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清楚的知道,唐無隱對於自己有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隻要被他注視著或是被他的氣息包圍,楚然的思維就像是停止了一樣,身體難以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他或許從一開始準備把唐無隱留在身邊的時候,除了出於對刷副本的擔心和係統的提示,還抱著某種不太能說出口的小小私心,最初那個時候還不太明顯,但是它確實存在著,並且隨著相處時間的增長而慢慢加深。


    他和唐無隱兩個人,一個從死亡邊緣重生,一個打破時空出現在完全陌生的時代,他們共享著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有什麽目的的係統,分擔著他人難以想象出來的奇異經曆。隻要唐無隱在身邊,楚然就會漸漸安下心來,似乎無論前路再有什麽迷霧與危險,也都是能夠被解決的事情。


    信任,這是楚然重生後給出的第一份完完全全信任。從他沒有猶豫地選擇將係統這個最大的秘密分享給唐無隱的那一刻開始,他也選擇了將自己和唐無隱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這個選擇的背後,沒有任何退路。


    伸手摸了摸頸部剛剛被唐無隱咬出的那道瘀痕,上麵還殘留著些許濕潤的透明液體,手指用力按下去的時候會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這樣強勢而充滿侵略意味的行為,楚然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卻不可能不知道目的。所以楚然不但不因為唐無隱的這個舉動而氣惱,反而低低地發出一絲笑聲來,然後他伸出那隻空餘的手,繞上唐無隱的後頸用力往下一拉,像是報複似的順勢咬住了他的喉結。


    這個動作並沒有持續太久,楚然也不敢太過用力,畢竟這地方留下痕跡的話太過明顯,容易被人發現。但是已經足以回應唐無隱了,即使沒有什麽交流,兩個人的行動也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是相互依賴,並且獨一無二的存在。


    楚然聽到了唐無隱那一瞬間的笑,和自己剛才一樣的低笑。


    沈彥百無聊賴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心裏有點鬱悶。剛才還沒來得及問楚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唐無隱就充分發揮了他腿長的優勢,直接兩步就跨進了門,還順手把門重新鎖上了。也虧得這門質量不錯,剛才被唐無隱踹開過一回,現在還能勉強掛著鎖上。


    沈彥也試圖抗議這種手下兩個藝人私下交流,卻把他這個經紀人丟在外麵的可惡行為,但是拍了半天門都無人回應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發麻的手掌,最終還是默默退了回來。


    就在沈彥已經閑得無聊,就快要準備開始數自己有多少根睫毛的時候,休息室的門終於被以正常的方式打開了。


    不過楚然拉著衣領捂著脖子的模樣但是相當奇怪,不過沈彥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楚然捂著脖子的那隻手上的那枚戒指吸引了。雖然看不出來什麽材質,但是看做工非常精致,簡潔又不失大氣,倒是很符合沈彥對葉塵的印象。 不對,現在不是關心這種小事的時候,沈彥站起身快步走到楚然麵前問:“剛才怎麽回事?這戒指是葉塵送你的?他為什麽要特意單獨把你叫出來?”


    “戒指嘛,聽葉塵的意思是見麵禮。”楚然在心裏默默盤算了一下,把真真假假摻和著給沈彥講,“剛才講了些關於人物塑造的問題,他把他最初寫陸驍這個角色的感想告訴了我,順便給我支了個小招。”


    “真的?他沒提別的什麽嗎?”沈彥臉上的懷疑絲毫不掩飾,“哪有老板給下屬送見麵禮,而且見麵禮還是枚戒指的?”


    “別的事情他還真沒提,至於為什麽見麵禮是戒指……大概是他的個人愛好?”楚然聳聳肩膀,表示不太在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葉塵的愛好還真是獨特啊……沈彥眼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暫時信了楚然的說辭,反正也沒真的出什麽事情,見麵禮收下就收下吧,畢竟是投資人,也不好駁葉塵的麵子:“算了,戒指你先收著。注意點別丟了或者弄壞,到時候要是他有什麽進一步舉動,大不了東西還給他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肯定會注意的。”楚然暗自低頭去看那枚戒指,心裏想,就算我想讓它丟,那也得這戒指能取下來才行啊,剛剛唐無隱那麽用力都沒能把它弄下來,楚然深刻懷疑這戒指是直接長在自己手上了,而且還是永遠都弄不掉的那種——畢竟之前自己也從指間擠出了不少血來,這戒指吸收了血液,也應該算是認主了。


    剛這麽想著,楚然忽然發現手上的戒指突然不見了!不,不對,楚然趕緊伸手去摸,依然在指間觸碰到了那個冰冷的圓環狀物體,但是眼睛卻看不見它了?但是下一刻,似乎是隨著楚然心意的變化,這戒指又像是從來沒有消失過那樣,安安靜靜地戴在楚然的指間,沒有任何變化。


    楚然鬆了一口氣,還好沈彥剛才已經轉過身去,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異狀。


    接下來的時間裏,楚然才真的是感受到了什麽叫馬不停蹄,因為之前包括事故和換演員在內的一大堆事情在內,劇組已經落下了不少進度,而外景地的租借時間又是提前訂好的,時間一到還有其他劇組要入駐,所以整個劇組都不得不加快了進度,每天簡直是分秒必爭地在趕進度。像唐無隱這種自然是毫無壓力,連寒暮也是一臉輕鬆的樣子,楚然算是基本可以抗下這樣強度,隻是苦了那些工作人員。


    說起工作人員,之前楚然和蔣瑞墜崖的事情也已經查出來了。是負責檢查道具安全的一個工作人員出了問題,因為他不能控製到時候是誰要用哪根繩索,所以在當天的每一根繩索上都動了手腳,這才導致楚然和蔣瑞兩個人都出了意外。一個普通的劇組工作人員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和楚然有這麽大的仇,就連陳導也料定這背後是有人指使。開始的時候這個工作人員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講出是誰,不過有唐無隱在場,把他單獨拎到另外的房間裏用了點特殊手段,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不過沒過一會兒他就難以忍受那種聞所未聞的逼供,直接說出了指使者——大概以他的等級也見不到真正的指使者,所以隻能說出給他下指令的人和唐家有關係。


    和唐家有關係還和楚然仇怨的,肯定就是白容了,和楚然之前猜測的一樣。如果事情的原因是這樣的話,那麽蔣瑞這次受傷還真是受了他的牽連,不過既然是白容在背後指使的,蔣瑞這傷受得還不算不明不白,真不知道要是蔣瑞知道他是被自己一心想要護著的後輩擺了一道的話,會有什麽樣的表情。但是就算現在去告訴蔣瑞,他大概也不會相信……所以還是算了吧。


    忙了十多天,最後總算是將《天劫》上部的前半部分基本完成了,至於後麵的戲份就不需要太多的外景,倒是需要宏偉的建築物,所以拍攝場地會挪到另一個影視基地。不過那都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陳導特意在本次外景結束後給劇組所有人員準了三天假期,短了怕大家休息不好長了怕大家狀態散漫,所以不長不短定了三天。


    坐了六七個小時車才回到家裏的楚然,整個人都不好了,進門根本就等不及上樓,直接往沙發上一趴開始裝死。趴了一會兒還是感覺不太舒服,楚然就隨便翻了個身,不過他顯然忘記了這不是他房間那張大床,可以任由他滾來滾去,這一翻身險些直接一頭栽下沙發。還算是楚然反應快,伸手撐住地麵把自己撐回了沙發上,接著他挪了幾次腦袋的位置,卻還是覺得昏昏沉沉一點都不舒服,於是撇了撇嘴喊道:“阿隱,我頭暈……”


    唐無隱進門脫下外套掛好,然後換了一雙拖鞋——楚然家裏的東西他已經相當熟悉了,而且所有生活用品家裏都有他一份。看著楚然在沙發上坐臥不安的樣子,唐無隱眼底滲透出一絲笑意,然後卷起襯衫的袖口朝楚然走過去。楚然看到唐無隱過來,很自覺地撐起上半身給他讓出了位子,等唐無隱坐下來之後,自然而然地把頭枕在了他的腿上。從動作的熟練程度和兩人的默契程度來看,這十幾天裏“練習”的次數應該是不少。


    唐無隱的手指是微涼的,在太陽穴上用力均勻的打著圈,很快就將那種讓楚然難受無比的眩暈感漸漸驅散。楚然已經閉上了眼睛,十分愜意的享受著唐無隱指腹傳來的一點涼意,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睜眼去看唐無隱的表情。


    其實就算不看楚然也知道唐無隱那張臉上八成是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去看,注視了一會兒之後他甚至有些壞心眼地伸手用指尖去輕輕描摹唐無隱那近乎完美的五官輪廓,唐無隱沒有躲開的意思,也就任由他胡來。


    指尖掃過眉骨和眼眶,偶爾被唐無隱眨眼時的睫毛掃到,有些細微的癢意,等摸到唇角的時候,唐無隱突然偏了一下臉龐,將那根不安分的手指輕輕咬住了。


    口腔中潮濕又溫暖的感覺讓楚然感覺指尖都快融化了,當唐無隱舌尖故意舔過指腹的時候,楚然突然像觸電似的收回了手,臉上有些微微的泛紅。


    太色氣了,這簡直就是犯規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蘇白和毒箭機關豬的地雷,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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