雲對此感到後悔。但是,還不是放棄的時候!劍還活著,就在自己眼前。事情還沒有結束。


    這次,一定要緊緊抓住她。這是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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