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著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韓煜再瞥向柳夙羲的方向。柳夙羲的視線正不偏不倚地落在琉淵的背影上。


    今日早朝議的正是靈州雪災一事。靈州刺史無力解決此次雪災,便上奏朝廷,交由朝廷來辦。


    說到靈州賑災一事,玉階下的官員雖十分想建功立業,隻是想到靈州此時天寒地凍,雪深三尺,連馬車都進不去,不得不望而卻步。


    在眾官員心中躊躇之時,太子琉淵不做多想便出了列,拱手道:“兒臣願前去靈州,為靈州受難百姓盡一點綿薄之力。”


    龍椅上的皇帝看著下麵垂頭拱手的琉淵,心中還有些猶豫。中書令柳夙羲出列道:“皇上,微臣以為此事還是交由他人較為妥當,太子殿下不久前中了巫蠱之術,若是不經三個月的調理,說不準會留下些後患。”


    琉淵心中百味陳雜,聽著身後那人的聲音,心中沉浮不定。這個人到底想怎樣,明明已有了新歡,為何還要管他的事?


    “柳愛卿說的是,太子還需調養身子,此時去靈州賑災恐怕會誤了調養的時機。”皇帝沉吟半響,看著琉淵道:“琉淵,你可要再考慮考慮?”


    琉淵再道:“父皇,兒臣的身子早已無大礙,不需再調養。靈州賑災之事不得拖延,兒臣已做周全考慮,還請父皇準許。”


    柳夙羲看著琉淵的背影,似千年深潭的眸子起了一層波瀾。即便他不知道琉淵昨日去了柳府,從琉淵今日的表現,他也看出了異常。


    魏國公韓琚出列道:“皇上,太子殿下若是親自前去賑災,皇室必定能贏得靈州百姓的信任。且靈州地處邊境,得了民心,對日後抵抗外敵有益而無害。”


    皇帝聽後點了點頭,此事不僅對抵抗外敵有益,對日後琉淵坐穩江山也是百益而無一害。龍椅上的人視線落在了琉淵身上,道:“既然太子主動請纓,那朕便準許了。不過此次前去,千萬要注意身子。”


    聞言,琉淵再拱手道:“兒臣定不負重望。”


    此事定了下來,由太子琉淵前去靈州賑災,後日便從京城啟程。


    早朝過後,琉淵徑直去了書房。有了賑災的事掛在心上,琉淵總算不會時時刻刻想著那薄情的柳夙羲。或許,去靈州一段日子,回來之後就能將他淡忘了。


    進了書房,找來了幾本關於賑災的書籍,讓宮女送了杯熱茶,他便開始靜讀。隻是心中還是煩悶,難以靜下心來,加之昨夜未睡,精神疲乏。


    有太監進來稟報柳大人求見,琉淵緊抿著唇,道:“不見。”隨後,頭又低了下去,視線落在書頁上。


    隻是,琉淵沒想到的是,在他說了不見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窗口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紅色的身影跳了進來。


    琉淵猛然抬頭,看著站在窗口的人,有驚訝之色,“你……”


    柳夙羲不緊不慢地向著他走來,緩緩道:“靈州天寒地凍,你請命前去賑災之時,可有想過我放不放心得下?”


    琉淵片開眼,冷聲道:“柳大人何必虛情假意。”


    “虛情假意?”一字一句地複述這幾個字,柳夙羲停下腳步,“下官倒是想知道,殿下從哪一個字眼看出了虛情假意。”


    琉淵繼續看書,麵色冷清,“是不是虛情假意,柳大人心知肚明。”


    柳夙羲提步過去,在他身旁站定,“雅清……”


    琉淵低頭不語,繼續看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柳夙羲俯□,想要抬手環住他的肩膀,卻被琉淵一手拍開。柳夙羲微微怔愣,那雙被他拍開的手保持著想要攬住他的姿勢。


    琉淵不去看他怔愣的表情,冷聲問道:“柳大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若是沒甚要事,便出去。”


    “當然有事。”將雙手收回,柳夙羲看著反常的他,道:“有一人口口聲聲說下官是他情人,還說將來要與下官結發,共看這盛世繁華。今日卻對下官如此冷漠,下官已全然不曉得,他曾說過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琉淵袖下的手握成拳頭,他沉默良久,才道:“那些話,都是假的。”


    “哦?”柳夙羲眸中黯淡,唇角浮起一絲苦笑,“原來是下官被騙了。”


    他總能將自己變作受害一方,分明是自己虛情假意,琉淵沉吟著,語氣如寺廟裏的僧人,“世間本就遵循因果,若是不騙人,又怎會被人騙?”


    “殿下認為下官這是應得?”柳夙羲自嘲道。


    琉淵不答,柳夙羲道:“你這算是默認了?”


    琉淵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繞開他,“本宮還有事。”擦肩而過之時,手臂卻被一股力鉗製住,那股力大得驚人,憑琉淵的力氣根本甩不開。


    “放開。”琉淵冷聲道。


    “把事情說清楚。”柳夙羲道。


    琉淵幹笑一聲,“你想讓我說什麽?”


    “說你為何要待我這般冷漠。”


    “柳大人誤會了,本宮待誰都這般。”


    “琉淵!”柳夙羲提高聲音道,語氣裏帶了不容置否。


    比這寒冷的空氣更加寒冷的是這兩人所在的氛圍,冷到了心腔裏去。琉淵眉間緊鎖,放低了聲音,“你為何不問你自己做了什麽?”


    柳夙羲今日的臉色不同平日,多了一種叫做認真的神色,“我做了許多事,但是不曉得你在乎的是哪一件?”


    這話倒是再說他做了許多對不住他的事,就是不曉得他在乎的是哪一件。琉淵看著前方,道:“昨日,我去了一趟你的府邸。”


    “嗯?”柳夙羲似有些疑惑,“昨日你來過?”


    琉淵苦笑一聲,想到昨日那一幕便錐心地痛,“所以,你該知道我看見了什麽?”


    柳夙羲看著他的側臉,挑起眉問:“看到了什麽?”


    至於看到了什麽,琉淵大抵是不會再說出口的,因為此時不是與他爭辯的時候,“你不必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麽,你隻需明白,日後,你我之間隻能是君臣,其他的什麽都不是。”


    這話說得決絕,說完後,琉淵便動用內力想要掙開他的手,柳夙羲反而將他雙手禁錮在懷裏,琉淵掙紮地愈發激烈,“放……”


    一句話沒說完,便被柳夙羲堵住了唇,被他牢牢禁錮,琉淵動彈不得,隻得任他吻住自己,讓他的舌靈巧地滑入。那種他曾經貪戀的味道,現下變成了毒藥,會腐蝕他的心。昨日他也是這麽吻那個清秀的少年的,琉淵心中憤懣,張口便咬住了他的唇,集聚在心中的怒火在此時熊熊燃燒。


    柳夙羲任他咬住,腥鹹的味道充斥兩人的嘴,是血。琉淵嚐到了那血液的味道,便鬆開了他。柳夙羲的唇上滿是妖紅的血,他的唇上也沾上了些。


    柳夙羲那一雙攝魂的眸子看著他,“氣消了沒有?”


    柳夙羲唇上妖紅的血跡刺的他的眼睛發酸,琉淵偏開臉,低啞著聲音,“放開我。”


    他這麽一說,柳夙羲便真的放開了他。身上的那股禁錮的力消失之後,琉淵便快步走向門口,開了門出了去。留下柳夙羲一人在書房,站在原地,抬起手輕輕觸了一下唇,看著手指上那一點血跡,他不禁苦笑。


    平日裏再溫順的小兔子,氣急的時候也是會咬人的。


    回到了柳府,尋來了昨日看門的小廝。石頭化成的小廝在主人麵前有些木訥,結結巴巴地說:“昨日,昨日確……確實有一位白衣的公子來過。”


    柳夙羲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著麵前唯唯諾諾的小廝,“他看到了什麽?”


    小廝抿著唇稍稍抬眼看著柳夙羲,頓了頓才說:“他看到了,主子,主子……”下麵的話便不知如何說下去,昨日的場景他也覺著奇怪,自己的主子怎會做出那種事


    作者有話要說:o(n_n)o~更新。


    話說,最近策劃新文,現代*,講兩個相戀五年的戀人分手,然後小攻死纏爛打追妻的故事。書名叫做《鄰居住著前男友》,風格和總裁很腹黑,居家賢妻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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