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枝中學一年級b班。


    掃除已經結束了,現在就隻要等著班主任來進行班會就行。是一段很自由的時間。


    「呐,白姬君,還記得嗎?」


    咚咚,她邊在我的桌子上將一疊紙敲整齊邊對我說道。


    那是一位舉止柔和的少女。臉上總是帶著的沉穩的微笑顯示出她溫和的性格,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她會是個嚴厲的人。


    用我一直想的一句話來說就是——雲一般的少女。


    而她身上的裝飾,是黑色發辮和眼鏡。


    因此,大家都這麽叫她。


    「——班長」(狐狸:貌似腐女也經常是這個形象……)


    正趴在桌子上的我抬起臉看著她。


    「早?上?好。還在犯困嗎?」


    她微笑著俯視著我,不管怎麽看果然是班長啊。


    我慢吞吞地從桌子上坐了起來,看著她的方向。


    「沒啊。我又沒有睡……」


    隻是趴在桌子上就會被認為是在睡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我是有前科的。


    不過這次不是這樣。我之所以會這麽無精打采是有理由的。


    「呼呼。原因,是這個吧?」


    班長把她拿著的那疊紙的另一麵在我麵前晃了晃。


    「嗚……」


    ——那個是,成績單。


    現在已經是期中之後近一個月了,所以冬休結束後的那次考試的成績已經全部出來了。


    雖然並不排名次,也不會影響到期末的成績,隻是一個單純的學力測試而已——但是,我的成績不管怎麽看都說不上好。


    (淒慘……雖然也沒糟糕到這種程度,但是如果被魔耶露看到了的話一定會被它嘲笑的,一定會被嘲笑地無地自容的。)


    就算隻是想象一下就令我感到無比的憂鬱。雖然也想過不給它看到,不過很遺憾,這是不可能的。


    說不定它已經知道了。


    那隻住在我家的老是吵吵鬧鬧的貓,就算是現在這種時候應該也躲在什麽地方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用它那對紅寶石色的貓眼。


    「哈……」


    我長呼了一口氣,不過這並沒有使我的陰鬱心情好轉。


    「……?對了,班長……你剛才說還記得嗎,是指什麽?」


    我決定不再去煩惱之後的事情,而是問起了班長一開始說的那句話。


    她將成績單抱在胸前,說:


    「這次的考試。成績差的要聽從成績好的那一方的任何一個要求」


    「啊啊,那個當然還記得——」


    那是哪裏冒出來的?


    「——個鬼啊!?我可從來不記得和你做過這種約定!」


    順勢吐槽(狐狸:漫才用語,指說了一句話後馬上又否定)。不管我怎麽蹂躪我的記憶,都沒有找到我和班長做這樣約定的場景。


    「真是的,白姬君你居然忘掉了。快想起來啊。我們在世界末日那一天——」


    「那一天絕對不會到的!」


    「真不配合啊,白姬君」


    「想要我順你意的話就別輕易讓世界毀滅啊!」


    班長有時候還是很消極的。


    「再說,我本來就不可能做這樣的約定的吧?特別是跟常年排名前幾的班長你」


    我可不是那種容易洋洋自得不知輕重的人,所以這點我是可以確信的。


    「那就現在約定?」


    「你有沒有好好聽我說!?」


    班長老是會這樣無視別人說的話。


    就我剛剛瞥到的情況來看,大概沒有人會去跟全是三位數成績的班長發起挑戰吧。隻有在確信自己會贏的情況下才會和別人打賭,班長果然很恐怖啊。


    「不過這次也是沒辦法……完全就沒空給我好好複習應考……」


    冬休期間,我跑出去找那隻失蹤的貓,做了有錢人家的傭人,還在某龐大組織的總部被暴打了一通。這趟經曆雖然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不過連我都覺得很吃驚,這些全部是真實發生過的。


    「白姬君。找借口可不是男子漢的作風哦。」


    班長身體前傾,盯著我的臉說道。


    「嗚……」


    接著


    「我所認識的白姬君,才不會說這些像女孩子一樣的話出來哦。」


    更加尖銳地說道。


    「嗚咕……」


    最後她湊到我耳邊,


    「我是男生!你可老是在這麽說啊,難道是騙人的?」


    她用自己那種沉穩的語調,模仿著我的語氣說道。


    她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再默不作聲了。於是我從椅子上“噌”的站了起來,堅決否定道,


    「才不是!我可是100%的男子漢——」(狐狸:我能不能翻純爺們?)


    「——是男子漢的話,區區一個賭約當然是不在話下的吧?」


    順著談話的氣氛,班長回問道。而我也很自然而然地被班長拐了進去。


    「那當然,我接受」


    kira☆。班長的眼鏡很不自然地閃著光。


    「——才怪」


    我醒悟過來強行改了口。


    真危險啊。差點就被班長的花言巧語拐了進去。雖然差點就像武士那樣熱血地接受了,不過還好及時發覺了。


    在最後一刻遭到拒絕的班長小聲地「切」了一聲。


    「明明還差一點就能把白姬的——給——了」


    說著還舔了舔嘴唇。這個動作對同年齡的我來說殺傷力+10086啊。


    「我很在意你剛才故意沒說出來的那幾個部分啊。不過感覺聽了會發生很遺憾的事,還是算了吧」


    「呼呼。這裏可以填上任意的喜歡的詞哦。而且這題的分很高的哦。」


    班長一般都很正經,不過有時候也會像這樣說些葷段子。(狐狸:津田呢?津田——)


    「要是你總是覺得能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間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班長!」


    雖然我總是很容易被人騙被人耍,但是我還是會說no的。


    就在我剛剛粉碎班長的野心之後,


    「我偷聽到你們的談話了哦」


    有一個聲音突然插入了我和班長之中。


    「這還真是的爽快犯罪宣言啊,丈君。」


    我冷靜地回應了突來的聲音,同時看向聲音的主人。那個人帶著「呼」的演技拙劣的微笑走到了我和班長旁邊。


    「好想你們在聊很有趣的話題啊」


    是個前額頭發(狐狸:劉海?貌似這是女性專用詞?)長得蓋過眼睛,身高體重都處於平均的男子。


    ——明日也丈。


    是我最早的男性朋友,聽上去關係應該很不錯的樣子。


    不過實際上,他總是老是一直給我製造各種麻煩……嘛……不管怎麽說也是我第一個男性朋友……


    因為他收集了很多各種各樣的信息,所以被人叫做“情報屋”。……雖然都是些派不上用場的的情報。


    「喂喂,彼方,別那樣盯著我。g的話早就已經樹好了哦。」


    哢啦。


    「丈君,那該怎麽才能把那麵旗子給折了呢?」


    「請、請至少放過我的右手吧!誒?好像折斷我的手也沒什麽意義?」(狐狸:因為乃是左手黨麽?)


    我放開了丈的右手,歎了口氣。


    然後他便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捋了下自己的頭發說,


    「也就是說,隻要能比彼方你的成績高,你就會聽從對方任意一個要求,是這樣吧?」


    「這、


    這種事」


    才不會做,本來是想這麽說的。但是他捂住了我的嘴,帶著一臉猥瑣的笑容說道。做出這麽大的動作,演技還真是差啊。


    「不要大聲說出來啊。隻有我知道這件事就夠了」


    「!?」


    此時,我終於注意到了。


    不知為什麽,同班同學們都聚集到了丈的身後。


    而且那群家夥還在說著「會聽從對方任意一個要求誒!」「呐,你準備讓她做什麽啊?」「那自然是……讓我揉一揉囉」「我一直以來就很想捏捏她軟軟的臉頰啊」「用腳踐踏我!」(狐狸:您是緋月來客吧?)這樣一聽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對話,一邊興奮地摩拳擦掌著。


    (……這、種、班級~~~~~~~~~~)


    現在我心中所湧起的感情,可能是沉重到令一般中學生所無法承受的。


    「對了,你的第一個對手是我哦。要是我贏了的話,你就要穿上我前一陣子剛剛入手的護士服給我量體溫!」


    丈雙眼閃爍著邪惡的光芒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


    我拚命忍住了那股強烈的衝動,長呼了一口氣。


    ——必須要減輕這沉重的包袱。(狐狸:指上文我心中所湧起的感情,可能是沉重到令一般中學生所無法承受)


    「喂,彼方……?」


    我深吸一口氣。


    空間中充滿了我的怒氣。


    「白姬君……誒?為什麽天花板上的熒光燈在晃……?」


    然後對著我親愛的同學們,


    「你們這群變態,全部給我正坐——!」


    發出了魂之怒號。


    ——嘎啦啦啦。


    班會時間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作為臨時教師的艾菲克特才姍姍來遲。


    身高近一米八,皮膚褐色,穿著一身黑套裝,特征是像麵具一樣的無表情的臉。頭發為深灰色,很適合地束在背後。


    帶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走進了一年b班的教室。


    「……發生什麽事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教室裏異常的狀況。


    我很簡潔地回答了他的疑問。


    「不知道」


    「……」


    艾菲克特有些疑惑地看著我這邊。這樣數秒之後,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學年崩壞吧。」(狐狸:這叫電波係吧,艾菲乃又賣萌了)


    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然後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說道「班會要開始了」。


    「……」


    這樣就完了?教室裏一片沉默。但是誰也沒有吭聲。


    就這樣,班會進行期間,我的親愛的同學們也都——


    顫抖著正坐在椅子上。(狐狸:彼方你會是一個好妻子、好媽媽的)


    「——真是聽上去就很歡樂的一群人呢!」


    她好像很有興趣地說道,魔法少女克蕾絲?恰貝魯,通稱克蕾醬,正衝我放出著一道道攻擊。


    她身穿的赤炎般的禮服的分離式袖子也隨之不斷飄舞(狐狸:\腋/\腋/\腋/),好像要把空氣點燃一般。


    「真是的,老是做些這樣讓我頭疼的事情!」


    我一般發著牢騷,一邊接下她向我胸口襲來的正拳攻擊,同時順勢以拳背進行回擊。我穿著的白襯衫和胸前係著的櫻色的領帶也隨之劃出一道美麗的軌跡。


    「那可是大家喜歡彼方你的證據呢!」


    克蕾醬側身躲開我的攻擊,同時用踢擊進行還擊。


    綴滿褶邊的裙子也飛揚起來,宛如紅蓮之舞一般。


    「那種喜歡我才、不、要!」


    我向後一躍,與她拉開距離。


    隨著我這個動作,身上所穿的空色與白色交織的迷你裙也揚了起來。為了不讓對方看到裏麵所穿的黑色綁腿褲,我急忙用手按住裙子。


    ——這裏是某個公園。


    放學以後,我就來到了位於大枝鎮鄰鎮的某個朋友的家裏。


    就是這個公園。


    既是公園,也是她的家。


    嚴格的說,是把公園當家。


    秋千、單杠、滑梯。這些可以說是定番的遊樂器具一應俱全。而最顯眼的是一個錐形物體。


    一頂鮮紅色的帳篷。


    那真是紅之魔法少女克蕾絲?恰貝魯——即樋野留真(狐狸:搜狗你贏了,居然知道這個名字。)的住所。


    「有破綻呢!」


    描繪著火焰圖案的禮服飛舞了起來,克蕾醬右手放在脖子前,左手向前伸展。然後右手緊握垂在胸前的金色硬幣,之後集中意識。


    然後她的左手憑空出現了一枚金色硬幣。


    「withi!」


    吟唱的同時彈出了硬幣。


    叮。


    伴著一聲清脆聲音被彈出的金幣,以極快的速度向我飛來。


    那其中注入的是——魔力。


    那是為了打到扭曲這個世界的敵人“noise”的力量。


    為了修正扭曲的“調律師”的力量。


    「不會讓你得逞!」


    我也揮起比我身高還長的——魔法少女的武器,相當於自己分身的法杖,


    「overthere!」


    將迫近我的硬幣擊飛。


    魔法少女之間戰鬥並不是尋常人的力量範疇。要是有一般的路人看到的話,隨變身一起發動的認知阻礙也會使得我們的真麵目不會暴露。


    「……呼,很能幹呢」


    「克蕾醬也很厲害啊」


    相對而立的我們兩人互相笑著評價道。


    這時,


    「——那個,兩位?」


    一個很讓人不爽的聲音插了進來。


    聲音的來源就在我耳邊,具體來說是左肩上。


    「能不能不要那樣一邊很開心地交談著一邊扭在一起?」


    一直趴在我肩上的那隻貓呼呼地甩著尾巴,一臉不爽的說道。


    「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啊。雖說是來磨練技術的,不過這樣的話不是完全沒有效果了嗎?看著我就不爽。那什麽啊?就像兩個老對手在夕陽下麵對打一樣的場麵?」


    鼻子哼哼著,胡須顫動著,尾巴猛搖著,耳朵輕晃著。


    它是我的助手。有力的“天才和變態隻有一紙之隔”的證據,會說話的貓——魔耶露。平時總是喜歡明朗快活的喋喋不休的嘮叨著,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臉不爽的樣子。


    「不是很理解你剛才舉得例子呢」


    克蕾醬說道,魔耶露理了理自己金色的毛,很幹脆地說說,


    「留真子你的腦子和胸部都很殘念啊」


    「什!?用不著你來說!而且不要把不相幹的部位扯進來!還有,我現在是克蕾絲!」


    看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胸部(不過手並沒有弓起來,而是平平的)的激憤的克蕾醬,魔耶露嘿嘿地笑了,大大的貓眼閃著光芒。


    (啊,眼神好邪惡……)


    「啊啊,抱歉,我改正。——隻有克真子的胸部比較殘念。」(狐狸:克真子,ぐま子,グレス(克蕾絲)和るま(留真)兩個的拚合,但是好難聽,就像熊子一樣,不過因為大概不怎麽會出現,大家忍一忍吧……)


    「這比說我兩個都殘念更過分好不好!」


    兩人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啊哈哈……真是的)


    我苦笑著將視線投向了公園的時鍾。


    「——依姐還真慢啊」


    這麽小聲的說道。


    時鍾上已經顯示是傍晚六點二十分了。


    其實今天我來這兒並不是為了進行特訓的。


    昨天遭到依姐抱抱襲擊的時候,


    「對了彼方醬,明天放學之後能去一趟留真醬的家嗎?」


    這麽對我說道。不過卻並沒有告訴我原因,應該是和我跟留真醬有關的什麽是吧。


    「對了——說到殘念,克蕾子你怎麽樣?」


    本來還以為她們又要像往常那樣接著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上好久,不過魔耶露卻突然問道。


    「?指什麽?」


    看著一頭霧水的克蕾醬,我大概猜到了魔耶露在說什麽了。就如我所預料的,魔耶露說,


    「彼兒這次考試的成績可是超殘念哦。克蕾子你呢?」


    「!」


    克蕾醬的身體瞬間就好像抽筋一樣顫抖了一下。


    我馬上訓了肩上的魔耶露。


    「喂,魔耶露,克蕾醬的成績怎麽可能會差呢?……還有別再說什麽殘念了」


    雖然是事實,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對不起克蕾醬。魔耶露亂問了你奇怪的——怎麽了克蕾醬!?為什麽大冬天的還在像瀑布一樣冒汗!?」


    就我移開視線的一點點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汗都快在地上積起來的克蕾醬,


    「……¥,呢」(狐狸:白瀨修你夠狠,居然就給一個假名,好歹也給個完整的詞撒。完全不理解是什麽意思,所以就用符號代替了,下同)


    很小聲的念著什麽。


    「誒?」


    因為聽不清,所以我湊近了她。


    「…………………………%,呢」


    「抱歉,克蕾醬,不過完全聽不清啊」


    我進一步靠近她,幾乎都把耳朵貼到她嘴唇上了。肩上的魔耶露也一樣側過耳朵聽著。


    總算稍微聽到一點了。


    「……………………………………………………………………補習,呢」


    ——看樣子我們不應該來聽。


    我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為什麽聽不清的時候我們就放棄不去嚐試聽清呢?(狐狸:我的語文水平將再一次遭受眾人鄙視⊙﹏⊙b)


    「啊,那個……」


    魔耶露也都點不安,本來應該隻是半開玩笑的問了一下的。原準備聽完她的回答說一聲「什麽啊,真是無趣」這樣的評論就了事的。沒想到會變成這麽悲劇的結果。


    全身僵硬無法移動的我和雙目無神地看著地麵的紅色少女(紅色不是指的分數)。(狐狸:吐槽犀利!)


    「……對不起……克蕾絲?恰貝魯」


    總之金色的貓首先道了歉,而且用的是很少叫的全名。


    「……沒關係……。我不介意呢……」


    白姬彼方和樋野留真。兩人的變身自然地解除了。


    會讓魔法少女的變身解除的,一般隻有魔力耗盡和戰意喪失這兩種原因。


    這個場合毫無疑問是後者。


    『…………』


    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一隻之間彌漫著。


    就這樣呆站到變成石像算了(狐狸:望夫石麽……)。正當我很認真地這麽想的時候,


    「讓你們久等了~」


    好像剛結束工作,穿著一身輕便套裝的依姐跑了過來。


    「抱歉,留真醬,彼方醬。明明是我把你們叫出來的,自己卻遲到了。因為工作結束得比預想的晚了一些時間。作為賠禮,送上姐姐熱情的擁抱——發生什麽事了!?」


    她停在了距離我們數米的地方。


    「你們兩個人為什麽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在看!?難道是什麽新玩法!?」


    那是多空虛的玩法啊。


    「——這樣啊~。兩人的考試成績都很爛啊。」


    嗖。


    一支無形的箭射入了我和留真醬的心髒。


    我們正坐在一張距離紅色帳篷很近的三人長登上聊著。……不對,我和留真醬都低著頭默不作聲,連魔耶露也處於幾乎不怎麽說話的異常狀態。


    「沒關係的。考試可不是衡量人的唯一標準。兩人都是好孩子的!」


    就算是這種情況下,依姐也能像往常一樣說著這麽積極的話。


    「但是腦子很笨……」


    「學習是很重要的……」


    而消極的我們,依然不能從考試的泥沼中掙脫出來。


    「兩人徹底地消沉了呢。不過這樣的話……正好。」


    「?正好?」


    對這句話感到疑惑的我抬起頭,依姐「唔嗯」地用力點了點頭,


    「明天開始的連休,你們兩個可要好好玩一下哦!」


    這麽說道,然後從長凳上站了起來。雖然穿著套裝很有大人的模樣,不過充滿那種天真開朗的神情正符合依姐的形象。


    好像把我們叫出來就是為了拉我們出去玩。確實從明天就是周六了,學校會有兩連休。要是平時的話這個提議對我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但是現在——


    「但是……」


    「現在那種心情……」


    就好像被自己的影子給吸進去了一樣,我們現在完全處於消沉模式中。剛剛站起來的依姐麵對著我們兩個人,


    「成績已經出來了那就沒辦法了。後悔懊惱什麽的就用下次的勝利趕走吧!所以現在就要好好休息一下,為接下來的努力積攢能量和幹勁!」


    她帶著笑容,沒有任何虛偽做作的微笑,牽起了我們的手。而我們失落的心情也隨之好轉過來。


    不愧是大姐姐。很清楚別人心情低落的時候該做些什麽。


    「說的對啊……。依姐說的很有道理呢」


    「確實是這樣。……要靠幾瀨姐才能讓我恢複信心,看樣子我還差得很遠啊」


    我們終於抬起了頭,看著依姐的臉。


    不管何時都充滿活力,可靠的大姐姐的臉。


    「那麽,我們去哪玩呢?大枝鎮好玩的地方我們已經基本都去過了呢」


    留真醬也點點頭,


    「我這邊也隻能去采采山菜什麽的」


    聽到這個,魔耶露小聲地「新風格……山菜少女」說著不知道什麽意思的話,不過應該沒什麽必要去深究。


    正在我們這麽說著的時候,依姐突然大聲對我們說道,


    「——玩的地方的話,不用著急!」


    「?難道有什麽好主意?」


    留真醬回問道。


    「呼~呼~呼~」


    依姐很得意似的淫笑著看著我們。(狐狸:用這個詞大家沒有意見吧?沒有吧?)


    然後,


    她開口說道,


    「來姐姐家玩吧!」


    ——助跑,衝擊。


    『!?』


    依姐用充滿彈性的胸部接下了右拳,繼續說道,


    「機會難得,就住我家怎麽樣?我覺得你們一定會住下來的。你看,都這麽興奮難耐了。」


    我們想起了貌似很久之前的一些話,雖然當時沒太在意。我和留真醬互相看了一眼。


    ——這一天終於到了嗎——?


    此時我們兩個一定是一樣的表情吧。


    「啊咧?」


    依姐歪著頭。


    「你們兩個怎麽了……為什麽像剛出生的羔羊一樣顫抖著?難道是在警戒著我?姐姐我什麽都不會幹的,真的啊。」


    (完全沒有……)


    (說服力呢)


    這個瞬間,我和留真醬仿佛能用眼神交流一般。說不定連記憶也共有了。而至今為止依姐對我們進行的無數次的抱抱,也不


    斷地浮現在了我們的腦海之中。


    現在就已經是很強力的擁抱了,要是我們去了她家的話那會受到什麽樣的對待啊……無法想象。


    (留真醬,說要我們去她家住,果然是……)


    (絕對是這樣。幾瀨姐終於準備要攻陷我們了呢……!)


    依姐眼神好恐怖。


    (要是去了的話?)


    我咕地咽了一口口水。


    留真醬以眼神傳達了那個恐怖的內容,


    (最好最好的情況……語尾會變成“抱抱”)


    (嗚咕!?)


    看到正用視線交流的我們倆,依姐叫道,


    「我是說真的啊!像是進家門的一瞬間抱抱、吃飯中也要抱抱、洗澡的時候看電視的時候睡覺的時候都會抱抱之類的…………不會做的哦!」


    「你剛剛停頓了一下吧!大約有兩秒之久!」


    克蕾醬很激動的喊道。


    「別誤會啊!隻是稍微想想了一下而已!那個停頓沒什麽特別的意思的!」


    馬尾辮劇烈地上下晃動著,依姐依然用毫無說服力的話辯解著。


    我滿懷恐懼地小心問道,


    「那個……依姐,為什麽這麽突然地要我們去你家住呢……」


    「那、那個,因為從很久之前就開始這麽憧憬著?」


    詞尾是疑問形。


    盯~~~


    「啊嗚……我隻是單純的想和你們更親密一點……不行,嗎?」


    被兩個人指著,抬頭向上看著我們的依姐,雖然看上去很可憐的樣子,但是我們卻不可以在這裏猶豫心軟。


    「當然不行!你肯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企圖的!是想嚐試新的抱抱吧?到底是什麽樣的!?這次你是準備要玩分裂嗎!?」(狐狸:分裂……大概是說因為1v2所以要分裂吧……大概……)


    留真醬用露骨的冷淡如冰的語氣說。


    「你誤會了啊……」


    依姐很傷心似的垂著肩膀,開始哭了起了。


    那張哭臉,


    「……彼方醬」


    轉向了我這邊。好像在用心向我述說著什麽,用我最不擅長應付的表情看著我。


    (嗚……)


    「不行哦,彼方。別中她那種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戲!」


    留真醬用徹底否定的態度提醒我,但是依姐,


    「彼方醬……姐姐,隻是想讓你們恢複精神而已啊……」


    用好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嗚嗚……!)


    不好,開始動搖了。


    「彼方醬,不能看!」


    「彼方醬,難道你就不能信任一下姐姐……?」


    湧出的眼淚順著臉頰不斷流下來。


    非常非常明顯的手法。可以說是非常經典的手法,也就是眼淚攻勢。——但是,為什麽這種老套的手法到現在還是屢試不爽呢?


    對了,


    ——因為這招確實讓人很難抵禦。


    「咕……!」


    但是我必須堅持住。明明剛剛還覺得自己一定能不管依姐怎麽樣都會拒絕的。我以後還要不斷抵禦母親大人啊、魔耶露啊、班長和丈之類的性騷擾狂的各種誘惑的。


    「姆姆,彼方醬還真是難纏啊……!那就沒辦法了!」


    放棄了眼淚攻勢的依姐,就像張開了口的海膽一樣雙臂張開——一把抓住了我。(狐狸:別問我張開口的海膽什麽樣的=


    =)


    「什……!」


    然後對留真醬喊道,


    「——要想我放了彼方醬的話,你就給我好好聽話!」


    「霸王硬上弓!?」


    純粹一副惡人嘴臉。


    「態度也變得太快了點吧!」


    留真醬很激烈地吐槽道。


    「呼呼。我可是早就計劃好的。現在彼方醬已經在我手裏了,我可是想把她怎麽樣就怎麽樣。如果你敢違抗我的話我就這樣把彼方醬帶到婚姻登記所去登記去!然後就和彼方醬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不可能的地方好多。而且如果真的就這樣和她結婚了那和進了墓場有很麽區別。


    「……從沒見過你這麽壞心眼的人……!」


    就在依姐一臉邪惡地得意地笑著的時候,被她抱在懷中的我,


    「真是的!」


    ——做出了覺悟。


    「我想通了,要上了!」


    「彼方醬!?」


    留真醬忽然受到衝擊向後倒下。


    「彼方醬……!」


    臉上忽然泛起神采,用力抱著我的依姐說。而我則大聲地對她說道。


    「我可是男生!要煮要燒還是抱抱什麽的都盡管放馬過來吧!……當然,留真醬也會一起的!」(狐狸:這就是你搞半天弄出來的覺悟麽?作者,讓羞恥y來得更猛些吧!)


    「哦!?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話啊!?」


    看著非常完美地把留真醬也一起卷了進來的我,魔耶露小聲地嘟囔道:


    「彼兒……雖然是男生,但是完全沒有男子漢氣概呢……」


    那天夜晚。


    ——晞嚕。


    我輕輕吸了一根浸在湯汁中的蕎麥麵,然後放下了筷子。


    「對了,母親大人。我明天要去依姐家住……可以嗎?」


    一家人正圍坐在桌子前吃晚飯的時候,我向母親問道。


    ——晞嚕。


    母親吸了一根烏冬麵,說,


    「啊拉啊拉,小彼居然要去女孩子家住,挺有一手的嘛?」


    銀色長發,幼稚的麵容,被綴滿褶邊的家居服所包裹住的嬌小的身體。


    白姬此方。簡直像是和我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的母親,要想區分我們兩個,最好辨認的就是頭發。母親是及肩的卷發,而我則是及腰的直發。


    「因為就是你這樣品行不端的人養大的啊,所以彼兒也……」


    ——晞嚕晞嚕。


    正在桌子下麵像吸塵器一樣吸著意大利麵的魔耶露說道。


    白姬家今天晚飯的菜單是烏冬、蕎麥麵和意大利麵。還有作為配菜的凱撒色拉。(狐狸:具體是什麽東西請自行baidu)


    總是憑一時興起決定晚飯的母親這麽說:


    『好想吸啊?』


    像這樣子。也不想一下我們喜不喜歡吃或是想不想這麽吃。不過因為是母親大人,所以這些完全不需要考慮。


    (幸好在她準備做拉麵之前阻止了她。看來以後得在早一點回家了……我不在的話母親大人太任意妄為了。)


    就在我這麽暗自下決意時,母親大人一邊把手中的叉子伸向意大利麵,一邊向我說道。


    「去她家住啊。我完全不介意。走好?」


    真是個大大咧咧的母親。


    (……嘛,本來也沒覺得她會反對。)


    而且母親大人自己就一天到晚自己跑到外麵旅行、冒險去了。我到朋友家裏住一晚什麽的,確實沒什麽好擔心。


    (仔細一想的話……好像這是我第一次去外麵過夜啊)


    這麽一想的話,確實,


    稍微有一點。


    真的隻是稍微有一點,覺得還是擔心一下我比較好。


    (啊哈哈,那可就太嬌氣了。……可不像個男生)


    「怎麽了,彼兒?」


    嘴周圍——雖然本來是很漂亮的金色的毛,但現在沾滿了紅色的意大利麵醬汁的魔耶露抬頭看向我這邊。看到他的樣子,我瞬間笑噴了。


    「搞什麽啊,有什麽好笑的?」


    我連忙道歉,同時說出了自己剛剛想到的事。


    「魔耶露看上去就好像剛被玷汙過一樣呢」(狐狸:您真是人才)


    「那種會深深傷到對方身心的詞是什麽意思!?此兒,彼兒他欺負我!」


    不過在魔耶露哭出來之前,


    「嗚嘿嘿?」


    笑容的鐵壁。


    「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多麽恐怖的一對親子!是那個吧?你們就是那種到手了之後就再也不管的類型吧!?嗚哇,多麽薄情啊!」


    魔耶露用它軟軟的肉球猛敲著地板。


    母親大人一邊用溫柔的眼神看著魔耶露,一邊對我說:


    「小彼」


    「嗯?」


    我依然看著桌子下麵的魔耶露,隻是出聲回應道。


    「——要當心一點哦」


    母親大人的話傳到了我耳朵裏。


    「!」


    我連忙把頭轉向母親那邊。看到我的臉,母親忽然笑了起來。感覺臉上變得好燙,那是我最不能抵擋的——母親的笑容。


    為了不讓母親看到我害羞的樣子,我低下頭用筷子攪著烏冬。(狐狸:我猜你媽隻是想說:那個叫幾瀨依的女人很危險,你當心自己的貞操)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對這句像是偶然說漏的話,我決定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洗完澡之後,差不多就該睡覺了。


    『呼~那你明天就要去大姐姐家住了啊』


    電話子機中傳來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是啊……」


    我躺在床上,用頭肩夾著電話子機說道。對方是班長。她很少見地打來了電話。因此今天的對話是由她發起的。


    魔耶露正在樓下和母親一起看電視。是不是會傳來唔呼呼喵哈哈之類的笑聲,不過她們應該是在看一個感人係的電視劇才對的……(狐狸:偷偷換台了吧)


    『真好啊,聽上去很開心的樣子呢』


    雖然看不到,但是能想象得出。(狐狸:恩,這書裏大家的腦補能力絕對是超一流的)班長現在一定又是在像往常那樣帶著很柔和的笑容吧。想到這裏,我便對班長說:


    「那班長也一起」


    『那就不必了』


    我還沒說完就拒絕了。


    (應該是邊笑邊拒絕的吧……)


    嘛,這也是很能夠理解的。


    「而且,我明天約好和艾菲一起出去的」


    班長說道。我震驚了一下,脫口問道:


    「和艾菲克特?」


    『恩。……好像她想去買衣服』(狐狸:百度了一下,原來艾菲性別女啊,一直都以為是男來著,我自重……)


    又冒出了完全和她不搭界的詞來了。


    「買衣服……艾菲克特……?真是意外啊」


    還以為她沒興趣呢。而班長就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一樣說道:


    『呼呼。說不定是因為她想讓某人看哦?』


    「誒……想讓對方看,嗎?艾菲克特啊……會是個怎樣的人呢?」


    那個刻板的discord終於也開竅了啊。


    『……白姬君還真是遲鈍呢』


    「誒?怎麽了,班長?」


    聽筒對麵傳來了一聲歎息,但是沒有對我的疑問進行說明。


    然後我們開始聊起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忽然,班長向我問道:


    『白姬君……你最近和noise戰鬥過嗎?』


    聲調完全沒有變化,就像是和剛剛聊家常一樣。但是內容卻變為了遠離日常的“非日常”。


    「?恩,昨天就遇到過一隻。是隻“半吊子”。」


    我回想著那時的事回答道。


    半吊子——是由各種思緒碎片聚集到一起而形成的無定形的noise。和由強烈的思緒產生的通常的noise不同,它們很弱。「就像rpg序章中出現的液體係魔獸一樣呢!」魔耶露以這樣的不明所以的評價評論它們。


    『……能聽我說一點奇怪的事嗎?』


    班長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問道。


    「奇怪的、事……!?」


    此時,我誤解了她說的奇怪的事的含義。


    我緊張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最近noise有點異常啊……感覺它們有一些平常不會有的行動?」


    班長用很嚴肅認真的語氣說。


    感覺胡思亂想了很失禮的事情,我在內心裏不斷地反省。


    (就算是班長,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想些讓人害羞的事情的……我真是個笨蛋)(狐狸:你這是在反省麽?)


    「恩……我碰到的好像隻是和往常一樣飛來飛去蹦來蹦去的……」


    感覺班長問了個不清不楚的問題。


    『……是嗎。恩,也許是我的錯覺』


    難道發生了什麽事嗎?不過在電話裏不太容易講清。下次見到她的時候再好好問一下吧。


    我為了轉換氣氛,換了一個話題。


    「啊,對了,班長。下次能教我功課嗎?這次的成績我可是要好好反省一下的……」


    對話又變回了平凡而又幸福的日常。


    『恩,當然沒問題』


    班長很幹脆的答應了。


    不過緊接著,她用妖媚的語氣說道,


    『那麽——記得準備好珍藏的“內衣”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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