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照例先到衣品店去轉一轉,快過年了,衣品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接著我們到二嬸那裏去大吃一頓,熱乎乎的雜醬麵外加一個煎雞蛋,哇哢哢,二嬸還是那麽心疼我。


    最後慢悠悠的踱到老紀的老茶館去跟他們會合。


    雖然巧卉不用跟著我們學習,但每次還是很積極的跟著我一起來,不僅是她,還有胖魚、寶兒也是雷打不動的跟來的。


    陸奇每次經過胖魚家的時候叫一聲,他馬上就跟來了。寶兒家就在鎮上,來得更容易了。隻有吳塵路遠沒來。


    對了,如風的老爸又換學校了,他們本來是安鎮的人,老家就在安鎮旁邊的村子裏,現在,他老爸幹脆把工作調回了安鎮,正好在安鎮的鎮中教書,那他就不用到梅鎮去了。


    學校給他家裏安排了一套住房,聽他說比梅鎮那裏的房子要大,是個兩室一廳的小套間。房間還好,就是客廳小了點。我知道現在的老房子都是這種結構的。他媽媽也從鄉下搬來住了。


    現在倒好,我們幾個,他家倒是最近的了。


    現在,我們都坐在老紀的茶館裏,旁邊有暖暖的爐火,桌上是熱乎乎的茶水,我們幾個在一邊討論學習,巧卉他們幾個在另一邊喝茶,嗑瓜子,然後嘻嘻哈哈的聊天,那感覺真是愜意的不得了。


    今天正是二哥放假的日子,他讀高三,放假都比我們晚。我跟他說過我們在這裏聚會,要他回來的時候到茶館來一下,我們有問題請教他。


    畢竟我們自學的都是二哥已經學過的知識,讓他來指導一下那是最好不過的。


    “小若,我怎麽覺得你這麽急著自學是有別的原因啊?”肖揚坐在我對麵。手裏拿著陸奇的筆記,一邊翻看一邊問道。


    我一愣,這家夥不會是知道什麽了吧?他可是靈鳥轉世,難不成跟沫一樣會讀心不成?


    瞟了他一眼,見他好像和隨意的樣子,也許是我多心了。趕緊若無其事的笑道:“還會有什麽原因啊?你倒說說看。”反問了他一句。


    我手上拿的是如風的筆記,別覺得奇怪,既然是自學,當然得做筆記了,我們互相檢查。看誰的筆記做得好。


    如風的字寫的真好!筆記做得跟印刷的一樣,工工整整的。


    肖揚笑笑,沒說話了。陸奇興致勃勃的舉著我的筆記說道:“還是小若若的筆記做得妙。連板書都設計出來了。還有插圖。太漂亮了!”


    我大囧:“喂!別那麽誇張好不好?人家的字寫得不好看,隻有想點別的辦法彌補啦!”


    確實是這樣的,怎麽說呢?我的字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固定的字體。原因是自己當年練字的時候是練練這個,練練那個,最後一樣也沒練成。搞得現在的字老是會變體。一會兒寫成方方正正的。一會兒寫成瘦瘦長長的,一會兒又像隸書似的扁扁的,唉!總之是沒有整體感。


    於是,隻好把自己拿手的畫技進行美化,重點內容畫上閃亮的四芒星,或者圈成一朵大大的彩雲。當然了。還得運用自己當過教師的習慣給每個內容設計了板書,配上精美的插圖,倒也不是那麽難看了。


    陸奇這一喊。立刻把在旁邊閑聊的幾位吸引過來了。“什麽好東西?快給我們看看!”胖魚伸長了脖子嚷嚷。這半年,胖魚長高了不少,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麽胖了。可我們還是叫他胖魚,沒辦法,改不了了。


    “別去打擾他們!”巧卉伸手敲了胖魚一記。“你又不學習,湊什麽熱鬧?”


    “對哦!我們剛剛聊到哪裏了?”寶兒一把拉住胖魚不讓他過來。“你快說說,你們班的女生都漂亮嗎?有沒有我們幾個漂亮?我猜肯定沒有,對不對?”


    嗬嗬,看著胖魚鬱悶的樣子很是好笑。“哎,你小子知足吧!旁邊有倆大美女陪著,還東張西望的幹嘛?”陸奇嘻嘻笑著。


    茶館裏現在人不多,因為還是上午,一般下午的時候人就多了起來。我們就是選在人少的時候來的。


    老紀今天好像不怎麽開心啊!臉色不好,眉頭緊皺,無精打采的靠在躺椅上,不會是生病了吧?


    趁著阿嬌給我們添熱茶的功夫,我輕聲問道:“阿嬌,老紀怎麽啦?是不是生病了?”阿嬌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有點不對勁,問他,他說沒事,就是沒睡好!”


    再看看,還是感覺不對勁,這老人和小孩一樣是藏不住假的,有一點點不舒服都寫在臉上了。不行,他身邊又沒個親人在,我得管管。


    趕緊起身,走到老紀身邊,輕聲問道:“老紀,老紀,你怎麽了?”老紀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是你啊,丫頭。我沒事,就是沒睡好!”


    我伸手探探他的額頭,還好,不發燒。見他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我不由奇怪地問:“老紀,你晚上幹嘛去了?怎麽會睡眠不足呢?”


    記得他說過他的生活是特別有規律的,晚上一般九點鍾準時睡覺,早上六點起床。一年四季都是如此。這冷不丁說睡眠不足還真是夠反常的。


    他突然展顏笑了:“我啊!昨晚上接了個電話就睡不著了。”


    “哦?是誰的電話這麽有魔力啊?”我欣然笑問,心裏隱隱有一點想法。


    果然他滿臉的愉悅,喜滋滋的說道:“兒子打電話來說等過了小年他們一家三口就回來過年。三年了,三年沒看到孫子了。有八歲了吧!他一定長高了不少,我得好好準備準備,孫子最喜歡吃棒棒糖了,明天,明天我就去多買一些。”


    聽著老紀激動的話語,看著他喜悅的樣子,我不由感歎,唉!這世間最不可思議的感情就是血緣親情吧!就因為一個電話,老紀竟然興奮得一夜沒睡,想著馬上可以見到孫子了,他恨不得馬上就把孫子喜歡吃的東西全都準備好。這就是骨肉親情!


    可是,為什麽他兒子三年沒回來過年呢?那老紀是怎麽過年的?不由問道:“老紀,你不會一個人在這裏過了三個年吧?”


    老紀還沉浸在孫子要回來的幸福感中,隨口說道:“是啊,我每年都在這裏過。以前老伴還在,兒子沒結婚的時候一家人都在這裏過年;後來,兒子結婚了,帶著媳婦孫子一起回來。再後來,老伴生病先走了,兒子要接我到他們那裏去,我舍不得這裏,我也不能離開這裏,我要走了,老伴就孤單了。”


    老紀眼望著牆壁,好像看到了什麽一樣,“她走了也有六年了。開始那三年,兒子媳婦都會回來過年。後來媳婦要在單位值班就沒回來了。要接我到他們那裏去,我又不願意去,兒子也沒辦法,就叫我鄉下的侄子來陪我過年。他自己到年初三的時候回來一趟。路途遠了,坐車也不方便,難為他了。”


    這就是父親,這就是長輩,永遠替後輩著想。可是我心裏卻有意見了。不管怎樣,平時沒時間也就算了,過年的時候怎麽能為了區區一點值班費而不與孤獨的老父親團聚呢?難怪老紀會為了能見到孫子這麽興奮!


    更可氣的是他竟然三年沒見孫子的麵了。太不可思議了!孩子還小,即使上學也有寒暑假呀,為什麽就不能抽一點點時間回來看看呢?


    可是這些話我沒辦法說出來,我不能打擊老紀,瞧他滿臉幸福的樣子,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老紀,你想明天準備孫子吃的東西,那你今天得好好休息啊!”我微笑道,“你這樣睡著肯定會感冒的。你可不想孫子一回來就看到你病怏怏的樣子吧?趕緊的,到床上去休息吧!”


    老紀聽了我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了:“說的也是,我不能讓自己生病,我要好好的迎接孫子回家。”


    鼻子突然酸酸的,有一股落淚的衝動。轉身對阿嬌說:“阿嬌,這天上雖然有太陽,但還是怪冷的,你給老紀上個熱水袋吧!”我知道老紀這裏準備了好多熱水袋,有時候我們冷了他也會給我們加一個熱水袋。


    不知道他兒子今年是怎麽回事?突然就開竅了嗎?不管怎樣,老紀高興就好!


    “哇!好冷的風啊!”門突然開了,帶進來一股強烈的冷空氣。我們都衝門口望去,咦!二哥來了!背著一個大包,手裏還提著一個大包,一看就知道都是衣服床單什麽的。


    接著又進來一個人,竟然是好久不見的戴剛,沒想到他們倆還是那麽要好。不過看戴剛的樣子好像變了一點點,沒有原來那麽輕浮,反而沉穩了許多。


    他看見我們,馬上微笑著點頭:“好久不見了!”


    不過看他們的鼻子怎麽凍得紅紅的,外麵不是有太陽嗎?二哥說:“這裏麵真舒服,外麵起風了,好冷的。我看明天恐怕會下雪,幸虧學校今天放假了。”


    他們朝我們走來,旁邊正好有空位,他們就坐了下來。我趕緊喊阿嬌給他們倒了一杯熱茶。


    戴剛一見阿嬌頓時眼睛一亮:“這位美女就叫阿嬌嗎?真是人如其名,人比花嬌啊!”唉!還以為這小子變了,原來還是老樣子。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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