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給我的和給其他人的都是一樣的,那我便不要了。


    赫秋靜


    那個時候大概被傷害到了麻木,麵對那樣的場景,那樣的話語,她都是那樣淡然起身離去,然後站在他公司門口,再次撥通那個記在心裏這輩子都不會忘卻的號碼,如願的他下來了,依舊黑色的西裝,依舊憂鬱的眼眸裏散發著淡淡的憂傷氣息,原來她一直都沒有將他改變,一直都是。


    她冷靜自若的的開口,一字一字的問他,放佛電影中出現千萬遍的場景,以前以為這樣的場景隻不過是作家虛構出來的,可是如今卻明白,一切都是來源於現實。


    “茉莉說的都是真的?”


    他沒有任何表情,連她一眼的心似乎都沒有,將眼眸投到不遠處。


    外麵的天很冷,冷的她渾身在打哆嗦,出來的時候,她穿的太少了,忘記了現在是冬天,今天或許是這個冬天最冷的日子。


    “是的。”


    輕飄飄的話語,卻猶如一根利劍分毫不差的直穿她的心口,她忽然笑了起來,咯咯的直笑,放佛不是當事人,許久停下來,抬頭擦了擦臉龐掉落下的一滴淚珠,深吸了口氣,抬眼對上他的眼,淡淡道,


    “前斯年,我又沒有說過,我會飛蛾撲火的愛上一個人,為了這個人我可以舍棄自己的命。”


    他站在那裏,與她隻隔了一米的距離,可是倆顆心此刻卻猶如在海岸的倆頭,遙遠的連觸及都困難,他什麽也不說,隻是沉默,一片的沉默。


    她仰著頭依舊笑著,笑著,笑著,可是眼淚卻越掉越多,連控製都難。


    對麵的街道聲音熱鬧嘈雜,可是她的世界裏卻一片死寂,她握著拳頭,用盡全力握著,最後轉身離去時,再次看了一眼那個曾經讓他奮不顧身的身影,慘淡的笑道,


    “前斯年,你知道嗎?愛到了極致便會是恨,從今以後我會用餘下的生命來恨你,讓你永遠記住我今天所受到一切痛!”


    他隻是看著她離去,隻是看著,像一樁雕塑,定格在了那個冬天。


    那天回家,她吐的翻江倒海,昏天地暗。


    她和前斯年離婚那天,是他公司在美國正式上市的日子,那天所有的新聞的頭版都是關於他的報道,隔著一個電視機,她可以看到他依舊談笑風生,她看不到他一絲一毫的難過,一絲一毫的不舒服。


    她哭,看著他笑著的身影,淚如雨下,那張白色的離婚協議書就在她麵前,上麵清楚的寫著條款,看上去每一條都是對她有益,他名下的房產除了一套別墅外,其餘的都給了她,手裏的股票基金現金,他幾乎都給了她。


    可是卻獨獨沒有給她愛情,他不知道,這些對她來說,隻有他的心貴如珍寶,其他的她根本不會看在眼裏。


    三天後,她精神開始恍惚,媽媽把她接回家後,她一直處於不說話,不吃飯的境地,每個人看著她都在歎氣,每個人都來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是真正能安慰那顆心的隻有自己。


    她在醫院住了一年之久,任何探望的人她都拒絕見,後來慢慢有些好轉才回家靜養,那個時候家裏所有的人都盡量不在她麵前提前斯年這個人,以及他的任何事情。


    他們不提,她也不問,一切似乎都過得正常,很祥和,卻不知此時她的複仇計劃已經從此刻開始。


    晨睿第一次帶著那個女孩兒回家時,她一眼辨認了出來,雖然以前一直都沒有見過麵,可是照片她是看到過的。


    父母知道前小跳是前斯年的妹妹後是堅決不同意,那個時候她看得出來晨睿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子。


    晨睿從小是個執著的孩子,隻要是他看上眼的,即使刀山火海也要得到,這樣的性格,父母都清楚,這樣的硬脾氣父親有時候也是不得辦法,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晨睿甚至拿斷絕和家裏的一切關係來抗衡時,她站了出來。


    她知道,父母反對的最初隻是因為她而已。


    前斯年可以傷害所有的人,卻唯獨不會傷害他妹妹,她記得他曾對她說過,即使自己餓肚子,他也要讓妹妹吃上好吃的食物,穿漂亮的衣服,為了妹妹,他可以拚命去保護。


    這個女孩子確實被前斯年保護的很好,沒有世俗女孩子的那樣的品行,傻傻的像個愣頭青,卻不失可愛。


    知道她精神抑鬱,一有時間便跑來跟她講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拉她去逛街,看電影,騎自行車……,不得不說,那段時間因為有前小跳的存在,她的心沒有了那麽痛,有時候也會開心的笑出來。


    媽媽看到她笑,眼淚都掉了好幾次,後來她才知道,自從和前斯年離婚後,她再未笑過。


    她和前小跳的關係很好,起碼在別人的眼裏,以及家裏所有人看來都是這樣,晨睿私下曾很嚴肅的問過她,


    “姐,你真的不在乎她是前斯年的妹妹?”


    她那個時候隻是淡淡的笑著,


    “她是前小跳不是前斯年,我還是分的清楚。”


    聽到她這樣的回答,赫晨睿終於放下心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看得出弟弟很愛很愛這個女孩子,父母親也由一開始的反對,到後來的接受。


    前小跳是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的缺點是什麽,她不會隱藏自己的缺點,快樂的時候就笑,不開心的時候會哭,展示給別人的永遠都是最真實的一麵,父母親說,現在女孩子身上已經很難看到這


    沈鬆林的出現完全是個意外,她的計劃裏本沒有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卻突兀的闖入。


    或許像前小跳那樣直爽單純的女孩子總是吸引別人的,沈鬆林是與她同一所學校的師弟,所以他總會喚她一聲師姐。


    那個時候,隻是聽說他在加拿大經營著不錯的額珠寶行業,卻沒想過會在國內再遇到,遇到的那天小跳拉她去逛街,然後再咖啡廳遇到了他。


    很多時候,她都不相信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可是那一天卻是相信了,沈鬆林向她打聽前小跳的事情,她便知道,他一定是喜歡上了前小跳那個像陽光一般溫暖的女孩子。


    自那以後,她都會主動約前小跳出去吃飯喝咖啡亦或者逛街,而每一次沈鬆林都會碰巧相遇。


    一切都順其自然,一起都按照她所想的那樣發生,那天,她接到酒保電話,晨睿再酒吧喝的酩酊大醉。


    她急匆匆趕去,見到還有一絲意識的弟弟時,他滿眼的痛苦,


    “姐,他們兄妹都是一樣的,一樣的!”


    她扶著晨睿,一步一步拖著他離開酒吧,渾身的酒氣熏的她頭有些發暈,看著晨睿那麽痛苦,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句對不起。


    前斯年的生意突然開始走下坡路,現實別墅區的開發權被國家收回,接著盡然被查出來曾有過偷漏出口稅,雖然數額不大,可是這對商業信譽也是致命的。


    坐在咖啡廳裏,她看著報紙上的報道,心裏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沈鬆林看著她,許久才淡淡道,


    “師姐,你讓我和盧思明做的,我們都做了。”


    是的,一切看起來完美無缺,鬆林和盧思明確實已經做了很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沈鬆林是為了得到前小跳,盧思明與她一樣隻是報複,有了他們的協助一切都那麽完美。


    晨睿放不下前小跳,盡管他看到沈鬆林和前小跳在一起會不開心,可是還沒有到要離婚的地步,她必須要來一記強藥才好,於是晨睿在簽收的快遞裏,看到沈鬆林和前小跳一起去酒店的照片。


    那天,晨睿砸碎了辦公室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她站在玻璃門外,聽著裏麵巨大的響動,眼睛一直緊緊閉著,眼淚還是滑了下來。


    有沒有人說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那個時候是不知道的。


    她給前小跳打電話說,她朋友新開了一家快捷酒店開業,希望她也能去捧場,於是有了那樣的照片。


    成功地,晨睿和前小跳離婚,那天自離婚倆年來,第一次給她電話,她清楚的記得,接通電話時,她雙手顫抖到幾乎拿不穩電話,心噗噗直跳,倆年過去了,不想他對她還是有這樣的魔力,他低沉的嗓音帶著無盡的疲憊隔著聽筒傳來,


    “秋靜,放過小跳和晨睿吧,你對我的恨,我用命來還足以夠。”


    她不說話隻是冷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她以為倆年了,他可以說句對不起也是好的,卻不知根本不是。


    “不夠,前斯年,你的命都不夠還!”


    她狠狠的將電話拋出窗外,chun曉秋冬倆個年頭過去,他傷害她的,何嚐是命可以還的清的。


    他現在所受的傷,所受的痛,不及她那個時候的萬分之一,那天她破天荒的出現在他的辦公室,畫著精致的妝容,穿了那件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裙子,如願的,她看到他臉上的錯愕,與倆年前不同,此時他的辦公室裏似乎沒有了生氣,因為公司日益下滑的原因,員工也減少了不少。


    他的臉色蒼白,眼圈下陷的很深,看上去極為疲憊,隻是那眼眸的憂鬱依舊沒有減少分毫,相反似乎更濃,她努力的讓自己微笑,然後拉過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優雅坐下,看著他一字一頓道,


    “前斯年,今天我要告訴你一個極好的消息。”


    他胎氣憂傷的眼眸看著她,隻是看著,等著她的下文。


    她淡淡的笑著從包裏掏出一張剛出生的小嬰兒照片,她的手指頭有些微微顫抖,吸了吸氣,將照片推到他麵前,繼續道,


    “這是你和我的女兒,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年歡好,何以為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棉花也是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棉花也是花並收藏那年歡好,何以為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