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秘辛


    “許表哥,你是因為門第之見才對我如此冷漠的嗎......”沈蔓馨聞言一反剛剛傷心欲絕的模樣,熱切的盯著許東河的臉,難掩喜色嬌聲說道:“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自會讓爹爹在禦前舉薦你的......”


    “沈小姐,若是許某方才說的話,讓你有此誤解,那許某現在便給你賠個不是了。”許東河一臉淡漠的作了一揖,語氣疏離冰冷的說道:“再者沈小姐的好意,許某心領了。不過你我之間本就就雲泥之別,永不可能有所交集的!”


    “不,不!哪有什麽雲泥之別,永不可能?!隻要許表哥你願意......”沈蔓馨慌亂無措的忙反駁,一雙泛起層層秋波的美眸偷偷瞄了瞄麵上平淡無波,星眸微斂的許東河。


    臉頰上不覺暈開兩朵紅雲,雙手扯住繡帕,害羞帶怯但又以一副不顧一切的姿態一表決心:“隻要你對我有半點情意......我願......我願拋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隨你走遍天涯海角!”


    “蔓馨表姐,你何苦這般......”張振寧看著泫然欲泣,癡癡望著許東河的沈蔓馨,心中不由湧起一絲不忍與憐憫。


    轉眸看向緊抿薄唇,無動於衷的許東河,雙手頓時緊握成拳,替沈蔓馨打抱不平:“表哥,你倒是說句話呀!蔓馨表姐現在已經把話都挑明了,你也該給蔓馨表姐一個交代了不是?!”


    末了又特意加重語氣,“試問這世間有哪個女子像蔓馨表姐這般才貌冠絕,卻偏生對你一往情深的人兒?!”


    “嗬......”許東河微微勾勾唇角,掀起眼簾,目光幽深清冷看向義憤填膺,雙眼圓睜的張振寧。口中說出了讓人猶如置身於千年冰窟的話語:“振寧,你既如此氣憤難平的替沈小姐不值,何不回家去跟姑姑姑父商量一下,擇個吉日去沈小姐家提親呢?!也好成全了你這一腔憐香惜玉的男子氣概?!”


    接著又語氣淡淡的囑咐了一句:“還有你回去順便替我跟姑姑姑父道個別,就說我有事兒要辦,便不再繼續住在府中叨擾他們了。”


    話音落下之後,便瞧也不瞧嬌軀微顫倚在丫鬟身上的低聲哀泣的沈蔓馨和麵上青紅交白一片,嘴巴微張卻說不出半句話的張振寧,轉過身邁開步子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獨自一人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許東河的臉上早已恢複了以往一貫的淡然灑脫。目光流轉,走馬觀花似的掃向街道兩旁的店鋪和擺著地上叫賣著的攤位,忽然出聲問道:“青五。青七他們已經把別苑收拾妥當了吧?”


    話剛說完,就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身形猶如鬼魅般的青五立刻出現在了許東河的身側,恭聲回道:“回主子的話,別苑已經收拾幹淨了。


    “嗯。你一會兒去趟張府,到我住的那個院落把我的一些東西歸整一下拿到別苑。”許東河眉眼未動的吩咐青五後,略略沉吟了片刻,又囑咐道:“唔,若是你在府中碰巧遇見我姑母,你就說我已經離開京城了。等下次來京城。再去看望她。”


    “是,屬下明白了。”青五應聲,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後。轉身就想離開。


    許東河見狀,腦海裏忽然憶起一事兒,又忙叫住青五,“哎,等等。我這幾日被振寧那小子纏的,都忘了問你件事兒了!趙管事把我交代的事兒。辦的怎麽樣了?!”


    青五聞言腳下微頓,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怔,自己居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好端端的怎麽會提起趙管事來,但蹙眉略想片刻,便記起在來京城的路上,自家主子心心念念記掛著的那個小丫頭的情景。


    心中這般想著,便忙轉過身,“回主子的話,還未收到趙管事的信。”說完抬眼快速的瞥了眼臉上瞬間露出一抹失望之色的主子,鬼使神差的多了句嘴:“要不,屬下派個人回去,親自去問問趙管事?!”


    “咳,別小題大作了,且等著就是了......”許東河聞言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心裏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裝作很隨意的樣子,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淡淡的說道:“唔,你看著辦吧!”


    兩日後,城門外,麵上隱隱有著幾分疲憊的林遠山手執馬鞭,坐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眯起泛著紅色血絲的一雙俊眸看著人來車往的城門口,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角,微微抖動韁繩,雙腳輕輕的撞了撞馬腹,策馬緩緩走進了高高的城門內。


    進了城門,策馬東拐西繞的到了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門口時,站在門前等候已久的兩個身形精壯的年輕男子忙走上前,雙手抱拳,躬身行禮:“屬下給閣主請安!閣主您終於來了!”


    “嗯,進去吧!”林遠山眉宇間流露出的幾分疲色不覺微緩了些許,動作利落的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交給其中一人,便徑自往院子裏走,另外一人忙跟了上去,就聽到走在前麵步伐沉穩的林遠山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周大人那邊可有什麽變數?”


    男子忙恭聲回道:“回閣主的話,這幾日周大人一直忙於往宮裏給宏王爺遞消息,不過他一再叮囑,讓您一到京城便去找他!”


    “哦,是嗎?”林遠山眉頭微擰,腳下微不可查的一滯之後,便繼續邁開步子走進院子正中那間布置簡潔的屋子。


    剛在椅子上坐下,便見先前牽馬的那個大漢一手端著一個盛滿清水的臉盆,一手拿著一條幹淨的毛巾走了進來,恭聲道:“閣主,您先洗漱一番,屬下這就去酒樓裏給您買些飯菜回來。”


    林遠山起身走到臉盆旁邊,伸手接過大漢遞過來的毛巾放進臉盆裏,擰幹毛巾擦了擦臉,“不用麻煩了,我稍稍洗漱一番就好。等會兒咱們一塊兒出去隨便吃點,然後直接去漕運見周大人。”


    話音落下,另一個大漢雙手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杯走到林遠山身側,“閣主,您喝杯茶水解解乏吧!”


    “好。”林遠山端過茶杯,走到椅子邊坐下,將茶杯湊到嘴邊輕抿了一口,閉了閉澀澀的俊眸,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嘴角微翹:“有些日子沒見你們。你們做事倒是愈發有條不紊的了。”


    “嘿嘿,多謝閣主誇獎。”兩個大漢聞言頓時咧開嘴,笑著說道:“若不是白虎大哥特意囑咐過屬下。說閣主您交代不要任何人去迎接您,屬下早就跑去城門外候著您了。”


    “你們有這份心意就成了。”林遠山輕嗤道:“我又不是什麽達官貴人,弄那些個招搖過市,沒準兒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虛禮幹什麽?再說這魚龍混雜的京城裏,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咱們呢?!”


    兩個大漢聞言頓時一臉欽佩的恭聲回道:“閣主英明!還是閣主您思慮周全!”


    “去。去!少給我灌迷湯!”林遠山掀起眼簾瞪了一眼兩個滿臉笑意的大漢,一臉正色的連聲問道:“說正事兒,咱們安插在宮裏的人,可有傳出來什麽要緊的消息?宏王爺自被太子請進宮,便一直都沒能回王府嗎?


    “咱們的人傳來消息,說聖上龍體有恙。怕是要熬不了多少時日了......宏王爺倒是回過王府兩次,但在得知聖上病重後,便不顧太子黨阻攔。打著仁孝的名號闖進宮,給聖上侍疾已有四五日了。”


    “哼!太子阻攔?!太子何時有膽兒跟宏王爺叫板了?!”林遠山冷哼一聲,微微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諷笑:“我看八成是太子身後那一群老不死的在作祟吧!他們一個個妄想把太子扶上龍椅後,好把持朝政。貪贓枉法!”


    說完話鋒一轉,沉聲問道:“對了。可有查到許東河當年為何高中探花,卻未曾入朝為官的秘辛了?!還有他與張尚書,沈禦史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


    站在林遠山右側的男子恭聲回道:“回閣主的話,正如您猜測的那般,上回咱們的人暗中查探到關於那許東河的消息,大多數都是暗中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所以屬下幾人來到京城後,便喬裝打扮混入了張尚書和沈禦史的府邸中,從兩府的下人口中,倒是讓屬下探聽到了不少關於許東河的事兒還有張沈兩府的一些秘辛往事。”


    “當年許東河高中探花之後,沈禦史便有心想將嫡親女兒嫁與許東河,可不知為何,張尚書的夫人,也就是許東河的姑母,卻一口回絕了沈禦史,聲稱許東河自幼便定了親事,不能為了飛黃騰達,做出背信棄義的事兒!”


    “但那沈禦史卻以婚姻大事,理當由父母做主,不是張夫人這個作為許東河的姑母所能左右的借口,生生堵上了張夫人的嘴,準備親自去找許東河的父母定下這門親事。”


    說到這裏,左側的男子便接過話:“說來也好笑的很,正當沈禦史剃頭擔子一頭熱,整裝待發去許東河家時,不曾想那許東河卻在禦前伏地請罪,說是自己誌不在入朝為官,而是想棄儒從商,好每年給國庫充盈,盡一份綿薄之力!”


    林遠山聽到這裏,撇了撇嘴角,諷刺道:“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想必當時聖上定是龍心大悅,不但沒怪罪他不知好歹,反倒很是褒獎了許東河他那顆對朝廷的一片赤忱之心了吧!”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目光長遠之人,當年他高中探花之後,若一時春風得意忘了形,隻怕早已被沈禦史給扯進太子黨了,成了那群擁護太子的老頑固的傀儡了!罷了,罷了,他的事兒且先放著,咱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就去找周大人!”


    話音落下,兩個男子忙應聲,林遠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正準備往外走時,就見一個身著玄色長衫,麵容清俊,滿臉書卷氣的男子從院子中疾步走了進來,躬身行了一禮,說道:“白虎給閣主請安。剛剛周大人從宮中回來,便遣屬下過來看看閣主是否已經到了,另外周大人還帶了宏王爺的口信,宏王爺請閣主您進宮一趟,給聖上請脈。”


    ps:


    中午摘了一枝桂花放在桌上,此刻甜甜的香味縈繞鼻尖........好香,好甜,好想吃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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