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子慕塵曆劫返回天庭,王母在其恢複記憶之前,召來太上老君,給三太子服下忘塵丹。


    忘塵丹不比弦月神女的香草,神仙一旦服下忘塵丹,便能消除自生來所有的記憶,等同於重生。


    三太子慕塵重回天庭後記憶全無,被天帝派去枯燈宮掌管天書。


    枯燈宮收錄著天界所有文書,包括記載天界各類神獸以及仙草仙花的百科書目,記載天界大小事宜的天曆,以及各類仙法修煉的寶典。


    失去記憶的天界三太子每日在枯燈宮與寢宮鎏清宮之間往返,領著幾個仙童打理天書,閑下來時,便捧一本書坐在枯燈宮後頭的蓮花池邊靜讀。


    在天界,與三太子有幾分交情的譽靈仙君隔三差五便提著一壺上好的瓊花露,前來枯燈宮與三太子對弈飲酒。三太子的棋藝精湛,在天界也沒有幾個仙者能贏他。


    譽靈仙君每每信誓旦旦地說這一局定要贏一局,隻是每到最後,又不得不蹙起眉頭,焦頭爛額地思索著下一步怎麽走。再抬頭看一眼從容不迫的三太子,才知道這一局又是必輸無疑。


    連輸了幾句,譽靈仙君歎了一口氣,抿了一口上好的瓊花露,眯縫著眼睛看著對麵的白衣男子,“慕塵,我倒是十分好奇,這天界到底還有誰能贏你?”


    慕塵輕笑一聲,“是有那麽一位,與他下棋,我還未贏過。”


    譽靈仙君追問:“誰?”


    慕塵微微怔了怔,方才說的那人連他自己也想不起來,苦思冥想了很久,到底是誰,與他對弈,他從未贏過?


    沉思了許久,三太子終是搖了搖頭,“我也不記得了。”


    譽靈仙君方才記起三太子已失去了記憶,又怎會記得。他端起杯子飲了一口酒,“罷了,你隻要記得我與你對弈從未贏過就好。”


    說罷,譽靈仙君朗聲大笑,慕塵也笑了笑。


    與柳夙羲對弈,慕塵從未贏過,無論是三百多年前與他住在桃花林,還是說三百年後他輪回成為凡人。隻要是與他對弈,慕塵就未贏過。


    送走了譽靈仙君,回到自己鎏清宮,王母娘娘領著幾名仙娥駕著雲浩浩蕩蕩而來。慕塵行過禮,王母娘娘便攜著他的手往裏走,用眼神示意後麵的幾位仙娥將東西呈上來。


    是一件雲織錦袍,雪白的衣料上用極細的金線繡出幾條龍紋。王母用手撫著那舒適的衣料,道:“這是彩織仙女專為你做的一件衣裳,你等會試著穿穿看,若有不合身的,便讓她專程過來一趟,給你修改修改。”


    慕塵恭恭敬敬道一句,“孩兒記下了。”


    王母看著慕塵臉上有了一絲笑,對著幾位捧著錦袍的仙娥道了句下去,王母又拉著慕塵坐下。


    王母撫著慕塵的手背,道:“這些日在枯燈宮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罷。”


    “母後掛心了,枯燈宮裏頭有的都是些瑣事,孩兒還怕閑得慌。”


    王母笑了笑,“若是閑下來,便領幾個仙童到處走走,你失了記憶,許多地方還不曾熟悉,四處逛逛也是好的。”


    “嗯。”慕塵點頭道。


    天宮之中的日子百年如一日,枯燈宮中,幾個仙童忙著將仙友借閱的書放回原位,駕著雲在幾丈高的書架之間來往。


    慕塵坐在書案後,仔細地抄錄文書。偶有仙童捧著一本書過來,唯唯諾諾道:“殿下,這書我忘了該放哪兒了。”


    慕塵抬頭,抿唇笑了笑,接過天書隨意翻了翻,便將天書交到仙童手上,“放在三架二格便是。”


    仙童接過書,連連點頭,“是。”


    慕塵提筆繼續抄寫文書,眉宇間透著一股清雅之氣。


    不一會兒,咚隆隆的一聲巨響從藏書庫中傳來,慕塵蹙了蹙眉,又是哪一位仙童調皮?


    起身向著藏書庫裏走,在最裏麵發現了地上成堆的天書,方才因為一時調皮而碰到了書架的仙童垂著頭,下巴埋到了脖子裏,“殿下恕罪,小的,小的就把書整好。”


    慕塵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一個書架的書都在地上,靠他一個還不知整理到何時去。慕塵道:“罷了,這次便不責罰,日後謹慎些。”


    犯錯的仙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是,小的謹記殿下教誨。”


    幾個仙童都聚集了過來,幫著整理。


    慕塵看了一眼地上堆積成山的書,彎下腰也幫著收拾。不經意看到一本紅色封麵的書,格外引人注目,封皮上並沒有書名。


    慕塵隨意翻了翻,扉頁上寫著:凡間有妖魔,赤羽黑身,五官似人,耳尖長,形貌美,以人魂魄為食,其名不詳。


    再翻一頁,上麵的筆跡比起扉頁的要新的多:以魂魄為食妖魔者,亂世間六道輪回,破三界萬物平衡,罪惡深重不可赦,賜名邢鬼。


    慕塵看著這一行一行的文字,心中萬種情緒莫名湧動,眼眶酸澀,一滴溫熱的淚水滴在書頁上,書上邢鬼二字被淚水暈開。


    捧著書,控製不住想要往下翻,身後傳來一聲:“慕塵。”


    慕塵轉身,入眼便是一聲深藍色衣裳的大太子卿赫,喚了一聲,“大哥。”慕塵身後整理書籍的仙童起身恭敬問安。


    大太子卿赫看到慕塵眼眶的淚珠,微微蹙眉,“你怎的……”


    慕塵合上手上的手,抿唇笑了笑,“沒甚,眼中不小心塵沙罷了。”


    卿赫不再問,視線落在他手上的那本紅色的書上,微微瞪圓了眼睛看向慕塵,“你……你可是記起了什麽?”


    慕塵搖了搖頭,茫然道:“不知大哥所指何事?”


    卿赫心裏糾緊,看著他手上的書,“你怎的看這書?”


    “不過方才看到,就隨意翻了翻。”慕塵解釋道,想起方才卿赫那般慌張,隨即又問:“可是這書有甚不妥?”


    慕塵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已恢複記憶,卿赫鬆下一口氣,掃了一眼慕塵手上書本,“沒甚不妥,隻是我也正要尋這本書罷了。”


    “原來如此。”雖心裏想看這書後麵的內容,聽到卿赫要尋這本書,慕塵便將手中的書遞了出去,“那還是大哥先看。”


    卿赫接過書,再看一眼臉色並不好的慕塵,勸道:“你也別整日悶在這書庫裏頭,得空便四處走走,就是去看看母後也好。”


    慕塵抿唇一笑,“嗯。”


    卿赫走後,慕塵便幫著仙童整理地上堆積如山的書,不經意間瞥到書堆之中還藏著一本黑色封麵的書,同樣是沒有書名。慕塵好奇翻了翻,與卿赫拿走的那本紅色書是同樣的內容。原來,同一本書有兩本。


    這書是天界專門負責文書的仙者編錄,撰寫的是邢鬼的事。凡是上了等級的仙家和地界引起天界轟動的妖魔都會被記錄在冊。


    慕塵將書帶回了鎏清宮,方才看了前麵幾頁,心裏迫切想知道下麵的故事。喚來仙娥備了一杯清茶,慕塵坐在書房靠窗的榻上,窗外煙雲繚繞,他坐在榻上捧書靜讀。


    翻到三分之一,書中寫到:三太子慕塵奉天帝之命領百名天兵天將下凡捉拿邢鬼,未果,被困於邢鬼迷陣三年未返。


    天將之首奉命下凡協助,邢鬼魔性大發,以其精魄震天撼地,灰飛煙滅之際,三太子慕塵為邢鬼所惑,誤入魔道,闖入陰間地府大開殺戒,取魂魄無數……


    後三太子被帶回天庭受審,打入雷獄,每日三道雷刑,服刑三百年。邢鬼被二太子玄轅封印在極地寒冰之下。


    這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根銳利的針,慕塵心酸痛,痛得喘不過氣來。分明那般痛苦,還是忍不住想要翻下頁。


    後麵的文字記錄著三百年後的事,三太子慕塵輪回曆劫,生在帝王世家,邢鬼破冰而出化作凡人,與三太子再續前世糾葛。


    天帝得知邢鬼破封,派二太子玄轅及太陽神君下凡誅滅,邢鬼與二太子天將之首鏖戰,驚天動地。邢鬼重傷之際精魄化作能量,勢要將天地吞沒。太陽神君持神箭將邢鬼體內的聚魂珠粉碎,維持壽命的聚魂珠粉碎後,邢鬼便化作紅羽散落人間,自此灰飛煙滅。


    慕塵看到最後灰飛煙滅幾個字淚眼模糊,記憶之中他並未為誰而流淚,偏偏就看著記錄著邢鬼的文字就能不受控製地眼眶酸澀。


    在他失去記憶之前的三百多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想記起……


    七日後,三太子慕塵在天帝麵前請命,懇請天帝準許他辭去枯燈宮一職前去凡間赤玉山做護山神。諸位仙家皆為之一振,天界太子若前去凡間做一名小小的護山神,那可是連降了七八級的仙職,天帝微怒,罰三太子在西方佛祖麵前思過百日。


    仔細追查才曉得,七日前,三太子殿下上門尋了鏡月仙君,借來前塵鏡。前塵鏡乃天界神物,透過仙境便能看到自身前世種種。鎏清宮的仙童說三殿下借來鏡子後,便對著鏡子整整七日不吃不喝。


    王母和天帝對視良久,最後各自歎息,看來,怎麽隱瞞也是無用,他終究還是想了起來。


    百日之後,三太子跪在天帝麵前,懇請天帝準許他前去赤玉山。王母苦勸無用,心中不忍便私下求了天帝。天帝網開一麵,便應了下來。


    三太子慕塵下到凡界赤玉山,赤玉山寸草不生,仿若一片荒蕪之地。民間傳言這座山在蘄國景帝駕崩時山花大片枯萎後,便沒再長過任何草木。


    慕塵先是在山頂幻化出一座簡陋的房屋,在屋中備了些書目。又去了一趟桃花島,向仙桃老君要來上千顆桃花樹苗,在赤玉山栽滿了桃花。赤玉山不長草木,桃花樹苗在此卻長得十分旺盛。


    夙羲喜歡桃花,他還記得。待這滿山的桃花都開了,他看到了該是十分歡喜的。


    慕塵每日在山上徒步繞一圈,從山頂繞到山腳,再從山腳繞到山頂。經過一年,赤玉山的桃樹長得繁盛,黃土之中也開始有草苗冒了出來,曾經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綠樹成蔭,隻待有朝一日滿山的桃花綻放。


    慕塵在山上繞了一圈,再回到布置典雅的小屋抿一杯清茶,看一會兒書,作一會兒畫。


    算不上華貴的小屋隻有三間房,寢房、書房、廳房。


    屋中的牆上掛滿了他繪的畫,畫中一個紅衣男子站在桃花樹下,手上撚著一支桃花,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又或是那紅衣男子靠坐在桃花樹幹,微微闔眼在樹下小憩,臉上說不出的靜謐安逸。還有他現出原形後,展開妖紅的雙翼,腳下踩著一顆開得繁華的桃樹……


    屋中的書案高幾上擺放著一個又一個的木雕,神情動作都不一致的木雕容貌都是同一個人,那個長得傾國傾城的美男子在慕塵的刻刀下栩栩如生。


    譽靈仙君還像往日那般,提著一壺上好的瓊花釀下到赤玉山與慕塵對弈飲酒。慕塵在屋前的空地上化出了一個涼亭,亭中置了石桌石椅一副。涼亭旁再化出一口清水池,池中遊幾尾花鯉,麵上點綴幾朵開得嬌豔的睡蓮,說不出的詩情畫意。


    譽靈仙君看著山頂上簡陋的屋子搖頭歎氣惋惜道:“你貴為天界太子,怎的就這麽想不開,來這麽個地方做護山神?”


    慕塵輕抿一口酒,眼風掃過四周長得翠綠的桃樹,他淡淡道:“這兒挺好。”


    譽靈仙君端著酒杯剛到唇邊,抬眼看著對麵的慕塵,似要從他眸中看出些什麽,“都幾百年了,難道,你還忘不了他?”


    慕塵用指腹摩挲著杯沿,輕描淡寫道:“進了血肉,入了骨髓的東西,哪是說忘就能忘的。”


    譽靈仙君微微一愣,還是頭一回聽溫文爾雅的慕塵說出一句這麽深情的話,輕描淡寫的語氣更像是在說這本就是理所應當。


    “隻是,他已灰飛煙滅,這是不爭的事實,你也應當……”譽靈仙君看著慕塵,“也應當為自己著想。”


    慕塵微微垂眸,看著杯中晶瑩的酒液,唇邊掛著一絲苦笑,“我明白。”


    即便明白他已不在這世上,但這座山氤氳著他的氣息,有他的靈氣,住在這裏,就好像他從未離去。


    譽靈仙君不再提起這事,轉而與他專心對弈,口中信誓旦旦定要贏回一局。


    譽靈仙君臨走時,站在雲頭上道:“左右在天宮之中也是閑得慌,日後常來看你,不過,你可要多備些好酒,我那宮中的酒所剩無幾,恐怕不能外帶。”


    “好。”慕塵微微頜首,目送他駕著雲漸行漸遠。


    轉身回屋,站在書房之中掃過牆上一幅一幅的畫像,用指腹輕輕摩挲檜木雕刻而成的人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轉眼,便在赤玉山住了百個年頭。


    赤玉山滿山的桃樹長得十分繁盛,卻未見其開過一朵花。慕塵為此專門上了一趟桃花島,問了仙桃老君。


    老君眯縫著眼道:“桃花乃仙界靈花,因地而植因時而開,待時機成熟,自然會開。”


    慕塵回了赤玉山,依舊每日照料滿山的桃樹。山頂的小屋擴成了六間房的大屋,多出來的三間房來擺放畫像和木雕。


    屋子的主人每隔幾日便要進來,將覆在木雕和畫像上的灰塵一絲不苟地掃淨,看著滿屋的他,心中暖意濃濃。百年來都是如此,不曾厭倦。


    那一日,慕塵在書案後繪著畫,畫上穿著紅衣的男子持著劍與一名隻看到背麵的白衣男子在開滿桃花的林間舞劍,桃瓣伴隨著衣袂翻飛,恍若仙境。


    看著畫中的景象,慕塵抿唇一笑,抬眼看向窗外,一陣清風拂進來,帶著隱隱的桃花香氣。慕塵心中一怔,放下了手上的毫筆,出了書房。


    站在屋外的涼亭旁,看著麵前滿是綠葉的桃枝上一朵一朵地開出粉色的桃花,慕塵眉間舒展,臉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


    終於開花了。


    綠葉間緩緩冒出粉色的花骨朵,而後手指大的花骨朵瞬間綻放,開出嬌豔的花瓣。滿山的桃樹同時開花,開花的同時,枝頭上片片綠葉簌簌下落。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漫山遍野入眼便是粉色的桃花,清甜的桃花香味引來無數蜂蝶。


    隨後,沒來由一陣風吹起了樹枝間的桃瓣,剛開的桃瓣被風刮離枝頭,粉色的花瓣匯在一起,繞著整座山盤旋飛舞。


    慕塵怔愣地看著這一奇觀,眸中含著欣慰的笑意,那人是不是也看到了這滿山的桃花?所以才會這般歡喜?


    不一會兒,由天垂直射下一道白色的光,照在赤玉山的山頂。這束光並非太陽發出,至於為何會有無人知曉。


    山上盤旋飛舞的桃花花瓣向著山頂的白光飛去,在白光間不停飛旋。漫山遍野的桃樹不久又恢複了沒開花時的模樣。猶如輕紗的花瓣都聚集在那束強大的白光之中。粉色的花瓣被強烈的白光照得清明,漸漸,白光之中的花瓣都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花團。


    白光中的花團越聚越大,由天而降的白光消失不見,而聚在一起的花瓣卻發出了耀眼的白光。


    浮在空中白光漸漸從中間裂開,裂縫向兩邊展開,才看清那是一對白色的羽翼。白色翅膀完全展開在空中,現出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


    背後長著白色羽翼的男子有一副傾國傾城的麵孔,肩頭披著一襲銀白色的長發,白衣白發,襯得他的麵容雪白。


    站在地上的慕塵抬頭看著空中長著白色羽翼的男子,一時之間愣住。轉瞬,那長著白色羽翼的男子便來到他的麵前。那張臉他記得清清楚楚,即便百年不曾相見,每日畫他的畫像,刻他的容貌,又怎會不熟悉?


    清風拂過,慕塵額頭被冰涼的東西輕輕一觸,是那人的唇。


    慕塵怔愣的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原來這並非是虛無縹緲的夢境,真的是他,那個朝思暮想的他。有一雙白色羽翼的男子向他伸出手,慕塵眉梢的笑漸漸蔓開,伸手放在他修長白皙的手上,身子隨著他的身子漸漸浮起。


    手上用力,慕塵便被他擁入懷裏,他冰冷的懷一如從前。慕塵抬起雙手,緊緊擁住他,臉埋在他的頸窩。


    耳邊,那人溫柔的問道:“想我不想?”


    百年的光陰恍然如夢,再長的等待亦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的相見。


    “想,怎會不想?”


    栽滿桃樹的赤玉山上,兩個白衣男子靜靜相擁,再不分離。


    後天曆中撰寫道:上古有神祗,白羽白身,耳尖長,形貌美,為淨化世間汙靈而生,其名為天鉞,與鳳凰其名。五萬年前,人間惡靈肆虐,天鉞為淨化人間惡靈而仙逝。


    後人間洪荒,萬物殆盡而重生。天鉞仙魂為惡靈所困重生為魔,名為邢鬼。


    五萬年後,邢鬼為太陽神君所傷,灰飛煙滅。再過百年,天鉞於赤玉山重生,後不知去向。同年,天界三太子慕塵亦不知去向。


    相傳,有仙者在東海之上的一座孤島上曾有幸見過天鉞,世間唯有他才有那雙雪白的羽翼。


    孤島之上栽滿桃花,桃花林間一紅一白的身影持著桃木劍舞劍。白衣的為天界三太子慕塵,紅衣的則為天鉞,衣袂翻飛間,粉色花瓣飛舞盤旋。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番外五千多字不能做兩章,我就一章發了。o(n_n)o~


    好吧,撒花~\(≧▽≦)/~啦啦啦平坑


    多謝各位的支持,來一個一個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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