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午夜領主終結者出現在戰場,這在極限戰士中不可不免地引發了少許騷動——直到他們發現賽維塔是徑直朝著瘟疫戰士們去的為止。


    -


    命令更新了。-隻有賽維塔本人能看見的、貞德·alter漂浮在他身邊的虛影這麽通過奧特瑙斯改件的靈基鏈接說,-從“擊退瘟疫戰士”變成了“殺死泰豐斯”。-


    賽維塔分出了一點餘光,掃了一下因為泰豐斯終結者護衛射出的一發爆彈而倒地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冷笑了起來:


    -


    我完全可以理解命令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赤紅的火焰憑空卷上了他手中的鏈鋸戟,賽維塔以鐵騎式終結者裝甲通常做不到的速度飛快地從倒下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身邊掠過。意識到這一變故後,泰豐斯的護衛紛紛舉起了爆彈槍,帶有汙穢詛咒的彈丸雨點似的向他打來,但在裝甲上的各種力場發生器的作用之下,它們也沒有造成比雨點更大的傷害。


    轉瞬之間,鏈鋸戟與戰鐮的近戰武器攻擊範圍便重疊了。


    泰豐斯身邊的一個近衛迎上前來,意圖保護納垢神選與他身邊另一位正試圖幫助他從痛苦的現狀中解脫出來的近衛兄弟。他對自己的武藝很有自信——而且作為體型龐大的瘟疫戰士,他的臂展更長,戰鐮能夠收割的範圍也更大。他不知道陡然間冒出來,並且來勢洶洶的這個午夜領主是什麽來路,但並不妨礙他以此進行推測:即便是午夜領主,也大概率並不經常接觸戰鐮這種異形武器,在應對這種武器揮出的詭譎殺傷路徑時,樂觀地想,或許對方會感到手忙腳亂,並因此而很快露出破綻。


    這個判斷本身沒錯,但它的問題在於:他不知道這個來勢洶洶的午夜領主是什麽來路。


    亞戈·賽維塔裏昂確實不經常接觸戰鐮這種異形武器,但他也沒打算認真應對它。說實話,如果隻論使用各種武器的技術,他隻能在大遠征時期的阿斯塔特戰士中拿到一個偏上的成績——絕非十分出色。但他也沒有在同行的比較之下,生出什麽費力進一步精研技術的動力,因為對他來講,這已經足夠了。


    賽維塔不太過分在乎技術。他隻是,本身就更快,更強,更有力量。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雙方武器的引擎咆哮聲清晰可聞。在泰豐斯的近衛平舉起戰鐮的同時,鏈鋸戟高速旋轉著的刃尖就已經在令人眼花繚亂的高速下剜進了他的喉嚨。瘟疫戰士在驚怒之下本能地試圖回轉鐮刃,這是他慣常的做法,在接受了瘟疫之神的賜福後,獲得了超自然生命力的他已經很習慣帶著常人看來是致命傷的傷口繼續作戰了——但他的動作還是不夠快。


    他回轉鐮刃的速度,比不過賽維塔手中鏈鋸戟下劈的動作。瘟疫戰士的軀殼雖然看起來腐朽脆弱,但實際上卻有著超自然的硬度與堅韌,這也是他敢於硬頂著敵人的武器繼續攻擊的底氣。他或許永遠都搞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樣以堪比熱刀切黃油的輕鬆程度,一路將自己的軀幹切成兩半的。


    汝之前行之路已然斷絕!——他隱約聽見如此的宣判。


    他尚還完好的頭腦感到明確的痛苦。來自神祇的虛假慰藉被強行剝離,正常的感知又回歸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感到自己的一切都在燃燒,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不,他還在呼吸嗎?他還能夠憑現在的身體呼吸嗎?


    午夜領主的蝠翼頭盔毫不留戀地從他麵前離開,就好像對此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一樣。憤怒與憎惡的火焰纏繞在泰豐斯的近衛之一身上,以他肥胖軀殼上的屍油,或者別的什麽其他的汙物為燃料,將他完全點燃成為了一個特大號的火炬。他的皮肉在這樣的火焰中蠟一般地消融,露出下方早已因為病變而畸形的骨骼。在最後一刻因痛苦而回歸了清明的意識驅策他放聲尖叫,或許其中隻有痛苦,或許其中還有悔恨,但這什麽也改變不了。


    兩秒鍾後,他變形的顱骨跌落在地麵。他理應沒有能夠繼續發出聲音的身體組織了,但那顆顱骨依然在淒慘地尖叫著,直至他的靈魂也被一同燒盡。


    ——而在此時,那位想要幫助泰豐斯擺脫他胸腔中的帝皇護符的近衛,也在賽維塔迅捷的攻勢之下人頭落地了。


    -


    咿呃。-貞德·alter毫不掩飾地發出了嫌棄的聲音,-你明明能像處理這個一樣,直接把上一個的腦袋也劈成兩半的。你就非得要故意留下他的頭好聽他尖叫嗎?——


    不行嗎?-賽維塔一邊迅速地處理那個瘟疫戰士“剩下的部分”一邊回複,-你總得讓我在枯燥乏味的工作中給自己找點樂子——我們沒看到之前發生了什麽,不過從現狀判斷,殺掉“泰豐斯”這件事不會比殺條狗更難。-


    午夜領主從來都不怎麽在意榮譽。能有人預先為他降低戰場難度,賽維塔對此求之不得。


    -


    我們接觸不多,但阿斯克勒庇俄斯醫生真是個蠢貨。-他如此評價,-哪有醫生自己不帶護衛就衝上前線的?--


    就算他確實是個蠢貨,那也是迦勒底的蠢貨。-貞德·alter回複,奧特瑙斯傳來的仇恨也同樣地在賽維塔的內心中熊熊燃燒,-趕緊做完伱手上的事,真正的目標可還在喘氣呢。-


    意念之間溝通總是很迅速,對他們二者來說,完成這些無用信息的傳遞花不了一秒的時間。泰豐斯護衛的七人戰陣已去其二,剩下的五人見此情景,立刻加大了火力輸出,驅趕附近依然糾纏不休的極限戰士,想辦法從中騰出了三人,回援泰豐斯。


    泰豐斯本人好像多少也從這種無盡的折磨中緩過了神,多少找回了一點作為星際戰士應該有的、對疼痛的忍耐力。他的近衛沒有完成將異物從胸腔中取出的工作,但那人好歹將自己鏽蝕的短刀留在了泰豐斯正緩緩愈合的胸腔骨板上。他的手臂肌腱已經在賜福之下恢複,但依然因為疼痛而顫抖。他沒有選擇繼續處理一顆心髒處受詛咒者護符的問題,而是首先再次拿起了戰鐮:


    他的護衛還在趕來,但來者不善的午夜領主就在眼前。


    泰豐斯勉強抬起鐮刀,用它看似脆弱實則堅固無比的長柄擋下了鏈鋸戟的劈砍,然後掙紮著在對方的攻擊下,勉力從地麵上再次站起來,以沙啞而痛苦的聲音發問:“你是何人?為什麽站在受詛者的走狗一邊?”


    他沒有得到答案,但依然有被變聲機構處理過的、變得低沉可怖的嗓音從對方的呼吸柵格中流出:


    “‘卡拉斯·提豐’,我為你而來。”


    他得到了一個非常午夜領主的回複。而其中,對他的稱謂,也令他在感到憤怒的同時心生警兆。


    “吾名為‘泰豐斯’!”他的三名近衛已然上前,泰豐斯因此能在緩緩後退的同時繼續大放厥詞,“偉大的瘟疫之主——”


    “是,是。我聽說了你改名字的事情。”即便那個午夜領主的聲音已經被機械變得如雷鳴般令人恐懼,泰豐斯還是從中聽出了毫不掩飾的漫不經心與不耐煩,“你的新主子給了你‘泰豐斯’這個名字,對吧?但對我來說,我隻聽說過死亡守衛的一連長叫‘卡拉斯·提豐’。”


    泰豐斯騰出一隻手,握住插在自己心口上的短刀刀柄,再一次嚐試將異物從自己身體裏挖出。與那些流淌在他全身的腐爛血管中的折磨相比,這一點傷害造成的痛苦近乎可以忽略不計。極限戰士的彈雨向他傾瀉而來,一如往常地沒能穿透力場對他造成傷害,他的兩名近衛以靈能法術為他苦苦支撐起一個小型的安全區域,但迎上前去的另三位——


    ——他們隻成功為他拖延了七秒鍾。在紅蓮般火焰的燒灼之下,他們依次被輕易地切成了碎塊,絞成肉泥,或是冒著黑煙融化消失。


    他們的犧牲不能說是毫無意義的,至少在這七秒鍾內,泰豐斯成功地把那該死的護符從自己的心口挖了出來,代價是他的胸口處多了一個參差的大洞。但隻要帝皇的靈能不再接著持續地傷害他,這樣的傷口對一個受到青睞的瘟疫戰士來講完全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是慈父在凡間的先驅,是散播花園福祉的重要使者。慈父不會就這樣看著他死去的。泰豐斯如此堅信著。


    事實上,他已經萌生退意了。他帶來的士兵幾乎都毫無意義地折損在了港口戰場上,甚至沒能接近被詛咒者的神殿。這毫無疑問是一次嚴重的、可鄙的失敗,他完全可以想見自己在回歸亞空間之後將會受到嚴重的責罰——但回去會會受到責罰,留在這裏卻還隻有死亡。兩害相權取其輕,誰都知道該怎樣選。


    納垢的神選者念動咒語,試圖在原地強行撕開一條前往亞空間的裂隙。這裏處於帝皇神殿的保護外圍,類似的法術本該收到幹擾,但泰豐斯還是得到了成功的手感。這證明慈父依然在注視他,依然沒有放棄他,這令他感到欣喜若狂。隻需要再多一秒,他就可以把自己藏進帷幕後,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他沒有再多出來的一秒了。踏著火焰前來的午夜領主終結者已經以令人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將鏈鋸戟捅進了他胸口尚未愈合的那個大洞裏,以一記橫拉,令單分子鏈刃準確地將他的另一顆病變的心髒絞成了腐爛的肉泥。


    另一種與之前相似但略有不同的痛苦開始在泰豐斯的體內爆燃。憤怒與複仇的火焰毫不容情地暴烈灼燒著他的一切。慈父的恩賜在此時幾乎被他全部用於開啟亞空間裂隙,他的恢複速度一時間無法跟上那狂暴的火焰燃燒的速度。甚至於,他的對手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即便對他造成了如此嚴重、近乎致命的靈能傷害,那位午夜領主也依然沉靜地回轉武器,鏈鋸戟的下一擊明顯會落在他的脖頸之上。


    現在使用戰鐮,泰豐斯或許還能抵擋,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的戰意。他主動讓自己的靈魂脫離了這個大概率必將終結於此的肉體,希望至少讓自己的一部分能夠不引人注目地逃回慈父的花園中去。但幾乎與此同時的,他腳下地麵上憑空生長出現了細長的木樁與鐵樁,幾乎是以投槍的速度,在他來得及反應之前就已經將他徹底釘死在了原地——也把他殘破的靈與肉同時釘在了一起。


    一秒過去,亞空間裂隙正常地打開了,但他已經無法成功地遁入其中。赤紅的火焰從地麵開始迅猛地翻卷而上,在轉瞬間將他吞沒。在徹底消融於高溫之中前的幾秒鍾裏,泰豐斯以靈魂的尖嘯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到底是誰?!”


    將他逼入絕境的午夜領主隻是冷笑一聲:


    “我是憤怒,是複仇,是審判。”賽維塔如是說。


    納垢神選,疾病之主,毀滅蠅群之主,旅行者泰豐斯,萬年來為禍帝國的大敵之一,於此在泰羅斯港口徹底殞命——但賽維塔還是晚了一步,在他的身後,阿斯克勒庇俄斯留在現實中的軀殼已經在幾秒鍾之前化為了金色的光點,消散於空氣當中了。


    隨著神選殞命,瘟疫之神的觸碰無法繼續抵達被帝皇所保護的城市外圍。剩下的兩個瘟疫戰士終結者近衛同時失去了主心骨和賜福,在一時間竟然不自量力地想要為自己的統領複仇。很可惜的是,他們也沒有比他們的同袍兄弟好到哪去,賽維塔隻用了三秒鍾不到就將虛弱下去的這兩人解決掉了。


    但緊接著,在共同的敵人消失之後,他就不得不得麵對四周戰意高昂的極限戰士們的各種武器了。而對此,賽維塔恰好在前一段時間裏經驗豐富:


    “我投降!”午夜領主一連長毫不猶豫地扔下了手中的鏈鋸戟,舉起雙手,向四周所有充滿敵意的目光大聲宣布。


    -


    噗嗤。-貞德·alter以隻有他能聽見的方式嘲笑道,-慫得真快。-


    咪嗚(六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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