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


    突然,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叱喝,嚇得宋大寶毛發聳立,全身冷汗。他小眼睛飛速掃描四周,見七八名留著整齊平頭發型,衣著各樣的壯漢,各自兩手托著很小的黑色轉輪手槍圍攏過來,就本能地把鷗鷗護到身後,麵對著一個似乎是領導的,身體比其他壯漢更加健碩的,且一直往前走,眼睛火辣辣地瞪著鷗鷗的一名壯漢,緊張地問:“你們要幹什麽?”


    往前走的壯漢叫劉鎮安,今年三十歲,品位高,未婚,正式警察,任縣刑警隊隊長。他比宋大寶高一頭,黃褐色的皮膚,臉部五官棱角分明,似乎很能抗揍,而且無皺紋,無雀斑,疙瘩,目光如烈火又藏有萬千柔情。今天上午,他接到派出所轉來的,婦女利爪抓人,被抓者經搶救無效在醫院死亡的命案,就親自帶隊到了清水灣,跟村長王磚和王灰灰他爹了解了詳細案情,認為要在野外抓捕鷗鷗是很困難的,想鷗鷗極大可能會再回到宋大寶家裏,就和眾隊友換上了便衣,埋伏在了他家周圍,等待鷗鷗回來,進行抓捕。到了下午見他出來,就和眾人尾隨他進入了森林,發現了嫌疑人鷗鷗。他們本來是要按照慣例,悄無聲息地偷襲,把鷗鷗按倒在地,戴上手銬的,但鷗鷗從樹上往下跳的姿態和身形讓他動心了,認為鷗鷗就是他此生要找的唯一愛人,就改變了策略,讓隊友虛張聲勢,先將鷗鷗包圍,準備回去後,動用人脈,為鷗鷗盡最大可能開脫罪責。他走到宋大寶跟前,把小手槍別到了腰間皮囊,摘下了掛在腰間的不鏽鋼手銬,耍弄著,讓別人看著眼花繚亂。


    “你們是什麽人?”宋大寶見過手銬,知道是警察抓人時用的,疑惑地,膽怯地再次問。


    劉鎮安根本不搭理宋大寶,專注地盯著鷗鷗,餘光欣賞著鷗鷗的身體,甚至偷偷地衝鷗鷗微笑。他左手輕輕一拉,把宋大寶扯開,身子微躬,雙手捧著手銬,用莊嚴又不失關愛的語氣對鷗鷗說:“自己戴上吧,算你自首。”


    鷗鷗還是穿著宋大寶的灰色褲子,藍色上衣,因為不習慣,扣子僅僅扣住了兩顆,露著大半胸部,她聽不懂劉鎮安的話,但她察覺到劉鎮安的目光裏是對她身體的貪婪,又見宋大寶被拉的差點跌倒,就麵色一沉,推開了劉鎮安。她的指甲因為長而鋒利,就這不經意的一推,就在劉鎮安手臂上留下了三道各一公分深的口子。


    “哎呀。”劉鎮安疼的蹲下,一手捂住了受傷的胳膊,但很快,鮮血就從他的手指間滲出來。


    付隊長劉鎮業是劉鎮安的堂弟,見他哥哥受傷,就情緒激動,憤怒地衝鷗鷗連開了三槍。


    “啊,”鷗鷗感覺到了疼痛,眉頭皺了一下,深情地望了一眼宋大寶,兩腳一用力,彈跳到高挺的鬆樹幹上,又兩手和兩腳同時用力推了一下樹幹,引起樹幹劇烈,又借樹幹震動之力彈飛了出去,一轉眼消失在叢林深處。


    “鷗鷗,”宋大寶聲嘶力竭地喊,跑著去追她,看她的傷情?


    劉鎮安的其它隊友見鷗鷗中彈逃跑,就也追她了,同時向她逃跑的方向打亂槍,希望能將她打落下來。


    “不要開槍,要活的。”劉鎮安強忍劇痛,一手在背心上撕下一長塊布條,迅速纏繞住了流血的小臂,也追上前去,看鷗鷗的傷情,同時腦子裏已經有了處分他堂弟劉鎮業擅自開槍的計劃。


    “鷗鷗,你在哪裏?”宋大寶往前跑了將近500米,發現了鷗鷗穿過的他的上衣和褲子,撿拾起來,發現藍色上衣上有三個孔洞,還有似乎有溫度的血跡,但不見鷗鷗,想鷗鷗定是被打的魂飛魄散,連肉身也沒有了,頓時雙腿站立不住,癱坐在了一塊白色的,橢圓形的石頭上,泣不成聲。


    “人呢?”劉鎮業和其他隊友也追上來,見宋大寶手裏拿著鷗鷗穿過的衣服,疑惑不解地問。


    “她呢?”劉鎮安也追了上來,關切地問,見不見鷗鷗,惡狠狠地盯著他的堂弟責備道:“誰叫你開槍的?對女人也這麽狠,活該你打光棍。”


    劉鎮業和其它隊員,立即從劉鎮安的話裏發現了他的小九九,互相對視,誰也不敢吭聲。


    劉鎮安從宋大寶手裏奪過有彈孔和血跡的衣服,環顧了一下四周茂密的叢林,大惑不解,想如果鷗鷗死了,應該見屍體啊,為啥不見屍體呢?為啥隻見衣服呢?難道是換了衣服走了麽?不可能啊。別人正在追殺她,她怎麽有時間換衣服呢?他的推理能力很強,想鷗鷗可能是把衣服扔到這邊,迷惑他們,而往另一邊跑去,就說:“兩人一組,分頭往山上尋找,趕天黑務必把她找到,還有找到她,先給她披上衣服,眼放端正,不要亂看。”


    “是。”隊員們應諾去了,劉鎮安也忍著小臂的劇痛開始尋找。天一霎就黑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他打開手機燈光,又找了一會,感覺有點暈頭轉向,又發現手機電量也不足了,趕緊給劉鎮業打電話,讓聯係其它幾名隊員往清水灣村部返。他憑著記憶往回走,發現宋大寶還呆坐在那裏,想如果鷗鷗不死,應該還會找宋大寶的,就說:“哎,宋大寶,趕緊回吧,說不定那個女人到在你家等你呢。”


    萬念俱灰的宋大寶有了希望,心想或許呢?就站了起來,急匆匆趕往家裏查看,可鷗鷗沒有回家,他見劉鎮安緊隨其後,就對他妹妹宋小貝哭訴:“妹妹呀,你嫂子鷗鷗被這個人帶著一幫混球開槍打死啦。”


    宋小貝加點了一根蠟燭,見他哥失神落魄,又聞聽她哥言語,立即怒目凝視劉鎮安。


    劉鎮安見宋小貝氣質非凡,目光咄咄逼人,似乎發現了他心中喜歡鷗鷗的秘密,趕緊掏出證件來,說道:“我是縣刑警隊隊長劉鎮安,奉命前來抓捕殺死你們村王灰灰的嫌疑人。”


    “讓你們抓捕,你們就敢把人打死?”宋小貝以為帳篷外麵肯定有人抬著鷗鷗的屍體,就衝出帳篷,但什麽也沒看到,就問:“人呢?”


    “他們連開好多槍,把你嫂子打的魂飛魄散,屍骨全無啊。”宋大寶說罷又癱坐在地上。


    “你們對付一個女子,難道用大炮了麽?”宋小貝見他哥傷心欲絕,心裏很不是滋味,質問劉鎮安。


    “嫌疑犯生死不明,我們的隊員正在山林裏搜尋,現在天晚了,也搜尋不成,我這就向上級報告,請求派更多人來,明天一早,搜整片森林。”劉鎮安見宋小貝還是臉色鐵青,對他怒目而視,想呆下去也是無趣,就說:“我這就去村部打電話向上級報告,請求更多的人來。”說罷趕緊走到村長王磚家裏,用固話跟上級主管刑事案件的付局長報告了情況,又給他堂弟劉鎮業打通電話問:“鎮業,你們走哪啦?”


    “哥,他們幾個的手機都無法接通,我的手機也快沒電了,和我一組的肥豬剛才和我分開,也聯係不上了,森林裏漆黑一團,我現在站在一個山坡上,依稀可以看見村落的燈光,請你找人燃起篝火,我好望著辨別方向往回走啊。”劉鎮業本來能跟劉鎮安一起出去,但他想,是他開了槍,才逼迫鷗鷗逃跑的,就和同行的隊友肥豬說多找一會,可找著找著,和肥豬也失去聯係了,自個也迷失了方向,智能手機因為網絡不好卡的根本看不成導航,就憑著經驗,往高處爬,終於依稀看到了清水灣村裏的燈光。


    “好的,”劉鎮安想他的其他隊員也有可能迷失了方向,就讓村長找來了若幹柴禾,在村頭的打穀場燃起了一丈多高的篝火,以給在山裏迷路的隊員們指明方向。他覺得這樣還不夠,把警車開到打穀場,發動著,打開了警燈和警報。這時候,他才感覺到他的左手小臂疼的已經舉不起來了,想再堅持一會,等隊員們回來了,開車帶他到醫院進行縫合治療。可他躺在車裏等了一個小時,也不見劉鎮業和其他隊友回來,給劉鎮業打電話也打不通,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自責道:“我低估了嫌疑犯的實力啊,怎麽今天就被她迷惑了呢?如果我的幾個隊友都犧牲了,我該怎麽跟他們的父母,上級交代呢?”他想著,想著,冷靜了很多,立即讓王磚和他一起找到了宋大寶,給他戴上了手銬,押到了警車裏。


    “憑什麽抓我哥呀?”宋小貝憤憤不平,緊跟著劉鎮安質問。


    “他有重大作案嫌疑。”此時的劉鎮安異常冷靜和冷漠,他想除非他的隊友全部安然無恙回來,要不然就絕對不放宋大寶。可是直到第二天太陽出來,他的堂弟和幾個隊友都沒回來,毫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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