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遭遇瓶頸時仍能夠保持正常心態,這是所有修仙者必須達到的一項要求,若是做不到這一點,遇上挫折便暴躁失常,這樣的人在修仙路上絕對走不遠。尤其是在第一次遇上瓶頸時更容易失控,但是隻要突破了這道阻礙,今後便不會再在同樣的問題上栽跟鬥了。”


    “所以說,阿昶,你這些日子以來經受的苦悶,遭遇的磨難,可以說宗門裏每一個高階弟子或多或少都碰到過,隻是沒你那麽早而已。但過這一關乃是修道路上必不可少的磨練,你的那些師兄弟們肯定也會遇上瓶頸,無非或遲或早而已。你這麽早就遇上瓶頸,現在看起來似乎挺倒黴,但從長遠來看卻未必是壞事――越早遇上的關口,突破起來越容易,而每一次突破,對於以後的修煉都是大有好處的。”


    ……昏黃的燈光下,穆子清娓娓而談。他雖然仍然不能解決黃昶如今遇到的瓶頸問題,卻將自己這幾年來同樣遭遇到瓶頸時的心態,想法,以及為了破關而做出的種種努力都拿出來與後者分享,成功將黃昶的心情平複下來,讓他覺得自己與師兄相比還遠遠未夠班呢。大可不必如此心浮氣躁,安心修煉才是正途。


    最後,穆子清在臨離開之前,又對黃昶道:


    “阿昶,還有一件事――雖說金榮今天是咎由自取,在演武場中的比鬥無論結果如何,隻要不出人命宗門也不會幹涉,但你下手還是太狠了,終究是同門師兄弟啊。”


    黃昶默默無言,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的情緒狀態極其古怪,真有點匪夷所思。雖然黃昶並不承認是被心魔入侵,但按理說縱使發怒也沒這麽暴躁的,恐怕多少和心魔有點關係。


    不過黃昶並沒有為自己辯護,隻是低頭道:


    “是,這件事情是我魯莽了。”


    穆子清點點頭:


    “明白就好,找個機會去向金榮道個歉吧,把話說開,不要淤在心裏,否則對你們倆都不利。”


    “是。”


    該說得都說完,穆子清離開房間。在新人院另一頭,恰巧看見了剛剛安撫好金榮出來的陳想容。


    “那邊如何?”


    “還好吧,哭了一陣子,不過也能接受是自己技不如人,輸得不憋屈。”


    “那就好,男子漢大丈夫,輸了下次再找回來就是,就怕始終放在心上,到最後成了一塊心病,弄不好化為心魔也有可能。”


    穆子清輕聲歎道,作為新弟子的指導師兄,他們在走馬上任之前宗門師長有過專門教導,也和先前有帶新人經驗的師兄弟們交談過,很清楚在思想疏導方麵的重要性――在這個世界中雖然不像黃昶前世裏有專門的心理學研究,卻也知道隨著每個人性格不同,看待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會有很大不同。像這種日常在比鬥失敗,丟了麵子的事情在宗門裏經常會發生。畢竟沒有誰是天生主角隻勝不負的,心胸寬廣的無非付之一笑,勤學苦練下次扳回來就是,對他們來說,這種失敗反而會成為奮發向上的動力。


    但對於那些心胸狹窄,性格陰險的人,說不定就一直記在心裏,變成心頭上的一根刺,沒準兒什麽時候就發作出來……嚴重起來甚至有可能成為將來勾結外敵,背叛宗門的誘因――當然宗門對此也有防範。先前第一年的觀察期,以及掌教師尊親自接見交談等等手段便是為此而設。若發現有這方麵的跡象,便直接遣送下山――黃昶他們這一批最初是九十七人拜進山門,但如今卻隻有九十六個繼續修行,被送下山那個便是因為在心性方麵未能通過宗門的檢驗。


    平時一般小小摩擦無所謂,但今天這一場打得那麽厲害,穆陳二人當然不能再袖手旁觀了。穆子清負責和黃昶交談,這是比較容易的――黃昶有成年人的思維,本身性格也十分穩重通達,跟他說說道理就能說通。事實上穆子清根本不認為黃昶需要在這方麵做心理疏導,跟他談的主要還是其自身瓶頸問題。


    而金榮那邊就有點麻煩了――這家夥的性格在諸弟子中本就是屬於比較頑劣的,否則當初也不會挨鞭子,不過既然宗門允許他繼續留在山上修行,總得盡力教導。於是便由陳想容出馬。


    陳想容本身修煉的木係功法,最善於恢複治療,這些日子以來新弟子們有個什麽頭痛腦熱,受傷患病都是來找的陳師姐,再加上她性格活潑,開朗詼諧,在新弟子們心目中就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知心大姐姐,形象非常好。


    她首先去給金榮療傷恢複,然後便慢慢與其洽談。後者剛剛挨了一頓暴打,正是心情最為脆弱的時候,有這麽個溫柔善良的大姐姐照顧著,自是心防盡去,傾心而言。


    其實金榮也清楚自己這回純粹是自找的,尤其是他先說出要打斷黃昶手腳這樣的話,結果反而引來對方痛下狠手,這臉被打得啪啪響。隻是要一個人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不容易,金榮也不是那種能夠唾麵自幹的通達性子,此時便在心裏窮發狠,想著一定要報複回來。


    而陳想容也沒說他今天做錯了,隻是很輕描淡寫的表示咱們西昆侖山上從來就沒有在演武場中長勝不敗的弟子。就算是如今門派中公認的煉氣弟子第一人,陸嘉善陸大師兄,當初在藍衣弟子階段也曾在演武場上被你穆子清穆師兄打得滿地找牙呢――不過等到陸嘉善功夫練上來之後,就輪到穆師兄被他臭揍了。所以演武場上的輸贏無關緊要,丟臉當然是丟臉的,但這份麵子完全可以通過正大光明的比鬥再掙回來。


    金榮畢竟是個才十五六歲的小毛孩子,被陳師姐這一番話說得熱血沸騰,連連叫嚷自己本事其實不差,隻是一時大意上了黃昶的當,才吃了這麽一個大虧。等傷好以後定要再去比過!而陳想容則用微笑和鼓勵進一步堅定了他的這個信念――這樣他就不會再去想著用歪門邪道方式報複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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