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伊曼說這話倒也不是責怪兒子的語氣,實則是在盡量掩藏著心中的興奮。這小子都三十了還不肯結婚,如今弄出來個孫子對她來說無疑是喜從天降呐!


    “這位rose小姐說她懷了你的孩子,可是真的?”rose早先把陳伊曼叫到一旁,已經給她看過一張自己和李俊瑜的豔照及一份懷孕證明了。陳伊曼明白了事情的緣由,這才把李俊瑜叫過來問話的。


    “可能是吧。”李俊瑜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之後對著rose吐出一片煙氣,嗆得她難受地咳嗽了好幾聲。


    陳伊曼見狀忙推了兒子一把,小聲說道,“她肚子裏可懷著我的孫子啊,混小子你別讓人吸二手煙。”她說著還[貼心]地抽了張紙巾遞給rose,rose小姐自是感激涕零。李俊瑜是什麽人,他風流倜儻,女人多如衣服,耀晟國際集團旗下不少女人都和他傳過緋聞。如果真要深究起來,恐怕他的情史不會比台灣某位李姓富少來得簡單吧!


    他對每個女人都一視同仁,保質期最久不會超過一個星期。眼前的女人他隻覺得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李俊瑜拿過那張豔照瞟了一眼,嘴角勾起邪佞嘲諷的笑意,“美女,我覺得你還是上鏡比較好看啊。”


    “你……”rose被他氣得直跺腳,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那模樣可真是楚楚惹人憐。


    沈惜悠知道李俊瑜花心,花邊新聞剪一剪再連一連都能繞s市兩圈了!但時至今日才見著了他處處播種的真麵目,心中倒也談不上生氣。不過話說回來了,若這是一出好戲,那這戲也自然與她脫不了幹係。她頓了頓,推開門冷漠地走到李俊瑜麵前,問,“這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李俊瑜抬頭微眯起雙眼望沈惜悠,見她短短的一句話說得風輕雲淡,這女人處事不驚的架勢大有些超凡脫俗甚至得道成仙的意味了。


    李俊瑜把煙頭在煙灰缸中摁滅,摸了摸下巴,笑道,“她,我不要了,我現在就要你。”這個rose不過是他玩膩了的寵物而已,沈惜悠才是他最新鎖定的目光,而且這個目標看起來異常高傲清冷,更加激起了李俊瑜好勝的鬥誌,他喜歡這樣的感覺。越是難以捕捉的獵物,越發能激起他的鬥誌。


    陳伊曼一聽說李俊瑜不要這個女人了,心下一急,但轉念一想確實是自己過慮了,女人可以不要,花點錢讓她把孫子給生下就成了。這麽想著,她馬上變了臉,麵帶愧疚地對沈惜悠致歉,“小悠你可要原諒我們俊瑜呀,畢竟是年輕氣盛,犯點錯誤很正常的,啊?但你也聽到了,他對你才是真心的。”


    好一個年輕氣盛,好一個真心實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沈惜悠望著眼前戲劇性的一幕,壓製住內心的慍怒,眼神冰冷如刀般鋒利,“這事既然我今天看到了就不能當做不知情。”


    腦子裏挺亂的,沈惜悠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隻是委屈極了。當然這委屈絕不是因為吃醋或者失寵。或許這於她來說也並什麽不是壞事,至少她從未想過和姓李的有什麽*上的接觸更別說生小孩了。


    沈惜悠離開的時候李俊瑜在陳伊曼的慫恿下出來追過她,那男人的解釋是那樣的蒼白,沈惜悠笑笑也當是耳旁風過了就散了。跟著那群媒體記者跑上來舉著相機給兩人圍了個滿,一堆關於八卦和婚期的問題滿天飛,沈惜悠望著周遭一張張陌生又寫滿疑問的看客的臉,笑得很淡很淡。


    不知何時開始,處於這浮躁世界的她似乎就剩了一個軀殼,一個永遠不願喜形於色的軀殼。被剖開放在一旁的一顆心像是裝滿了沉甸甸的東西,又似空得透徹。她害怕得到更害怕失去,於是總喜歡以一副漠然的表情麵對一切。閃光燈下,望著別人瞳孔中倒影的自己,沈惜悠突然覺得那個人竟那麽的陌生,那麽的華而不實。


    雖然她早就料到李俊瑜的混蛋全是陳伊曼這個慈母慣出來的,但真真實實參與了這一幕,她還是忍不住替自己悲哀。蘇樂妍說的也許是對的,她不該如此武斷的就葬送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她欠葉黎的,不該以兩敗俱傷的方式來作為補償。


    受夠了路人怪異的目光,蘇樂妍在後視鏡中一照自己的臉差點沒氣暈過去。李詩嘉那個神經病竟然在她臉上留了那麽大一個唇印!那女人長得是漂亮,但一想起她唇角總帶著點囂張的笑容她就莫名的討厭!抽了張紙巾重重擦著臉上的口紅印,蘇樂妍憤恨地掏出手機,對著李詩嘉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他媽的瘋了啊?老娘現在真恨不得把你給撕了!”


    “好啊,你來啊,來把我撕了吧。”電話那頭的人笑得咯咯的,嗲嗲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風騷勁兒。


    蘇樂妍氣極了,該死的,自己稀裏糊塗的都幹了些什麽!!她重重摁下掛斷鍵把手機往車裏一丟一腳油門就走了。李詩嘉聽著嘟嘟的忙音把手機丟到一邊,對著空氣綻開一抹絕美的笑容,神情頹然,自言自語道,“若欣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姓李的你他媽的可真賤!嗬嗬……”


    李詩嘉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笑著笑著忽然就哭了,豆大的淚珠沿著臉頰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昏暗的燈光下,她仿佛看見那熟悉的人兒眼中同樣有淚光在閃動,而那縹緲的身影卻又逐漸在遠去。有些人有些事我們明知強求不來,卻還是不死心地在努力靠近,盡管到最後連最初想要什麽都已經記不清。


    車子沿著梧桐小道緩緩開著,林煦不認得這條路,但隱隱知道這路應該不是回沈惜悠家裏或者她的小窩的。


    夜涼如水。


    湖岸邊,沈惜悠靜靜坐在長椅上出神地望著平靜的水麵發著呆。她的背影看起來又消瘦了幾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她在腦海中反複播放著,李家人虛偽的嘴臉實在可笑,一想起自己親口答應了那門婚事,沈惜悠就覺得懊惱不已。這簡直就是一個噩夢,而這個噩夢近來已經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午夜夢回時了。


    湖麵一陣冷風拂過,寒意蔓延,沈惜悠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攏了攏外衣,企圖尋求幾分虛幻的溫暖。深冬的夜哪怕是在街頭都是不甚寒冷的,更何況是在這泛著冷意的湖邊呢?


    感覺到肩膀上的觸動,沈惜悠低頭看了看,這才注意到身上剛剛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淡藍色棉襖。意識到肩膀處的衣服即將掉落,沈惜悠伸手欲去拉住它,卻在那一瞬碰上了一隻溫軟的手掌。沈惜悠習慣性地想要縮回手,林煦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上前一步坐在了沈惜悠身旁。執起她的一雙手,輕輕地包裹在了自己溫暖的掌心中,貼心地嗬了幾口熱氣。


    沈惜悠被她體貼入微的舉動給弄得一愣,不知所措地怔在了那裏,而一雙冰涼的手也漸漸被林煦的溫度所傳染。


    “你很難過吧?”沈惜悠聰慧卻不自負,做事低調沉穩,但她的周圍卻每天都在上演著無奈與勾心鬥角。她站在她身後那麽久,沈惜悠黯然傷神的瘦弱身影令林煦止不住地心疼。


    沈惜悠盯著林煦溫柔的雙眸,貼心的舉動加適合的關心,她隻覺鼻子一陣酸楚,有那麽一瞬,她真的想擁這個年輕的小孩入懷,而事實上,她也是這麽做了的。她不喜歡將內心的真實情感展露在別人麵前,她不需要同情,也不希望別人走入自己的內心,那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就如將自己剝了衣服後赤,裸,裸呈現在他人麵前是一樣的。


    但這一刻她真的不想再逞強了,她好累,她也想在脆弱難過的時候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林煦用下巴抵著沈惜悠的額頭,像安撫一樣摸了摸她的臉,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意,“我不知道我能為你做些什麽,但是你有需要的時候我會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我好怕……”沈惜悠抿了抿唇,紅了眼眶,像是個孩子,心裏的疼和委屈一瞬間全攪到了一塊兒,過了好久才哽咽著慢慢開了口,“我媽走得早,這麽多年來我和父親的關係一直都很僵,我一邊享受著他對我的關心一邊又在心裏抗拒著他。這種分裂的情緒導致我根本無法與他正常交流,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我才開始害怕,怕爸爸也不要我了,我也才明白我有多麽愛我的爸爸。媽媽走後我一直都孤零零的,我拚命的學習努力的工作,讓忙碌充斥著我的全部生活就是為了忘記自己是一個多麽不堪的人。我擁有的已經夠少了,我害怕再失去我僅有的……所以我努力說服自己去接受父親安排的婚事,無時無刻不在自我催眠,告訴自己我可以的。可是我現在真的累了,我想逃避了,我該怎麽辦?”


    又是一陣肆意的寒風吹過,撩起了沈惜悠散落的幾簇發絲,路燈下她眉清目秀的精致容顏更顯如夢似幻,卻又多了幾分淒涼的美。林煦情不自禁地伸手幫她把頭發捋到耳後,就這麽癡癡地望著她,“你知道麽?你美得令人心痛……”是,是心痛,如果可以的話,林煦真的幻想可以將自己的整個靈魂交予她,那樣是否就能清楚知道她想要些什麽?她湊近了她,吻著沈惜悠的額頭,再把她抱得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把她弄丟了似的,“你別怕,就算你失去了全世界,你還有我,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話要說:嗯,關於李和蘇的,這裏麵有個小故事。。


    關於沈和林的,能在一起相互依偎也是好的。。風雨什麽的,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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