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地方,什麽地方錯了,有這樣的感覺!很強烈!”


    千鶴死死地咬著拇指的指甲,喃喃自語道。


    可是,和千鶴一同坐在暖爐裏,彼此對坐著的望、蓮和藍三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望正忙著消滅暖爐中央放著的堆成小山的蜜柑。


    蓮和藍則忙著和毛色純白的小貓玩耍。


    之前千鶴在河岸邊遇到的小貓崽,已變得非常漂亮。現在正入了迷地忙著撓蓮和藍搖著的狗尾巴草樣式的逗貓棒。


    “對了!這樣啊……啊啊,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呢?”


    千鶴還在一個人嘟囔著。


    這裏是千鶴與多由良姐弟二人住著的公寓中的一個房間——起居室和廚房並在一起的livingdining。不知從哪裏拿來的白板上寫著的“小山田耕太 對策會議”的文字,顯得有些空曠。


    “難道不是這樣嗎,反過來說如果用大姐大刑警啦帶孩子的狐狸啦拉麵啦滑溜溜觸手中和公主抱在一起這些東西變得和耕太相愛,那就不是我了!如果不是作為我自己,作為源千鶴和耕太相愛的話,就毫無意義……話說,在聽嗎?你們!”


    千鶴伸出了手指。


    “哦呼?”


    被指著的望,嘴裏邊嚼著蜜柑邊回道。


    “才不是哦呼!不是!哦呼!都說了,我說用大姐大刑警啦帶孩子的狐狸啦拉麵啦滑溜溜觸手中和公主抱在一起這些東西變得和耕太相愛,完全沒有意義的吧!話說,抱枕那個也太危險了吧,連眨眼都不可以!而且耕太真的睡著了!沒辦法隻有逃走跑回來了!”


    “大姐大是千鶴你自己……”


    “無路賽無路賽無路—賽!夠了,盡快地回答我的問題!”


    千鶴咚咚地敲著暖爐的桌麵,一邊怒道。


    “嗯—”


    望歪著腦袋,向著另一個蜜柑伸出手。


    “嘛,就是這樣?”


    “山竹!”


    傻蛋,是這樣說法來著吧,千鶴喊出了水果女王的名字,抓過身邊的靠墊向著望扔過去。望迅速一閃,靠墊砸到背後的門上,隨即落到地板上。


    “什麽就是這樣,也就是說沒有意義?那幹嘛讓我做!啊?”


    “可是,我倒沒什麽,耕太和千鶴在現實中h都做了的話,那也好—”


    千鶴揪著前襟呼呼扇著,望一邊答道。


    “啊,原來如此。總而言之隻要耕太和我h了的話,之後作為情人的義理就結束了,可以不用忍耐地和耕太h了。是啊,是這樣啊。”


    “嗯,畢竟情人在戀人之前h,實在是做不到。”


    瞬間千鶴變得可謂是怒發衝冠。


    “你—這—家—夥—!”


    卷揚起的黑發,瞬間染為金色。與此同時,頭上冒出了狐耳,腰間竄出了狐尾,燃著怒火的瞳孔放射著金色光輝。


    過於激怒而化為狐妖的千鶴,就這樣向著望撲了過去。


    “相信你這家夥的我真是傻瓜!”


    “呼,千鶴呦。雖然你是耕太很好的朋友,可是無法成為戀人哦。”


    “望?你暗算我?望!”


    在兩人如此爭吵的時候,蓮和藍還有小貓,這兩人一隻隻能在一旁瑟瑟發抖地看著。


    這時,一個男子也沒看看情況就打開門進來了。


    “啊~洗澡水不錯啊!”


    撫著濡濕的前發,上半身裸露著,隻有肩膀上掛著毛巾,下半身是一條內褲,一副剛泡完澡的打扮的多由良,將落在麵前的靠墊——剛才千鶴扔向望的那個——撿了起來,向著蓮和藍遞了過去。


    “你們也去泡澡怎樣?現在這時候,河水已經很冷了吧!”


    接下靠墊的蓮和藍噓了多由良。


    “真、真是失禮!”


    “家裏起碼,浴室還是有的!”


    “那個破屋裏?”


    “不、不許說破屋!”


    “淋浴也有啦!”


    “那淋浴,該不會是用的連著廚房的煤氣熱水器吧?洗菜池做浴盆什麽的吧?”


    蓮和藍沉默了。


    哈~多由良歎了口氣。


    “我不說壞話了啦,快去泡澡吧。反正過會兒還要吃飯的吧。哦?你也要吃飯嗎?乖啊乖啊。”


    小貓在多由良的腳下蹭著,仰起腦袋喵喵叫著。


    多由良向廚房走去。


    小貓也在後麵快步跟著。


    蓮和藍一起看了看使自己嚇得發抖的狂怒著威逼著望的千鶴的樣子,又看了看似乎完全不在意地正在給小貓準備食物的多由良,歎了口氣。


    “比起想象的要……”


    “要幹架了……嗎?”


    兩人相視片刻,叉著手陷入了思考。


    這時候,千鶴與望的爭執,也快接近了尾聲。


    “諸君所愛著的源千鶴被騙了!為什麽?”


    “因為不懂事……”


    “切!”


    看來爭吵的結果是,不知為何望得意洋洋,而千鶴則哭了出來。


    “嗚—”


    千鶴將自己的狐狸尾巴從股間探了出來,緊緊抱住。


    “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嗎?這樣下去我就永遠碰不到耕太了。嗚嗚~話說起來,連看看都做不到了!難道要這樣,這樣一輩子?隔離耕太?不要!不要這樣!以後都是沒有耕太的生活的話,那還不如死了好!啊嗚嗚嗚嗚嗚~”


    千鶴抱著尾巴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嗯,那,這樣如何?”


    獨自回到暖爐裏,望一邊剝著蜜柑的皮,一邊說道。


    千鶴站起身來叫道。


    “可、可不會再受你騙了!”


    “嘛嘛,不要這樣說嘛。”


    “都說了不會再受你騙了!”


    “千鶴你,不自己和耕太h就不行吧?”


    望將完全剝了皮的蜜柑一分為二,放入自己口中。


    千鶴抱著尾巴,回答了啊嗚啊嗚地大嚼著的望。


    “並、並不是一定要h來著。可是,嗯,沒錯,我至少要保持自我地和耕太相處。不然就沒有意義。”


    “可是千鶴你保持自身的話,不是連見都見不了耕太?”


    “因為會變得想死一樣羞恥嘛!不是沒辦法嘛!”


    “也就是說,千鶴你保持自我的話就害羞得要死,不保持自我又不想和耕太恩愛了?嗯,這樣的話,就隻剩一條路了。由千鶴你來演千鶴就好了。”


    “哈?”


    千鶴眨著眼睛。


    在旁邊聽著的蓮和藍也眨著眼睛。順便一提多由良在撫摸著吃完飯的小貓的喉嚨,被摸著的小貓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由我來……演我自己……?”


    千鶴又一次眨著眼睛。


    早晨。


    耕太突然被劫持了。


    “誒?啊?哦?等、等下!望,蓮,藍,幹嘛?怎麽了?誒?”


    說突然也挺突然的,畢竟是耕太在上學時,在學校門口將鞋子放入自己的鞋櫃的瞬間發生的事。


    “哇?”


    不管三七二十一,耕太的身體就被望、蓮和藍三人高高舉起。


    三人舉著的手臂之上,耕太被當做圓木一樣的東西抬著,被運過走廊。


    送達的地點是,音樂教室。


    嘎啦打開了門,啪地把耕太往地上一扔


    “好痛”


    腹部完美地在地板著陸,耕太呻吟道。


    “那,千鶴!”


    “接下來就”


    “加油吧!”


    留下這幾句話,劫持團夥的三


    人就關上門離開了。


    真、真加油啊。


    今天也一大早開始就……看來又是艱難的一天啊……這樣想著,耕太叫喚著在三角鋼琴前背向著這邊等待著的黑發的戀人的名字。


    “千鶴……姐?”


    被呼喚的瞬間,千鶴的兩肩震顫著。


    嗯嗯!像是鼓勵自己一樣點了幾下頭,千鶴轉過身來。


    覆蓋到腰上的黑亮的頭發飄舞著。


    隨後是與長發一樣黑亮的瞳孔,徑直地看著耕太。


    “耕太君!”


    “嗯?”


    “把我……”


    “嗯?”


    千鶴緩緩地將手搭在自己的西式製服上。


    “抱住!”


    千鶴緊緊抓住製服,順勢將其撕裂,扣著的紐扣全部都飛了出去。裏麵的襯衫的紐扣都掉了,結果,包裹著胸部的純白內衣和肌膚、肚臍,露出在敞著的製服的中間。


    “哈?”


    “所以說,來抱我!快點!”


    “稍、稍微等下!千鶴姐……”


    “不行!等不了!”


    砰地,千鶴挑了下腰間的短裙。


    短裙應聲落地。


    露出在音樂教室裏,與白花花的大腿一同吸引著耕太的眼球的,果然是白色的內衣,


    “千鶴姐?”


    “快點、來抱、我!你這家夥!”


    向前一步就蹦一句,千鶴逼近著。


    “所以說,到底什麽啊,這是?今天到底是什麽cosy啊?”


    “好了啦!快點、抱我、抱我、抱著我,yo!”


    “yo?rap?是rap吧?dj千鶴?”


    “工口的家夥大體都是朋友!來、快點、抱我、抱緊我啊喂!”


    一步步地,千鶴終於到了耕太的麵前。


    庫,耕太歎了口氣。


    “千鶴!”


    耕太用力抓住了千鶴的雙肩。


    “到底怎麽了?告訴我啊!千鶴真是的!”


    耕太搖晃著千鶴。


    這時,千鶴的情況變了。


    眼睛睜的大大的望著耕太,淚眼汪汪地,像是瞳孔都在晃動著。


    “耕、耕、耕、”


    “誒?”


    “耕太朝我發火了!”


    啊~嗚嗚~


    千鶴像孩子一樣站在那裏哭著,也不擦掉溢出的淚水,隻顧著哭。


    “那個呢,望她說,我要想保持自我,以千鶴的身份和耕太相愛的話,就隻能扮演源千鶴了。所以……”


    “千鶴姐來扮演千鶴姐……嗎?”


    千鶴抽著鼻涕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過度地扮演自己的意思吧。大體上,是變形以扮演自己的話,成為和自己不同的人物,然而本質還是要是自己……然後,因為望說我的本質是癡女得累……”


    啊啊,原來如此。耕太大概理解了。可是最後一句讓他有些不解。


    “癡、癡女得累?”


    “嗯。類似蹭的累啦養得累啦酷得累之類的,世界上有各種屬性,和我的本質最相符的,應該是癡女得累……”


    “所以、所以就那樣……?”


    “不,我自己現在也不是很懂癡女得累,總之想先強迫肉體關係……怎樣?我,有那種感覺嗎?”


    耕太搖了搖頭。


    “那樣的完全錯了哦!錯了!雖然千鶴姐確實會強迫,可是更像是這樣,一步一步地,用溫柔的肉體壓住口鼻之類的,總之,是更加舒服的!”


    “謝謝你,耕太……”


    千鶴揉了揉眼睛。


    耕太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隨後好像注意到了什麽。


    “誒?那,現在的千鶴姐,是什麽樣的千鶴姐呢?”


    誒?千鶴也好像注意到了此刻自身的狀態。


    “我、我?現在的我是……”


    千鶴的臉一下變得赤紅。


    “我、嗚哦、我我哦我”


    “啊?千鶴姐?”


    慌張的千鶴讓耕太也變得不知所措了。


    看來千鶴似乎是完全回到了原本的狀態。


    “總、總而言之,我先出去好了!”


    可是打算離開音樂教室的耕太的動作卻突然停止了。


    因為耕太剛打算向著門邁出腳,手腕卻被千鶴抓住了。


    “等、等下,耕太……”


    “千、千鶴姐?”


    “我、我,現在的話、有些、好了。是怎麽了呢。是被耕太責備了嗎。所、所以,現在、想要、耕太幫忙。”


    “幫忙……嗎?”


    “嗯、嗯。那個啊,”


    千鶴以仿佛小到沒有的聲音低聲說道。


    可以摸摸我嗎?


    “誒?”


    耕太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千鶴的臉。


    千鶴的臉通紅的,現在還是要哭出來一樣咬著嘴唇低著頭。濕潤了的眼睛向上緊盯著耕太。


    “千鶴姐,你剛才、說了什麽?”


    “所、所以說,摸我”


    “所、所以說,為什麽啊,怎麽了?”


    “那,那個……”


    咕的千鶴吞了下口水。


    “我、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不是會羞恥到連被耕太看著都受不了嗎?可、可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吧?所以,我下定決心了。羞恥什麽的,習慣了就好。習慣了的話,一定就沒事了。所以……”


    “為、為了習慣?touch?”


    “嗯、嗯。被耕太……做了羞恥的事情的話……做了的話……忍住的話……一定會,一定會習慣的……我這樣覺得。大概。”


    確實,說不定真是癡女得累。


    像是要抖掉一瞬間出現在頭腦裏的這種不潔的想法,耕太點了點頭。


    “我、我明白了!”


    麵對千鶴如此認真的眼神,耕太不可能不同意。


    “那、那麽!”


    耕太正麵對著千鶴。


    千鶴也低著頭,對著耕太徑直站著。


    咕的耕太吞了下口水。


    千鶴剛才就已經將自己的短裙脫了下來。


    也就是說,純白的胖次一覽無餘。


    目標,捕獲。


    “可、可以吧,千鶴姐?”


    “拜、拜托了!”


    好、好了。


    歐派大師——耕太?f?小山田,前來驅逐目標!


    “呀——”


    像是不知何時在哪裏聽過的台詞在耕太的心裏叫喊著,耕太以顫抖著的手對著胖次拋出了低手投球。


    啵姆。


    手掌拍上去了。


    很、很柔軟……


    這種溫暖與柔軟使得耕太陷入了片刻的感慨,敵人目標什麽的,已經變得無所謂了。


    “阿哇、啊哇哇、啊哇哇哇哇哇”


    千鶴微微震顫著。


    她的臉,隨後是身體變得灼熱化般的真紅,比起來剛才的赤紅隻能算是普通。


    “千、千鶴姐?”


    “阿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哇。


    千鶴的顫抖突然停下了。


    同時,耕太的手心似乎感受到了暖氣。


    “千、千鶴姐……?”


    卡庫。


    千鶴的身體癱倒在地。敵人目標,沉沒。


    “嗚啊?千鶴姐?千鶴姐?”


    2


    “喂!小孩是風的孩子是吧!”


    穿著運動衫的亂,又在操場上向著學生們喊道。


    她的手中,果然握著堅固的鋒利的鐵棒。


    但是,在亂的麵前跑著的學生們的狀況卻與上次不同了。


    是被好好調教了的緣故嗎,像是軍隊一樣整然有序地跑著。“對媽媽們要保密哦!?”嘴裏不停唱著這樣的歌。


    千鶴懶洋洋地從窗戶裏遠眺著這樣的風景。


    隨後,呼地歎了口氣。


    懶散的仰躺靠在床上。


    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又哈地歎了口氣。


    “有什麽在意的事情嗎?”


    “呀?”


    千鶴驚訝地轉向聲音的源頭。


    她將垂到地板的窗簾從縫隙間拉開,隨後睜開了眼睛。


    “誒?啊、雪、雪花?為什麽?”


    睜開的眼睛眨了眨。


    “什麽為什麽,這裏是保健教室哦,千鶴大人。”


    坐在桌前,像是在寫著什麽的雪花停下筆,轉過身來了。


    她微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鏡,向著千鶴微笑著。


    “身為學校的保健老師的我出現在保健室裏,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嗯?千鶴歪著腦袋。


    就這樣發出聲音然後想了想,隨後視線下落著。


    看著被單下自己的腰身,一動不動了。


    “嗯嗯嗯?”


    她眯著眼睛仔細看著,又將手伸進了被單下麵。


    啪嘰。


    千鶴的眼睛突然睜的大大的。


    身體微微顫著。


    “啊、啊、啊……”


    “不用擔心,千鶴大人。”


    雪花以一成不變的表情說道。


    “什、什什什、什麽?什麽不用擔心啊?”


    “因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哈?”


    “耕太殿下把一切都處理好了。”


    “耕、耕太他?”


    “對,耕太殿下。”


    這時,雪花捂住了耳朵。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鶴的慘叫在保健教室裏回蕩著。


    “假假、假的吧假的!別說謊話啊雪花!這樣的話就算是謊話也好,滿口謊話的雪花傻瓜!”


    “千鶴大人,請冷靜下來。話都說不明白了哦。”


    “這怎麽冷靜下來!不,不行,已經不行了。我要瘋了,瘋了。因為我現在能理解的就是,發瘋是逃離無可逃離的悲哀的唯一方法。對啊對啊,一定是這樣。啊哈哈。啾啾。啾啾。啾啾好漂亮。”


    “你不想知道耕太殿下的事情嗎?”


    這句話使得千鶴那放射地快要不行的瞳孔一下恢複正常了。


    “耕太的事情?”


    “嗯嗯。耕太殿下他是怎樣把千鶴大人運到這間保健室的。”


    “是……想知道呢,還是不想知道呢……”


    “耕太殿下是將千鶴大人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送到這裏的。不止是何緣由,他將自己製服的上衣蓋在千鶴大人你的腰上,將其完全擋住。之後向我請求,說希望借用保健教室一會。我被他直直地看著,害羞地胸口噗通噗通的。”


    “稍微等下,好像有什麽不能置之不理的事情……”


    “然後,我就靜靜地借出保健教室,在走廊裏等著。等著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從門縫中傳來像是唰唰地洗著什麽的聲音,還有用吹風機吹幹著什麽的聲音?啊呀?”


    “你其實明白的吧?發生了什麽。”


    “後來把一切都做完的耕太殿下就離開了保健教室。把千鶴你托付給我了……”


    “托、托付了,那耕太去哪裏了?”


    “不知道,雖然不知道,嘛,說不定是去打掃音樂教室了吧。拿著抹布和水桶,是要擦洗掃除什麽的吧。難道……哈哈。”


    “雪花!你果然全部都知道啊!”


    千鶴瞪著雪花,惡狠狠地咬著牙。


    然而卻立刻萎了下來,前傾著倒在床上。


    “啊啊,不行了,我。沒臉再去見耕太了。想死、死掉好了!絕對會被羞恥心害羞死!啊—嗚—哦”


    “頂多就是玩鬧罷了,幹嘛想的這麽嚴重!”


    “蝦蝦蝦蝦蝦、蝦米啊?那你這家夥!在心愛的男人麵前做給我看看!從頭到尾地!”


    千鶴麵色通紅地口吐飛沫,發覺到此刻對話的對象時,眼睛一下瞪的大大的。


    “嗯。”玉藻緩緩地向著女兒打了個招呼。


    今天的玉藻穿著黑底上印著雪花般的白紋的古樸和服。


    “你、你幹嘛呢、媽媽?在這種地方。”


    “才不是‘你幹嘛呢’吧。人家明明那麽幫你玩觸手y。”


    “不,那是因為媽媽偶然來這裏的……可是現在溫泉旅館是旺季吧?可以嗎?這麽悠閑,客人怎麽辦?”


    “這個嘛……”


    玉藻含著微笑的視線轉向了天花板上。


    “如何,你發現了嗎?”


    誒?這次換千鶴仰望著天花板。


    也跟著望著天花板的雪花一下露出驚訝的表情,嘀咕道,“難道……”


    玉藻微笑著,千鶴眨著眼,雪花驚訝著,三人對著天花板的一角,那塊板嘩啦嘩啦動著,隨後啪地打開了。


    “呼呼……”


    伴著笑聲,從空開的洞穴中垂下兩把細細束著的水色長發。


    “真不愧是,世間高名的白麵金毛九尾狐,玉藻大人。被看穿了啊。”


    說著,隨著所謂的蹭的累發型一起從屋頂露出臉龐的,是眯著細線般的眼睛笑著的三珠未彌。千鶴“切”地哼了一聲,雪花則不甘心似得別著嘴唇。


    給了玉藻以外的二人衝擊的未彌蹭的落到三人麵前。


    她一邊站著,一邊向著玉藻微笑。


    “啊、雪野老師?學校裏的隱蔽路線,請好好地疏通一下吧?真的很累哦!一直連到音樂教室”


    對著沒有感知到她的存在,加上自己做的隱蔽路線被使用,因此屈辱到眼神都變的凶惡的雪花,未彌還如此毫無畏懼地說道。


    雪花的臉上,一下變得麵無表情。


    這時,千鶴插嘴了。


    “稍、稍等一下!音、音樂教室?難道你……”


    “嗯。全部都看到了哦。那個,我說過的吧?我是來看耕太和千鶴的。”


    未彌捂住了耳朵。


    千鶴的悲鳴震響四周。


    與此同時,雪花揮了下手。


    她的手中瞬時化出一柄冰手裏劍。


    “啊啦,不行哦,雪花。”


    玉藻瞥了一眼雪花,那塊冰立刻隨著水汽消失。


    “因為先挑逗這孩子的是我,你要想和這孩子玩玩,得在我後麵。不要礙我的事。懂了嗎?”


    對雪花下了如此的指示後,玉藻對著未彌微微一笑。


    “那,是什麽呢?連好不容易迎來旺季的旅館都不顧而呆在這裏的理由。你明白嗎?”


    “來幫助女兒,的吧?”


    未彌的回答使玉藻微微一笑。


    “叮咚!正解!”


    “誒?來幫助我?”


    因為知道自己被未彌偷看到一切而簌然淚下的千鶴,抬起被淚水打濕的臉看著明確肯定著的玉藻。


    未彌從對著玉藻轉向千鶴這邊。


    “呐,千鶴。對於自己現在的異常,你是怎麽想的?”


    “異、異常?”


    千鶴的表情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我的……難道”


    她以敏銳的目光看著未彌。


    “我變得無法和耕太進行接觸…


    …變得總是感覺到奇怪的羞恥,難道是,你們葛之葉?”


    呼。


    伴隨著細微的笑聲,未彌那細若遊絲的眼睛,完全睜開了。


    耕太將放在音樂教室前方的櫃子打開了。


    他把手裏提著的水桶和抹布,放進了裏麵。關上了櫃子的門,呼地歎了口氣。


    “在幹嗎啊,你?”


    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把耕太嚇得一跳。


    緩緩回頭一看,這才放心得鬆了口氣。


    “什麽啊,是多由良君啊”


    “才不是這樣!”


    站在階梯前的多由良,驚訝地眯著眼睛說道。


    “想著從早上到現在都沒見到你人,幹嘛在音樂教室做掃除?特意在這個時間啊”


    “啊,沒什麽,那個。”


    耕太急忙揮著手。


    嗯?揮著的手停下了。


    “多由良君,難道你在找我?”


    “嗯,算是吧。”


    “可、可是,現在是上課時間哦?”


    “有什麽關係嘛。因為擔心所以來找你,是翹課的好借口吧?”


    差點感動了的耕太“啊,原來如此!”這樣理解了多由良的行動。


    “你那是什麽表情?不管理由是什麽,我出來找你是事實吧?”


    “啊,抱歉,多由良君,抱歉!”


    可能耕太臉上表現出了自己的心思,多由良向他撲了過去。


    脖子被多由良的手臂勒著,耕太一個勁地道歉。


    “那個鬼畜大姐,似乎出人意料的在學生中的評價不壞呢”


    多由良看著窗外寬闊的校舍裏對著學生們揮著鐵棒吼叫著的亂的身影,如此說道。


    “誒,是嗎。”


    耕太和多由良在音樂教室附近的窗戶前並排站著,俯視著外麵。


    因為上課中的走廊異常安靜,亂的怒鳴聲和學生們的 “yes!sir!”這樣的回答,都傳到了窗邊的耕太他們這裏。


    耕太和多由良默默地看著亂的授課好一會兒。


    然而時值嚴冬,走廊裏的暖氣卻不怎麽起作用,寒氣漸漸滲入耕太的身體,使他有些打顫。多由良說話了。


    “喂,耕太。”


    “嗯?什麽,多由良君?”


    “你,有想過將來怎麽辦嗎?”


    “將來?”


    “對啊。我們已經是三年級生了。已經到了不得不認真考慮下進路的時期了。你要怎麽辦?高中畢業以後,要和千鶴結婚吧?這樣的話,果然是放棄進學而是就業嗎?”


    真是突然的話題。


    耕太將手叉在胸前,嗯嗯地哼著。


    “搞毛啊,原來你都沒想過嗎?沒有和千鶴就將來談話過啊。你們就這也還想結婚呐。”


    “不,不是。錯了哦,多由良君。雖然是有考慮過……那個啊,我最初是想,回到鄉下,跟著爺爺繼承他的事業來著。”


    “爺爺的事業?你的爺爺是幹嘛的?難道是偵探?”


    “我爺爺才不是金田一耕助啦……普通的農民。耕種著水田和旱田,用塑料大棚種著草莓……話說,雖然一直以來都覺得隻是普通的農家,可是,實際上我的爺爺,是葛之葉的那個,惡良家來著?是原家主什麽的。雖然是最近才知道的。”


    “誒,真的假的?”


    “嗯,真的。另外還有,嘛,怎麽說呢,有很多考慮……現在想想的話,怎麽也不像是一戶普通的農家……這樣的話,果然我是要老老實實繼承家業嗎。”


    “怎、怎麽說呢,你也挺複雜的嘛。”


    “算是吧……另外,也不會讓千鶴姐光是考慮結婚和就職。所以,怎麽辦呢。話說,和千鶴姐一起進入大學也挺好的,怎麽感覺好像有點想多了。”


    “你們這對笨蛋情侶還想上大學啊。嘛,不也挺好的嘛,這個。”


    “多由良君呢?將來的事情考慮了嗎?”


    “我、我嗎?這個嘛,怎麽說呢,嘛,就那個。看朝比奈而定……吧”


    “朝比奈?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那是因為……”


    “嗯。”


    多由良望了望四周。


    上課中的走廊上自然沒有一個學生。


    確認了沒別人之後,多由良把嘴靠向耕太的耳邊。


    呱唧、呱唧、呱唧。


    聽到多由良說的話,耕太眼睛睜的大大的。


    “誒!多由良君喜歡朝比奈同學啊!”


    “別說那麽大聲啊笨蛋!話說你啊,真的一直都沒有發覺嗎?真是遲鈍啊,真的!後宮番的男主嗎你是?嘛,你倒是確實建了後宮來著!”


    “才、才才、才沒有建後宮啊我!”


    “不是建了嗎。以千鶴為首,還有望,還有蓮,還有藍,雪花和怪しーし也是,拜托下的話應該沒問題。還有聽說的サトリ的姐姐和你也挺可疑的。七個人應該足夠了吧。”


    “這些人裏我認同的隻有千鶴姐和望兩人而已!”


    切!多由良轉過臉去。


    耕太也將臉扭向反方向。


    “因為喜歡,所以想和朝比奈一樣的選擇嗎?”


    耕太又望著多由良的後腦勺問道。


    “不可以啊。啊啊,我確實很惡心呢,進路跟蹤狂呢。”


    “我可沒說哪種話啊!”


    “我也明白啊。終究人妖各異,是無法結合的戀情啊……可是啊,不是沒辦法嘛。迷上她了啊。喜歡上了她啊。身為狐妖的我,偏偏喜歡上了人類女孩!所以,至少能在她身邊,守護著她,朝比奈啊。僅此而已,就足夠了。”


    “多由良君你這……”


    “啊?”


    “懦夫!”


    耕太出手了。


    生來第一次,打了好朋友。


    多由良踉踉蹌蹌地用手掌掩著臉頰。


    “幹、幹什麽啊,你這混蛋!”


    “幹嘛說那麽怯懦的事情!什麽叫人和妖無法結合……這種事情,不去試試怎麽會知道!你看,我和千鶴姐不也是!”


    “因為,你不是人類啊!”


    啊!


    說出口了,這句話!


    耕太的身體和神誌都搖搖欲倒。


    “確、確實,我有著異常的氣,被說是素戔嗚尊的轉生體,能夠操縱三神器的複製品,還把學校整個破壞掉過,可是,可是,可是,充其量還是人類、誒?錯了嗎?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嗎?妖怪人類?不得不躲在暗處生活了嗎?”


    耕太將手伏在牆上才支持住顫抖著的身體。


    這時多由良笑出來了。


    “開玩笑而已啦,玩笑。別認真啊,傻瓜!”


    “誒?”


    “話說,一點也不痛哦,你的拳頭。你還真是打架的新手呐。拳頭完全沒有用腰發力。要我教你嗎?打架的技巧。”


    多由良將掩著臉頰的手拿開,露出了被打到的地方。


    多由良的臉上真的什麽事都沒有,都沒有變紅。


    啊、啊嘞?


    “不過……嘛,我明白了。”


    多由良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確實啊。現在的你確實和人類大不相同,不過以前……和千鶴遇上的時候,不過是個附身的時候很相合的普通小鬼而已啊。”


    “多由良君……”


    “喂,耕太,你還記得嗎?最開始的時候,你和千鶴在那間音樂教室裏調情的時候我闖了進來,那個時候,我這樣說過吧。‘人類和妖怪是不可能順利走到一起的’話說起來怎樣呢。這樣那樣的事情,都好好走過來了。”


    “沒、沒


    錯啊。所以,多由良君也……”


    “世界像你說得這麽簡單的話,那誰也不用那麽辛苦了。”


    “多由良君!”


    “耕太……因為你能坦率地接受我們這樣的存在,所以不會懂的吧。普通而言,妖怪的存在可是很難被接受的,特別是像朝比奈這樣死板的人”


    什麽都沒說,耕太隻是微笑著看著多由良的側臉。


    多由良也笑了。


    “別做那樣的表情啊……沒事吧,我知道了啦。被你打了一拳,完全清醒了。什麽都不做就放棄什麽的,真確實是懦夫。”


    多由良笑著把手搭在了耕太的頭上。


    “對、對啊。多由良君。真是的,多由良君真是懦夫!懦夫大王!”


    多由良的笑容一下僵硬住了。


    “不要再說了啊,這個。懦夫懦夫的煩人啊!我可是很在意哦!”


    “好、好痛!好痛啊多由良君。對、對不起,對不起!”


    耕太被多由良抱著腦袋揉著頭發,一個勁地道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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