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相信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如此大的魅力,天熊笑了,笑得無比燦爛,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那,咱倆接下來幹什麽?”天熊裝出一副無聊的樣子,實則,他心裏早已想好了要幹什麽,隻是我不知道罷了。


    “當然是……歸隊了……”我說得也很猶豫,因為歸隊並不是我的真實想法。誰會希望站在太陽地裏,汗流浹背還挨批呢?


    “你確定?”天熊壞壞地看著我,“不如,咱倆還去那家網吧打魔獸吧?!我請你!嘿嘿!”


    他笑得很開心,我卻倍感緊張,心神不安地說,“不要吧,咱倆都已經挨了一頓批了,明天就要請家長了,再這麽放肆下去,遲早要完蛋!”其實,我真實的內心卻不這麽想。在我心靈的深處,我隻想痛痛快快地、不受任何約束地和天熊在一起,去那家所謂的高檔網吧“玩通宵”。


    天熊的思維卻和我恰恰相反,他認為,“既然我們倆已經挨過老師批了,明天也要請家長,何不就此‘趁火打劫’、破罐子破摔,去網吧暢遊隻屬於‘你和我的遊戲人生’。不然,還能怎樣呢?老師還能把我們倆吃了?”


    聽了他這番別具一格的教唆,我仿佛眼前一亮,混沌的大腦,那些乖寶寶、好學生的古板理念,頃刻間土崩瓦解。


    他說的沒錯!無論我們倆此時是否要逃學上網,這些挨過的批評、被請家長的命運都是不容改變的。在這無法逆轉的事實麵前,我想,在接受它的同時,何不讓自己快樂一翻呢?與其說歸隊受罰,我寧可逃學上網!


    “少年人的思想,總是充滿了天真與單純。申科,你聽了,可別笑我啊!”


    “怎麽會?!比起我……”申科惆悵起來,“弟,你可自由多了!”


    “是麽?!”我看著申科傷感的表情,忍不住地偷笑起來,“在我遇到天熊之前,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是否自由,童年的我並沒有考慮過這些,我一直覺得我很自由。可自從我遇到了天熊,在那之後,我才深刻地發現,自己原來一直是不自由的,而隻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重獲自由。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想法,而我又不得不承認它是對的。”


    我和天熊穿過教學樓的長廊,繞過老師辦公室的玻璃窗,避開了周圍所有人不鬼的目光,再度瀕臨圍牆之下。


    我第二次翻牆顯然要比第一次翻牆熟練得多,雖然仍需借助天熊的肩膀,但從整體而言,已經不再那麽費力了。


    他誇我說,“不簡單啊,速度夠快的,有進步!”


    “那是!”我毫不客氣地回答著,並幫他拍打著肩膀上的塵土。


    出了學校,我將還原成真正意義上的自由身。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校內外的空氣質量都是有差距的。


    我和天熊長途跋涉,再一次來到了他所指定的那家高檔的網絡會所——熊族天堂。


    這就是那家網吧的名字,是在我心平氣和的今天才注意到的,究其原因,大概是第一天的逃學行為,致使我太過緊張的緣故。


    進了網吧,天熊又是獨自一人跑到前台,包下了那間雙人vip尊享豪華無煙網絡區,並且手裏還提了大包、小包好吃的、好喝的東西。


    “嘯天,走!讓我們再次奏響魔獸序曲!哈哈哈哈……!”他酣暢淋漓的笑聲,讓人聽起來很放肆,卻又不失為一個男人的驕傲。在他的意念之中,他覺得他帶著我這個初出茅廬、對新鮮事物一點也不懂,卻又有著無限好奇的“不死鳥”就是某種意義上的驕傲。


    “不過,我的好申科,你可不要錯怪了天熊的為人。他不是那種自私自利,隻希望我一輩子當一隻不死鳥的小人。他是那種表裏不一,內心深處極度渴望我有朝一日能涅槃成鳳,自由自在地翱翔於藍天,心胸曠闊無垠的大肚之人。”


    “我看出來了。”申科勉強地笑了笑。


    我看申科又想吃醋了,不知為什麽,我就特別高興。無意間,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才是真的賤!簡直賤到骨頭裏去了。


    在遊戲開始前,我從袋子裏掏出了一小罐咖啡,打開後,安逸地喝了起來。


    天熊看著我,好像是有事情要問我,可看他的表情,八成是要詢問的事情不知在什麽時間給忘了,現在正聚精會神地回想著。


    於是,我搶先問道,“咱倆開始玩吧?!你選什麽種族?”


    “嗯……”他眼神豁然開朗,“對了,我差點兒給忘了!你有qq號沒?讓我加下你的qq號!”


    “qq號是什麽?”這種事情,現在想想真的很可笑。我那時連部手機都還沒有,哪裏來的qq號?我甚至都沒有聽說過qq號這種東西。


    “qq號就是……”他想了想,估計是語言還沒組織好,嫌麻煩,就直截了當地對我說,“哎呀,我幫你注冊一個好了。”


    “好……”我暈暈乎乎地就答應了。


    “待會兒,賬號你記好,今後這就是你的qq賬號。密碼你定!昵稱你定!性別你定!如果你硬是要選擇性別‘女’,我也不介意,嘿嘿。”


    “胡說!性別‘男’!可別給我弄成女的!不然我會記恨你一輩子!”其實男女真的無所謂,因為可以修改,我那時不知道,以為一旦創建就無法修改了。


    “好好好,性別男,性別男,給你開玩笑呢,不許記恨我一輩子。”天熊突然邪笑道,“應該是愛我一輩子才對,嘿嘿!”


    “是這個樣子嗎?”我漫不經心地瞟了他一眼,“快給我注冊吧!”


    “昵稱叫什麽?”


    我左思右想,突然問我這麽專業的一個問題,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想不出來。


    天熊看我還在猶豫,他就善意地提醒道,“可以從你的喜好、某個動漫人物、某個流行語、某個大明星、哪怕是一個符號或是你自己的星座,都能成為你的昵稱。”


    他的這一番話著實開拓了我的思路,我斬釘截鐵地對他說,“我昵稱叫‘射手座’!”


    “射手座?好!就叫射手座了!”天熊開心地歡呼道。


    “你的qq昵稱叫什麽?”我突然對天熊的昵稱產生了好奇。


    “我叫‘熊族天堂’,嘻嘻。”他笑道,“已經加上了,我的射手座!”


    “什麽你的射手座?!”我尷尬地紅著臉回道,“話說,熊族天堂不是這家網吧的名字麽?”


    “對啊!真是太巧了!嘿嘿!”


    “故意隱瞞事實是不對的,變相打廣告更是可恥的。”


    我這句話似乎說得有點狠了,天熊滿臉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小聲地對我說,“我告訴你,你可別給別人說啊?!”


    “這裏除了你,我還能給誰說話啊?”


    天熊說,“實不相瞞,這家網吧是我老爹開辦的,也就這兒能讓咱倆上網了。現在上網都實名製了,未成年不允許上網,你懂我的意思。”


    “喔噻!你老爹這麽厲害?!”


    “那是!”我越誇,他越得意。


    “所以,你就借用了qq昵稱,為你老爹開辦的這家網吧打廣告,是吧?”我輕蔑地對他說。


    他麵相委屈、口吻堅定地回應道,“才不是呢!這個名字本來就是我的昵稱,是開設這家網吧的時候借用了我的昵稱,因為名字是我取的!”


    “哦!原來是這樣!還真夠複雜的!”我轉念問他,“這qq究竟有什麽用?”


    “聊天啊……!”天熊解釋說,“它就是一個聊天的工具,相當於聯係方式。”


    “不管兩人相距多遠,都能聯係上嗎?”我追問道。


    我的問題讓天熊哭笑不得,“額……前提是,你得有對方的qq號並且添加對方為好友才行。這東西,玩多了,自然就會知道了。”


    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頭腦中滿載著希冀,對他說,“咱們開始遊戲吧。”


    “好!”天熊爽快地啟動了遊戲,“今天換我玩不死族,你玩精靈。”


    “不好吧,我不會玩精靈,幹脆咱倆都玩不死族吧!”


    “也好,雙亡靈!這是要橫行天下啊!”


    遊戲中,我雖身在遊戲,而心卻停留在那個剛剛注冊成功的qq號上。初中一年級,我第一次有了屬於自己的qq號,也不知大吾是否也有qq號?如果有,他的賬號是多少呢?昵稱又叫什麽?我真的好想趕快知道啊!


    下午,我和天熊就被班主任叫到了教務處。


    教務處裏坐著的隻有那個瘦高的戴眼鏡的老頭兒,他就是主管這所學校裏極其危險人物的極惡分子。當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我的渾身像觸電一般,猛地一顫,似乎有種欲要栽倒的趨勢。因為他釋放的是一股極強的高壓電流,那眼神仿佛在告訴我“我們又見麵了。”


    這時,班主任走了出去,教務處裏就隻剩下我、天熊和那個邪惡的老頭兒。


    天熊緊緊地握住我冰涼的右手,欲把我手心滲出的冷汗進行一次熱處理,生怕我被眼前這個壞老頭兒給搶了去。


    他無所畏懼地蔑視著眼前的這個教務處處長,態度極其高冷;


    而我卻畏縮著,試圖躲在天熊的背後,怎也不敢直麵這即將臨到的慘淡的人生。誰又能猜得透,這個教務處處長會對我們倆做出什麽陰險狡詐的行為呢?


    他步履蹣跚地衝我倆走了過來,手裏拿了張單子,對著單子,念一句、抬頭看一下我倆。


    “你……叫、天熊?”


    天熊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你……你叫什麽來著?”他盯著我問。


    我盡量抑製住發抖的嗓音,沉了沉氣回答道,“我叫,胡嘯天。”


    “奧,對!你叫胡嘯天,我差點給忘了!”他突然惡狠狠地說,“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隻見他把那張紙撕得四分五裂、用力一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一切,我已經記不清了。在我朦朧的記憶中,那就像是一場別開生麵的電閃雷鳴,我被傾盆大雨洗刷過後,是哭著走出了教務處。


    站在教務處門口,天熊緊緊地抱著我,不住地向我道歉,可那些我都已經聽不進去了。我從來沒有挨過這種惡劣的批評,我是一路被各種表揚邁向中學的,我的心理承受力似乎從來沒有涉足過這樣的人生。而處在這所中學的今天,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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