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就麻煩你去確定公司及工廠的地址。這是資料。”黃小蕾從桌子底下拿出厚厚的一疊紙給他。錢萬裏沒有任何怨言的接過,開始辦公起來。


    很久以後錢萬裏想起那個場景總是不斷的唏噓,就是因為他們常在咖啡館辦公,讓他對咖啡嚴重上癮,到現在每天不喝幾壺都渾身難受。他一直不肯承認‘黑麵神’這個外號是因為他的脾氣。他認為那肯定是咖啡喝多了。


    今天主要麵試律師和會計。這次因為算是高級職位,一些人是獵頭推薦的。雖然讓他們像普通員工一樣填心理測試題有些不情願,但為了黃小蕾的高額工資,他們都咬牙認了。


    錢萬裏沒能見到這個場麵,他一天都在外麵看各種辦公地點及郊外的地。好在他有車倒是不費力,但從城南到城北也是風塵仆仆。一想到後車座上的兩箱a4紙,他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中午黃小蕾準時到家等候趙雲芳,卻沒有看到人。手機上接到她的短信,說是不回來吃飯,讓她自己出去吃。大概晚飯的時候回來。


    既然發了短信,黃小蕾就沒有在意。下午她繼續麵試,最終把律師和會計的人選都確定了。同時錢萬裏那裏也確定了公司的地址。因為想著以後肯定是集團公司,會建大廈,她在市中心找了一個地方,簽下5年的合同。


    錢萬裏手下有好幾個曾經跟著他幹活的人,公司被賣了以後很多人都重新找工作。正好一起被他叫來新公司。由於新公司什麽都沒有,晚上黃小蕾出錢請他們一幫人吃飯,敘述了公司前景以及他們今後要做的事情。在國內高新技術產業是高端產業,受國家扶持,所有人都很興奮。黃小蕾很高興,她希望這些人明天也能這麽高興。


    事實上,吃晚飯黃小蕾就開始布置任務。裝修公司,購買電腦,招人,注冊商標等等,每個人明天都要一堆活等著。這種情況有些混亂,如果沒有好的領導規劃工作,明天可能一團糟一件事都完不成。這是黃小蕾給錢萬裏的考驗。


    回到家裏,趙雲芳還沒有回來。因為公司地址已經確認,大多數文件都搬到公司去了。這個十多平的小黑屋終於寬敞了一些。黃小蕾是個好養活的,住在這裏一個多月一點沒有不適應。不過明天確實應該去看房了。趙雲芳年紀大了,需要好的生活環境。她耐心有限,買個裝修好的房子最好。


    黃小蕾懶得做飯,從餐廳打包回來東西。趙雲芳終於回來了。還帶著一個男子。


    這是什麽情況?黃小蕾看著蹲在地上默默吃飯的年輕男子疑惑的看著趙雲芳。沒轍,屋裏地方小,隻能委屈客人蹲在地上。而趙雲芳隻在開頭說他叫‘雲非春’就再沒解釋。然後一直回避與她說話。


    “我們今天住賓館!”趙雲芳豪邁的一揮手。於是黃小蕾收拾東西跟趙雲芳一起去賓館。


    “你跟我們一起?”黃小蕾坐在出租車上奇怪的看著雲非春。她們去賓館,他跟著來幹嘛?吃晚飯還不走?


    趙雲芳瞪了黃小蕾一眼,但掩飾不住她的心虛。


    “以後小春跟我們一起生活。”她說著偷瞄黃小蕾的臉色。


    “你哪年生的?”黃小蕾並沒有表現的很驚訝,隻是打量雲非春。


    “他不喜歡說話。小蕾以後你注意些。”趙雲芳忙接過話茬。“他比你大3歲,你以後叫雲哥哥或者小春。”


    雲哥哥?黃小蕾麵容差點扭曲。好在今天麵試了不少高級人才,這才hold住表情。


    雲非春一直坐著,不動也不說話。黃小蕾後仰,在雲非春看不到的角度對趙雲芳做口型。


    “他是啞巴麽?”


    趙雲芳瞪她。黃小蕾了然,看來他不是啞巴。


    “他是自閉症麽?”


    趙雲芳睜大眼睛。黃小蕾也睜大眼睛,猜對了?!


    一下車,黃小蕾不動聲色的快速開了兩間房。然後笑眯眯的把房卡放到雲非春手中,拉著趙雲芳進另外一間。回頭卻看到雲非春一臉木然的也跟著進來。她剛想瞪眼就被趙雲芳掐了一下。


    賓館房間。


    開了一間單人房,一間雙人房。雲非春坐在床上玩魔方,趙雲芳看似和藹,實則忐忑的看著雲非春。不敢與黃小蕾對視。黃小蕾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盯著那兩個人。


    “媽,這是你親生兒子吧。”黃小蕾拉長聲音,語氣像極了正在收租子的地主婆。


    趙雲芳瞪眼:“死丫頭,你翅膀硬了不是?!”


    黃小蕾=_=!


    “媽,我錯了。我就開個玩笑。到底怎麽回事?”要不是趙雲芳說他比她大3歲,黃小蕾絕對相信他是他親兒子。


    事到如今,趙雲芳知道這事不說不行,支支吾吾開始敘述。


    在趙雲芳敘述中,黃小蕾嘴巴越長越大……


    原來黃小蕾走那天,趙雲芳本來工作的那家把她辭退了。她給6號樓的李奶奶當護工,李奶奶的兒子發財了,他為了孝順母親,就被她送到市裏的療養院。於是趙雲芳被辭退了,好在對方給了她兩個月工資,她雖然無奈,卻無法抱怨。那天趙雲芳吞吞吐吐就是為了這個。


    第二天趙雲芳跟李奶奶的兒子兒媳婦一起送李奶奶去療養院,那個療養院環境優美,醫生護士齊全。價格也非常貴。院方的人看趙雲芳手腳利索,一問,知道她曾照顧過植物人,也照顧過癱瘓在床的人。正好護工缺人手,就讓她在那幹一段時間。看表現決定是否轉正。


    趙雲芳看這裏是個高級地方,甚至有五險一金。為了能在這裏工作,表現的非常勤快。但她的勤快和任勞任怨卻讓別人感覺不快。一些護工和護士總是故意給她找茬,弄髒東西,地板讓她收拾。就是在這個時候趙雲芳見到雲非春。


    說起雲非春在療養院也是傳奇人物。當然隻在暗地裏。雲非春5歲的時候出車禍,他的父母在車禍時全部去世。唯一的哥哥被國外的姑姑帶走。而他則是跟姨媽一家一起生活。他在車禍之後就不再開口說話。自我封閉,不跟任何人交流。他姨媽家裏很有錢,在他8歲的時候把他送到療養院。之後雲非春就一直在這個療養院來來回回,一直到現在。


    雲非春嚴重缺乏自理能力,連穿衣服都不會。但智力正常。有時會忽然脾氣變的暴躁,會亂摔東西,還會傷人。多數時間都獨自看書不理任何人。


    一個連穿衣服都不會的人,自然少不了人照顧。雲非春是個成年男子,而且長的不錯。身材健碩,皮膚白皙,五官輪廓分明。一雙眼睛幹淨透徹,鼻梁挺直,嘴唇略薄。側麵輪廓看起來像是大理石像。不發脾氣的時候氣質幹淨溫和。有種令人一見難忘的氣質。


    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雲非春非常敏感,他非常依賴人。為了得到一點溫暖常常做出令人驚訝的事情。而療養院有人利用他的性格讓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個不好的事情趙雲芳自然沒說。但黃小蕾大概知道是什麽。


    趙雲芳當護工的時候,一個護士欺負她,故意把油漆倒在她身上。這一幕被雲非春看到,雲非春生氣的推了那個護士。那個護士不依不饒的推攘雲非春。結果雲非春因為發狂,被幾個身體強壯的護工拘禁起來打了鎮定劑,又強行喂藥。


    被雲非春寄托感情的是一個非常壞的護士,用趙雲芳的話說,這人壞的心都黑透了。她照顧雲非春起居,雲非春對她依賴非常重。不僅言聽計從,甚至為她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那個護士聽說雲非春為趙雲芳出頭,提出懲罰雲非春,讓雲非春去陪一個男人。


    趙雲芳因為擔心雲非春,一直在留意他的消息。聽到這件事,她腦袋一熱,把雲非春從療養院中帶了出來。


    以上就是黃小蕾不在的一個星期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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