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阮梅梅同學的確不是文科生,事實上她的文科成績一塌糊塗,理科成績卻相當不錯,從小到大沒再理科方麵考過滿分以外的分數,她知道的隻有說出來的那些曆史,可是也把雲素菲給刺激夠嗆。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我就生活在這裏,我就是曆史的一部分,我是,可以報複的。


    即使知道的並不多,雲素菲卻有了個目標,興順帝,我們走著瞧!


    接著,雲素菲隻是摸摸阮梅梅同學的頭就走人了,隻留下阮梅梅同學一個人呆愣愣的,然後被定妃派出來的的宮女找到。


    定妃可不敢把這麽個不長心眼一進宮就被算計了好幾次的遠房堂妹留在身邊了,她二話沒說就讓這姑娘病退了,當然也是和興順帝匯報過了,阮梅梅原本還想賴在宮裏和那位聽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來的曆史的未來太後好好交流下,結果雲素菲也在其中推了一把,愣是把阮梅梅趕出了宮,原本雲素菲想著這姑娘家世一般,要不要試試滅口,結果這姑娘卻跑了,定妃和雲素菲都派出勢力尋找,卻都沒找著人。


    不過這不礙著雲素菲接下來的動作。


    她很清楚這個時代的某些弊端,比如此時還沒有被研究出來的各種疫苗和抗生素,以及她的優勢,比如她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未來,而且是醫學方麵的碩士,手中擁有著超出這個時代的技術,即使她在經驗方麵不如那些老醫生,可是有些方麵她勝過他人太多。


    在喂自己的孩子喝過湯藥之後,她將幾個紙包拿了出來,咯咯的笑起來,她命人找來的時疫病人身上的東西,保證能讓人們喝一壺的。


    夜晚,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宮中的一處活水處將一個小紙包打開,把裏麵的粉末撒在水中,粉末遇水即化,很快就不見了影子,那個身影處理了一下痕跡,迅速離開,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裝粉末的紙燒了,便若無其事的回了住所,她隻是個即將離開宮裏的老宮女罷了,將近三十的宮女,出宮除了做填房就是做妾,還不一定有人要,她家裏已經沒人了,出去也隻有孤苦度日的份,可是順婉儀說了,隻要她辦了這件事情,便增她幾百畝地,還從人伢子那裏買個男嬰給她,如此,她自然樂意在出宮之前賺這一筆。


    很快,宮中就有人病了,剛開始還沒人在意,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那個老宮女也被送了出去,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前往南方,雲素菲給了她的幾百畝地在南方一個小地方,絕對不會有人注意的那種,離京城隔得遠,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進京城一步了。


    沒過幾天,這病情就嚴重了,太醫們一查,汗就流下來了,這分明是一種新的時疫,傳染性強,而且來勢洶洶,很快,就死了幾個人,最可怕的是,皇上和婉貴妃也被感染了!


    雲素菲在鏡昭軒裏抱著還不懂事的四皇子,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她轉頭,看著旁邊鏡子裏的溫婉美人,配上那一臉的惡意,隻讓人心涼。


    好可惜呦,嗬嗬嗬嗬,原本準備好的備用方案都沒有用上,虧我準備了那麽久呢。


    七月,宮中時疫肆虐,興順帝也大病,婉貴妃大病,祥昭容大病,三日去世,興順帝於病中知曉,悲痛的追封其為祥妃。宮中眾妃嬪俱緊閉宮門不出,雲素菲得知祥妃死後,揮退了眾人,握著杏兒留下來的一根杏花簪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狠狠的又哭又笑,婉貴妃和她在宮裏的勢力都不算小了,這次事情的真相她還能查不出來?錢氏平時一副可人疼的模樣,沒想到背後的心機這麽深,她雖僥幸脫身,卻失去了一起長大的親人!


    雲素菲不否認,原本杏兒對她來說是忠誠可用的奴婢,直到她死後,才真正成為了她心中重要的一部分,因為她沒有安全感,即使杏兒再忠誠,可是她無法去信賴人心,可是一個對她忠誠到底的死人,卻是再也無法背叛她了,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懷念去信賴,因為對方已經沒有傷害她的能力了,人,總是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而雲素菲,是隻有到失去的時候才敢去珍惜。


    七月中旬,順婉儀自請侍疾。


    興順帝撕心裂肺的咳著,周圍的宮人雖然有盡心的伺候他,卻也是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興順帝此時也隻覺一陣悲涼,他貴為君王,平常金尊玉貴,所有人都敬畏他,宮中的妃嬪愛慕他,如今連一直犯愁的子嗣問題也得到了解決,且他自認英明,管理國事也頗有良策,可現在他病得快要死了,卻連個看他的人都沒有。


    “皇上,順婉儀自請侍疾。”


    他看著急急走來的雲素菲,興順帝不知怎地,閉著眼睛,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彈,因此,他也錯過了雲素菲在看到昏迷的自己時,眼中幾乎要溢出來的惡意,也失去了最後能知道這個女人真麵目的機會。


    雲素菲看著興順帝,心中幸災樂禍,哼,你小子也有今天,瞧著吧,老娘會讓你知道厲害的!


    接著,雲素菲就讓人將殿內的門窗打開,還有那些被褥都丟出去洗幹淨,剛好天氣是大晴天,拿太陽暴曬一通,消消毒,殿內各處都撒上石灰,哪怕是一個角落都被吩咐了要打掃的幹幹淨淨。


    而對於興順帝的一應事物,雲素菲更是從不假手於人,她細細的問了禦醫需要注意的事物,本人脫下華麗的宮裝,隻是穿了一套淡藍色的裙裾,腰上纏了青色腰帶,一根青色絲巾隨意的將頭發紮成高高的發髻,整個人幾乎化身老媽子一樣在伺候興順帝,這時候雲素菲前世出身貧寒,且又是學醫的優勢就出來了,她非常清楚如何照顧人,特別是病人,哪怕是病得迷迷糊糊地,興順帝也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舒服些。


    半夜,白天忙前忙後的雲素菲拒絕了去偏殿睡覺,執意要守夜照顧興順帝,隻是要了兩床被子,一床鋪在興順帝的龍榻旁的地上,與床的距離不會超過一米,還有一床被子雲素菲草草的蓋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興順帝醒了過來,神色有些複雜,對於這個女人,他一直不放在心上,即使她很美,即使她的出生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即使她已為自己孕育了三個孩子,即使她在宮中一直很辛苦,大兒子被人害得廢了,可是這個女人表現的太安靜,她的二兒子雖然聰慧可愛,可是卻體弱多病,他寵愛四皇子,也是因為這個體弱的兒子沒有威脅力,大公主也是如此,他也隻是疼愛孩子,對這個孩子們的母親並不看重。


    她太安靜了,和他相處的時候總是不愛說話,剛開始見麵的時候還會害羞臉紅一番,現在就隻剩下了端莊和恭敬,越發的無趣了,若不是她的肉、體妖嬈,能讓他頗為享受,還育有子嗣,自己也願意寵這個沒有威脅的女人一分,隻怕自己早就忘了她吧?


    此時的雲素菲沒有脫下白天的衣服,睡覺的時候也沒有了平時那即使睡著還帶著標準嚴謹感覺的優雅,隻是躺在薄被上,拿被子草草的裹著自己,蜷成一團,臉上沒有妝容,卻仍然美麗,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睡得並不安穩,頭發也沒有放下,無可避免的帶上淩亂,可是看在興順帝眼中,卻別有一番惹人憐愛的滋味。(廢話,暗地裏練了一個月的睡姿,就研究怎麽惹人憐愛去了)


    她的神情突然帶上了痛苦,猛地,她睜開眼睛,嘴裏輕呼:“皇上!”美麗的大眼中,眼淚就那麽一滴一滴的流下來,她看著不遠處躺在龍榻上的興順帝,突然掀開了被子,有些狼狽的爬到榻邊,看著此時閉目裝睡的興順帝,輕呼了一口氣,把眼淚抹去,把頭發撫順,然後把衣物也整理好,就那麽坐在龍榻邊,垂著頭怔怔的看著興順帝的臉。


    突然,她輕笑一聲,“也隻有這個時候我才敢這麽看著你,不用擔心哪裏做的不好,不用擔心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得體,可是如果這一切都建立在你生病之上的話,我到寧肯和青燈古佛作伴了。”說著,她虔誠的在興順帝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還好,你沒事。”然後就那麽趴在興順帝的榻前,把他的手也放進被子裏,然後溫柔的看著他眼神溫柔繾眷,然後她深深的俯下身,閉著眼睛,臉上帶著安心的微笑,慢慢的,她的呼吸變緩。


    趙永嗣睜開眼睛,看著趴在自己龍榻邊上的女人,她的吻力度很輕,就像是羽毛輕輕拂過一般,可是他在其中感到了一股珍重與愛惜,她似乎怕驚醒自己,她現在臉上帶著的笑容安心而寧靜,她睡得很甜,以前他從未見這個女子睡得這麽好,即使睡著,她也是規矩的,她總是不愛說話,剛開始,他曾經也覺得那個羞澀臉紅的少女很可愛,可是後來,她好像不怎麽臉紅了,姿態也從一開始的拘謹變為了從容,她依然恭謹,依然沉默,可是自己似乎從未了解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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