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醫院還有一會兒路,你要不要再睡一下?”靳鬆竹看著那個絞著手坐著不動的喬其喬,問了一句。


    自從剛才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她的神色一直都是這樣冷靜。不鬧也不哭了,仿似一蹲石像。


    這樣的她讓靳鬆竹有點擔心。


    “恩?”被他這麽一說,喬其喬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想睡也睡不著了。剛剛打電話確認過,咚咚已經出了手術室,現在在icu病房裏。”


    她用手撐著額頭,“我不懂,到底是什麽事情,值得讓她放棄生命。為什麽之前一點征兆也沒有?還是我沒有看出來?”喬其喬抓著裙子,深深自責。


    靳鬆竹伸手覆上她的眼睛,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來,“你休息一下,暫時不要想這麽多。已經夠亂了。”


    喬其喬枕在他的腿上,眼睛上溫溫的。靳鬆竹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味,像薄荷,但又非常的沉穩。說不出來的好聞。這樣的香味,讓人直覺凝神靜氣。她半倚著靳鬆竹,腦子放鬆了下來。


    趕到醫院,杜鬱蝶站在門口等她。一見到喬其喬,便衝了過來,“那個什麽陸胄不讓我們看咚咚,他自己在icu裏麵陪她。”


    杜鬱蝶的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焦急,“醫生說咚咚的求生意識非常薄弱,她寧可睡過去,也不願意醒來。”


    喬其喬咬牙切齒,臉上帶著一抹狠戾,“絕對是因為陸胄。在遇到他之前的咚咚,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從來沒有!”


    杜鬱蝶帶路,喬其喬和靳鬆竹兩人跟在後麵。來到病房外麵,就看到倚著玻璃而站的劉念。劉念見到喬其喬,也是過來一個擁抱,哽咽的根本說不出來話。


    “就……就在……前頭,咚咚……咚咚她……她還跟我們……出來玩了一次……可是,可是……”


    劉念非常的自責,但是現在除了哭也沒有任何辦法。喬其喬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安慰她。即使自己也是心如刀絞,但麵前的人,似乎還要慘烈。


    她看到病房裏一身無菌服的陸胄,心下隻覺得好笑。


    “鬱蝶,你陪念念回去休息吧。在這裏站著也於事無補。”喬其喬平心靜氣的又勸了幾句,好容易把他倆準備勸說離開了。在送這兩人上電梯的時候,她多嘴問了一句,“咚咚的爸爸呢,他知道這個事情嗎?”


    杜鬱蝶的表j□j言又止,在電梯門合上的前一秒鍾,她還是說了,“咚咚他爸爸入獄了。”


    電梯合上,哐的那一聲,震得喬其喬不覺退後了一步。


    她爸爸入獄了?什麽時候的事情?她左思右想不得解。除了把裏麵那個人叫出來問,就沒有別的方法了。


    喬其喬準備找東西砸門,靳鬆竹直接攔住了她,“你要幹嘛?”


    “要那個賤人從咚咚的病房滾出來,我想要知道他到底用什麽卑鄙的手法把咚咚留在了他身邊!”


    “我來。你坐著。”


    靳鬆竹直接叫住了一個醫生,“幫我帶話給裏麵的人,靳鬆竹找他。”


    靳鬆竹這幾個字果然很好用。沒過一會兒,陸胄就出來了。他扯下了衣服,扒了下頭發,看到靳鬆竹,“靳少,挺有空的啊?”


    “我忙得很,是有人要找你。”


    喬其喬起身,走到陸胄麵前,衝他笑了下,“怎麽樣,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話音剛落,一巴掌就扇到了陸胄的臉上。力氣極大,打得對方側過了臉退了好幾步。再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出離的憤怒。


    “你個……臭□!”


    陸胄正準備動手還擊,靳鬆竹卻把喬其喬護在了身後,他一手抓著陸胄準備揮過來的胳膊,輕輕的說了一句,“你敢動手?”


    這話一說,陸胄猶如鬥敗了的公雞,迅速的斂下了所有的怒氣。


    “這不就對了。”靳鬆竹拉著喬其喬坐到了一邊,“陸胄,過來坐。有點話想找你聊聊。”


    喬其喬看得出來,陸胄怕他。但是因何而起,她一定要問問。這個看似張狂的小六公子,居然還有這麽溫順的一麵。


    “丁咚咚到底怎麽回事,你把她怎麽了?”


    聽到這話,陸胄掩著麵立馬轉了過來,“我把她怎麽了?我?我他媽能把她怎麽?好吃好喝的供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等她的電話,她想吃什麽我可以搭飛機幫她去買。我把她怎麽了……你居然……”


    說著說著,陸胄開始哽咽了起來,他的雙手緊緊的揪住自己的頭發,一臉的痛苦,“我也不知道她怎麽了……我哪知道……咚咚她什麽都不跟我說,什麽都不告訴……她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應該你比我更清楚?”


    “我?”喬其喬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聽著這個小祖宗這樣說話,她也不自覺的放軟的態度,一開始,她是抱著恨不得殺了他的心態過來的。


    “你……她什麽都提到了你,她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陸胄苦笑,表情落寞,“連我都比不上,你問我知道什麽?她把自己藏得太好了。天天都是那副樣子。”


    喬其喬也舉得自責,咚咚說,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這個最好的朋友,連她為什麽要跳樓都不知道。


    “陸胄,我想問你,丁咚咚的爸爸坐牢了,跟你有關係嗎?”喬其喬不自覺的,還是問了出來。


    “你說什麽?”陸胄似乎不可置信,看了她一眼。


    “她問,丁咚咚的爸爸坐牢跟你有沒有關係。”靳鬆竹重複了一遍。


    “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喬其喬撐住腦袋,看來除了等咚咚醒來,要不然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你呢,你蹬了鍾間,和靳公子搭上了?”陸胄看著靳鬆竹搭在喬其喬肩上的手,問了一句。


    提到這個,喬其喬倒是哂笑了一聲,“我又不是你,鍋裏一個碗裏一個天上又還要摘一個。滾進病房裏繼續陪著咚咚,有什麽新進展跟我打電話。雖然我根本不想看到你。”喬其喬站了起來,“手機給我。”


    她輸了電話之後,便和靳鬆竹一起離開了。陸胄站在後麵小聲咕嚕一句,“這個□到底哪裏好了。”


    “你準備住哪裏?”喬其喬問了靳鬆竹一句。雖然不說,但是她還是非常感激對方的。僅僅見過一麵而已,又幫了自己這麽大的忙。她覺得僅僅說謝謝,還是挺敷衍的。


    “你問這個話,是準備招待我?”靳鬆竹挑了下眉毛,看了眼有話要說的喬其喬。


    “如果你願意屈尊降貴的話,我來安排。”


    靳鬆竹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早在來之前,已經有人為靳鬆竹在軍區的招待所準備的套房,定了兩套。剛剛對方還打電話來確認,卻被靳鬆竹掛掉了。聽到她說要準備房間,靳鬆竹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那就先去一趟易舍吧,我要跟孟叔說一聲。”


    “聽你安排。”靳鬆竹隨和的笑了笑。


    喬其喬覺得鍾間和靳鬆竹兩人非常的不一樣。鍾間有種掌控欲,而靳鬆竹卻是在不知不覺讓大勢跟著他走。不用發怒不用鬥狠,就是那麽簡單的幾句,便讓人無法動彈。這件事情,在陸胄身上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為什麽陸胄這麽怕你?”喬其喬好奇的問了一句。


    “曾經跟他有點過節。我砸了他的公司。”靳鬆竹說這話的時候一點炫耀的意思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陳述句的語氣。


    喬其喬不自覺的吐了下舌頭,“不是小過節的樣子。少惹你為妙。”


    “多話。”靳鬆竹也笑了下。本來凝重的氣氛,現在揮散的差不多了。現在的喬其喬,也沒有之前那麽絕望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解決,靳鬆竹在她身邊的時候,就像多了一顆定心丸。


    孟凱和倒是不意外,他看到喬其喬,歎了口氣,“辛苦了,喬兒。”


    “我還好,隻不過從明天開始,有場硬仗要打了。孟叔,我要去跟別人訂個房間,稍微晚一點回來。”喬其喬抱了下孟凱和,便跑下了樓。


    訂房間,領人進去。喬其喬也報了自己的電話,“如果明天你沒什麽事情,我也可以帶你去轉轉。”


    “明天?”靳鬆竹特定強調了一下日期。


    “明天,還有哥哥在前麵。等他擋不住了,我再上場。總不能把他給慣壞了。”喬其喬的口氣半是調笑,語氣輕快的對靳鬆竹說到。


    “我倒是能夠明白為什麽紀北喻會挑上你了。”他坐在床上,笑著看住喬其喬,“如果我明天有那個榮幸,你就帶我轉轉吧。”


    她做了一夜的夢,終於也是度過了最糟糕的一天。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氣異常的晴朗,天空藍得像假的一樣。


    你看,人間悲劇大抵如此,你難過得像什麽一樣,天氣卻不能如約陪著你一起哭。


    她強裝鎮定,起床洗漱,打扮到位之後,拎著包包去找靳鬆竹去了。


    酒店離易舍不遠,走路大約二十分鍾。她心裏揣著的東西太多了,沉重地有點邁不開腳,不過一蹭一挪,還是在半個小時之後到了地方。


    兩人吃完早餐之後,喬其喬問了一句,“你準備選擇什麽方式出行?我好給你預約一下。”


    “先轉轉這邊,之後再說吧。”


    “好吧,主隨客便。”


    他倆沿著馬路邊走邊說,走到市政府門口,正好一輛黑色的天籟開了出來。剛剛轉彎,便停了車。


    “喬其喬?”


    車裏的人大聲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哇擦我發現我好幾天沒有更新的。對不住你們……【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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