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卿戎目不轉睛的直視讓茶晩有些無措,那雙清澈的眸子中,滿是愛慕之情。茶晩心頭一顫,卻憶起了曾經讓她情傷的男子,眼眸微微一垂,卻很快恢複了流光溢彩。


    “茶晩上仙,我雖然不像上神那樣厲害,也不如祁奈仙君那般聰明,可是……可是卻是打心底裏關心上仙,若……”


    “……卿戎。”


    輕輕的一聲,便讓卿戎止住了聲音,這般親昵的稱呼,自茶晩的口中輕輕吐出,讓卿戎不自覺的心頭一顫,然後驚喜的望著茶晩。粉若花瓣的唇泛著水色,喃喃道:“茶……茶晩上仙?”


    院中的風帶著少許涼意,氤氳著芬芳的花香,青色的長袍衣角輕掀,那張俊美天真的臉帶著欣喜,心中的狂喜之情不可抑製,幾乎隨時都可以噴薄而出。


    她方才……是叫了自己的名字了嗎?


    茶晩笑了笑,然後朝著卿戎仙君走近了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可怕,這卿戎雖然看似稚嫩了一些,可是那身姿還是頎長如竹,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她稍稍抬頭,便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火熱。


    “你不用和玖墨上神比,更不用和祁奈仙君比,卿戎,在我茶晩的心中,你遠比他們二人好出許多。”此刻茶晩的聲音,比往日溫和的多。


    至少,他有一雙琉璃般的眼睛,還有一顆幹淨的心。


    卿戎愈發欣喜,呆呆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卿戎一副呆愣的模樣,委實是滑稽至極,茶晩忍不住笑出聲,然後調侃道:“……好了,本上仙的確不適合說這些煽情的話,卿戎,你的好意,茶晩心領。”


    火紅色的長裙不染纖塵,如同浴火一眼,茶晩的眉眼都是帶著罕見的笑意的,一雙桃花眼帶著暖意,“在茶晩心中,自然是將卿戎當成知己良朋的,即使以後……即使以後嫁為人婦,也不會改變。”


    後半句話,讓卿戎聽出了一些端倪,可是他也明白,如今這種狀態,剛好。能和上仙成為一生的知己,也是他卿戎夢寐以求的事情。


    “嗯。”卿戎應著,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淡淡的尾音似是吹散在了風中。


    阿姐不止一次勸過她,和茶晩上仙,他這一生絕無可能,且不說如今她是流夜殿下的未婚妻子,即使不是,這天界的俊俏仙君也不勝枚舉,怎麽著也不會瞧上他這個呆頭呆腦的小仙君。


    如今這樣,他也知足了。


    這卿戎仙君一事,讓茶晩有些棘手,無計可施,隻得跑到了好友葉離的合歡殿詢問一番,哪知一進門便挨了這葉離仙子的一頓臭罵。


    茶晩扶額,想著如今自己是來求援的,斷斷不能和著家夥置氣,葉離臭罵方歇,隨手飲了一杯相思露,那甘甜之中略帶苦澀,讓她漸漸平息了怒火。


    才幾日,這一向囂張的茶晩便成了天界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先是玖墨上神接著有惹了祁奈仙君如今又有這般水嫩嫩的卿戎小仙君死心塌地。


    這實在是天怒人怨啊。


    “這有什麽好怒的?”茶晩挑了挑眉,然後喃喃道。


    “這還不怒!這天界的美男仙君都圍著你茶晩團團轉,你且想想,小晚,你的身份可是流夜那廝的未婚妻子,如今天界盡是關於你的輿論,你倒好,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葉離白了一眼,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著。


    “……這輿論不都是從你合歡殿傳出去的嗎?”茶晩抬眼,用一種“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的語氣輕聲反擊道。


    天界的一些小道消息,多半是從這合歡殿傳出去的,別人許是不知曉,可是她與這葉離幾萬年的朋友,又豈會不知?


    葉離語塞,然後神色不變,輕咳了幾聲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晚,你的心裏,究竟是誰?”


    若是以前,她葉離絕對會斬釘截鐵道:這貨對流夜殿下死心塌地,絕對是這天界曆來最最癡情的準儲妃。


    可是如今,她卻不得而知了,小晚似是改變了許多,讓她也有些不明白,與流夜殿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也不好想問。


    茶晩神色一變,臉色有些蒼白,臉頰的紅潤也仿佛在此刻一瞬間褪盡,唇色也有些發白,而後唇角一勾,莞爾一笑,“若真要回答……離離,我對流夜,確實是真心的。”


    隻是一番癡心錯付,反而白白賠了一條性命。


    “隻是如今,我卻想著那廝……生不如死。”最後幾個字,似是從最重迸出來一般,冰冷無痕。


    葉離從未見過茶晩這幅模樣,心中卻想著,許是那流夜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如今愛之深,則恨之濃,她的性子一向火爆,便也沒有想到別處去。


    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茶晩,已是死過一次的茶晩。


    那夜在禦華殿,流夜親手剜了自己的心,這其中的原由,她並未深入的去追究,潛意識裏,她不敢去碰觸。一想到那顆血淋淋的心,她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他用著最溫柔的話語,卻對自己做了自己最殘忍的事。


    那樣的流夜,太過陌生。


    “好了,不提那家夥了,小晚,如今那卿戎仙君一事,你難道就這般果決嗎?”那卿戎仙君怎麽說也是天界少有的美男子,可是有不少小仙子明裏暗裏喜歡著的呢,如今偏偏喜歡上這茶晩,真是撿到寶了。


    至少在她葉離的心中,那卿戎仙君可是勝出那流夜許多的,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那流夜對晚茶那一副敷衍的表情。


    可是偏偏,這局中之人卻看不出來,甘之如飴,她也隻能在一旁幹著急,日日咒罵那流夜。


    茶晩點了點頭,“卿戎仙君的確是好,但是離離,我不能糟蹋他的感情,如今若能生生掐斷,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於之卿戎,她茶晩雖然感動,可是卻不是男女之情,若再這樣下去那麽對他的傷害就越大。


    “小晚,你的心真狠。”葉離不禁唏噓道。


    “我若不狠,怎麽能活到現在呢?”茶晩含笑,雙眸冰冷,以前自己就是太心軟了,以至於……養虎為患,自個兒也落得個幽冥煉獄的下場。


    那烈火焚燒,幾乎將她的魂魄燒盡,那人對她的傷害,於之流夜,不分伯仲。


    如今她初識上神,雖不知是何原因讓那高高在上的上神對自己格外青睞,但是如今有了這根藤蔓,她就必須牢牢抓住,努力爬上去。


    葉離歎了一口氣,然後笑笑,“罷了罷了,誰叫這一生我結識了你,我知道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卿戎仙君對你不再眷戀,可是小晚……你要想好,若是真那樣做,那麽,他便不會再喜歡上你,這一生,都絕無可能。”


    茶晩點頭,明眸如水,堅定的望著葉離。


    雙手掩於寬大的紅袖之下,手心握著葉離交於她的東西。茶晩抿了抿唇,一想到那卿戎望向自己的那炙熱目光,心頭滑過一陣異樣。


    此生她茶晩不想再沾上情愛,自那日流夜終於按捺不住,欲置自己於死地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在乎,就不會發生了,即使這一世她不再愛流夜,但是那廝不達目的怎麽會善罷甘休。


    她茶晩平素不喜書卷,可是唯獨對兵書情有獨鍾,卻隻是紙上談兵,最終落得個被人算計的下場。重活一次,她決不能在這般懦弱下去,步步為營,才是她應該精心策劃的,如今除了提高修為,她必須讓那玖墨上神對自己改觀。


    不過一想到那陰晴不定,心思難以揣摩的玖墨上神,她便一陣頭疼,那廝太難拿下,果然有壓力。


    出了合歡殿不遠,便見那雲端之上一抹紫影傲然而立,那紫袍輕掀,賞心悅目。茶晩唇角一勾,兩頰的梨渦隱現,煞是美麗。


    她不怕見著他,明明該心虛的人不是她茶晩啊,那錦瀾殿的女子不知給這尊貴的殿下灌了什麽*湯,竟讓他心甘情願到這般地步。


    同時一身紫衣,平素雖然接觸不多,可是隱隱隻見還是難掩異樣,她就是瞎了狗眼,才會渾然不知,而且……那天帝究竟知道幾分,難道就容忍他們二人胡來嗎?


    若說他不知道,她茶晩絕對不信。


    “晚晚。”流夜似是忘記了那日是怎樣目眥欲裂的對著眼前的女子,一聲溫柔的呼喚,幾乎可以攪動心頭的一湖池水。


    怎麽可以虛偽成這樣?茶晩心中憤怒的想著,雙手緊握,看著他朝自己這邊過來,腳步紋絲不動,一身紅衣卻是無風自動。


    “小仙參見殿下。”茶晩並未行禮,那含笑的小臉委實僵硬,沒辦法,與虛偽之人打交道,自然是要學著虛偽幾分。


    流夜目光閃爍,轉瞬卻溫柔的看著茶晩,眸中滿是寵溺,而後才道:“那日之事,的確是我的錯,晚晚,我今日找你,就是為了解釋所有的事情,你若信我,以後我會一心一意隻待你一人。”


    流夜知曉這茶晩對他的情意,萬年的感情,不會說變就變,即使她知道了嬈錦的事情,但是也隻是一些細枝末節,他有自信,將她的心拉攏回來。


    從來,他流夜隻要稍加溫柔,這茶晩便會欣喜若狂,百依百順,一向如此。


    茶晩輕笑,然後問道:“若我無法原諒殿下,殿下當如何?”


    她倒要看看,這流夜為了那嬈錦,可以怎樣的低身下氣。


    “……晚晚”流夜溫柔的喚著她的名字,淺淺一笑。


    “若你不願原諒我,流夜甘願一死。”


    她舍不得他。他微笑篤定。


    嗬,茶晩一笑,那雙桃花眼格外的誘人,幾乎是帶著妖媚之色,然後微笑著看著眼前這癡情不渝的流夜殿下,檀口微張,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是如此,殿下……”


    “……你便去死吧。”最後幾個字,幾乎是風輕雲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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