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禾?


    趙慶漸漸回神,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這是被傳渡了嗎?


    下一瞬,他意識到自己現在非常危險。


    這白發女人不能是那隻狐狸吧?


    那得是什麽修為?


    讓錢洪為和裴進都找不到……


    妖修!


    他上下打量對方那靈動清澈的眸子,而後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的破爛白裙以及光禿禿的小腳丫……


    我叫司禾……


    這玩意兒怎麽感覺……腦子不太好?


    他想躬身行禮,但思索之後還是先斟酌開口:“這是何處?”


    白發少女麵露思索,回答道:“這是我家呀!”


    空靈婉轉的聲音繼續回蕩。


    “你還是第一個能看到我的人。”


    趙慶眼眸微眯,心中做出判斷。


    這人腦子確實不好……


    “第一個能看到你的人?”


    少女輕輕點頭,白發垂落在挺翹的曲線上。


    她輕抬纖手在空中緩緩一捏……


    脆聲笑道:“看!”


    “這是你的命魂,要好好保護!”


    趙慶額頭瞬間滲出冷汗,隻感覺自己好像缺失了什麽極為重要的東西。


    在對方的手中……


    隻要輕輕一捏,自己瞬間就掛了!


    這特麽是什麽修為!


    姑奶奶……


    你別亂來……


    司禾柳眉微蹙,仔細打量手中的虛幻玉柱。


    另一隻小手再次一握,將一道雪白的玉柱遞到了趙慶手中。


    “看!”


    “這是我的命魂,咱們一樣!”


    “怪不得你能看見我……”


    趙慶的手有些顫抖,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手中有一道清瑩虛幻的能量流轉不定……


    他僵硬抬頭,看向眼前實力極強,但腦子瓦特的二貨。


    他想直接捏碎對方的命魂。


    但是自己肯定死得更快……


    你這樣真的好嗎?


    趙慶顫聲道:“哪裏……哪裏一樣?”


    少女湊到他身前,將兩道命魂整齊對應:“噥,這裏。”


    趙慶身體僵直,目光從散落的雪發之間穿過。


    恍然發現了一絲異樣。


    自己的命魂頂部,竟然有一條龍影纏繞,而對方與自己一般無二。


    但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思考這是怎麽回事。


    隻想讓自己的命魂趕緊回來……


    司禾美眸輕撇,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唐突,小手一抬便將兩人的命魂歸於各自命宮。


    “你能看到我,應該是與此有關。”她怯生生的低語。


    趙慶體會到那種失而複得的充盈感,緩緩後退一步。


    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


    他已經被完全驚呆了。


    壽雲山裏有個狐狸!自己從來沒見到過!


    壽雲山是血衣樓的地盤,自己和狐狸的命魂上都有一道刻印!


    那道刻印應該與血衣樓有關!


    而且狐狸好像是被封印在山裏的……


    他沉默良久:“你是無法離開壽雲山嗎?”


    白發少女弱弱點頭:“是……”


    “那我要怎麽回家?”趙慶問道。


    司禾麵露思索:“你應該能回去……吧。”


    趙慶:……


    見他不說話,司禾也沉默了。


    就那麽俏生生的站在跟前,宛若做錯了事的孩子。


    足足一炷香之後。


    趙慶把握到一絲破局的機會……


    或許可以從這個呆瓜的智商入手。


    他努力緩和表情,盡量讓自己看的和藹一些。


    輕聲道:“你沒有衣服穿嗎?”


    司禾明眸微動,低聲道:“山裏沒有完整的衣服……”


    趙慶稍加沉吟,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套衣物。


    是今天剛給清歡買的素白紗裙。


    白發少女的目光瞬間停滯,輕輕伸手撫摸,而後低聲道:“你……有鞋子嗎?”


    趙慶再次沒了動靜。


    眼前這玩意兒……哪是萌妹,這分明是個活爹啊!


    可能輕輕捏一下就能把自己弄死……


    他沉默良久,緩緩取出了那雙紅色高跟鞋。


    司禾眸子輕顫:“好看!”


    下一刻,趙慶隻感覺自己的神魂動蕩,眼前閃過一道雪影。


    身著素紗,腳踩高跟鞋的白發少女便出現在眼前。


    她低頭打量著自己的新衣,笑逐顏開:“真好看……”


    趙慶唇角抽動。


    你特麽真弱智……


    他開口道:“司禾。”


    少女抬眸:“謝謝你!趙慶!”


    趙慶被噎了一下,繼續道:“你是狐狸嗎?為什麽會被封印在山裏?”


    司禾明眸閃爍,與趙慶對視間櫻唇微啟:“這是我的秘密。”


    哦。


    這是你的秘密……


    趙慶繼續發問:“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話……”


    “說什麽司幽國靈,太阿之罰?”


    少女白發蕩漾,螓首低垂:“司幽國……”


    她輕輕開口道:“我生於司幽國南邊的太阿山,是被人抓來這裏的。”


    司禾!


    生於司幽國!太阿山!


    是被人抓來的!


    趙慶瞬間把握到了這三大要素,繼續問道:“司幽國在哪一州?”


    司禾略微思索,輕輕答道:“司幽國不在哪一州……在大荒之東。”


    大荒之東?


    趙慶對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印象。


    但是還好,這呆瓜能溝通……


    他低聲開口:“咱們能坐下說嗎?”


    少女瞬間回神,麵色羞紅:“好!請坐!”


    趙慶:……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院落,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司禾稍稍思索,玉足邁動兩步。


    噠!


    噠!


    坐在了男人身邊。


    趙慶心神繃緊,疑惑道:“我沒有聽說過大荒,是在中州嗎?”


    少女目露鄙夷,微微撇嘴。


    “司幽國呀,太阿山啊!你連太阿都不知道嗎?”


    “楚國也太偏僻了……”


    “太阿山就在司幽之南,白民之北,青丘之西,大荒之東。”


    趙慶微微一愣,被一連串的東西南北搞蒙了。


    但下一刻,他瞬間呆愣在原地。


    青丘之西!?


    太阿山!?


    這特麽是山海經裏的東西吧?


    他腦海中電光閃過,世界觀被震驚的支離破碎。


    《山海經·大荒東經》有載——


    “有大阿之山者,日月所出。”


    “有青丘之國,有狐,九尾。”


    “有司幽之國,司士不妻;司女不夫。”


    “有白民之國,有乘黃,狀如狐……”


    趙慶在腦海中斷斷續續的回憶。


    下一刻,他眸子瞪大,看向司禾:“你是一隻乘黃!?”


    少女美眸一彎,笑道:“對呀,楚國雖然偏僻,也該知道司幽才對。”


    趙慶:……


    你還楚國,你楚尼瑪呢?


    他腦海中思緒激蕩,感覺神話與現實緩緩融合……


    但是修行界肯定沒有什麽大荒,自己在靈舟上這一年,看了那麽多地方。


    這特麽完全是兩個世界……


    啊不!


    是三個世界!


    自己前世也覺得修行都是扯淡……


    這司禾是被抓來的……多嚇人啊!


    但是這二貨明顯還不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輕聲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楚國的?”


    白發少女明眸流轉不定。


    笑盈盈伸出小手,再次虛空一握,手中又出現了一遝黃紙。


    “這些都是我這三百年裏收集的,送給你!”


    “有人進山我就會跟在他們身邊,找一些線索……還有功法!”


    “楚國倒是奇特,竟然與大荒的修行方式完全不同。”


    趙慶微微凝神。


    三百年!


    他接過了對方遞來的一遝又一遝黃紙,字跡歪歪扭扭。


    《陸牛縣縣誌》


    《昌水縣縣誌》


    《先天鍛體詳解》


    《七刹妖術》


    《凝氣入體通篇》


    《丹霞宗法堂堂規》


    ……


    趙慶大約心裏有了譜……


    這二貨被關在山裏,哪也去不了。


    一直都是靠偷看偷聽,或是撿垃圾來完善世界觀。


    他疑惑道:“這些功法你都修行過嗎?”


    司禾輕輕點頭。


    “三百年前我被抓來的時候,還未化形。”


    “山上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偶爾有路過的行人遺失書冊,我才緩緩修行至煉氣。”


    “後來有一條蛇妖死在了山上,我得到了一本七刹妖術。”


    “二百四十年前,有一群修士在山上爭鬥,我撿到了一枚玉簡。”


    “一百九十年前,我結出了妖丹,得以化形。”


    趙慶駭然失色……


    這傻子一百年時間就修到金丹境界了!還他媽是撿來的功法!


    司禾繼續說道:“但缺少了元嬰的修行方法,我遲遲無法突破。”


    “八十年前,有一個名叫程嶽的人來到這裏。”


    “他是金丹修士,但是卻能隱約間感知到山裏的生機,便在此地定居。”


    “程嶽修行的時候我偷偷看過……元嬰功法。”


    “不過他僅僅停留了兩年,便離開了這座山,恰巧在山下的位置開宗立派……招收了很多弟子。”


    “我出不去……也感知不到外麵是什麽樣子的。”


    趙慶思索了良久。


    這乘黃可真呆,還自己的秘密……一問就全說了。


    他疑惑道:“所以,你現在是元嬰境界?”


    少女一怔,笑道:“不是呀,我早就破嬰化神了!”


    我***!


    %…#…@**!


    趙慶怔神:“你化神了都不能離開壽雲山嗎?”


    司禾幽幽歎息。


    “不能……”


    趙慶心神巨震,抓她的人得是什麽修為!?


    那道血色的光幕……絕對是血衣樓幹的!


    他繼續問道:“壽雲山為什麽會發生獸潮?”


    少女眸中露出驚恐之色,纖手無意識的抓住趙慶。


    “因為去年,她……來了!”


    趙慶瞬間凝神:“誰來了?”


    “抓我的人……去年清明之後,她回來了!”


    ……


    一隻乘黃被血衣樓抓到這裏,關了三百年!


    去年清明之後,抓她的人回來了?


    趙慶默默點頭,獸潮確實發生在清明之後。


    司禾委屈道:“我每次強行衝擊血幕,都會生不如死……需要修養一個月才行。”


    “逸散的生機會蘊養野獸,使其暴動。”


    趙慶沉默了……


    原來是特麽的這麽回事?


    可到底是誰回來了?


    一年前清明,不是丹霞宗招收弟子的時候嗎?


    “是誰將你封印在這裏的?”


    “那你為何僅僅持續了半年,又不再衝擊血幕?”


    白發少女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紗裙。


    而後輕轉螓首,與趙慶對視,俏顏上露出單純的笑。


    其眼眸像是化作了一汪深潭,幽冷沉寂。


    趙慶恍然失神,察覺自己再也無法動彈,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禁錮。


    耳邊傳來冷幽幽的聲音。


    “你好傻啊,趙慶。”


    “我不再衝擊血幕……自然是找到了其他的方法。”


    “錢洪為在山上布置試煉的那一天傍晚。”


    “你……同樣被她盯上了。”


    “你和她,當時就在山腳對話。”


    “她是一條龍,你我命魂上的刻印便屬於她。”


    噠!


    噠噠!


    司禾長身而起,紅色高跟鞋緩緩踩踏,發出聲響。


    她美眸微動,露出輕佻的笑意。


    纖手握緊了男人的脖頸,將之提起……


    紅唇前傾,緩緩相印。


    四目相對一瞬,而後將其丟在了地上。


    雪足抽離了朱紅的鞋子,玉趾挑起趙慶的下頜。


    少女輕蔑道:“取你先天陽精一用,笨蛋。”


    一張石椅浮現。


    司禾輕輕坐下,修長的玉腿交錯於男子胸膛之上,戲謔的聲音傳來:“以後叫我……”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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